血剑屠龙-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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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节省时间,及不必要的牵绊,将血轿留在原地,仅带着石娘、天木、与二老,直扑三才会。
一踏进三才会的总坛,马上发现情况不对,偌大的一片基业,竟然没有守卫,没有岗哨,甚至没见到一个人,是一座空城,一座死城!
徐不凡看得一怔,王石娘等四人莫名所以,越往里走,越觉得纳闷,始终没见半个人,三才会的徒众,似乎在瞬息之间,逃避一空。
此刻,正走进一个四面高楼环抱,中间仅有二个三丈见方的小天井的地方,这正是三才会的中枢要地——三才楼。
血旗就高插在正对面的天楼上,血帖贴在左侧的地楼上,右侧的人楼上插着一柱香,还剩下一寸多一点,另一面正好足另一栋大楼的后壁,仅有一条甬道出入。
这么重要的地方,还是没有人。
这下可把玉石娘弄糊涂了,道:“怪事,半个时辰前这里还有人来人往,现在怎么突然间一个都不见了?”
地叟毛奇道:“大概是慑于主人的威名,不敢跟咱们打照面,已逃之夭夭。”
徐不凡皱着眉头说道:“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三才会领油武林,柳清风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如果不战而退,这个脸他—定丢不起。”
徐不凡道:“那依主人看,柳清风在玩什么玄虚?”
徐不凡道:“可能咱们低估了他,中了他的疑兵之计,三才会必有万全准备。”
哈哈一笑,旋又朗声说道:“柳会长,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别再藏头露尾,有什么拿手绝活,最好一下子施展出来,这样大家都省事。”
高楼之上响起一个洪钟似的声音道:“不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朝,我柳清风不会不战而退,更不会逃之夭夭,相反的今天一定要将你埋葬在这三才楼!”
正面天楼的三楼上,出现一个身穿蓝袍的花甲老头,司马彪,詹明秋、包玉刚随侍在侧,身后还有一大群三才会的香主。
徐不凡道:“阁下想必就是三才会的柳会长了吧?”
蓝袍老头道:“老夫正是柳清风,一直在等你光临三才会。”
“徐某现在已经来了,你的生命行将结束,在你未死之前,循例我还是要问你一句话,先师黄天德是否死在阁下手里?”
“这是事实,老夫无意否认。”
“我二师叔又是何人的杰作?”
“大概是双剑会长王坤元吧?”
“谢了,你干脆,我也不罗嗦,把脖子擦干净,准备受死吧!”
银虹一闪,剑光如血,徐不凡毫不考虑,已将血剑拔出。
三才会长柳清风道:“且慢,有几位朋友,老夫替你介绍一下。”
“不必介绍,我早巳知晓,是西门堡主西门豹,还有黑虎庄的几位朋友,对不对?”
“另外还有新朋友,双剑会长神州一剑王坤元,王夫人玉剑追风姚梦竹,及其门下高手数十人,老夫要特别强调,‘双剑合璧,天下无敌’,王会长夫妇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没有人能破得了他们合璧双修的‘鸳鸯剑’法。”
楼上传来一阵杂沓的步履声,展目望去,西门豹等人出现在地楼,人楼上出现一对中年夫妇,徐不凡认得那个冷艳美貌的姚梦竹,道:
“王夫人,在下的一条左臂就是毁在你的剑下,等一下最好格外留神,别把膀臂丢了,王会长更要小心吃饭的家伙。”
楼上又传来柳清风洪亮的声音:“徐不凡,远来是客,老夫不想占你的便宜,愿将三才楼的部署,事先告诉你,除了这四面高楼上,有各派好手把守,随时可能采取暗器攻击外,请注意天井之上的这一张网。”
徐不凡抬首一望,果见头顶之上,有一张密密的网,冷然一笑,道:“这种网子,徐某见多了,血剑削金碎玉,休想困住我徐不凡。”
柳清风嘿嘿干笑两声,扬眉说道:“小子,老夫索性再做个顺水人情,坦白告诉你,这虽缩是一张普通的网子,却经过极不普通的特殊处理,全网浸以剧毒,沾肤即溃,见血封喉,不信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徐不凡重重的一跺脚,道:“如有必要,徐某会试的,无庸柳会长操烦。”
一脚踩下,徐不凡发现有嗡嗡回音,显然脚下是空心,心中不禁大骇,噤声告诉四人:
“我们估计错误,无疑已涉身险地,稍待一旦遭到突袭,宜以‘五行雷虎阵’对敌,务必在一击之下就要了柳清风的命。”
但这儿话甫落地,柳清风又开口了:“请注意后面,也就是们进来时所走的那条甬道。”
“轧——”
徐不凡主仆回头看时,通路已被一块厚重的石板封闭。至此,大家心里更加雪亮,一时大意,已踏进别人预设的网罗。
柳清风继续得意洋洋的说道:“最后一件了,请注意你们的脚下。”
三才会长柳清风是个老江湖,他之所以将全盘部署主动说出来,采用的完全是心理战法,想收先声夺人之效,瓦解敌方斗志,然后再施以奇袋,毙敌于瞬息之间。
徐不凡居中,王石娘在右前,高天木左前,丁威、毛奇分居左右后方,五个人面向四方,紧贴在一起,已将“五行雷虎阵”摆好,柳清风却故弄玄虚,久久未见动静。
双剑会长王坤元探出一张狡猾的老脸来,道:
“徐不凡,你已身陷绝地,百死无生,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知趣的最好将血书、血剑先交出来,老夫与柳会长,西门堡主上体天心,或许可以赏你们主仆一个全尸。”
天叟丁威怒不可当的道:“你放屁,人在剑在,人亡剑毁,你这一套猴儿把戏去哄娃娃吧!”
