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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浪子神鹰-第32部分

小说: 浪子神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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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小子与浪子三郎已喝得醉眼迷离仍不肯下桌,赵寡妇热了三次菜,见两人已经不动筷子,进房休息去了。

“我说小子……”老小子勉强撑起眼皮:“你说你碰上一个俏妞从背后看很像小小妞,那正面呢?”

“完全不是!”

“那不就结了,体形相似的太多,说不定你将来会碰上—百个,这是你太想她的缘故,她真的毫无消息?”

“废话,要有那么一丁点我还不碰破头去追。”

“你很喜欢她?”

“不错,她的德性跟我同科。”

“不爱小浪女了?”

“不是不爱,只是……她有点不太看得起我,她公然骂我想娶她是做梦,哼!这本来是她自己的诺言,现在翻脸不认帐,我知道她是看上了浪子十三,老小子,你看我浪子三郎那点不如浪子十三,只是少了个十字而已。”

“不错,浪子十三想当我的徒弟我老人家还不要哩。”

“哈!所以我有办法治小浪女。”

“哟!怎么治法?”

“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办法?”

“第一,先看不起她!”浪子三郎眉飞色舞,仿佛相当得意于自己的主意:“这一招是老浪子教我的,一个人要是被人看不起就先看不起他,这是对付自认为了不起的人,尤其是女人的最佳办法,你认为如何?”

“很妙,不愧是老浪子,换了别人绝对想不出这记妙招!”

老小子竖了竖大拇指,还干上—杯酒。

浪子三郎更得意了。

“第二,我要大大扬名超过浪子十三,要她来求我。”

“哦!也是妙招,你准备如何扬名?”

“最便捷的路便是打败‘江湖第一人’江天尺。”

老小子两眼顿时瞪得老大,狠盯着浪子三郎。

浪子三郎也偏起头回瞪。

“怎么?这招不妙?”

“小子,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多大道行?”

“不打怎么会知道?”

“你要是能跟我老人家打成平手就有资格斗江天尺。”

“不管用!”浪子三郎直摇头。

“什么不管用?”

老小子的两眼瞪的更圆。

“老小子你不想想,虽然我答应做了你的弟子,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师徒的名份,做徒弟的能对记名师父放手开打么?再说,既然放不开手,还能证明个屁,所以我说不管用;你放心,我斗江天尺吃不了亏,打得过一举扬名,你老小子脸上也有光采,要是打不过,嘻嘻,我会溜。这门功夫我可是专才!”

“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件事……”

“老小子,别故意把话岔开,我……”

“听我说,记得那小小妞曾经向我老人家当面表示过,她喜欢浪子十三也喜欢你小子,一个大姑娘家同时喜欢两个男人,说出口来居然脸不红,这算什么?”

“嗨!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你小子什么意思?”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她这么说表示她坦荡,胸无城府,也不矫柔做作,一个女人喜欢两个三个是应该的,别人不敢说出口她敢,喜欢两个并不是嫁给两个,是同时看上各有千秋的两个,最后当然是两个中选一个。”

浪子三郎这番似是而非的歪理说的可是振振有词,大有谁也驳不倒我之概。

“她这么告诉你?”

老小子吐了口大气。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何必要人告诉,想想就知道。”

“小子……”

老小子有些哭笑不得。

“老小子,你要问的也问完了,反正小翠现在下落不明,说什么都是空的,现在言归正传,你答应过我武功有成,就安排我斗江天尺,现在我自信……”

“不,我老人家话还没说完。”

“咦!什么毛病?”

“别管江天尺,你得先斗浪子十三!”

“为什么?”浪子三郎一下没会过意来。

“嘿嘿,争风,你必须要先跟他争,赢他,小小妞才是你的,他不会拱手把小小妞让给你对不对?”

“哎呀!老小子,你说‘争风’这两个字多难听,应该说是‘争雄’,自古美人爱英雄,母的总是喜欢公中之雄。”

老小子正喝进一口酒,几乎要喷了出来,总算硬憋住吞了下去,可是鼻孔里已见水滴,他破例地咧嘴一笑。

“你自命是公中之雄?”

“当然!”

浪子三郎挺了挺胸,作出英武的样子。

“你有把握赢浪子十三?”

“不必,我只消斗败江天尺,浪子十三自然会知难而退,小小妞也会闻风而来,至于小浪女……嘿嘿!”

没说出来,但可想而知。

“你还要斗江天尺?”

“不错,这主意绝对不改。”

老小子闭目思索了一阵,然后忽地张开道:“好!我老人家为你安排,你的鬼心眼不必在我老人家跟前卖弄,不过,我老人家不反对你吐气扬眉,爬上巅峰。”

浪子三郎“嘻嘻!”—笑。

老小子又道:“记住,现在去打坐调息,养足精神,三更时分你到城南的‘龙神祠’来,不可有误!”