“轧——”
只见柳清风做了一个手势,脚底猛一虚,地上的大石板霍然分向四面退去,露出一个大洞来。
洞并不很深,约莫三丈左右,里面布满铁笋似的尖刀,刀尖呈阴蓝色,显然已涂上剧毒,一旦失足坠下,一百条命恐怕他活不了。
同一时间,柳清风一声:“杀!”飞刀!利箭!金钱镖!所有的暗器一齐出笼,从四个不同的方向,集中一点,如暴雨一般洒下。
同一时间,脚下石板一动,“五行雷虎阵”立即运作,五个人联成一体,及高速旋转起来。
旋转的速度极快,自然产生—股旋涡似的,强大无匹的力道,所有的暗器悉被这一道无形的气墙震落。
而且,旋转的方向是由下而上,愈转愈快,愈转愈高,猛地一式“炸弹开花”,五个人分别落在五个距离相等的不同方位。
糟!落地之后才发现,由于用力过猛,冲过了头,竟然落在柳清风上面的一层楼上。
彼此之间交换一个眼色,决定将计就计,目前身在五楼,立足处正是楼梯通道,左右各有—排木板隔成的小屋,当即分散开来,隐入木屋内。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立从楼下传上来,第一个登上五楼的是地堂堂主詹明秋,身边还带着四名香主。
一名香主就立在两排木屋的中间,左右一望,道:“他妈的,这真是怪事,明明见他们逃上来,怎么没见半个鬼影子。”
“搜!”
四名香主奉命行事,进入两旁木屋内。
一踏进木屋,二名香主被丁威、毛奇点中穴道,如泥牛入海,没了踪迹,另二人也着了石娘、天木的道儿,没了影子。
不久,包玉刚也领着人上来了,几名香主,同样无声无息的失踪了。
二人向前冲了几步,目注木屋,包玉刚粗声大气的道:“喂,你们他妈的怎么了?有没有发现徐不凡,快滚出答个话呀。”
沉寂依旧,无人答言。
詹明秋骂道:“混蛋,你们只会吃饭要钱,屁事也办不好!”
包玉刚心知不妙,双笔护胸,詹明秋暗提真力,以刀开路,小心翼翼的淌进木屋去。
讵料,才踏进半步,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蓦觉一缕指风袭到,麻、哑二穴已被点中,马上变成一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木偶,被丁威,天木拖到墙角去。
终于,柳清风上来了,大声吼叫道:“詹堂主,包堂主,找到徐不凡那小子没有?伤势如何?你们在那儿?”
徐不凡倏然挺身而出,杀机满面的道:“在这儿,抱歉没有受伤,已候驾多时。”
柳清风吃了一惊,想要转身下楼,王石娘、高天木,丁威、毛奇已冲出木屋,分站四角,柳清风顿成瓮中之鳖,适才的威风早已不见,惊隍失色的喊叫道:“王会长,西门堡主,姓徐的小子在这儿!”
徐不凡脸一沉,道:“柳清风,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先走一步,王坤元很快就会赶到的。”
血剑挽起一片血红色的先幕,直往柳清风脖子上窜,柳清风情急拚命:“老子跟你拚了!”