浪子三郎收敛起嘻容,很正经地说:“遵命!”

老小子笑笑道:“难得你说出这两个字。”

月西斜。

一株荫覆数亩的老榕树沐浴在银光里,这株古榕树当地人称作龙树,龙神祠便在树荫之下,大小等于—个谷仓,较之一般的土地庙高明不了多少。

祠前有口大水井,据说有条龙在此破地升天,传说归传说,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将近三更,浪子三郎准时来到。

他是兴奋又紧张,斗“江湖第一人”可是件震惊武林的大事。

老小子如何安排他无从想象,总之今晚是他有生以来的第—次豪举,他没有十足的信心,只有全力以赴的决心,到底是为了成名或是争胜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一阵风过,他下意识地感觉到一阵寒意。

步人浓荫,筛下的月光洒了—地斑剥。

祠没有安大门,是两扇透空的木栏栅,洞开着,里面是个小天井,—个大石香炉对着神龛,只消十几个人便可把整个空间塞满,黑樾樾没灯没火,显得无比阴森,当然,这种小神祠入夜以后是没有信徒光顾的。

浪子三郎到了木栅门外,朝里张了一眼,静立着。

将近盏茶时间仍没有丝毫动静,只有蚊子的嗡嗡声。

浪子三郎心里起了狐疑,三更已到却不见人影,最低限度老小子也该现身知会一声,他是怎么安排的?

突地,浪子三郎听到一个很古怪的声音传自祠里,像家畜的喘息,又仿佛重病者的呻吟,这是什么声音?他转身面对着栏栅,里面太黑,什么也看不到。

“里面什么人?”他喝问。

“嗯!唔!”是人的哼声,很明显。

他直觉地感到情况不妙。

他跨了进去,绕过大石香炉,运足目力望向神龛,神座前的地上躺了个人,哼声已止,他的心突然收紧,向前逼近些,仔细一看,“呀!”他惊叫出声,躺着的赫然是老小子,这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老小子,你怎么啦?”

回应的是一声怪哼。

不用问也知道是老小子遭了意外,他大跨一步,蹲下身。

“老小子,你受伤了?”

“我……我不是……江……的对手。”声音很孱弱。

“你受了重伤?”浪子三郎的心向下一沉:“别急,让我看看你。”

说着,伸手探试老小子的经脉穴道。

脉息若有若无,似乎感觉不到,穴道大部分不通,气如游丝,这是濒死的征兆,以老小子的能耐,怎会伤到如此地步?

他的手脚有些发麻,头脑也嗡嗡作响,一份深重的自责从心底涌起,如果不逼老小子安排斗江天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个高年的老人如果就此结束晚年,此心何安。

急急摸出一粒师门特制的伤丹塞进老小子口里,然后坐下,双掌心分别贴上“脉根”和“气海”二穴,徐徐输入本身真元,这种情形之下切忌操之过急,如果输元过猛,一断便回天乏术了。

一般内家高手输功救人,必须趺坐凝神,人气一身,物我俱忘,是以必须有个护法,而他不必,这就是他的武功超凡逾常之处,江天尺可能还隐身在暗中,随时可施突袭,所以他一方面输元救伤,一方面还得注意防备。

足足半个时辰,老小子终于有了生机。

汗水使他的外衣都湿透,仿佛被雨淋过,当然,如果不分心警戒,他不会到这种程度,真是难为了他。

又过了盏茶工夫,眼看就将功果圆满……

“唰!”空气振荡,一样黑忽忽的东西飞射而至,他连转念的时间都没有,急收手挥出,那东西被反震回去。

“哗啦!”一声大响,那东西砸在石香炉上,碎落,是一片屋瓦。

浪子三郎飚出,足尖稍沾香炉边,从天井中笔直射起一旋,落在祠顶,目光扫视之下,只见—条黑影淡烟般消逝在十几丈外的野林中,这种快速玄奇的身法,表示出对方的功力已到了相当惊人的境界。

是江天尺么?

如果是江天尺,以他的身份名头不可能一袭而遁,那会教人笑掉大牙,是什么人逮到这机会出手偷袭?

他正要追下去,突然想到老小子,这一岔后果很难想象,如果是有心人来个调虎离山,老小子可就……

心念之中,他疾掠回去。

老小子仍躺在地上。

他惶急地伸手一探,手收不回来,人瘫坐下去,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仿佛坠入了冰窟,全身冷透。

老小子已断了气。

不知过多久,他才稍稍回过神志。

老小子竟然死了!