抽出一把形状古怪的弯刀来,奋力相抗,连劈三刀。
其实,他是个老狐狸,以进为退,以一对五,他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虚晃三刀,人已飞快退下。
蓬!蓬!丁威、毛奇连劈两掌,堵住他的退路,徐不凡跨步而上,手起剑落,卡察!卡察!两声响,先斩断他的弯刀,再次砍下他的脑袋,然后,一把抓起他的尸体,扔下楼去。
天井下面布满尖刀,柳清风立即千疮百孔,变成马蜂窝。西门堡,双剑会的人目睹此状,俱皆惊骇失借,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落得个极端相反的结果。一时,群龙无首,纷作鸟兽散。
徐不凡朗声说道:“王坤元、姚梦竹,别忙走,咱们的帐还没有算呢。”
告诉詹明秋、包玉刚,点穴的手法很特别,半个时辰后便会自行解开,叫他们耐着性子歇一会儿,立与丁威等四人扑向双剑会长王坤元所在的人楼。
这时候,徐不凡才发现,天、地、人三楼是三座各不相通的建筑物,这也正足以说明,何以只有三才会的人出现,而久久不见西门堡、双剑会的高手到来。
奔下天楼,本待登上人楼,神州一剑王坤元、玉剑追风姚梦竹夫妇已率众离去,剩下一座空楼。
血轿出现在江湖各地,早已不是一件新鲜事,但如出现任天子脚下的北京城,则非比寻常。
最近这几天的夜里,就有人在北京城亲眼见到血轿,而且还传出一连串的惊人血案。
先是—位江湖人物没了性命。
再是二位文官,丢了吃饭的家伙。
昨夜,有三名武将的脑袋也搬了家。
在天子脚下,徐不凡依然保留着他出道之初的老规矩先插血旗,再贴血帖,然后才登堂入室,下手惩凶,作风丝毫未改,绝不偷工减料。
接连六条命案,轰动了整个北京城,刑部总捕头马致远,锦衣卫指挥使廖九雄,职责所在,几乎动员了手下所有可以出动的人,展开全面围捕,却始终找不到血轿,自然也没有逮住徐不凡主仆。
血轿昼伏夜出,没有人知道它停放何处。
徐不凡主仆行踪如谜,没有人知道他们落脚何地。
北京城内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夜幕一降,街上便行人绝迹。
有那与徐、黄二家血案,沾上一点边的人,更是整日骇惧,度日如年。
夜,深了,街上找不到一个行人,却见一顶血红色的轿子,顶着逆风,快如奔马一般,驰骋在大街上。
不久,血轿来至一栋宏伟的府第前,地叟毛奇走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通!接连擂门三响。
门开了,探出半个头来,喊了一声:“血轿!”
又缩回去,毛奇用力一撞,已跨进去,道:“我家主人专程拜访,怎么不懂得待客之道。”
守门的是个半百老头,道:“可是我家老爷邀来的!”
“我们主人是来践约的。”
“践什么约?”
“践血旗、血帖之约。”
“好吧,容老汉进去通禀。”
“不必了,我们自己会进去。”
血轿已抬上石阶,闯进府门。
霍然,庭院内冒出来一名家将,四名护院,那家将沉脸喝道:“站住,尚书府可不是你们乱闯的地方。”
天叟丁威道:“我家主人要找兵部尚书何景泉,这里没有错吧?”
“这里正是何景书的府第。”
“没有错就好,让路!”
丁威向前硬闯,护院横身相搁,那家将怒声说道:“你家主人是谁?”
“徐不凡!”
“来本府何事?”
“见了那个姓何的老匹夫就知道了!”
几名护院,岂是二老八骏的对手,三拳二脚就打歪了,血轿长驱直入。
尚书府内的家将、护院还真不少,这时已聚集了数十名之众,却始终阻挡不住血轿的前进之势,冲破重重围堵,直闯内堂。
有那腿快之人,早已通报进去,何尚书在六名护卫的簇拥下从内室冲出来,一照面就大声吼叫:“大胆,老夫乃朝中重臣,岂容尔等如此张狂,给我抓起来。”
家将、护院或多或少都已经吃了二老八骏的亏,一个个面面相觑,无人敢轻率出手,何尚书身边的六名护卫不知轻重,一齐朝血轿扑过去。
“滚!”
“滚!”
二老四骏,一人一招,一人—个,立将六名护卫打得东倒西歪退下去。
徐不凡步下血轿,望着面前朝服朝冠,穿戴整齐的何景泉说道:“你大概就是兵部尚书何景泉了?”
何尚书笼着一脸寒霜,大半辈子的高官厚禄,更养成一种优越的威仪,怒声说道:“放肆,老夫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
徐不凡冷哼一声,道:“一个时辰前,我派人送来的血旗、血帖收到了吧?”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蔑朝中大臣。”
“所提的罪状,有那些不实,你尽可以提出来,一一辩解。”
“你诬陷老夫忽视边防,并受他人摆布,派有通敌嫌疑的人镇守险峻,可有事实根据呢?”
“归化总兵褚鹏飞,大同守备于坚,太原总兵褚鹏举,不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吗?他们皆通番有据,且已先后伏法。”
“你说老夫私通番邦,可有证据?”
徐不凡从血轿内取出一锭黄橙橙的金元宝,道:“证据在此,这金元宝上不但有鞑靼的官记,且有你何府的钢印,不可能是别人伪造的吧?”
将金元宝在他面前一晃,何景泉不屑一顾,道:“哼,这是欲加之罪,必然是有人仿制伪造。”
何尚书矢口否认,惹恼了徐不凡,方待发作,神偷孟元与神探刁钻,押着一个干瘪老头,从里面走出来,干瘪老头的手上,还战战兢兢的捧着一锭金元宝。
神探刁钻道:“何大人,这位朋友你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