又过了许久,他翻身改坐为跪,泪水哗哗而下。

“老小子,是……我的错,我是真正杀你的凶手。”他哀哀哭叫:“老小子,我现在该称你一声师父,虽然……说好了不计名份,但我们这间已经有了师徒之实,你已经教了我不少。老小子……我发誓要斗杀江天尺,让普天下都知道浪子三郎是你的徒弟,我要为你造一座大墓,就在此地,刻上你的大号和我的小名……”

月已沉。

祠里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老小子,你一定不会瞑目,可是……我无法回天,你就原谅我吧,逢年过节,我一定来坟头烧纸插香,带酒食来陪你共醉。”抽咽了一阵又接下去:“老小子,师父,当初相约称呼不变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师父,现在……我那师父在有生之年不容我再见,而你又走了……遗憾的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来路,托个梦告诉我好么?”

赤子之心,由衷之言,的确感人至极。

他用手轻轻扶着老小子的遗体,像对一个至亲的人。

悲声已止,泪却不停。

他跟老小子表面是没大没小,但经过这些日子,培养出来的感情是真挚的,没有半点虚假,再加上自责,他的悲伤是回倍的。

就这么坐着,守着……

远处传来村鸡的啼唱,时近五更。

浪子三郎忽然起了一个念头,真正阻挠自己救人的不管是江天尺或是别人,有可能会回头看结果,这是擒凶的一个机会。

想着,开口道:“老小子,你生而为英,死必有灵,你把凶手引来,我要为你讨公道。”

说完,翻身拜了一拜,出祠门,飞身上了树桠杈,居高可以望远,任何会动的东西只要接近便无所循形。

鸡声三唱,东方已现鱼肚白。

浪子三郎开始失望。

突地,一条黑影远远飞闪而来。

浪子三郎心头大动,揉揉眼证明不是眼花,登时精神陡振,心里暗道:“你终于逃不出我的神算送死来了。”

人影很快地便到了老榕树下,面对祠门。

浪子三郎如飞絮般飘落,无声无息地欺到来人身后,冷冰冰地道:“好小子,我等你……”话只出口半句,忽然觉得不妙,看身影是个女人。

来人突地回身。

“三郎!”

“啊!”

浪子三郎惊啊—声,呆了,大出意料之外,来的竟然会是赵寡妇。

在他的心目中,赵寡妇并不会武功,但从刚才的身法来看,她不但会武功,而且还是一流的高手,看来自己的江湖经验太浅薄,竟没看出来,对了,老小子叫碧桃,落脚在她家,彼此定有渊源,她会武功便不足为奇。

“三郎,结果如何?”

“老小子,他……”喉头哽住,说不下去。

“他怎么啦?”

“死啦!”浪子三郎眼睛又湿。

“什么?他老人家已遭到……不幸?”

赵寡妇惊震,但明显地没有悲伤之情,像是听到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死讯,声调如此,脸上的表情并不强烈。

浪子三郎的反应是相当敏锐的,立即感觉到异样。

“我不知道大娘有这么好的身手。”

“我曾经向人说过,刀马旦出身,会那么几下把式。”

“能有这么几下把式的并不多!”

“你说笑了。”

“老小子跟大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浪子三郎目泛精光,直照在赵寡妇脸上,想测定她将要回答的有几分可信。

赵寡妇沉吟了—下。

“三郎,坦白告诉你,他是我大师伯。”

“啊,难怪。”

“我大师伯他人呢?”

“在神座边!”

“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奔了进去。

老小子仍是那么直挺挺地躺着。

浪子三郎不吭声,他要再观察赵寡妇的反应。

赵寡妇蹲下身去用手探了探直起身来。

“三郎,我看你非常伤心?”

“当然,人非草木。”

“放心,老小子死不了。”

“什么?”浪子三郎是真正地震惊了:“人都已断了气还说死不了,大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预先的—着不死棋,以防万一。”

“不死棋?”

“对!”赵寡妇点点头:“他跟江天尺并没正式交过手,不清楚对方的深浅,为了怕你吃亏,所以有必要先试试手,而江天尺是出手无情的,不得不预先作最坏的打算,临行前他交付我一粒‘迷魂丹’,要我在天亮前赶来此地,如果情况正如所料,这步棋便没白下,当然,这粒‘迷魂丹’也可能是为你准备的。”

浪子三郎明白过来,心里大为感动,着实佩服老小子的老谋深算,人既然死不了,心里的悲痛便—扫而空。

“那现在就给他服下?”

“唔!”

赵寡妇从怀里摸出“迷魂丹”,纳入老小子的口中。

天色已经放亮老榕树上雀鸟吱喳不停。

“嗯!”一声长喘,老小子四肢伸张、睁眼、起坐。

“哟呵!”浪子三郎欢叫了一声。

“这滋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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