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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迷糊王爷冷王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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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他现在一点都不喜欢我,如果我缠着他,就是无理取闹,就给他增添麻烦,而且——他真的变了,变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云出说着一些凌乱的句子,南司月只是静静地听,一脸的耐心诚恳。
  “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就此放下,除了故交,什么都不要再提?”她仰面,迷惘地问他。
  或者,根本只是问自己。
  她不是没有追随唐三的勇气,而是,这份勇气在唐三眼中,却只是一个麻烦罢了。
  既如此,她又该怎么继续呢?
  南司月沉默了许久,然后,手一松,油纸伞顺着风,吹出老远。
  他张开双臂,将云出轻轻地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埋头在自己的胸前,手则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双臂紧了一紧。
  “跟随你的心吧,云出。”他在她耳边,梦呓般轻叹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旁边,你转身就能看见。”
  云出不做声,只是小狗一样,使劲地往他怀里钻,头顶的绒发柔柔蹭着他撩撩扰扰,如在心间。
  回到房内,又重新洗了澡,云出在穿衣服时突然想起自己从扁舟下来时,南司月说:“你怎么总是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
  如今想来,这真的是实情。
  她每次见到南司月都很狼狈,湿漉漉的时候是大多数。
  ——没办法,长在水边,多多少少会与水有点缘分的。
  她傻笑了一声,将领口整了整,又为自己倒了杯热茶,这才施施然地走出房去。
  南司月也在方才淋湿了,此刻大概同样在房内沐浴更衣呢。
  他这么爱干净的人,当然不会像云出一样,怎样都能自在。
  云出也不急着吵他,她端着热水,慢悠悠地晃啊晃,终于晃到了上官兰心的房门外。
  下午落水的事情,明显不是意外,而是上官兰心自个儿跳下去的。
  而且,她醒来后,只言不提江玉笛的事情,也让云出感到奇怪。
  反正,上官兰心这次的行为,真是怎么想怎么可疑啊。
  正琢磨着,她已经踱到了房门外,兰心还没睡,屋里尚亮着灯呢。
  云出上前礼貌地敲了敲门,然后,也不等里面的人应声,她已经异常坚定地推门进去了。
  上官兰心正坐在床沿边发呆,听见声响,她诧异地抬起头,见到云出,正想问她什么事,云出已经抢先开口问:“是不是那个姓江的不要你了?”
  上官兰心愕然,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云出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走到窗前的八仙桌旁,自个儿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望着上官兰心,继续问:“他的理由一定是,他现在是个废人啦,你又是上官家的小姐啦,不忍心拖累你啦,这种鬼话,是不是?”
  这一次,上官兰心纯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姑娘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鬼才跟着你们。”云出撇嘴道,“这种说辞我听多了,自己懦弱不敢面对,却不敢直说,还硬把自己说的多伟大。你也别为这种人伤心了,更犯不着寻短见,反正,江玉笛这样的货色,咱不稀罕,恩?”
  上官兰心低下头,好像在很仔细地研究着自己的脚趾头,正在云出打算继续游说时,她才幽幽地开口道:“我已经有了身孕,现在已经三个月了。”
  云出眨眨眼,呆住。
  “你……你……你怀孕了你还投河!”她膛目结舌,有点激愤地说,“一尸两命,就为他?他也配?!你为他死,还不如改嫁呢!”
  “可是上官家的女儿,一旦嫁了人,就得生是他们的人,死是他们的鬼,不可二心。”上官兰心摇头,低声道,“否则,当年南王妃早离开了老南王,又何必到最后郁郁而终?”
  117第三卷 烟雨江南 (二十六)骚动(1)
  “什么南王妃,什么郁郁而终?”云出眨巴眨巴着眼睛,脑中直觉地悟到:这是一个大八卦啊。
  南司月的母亲竟然是郁郁而终,与传言中的伉俪情深实在大相径庭,难道,不仅仅是因为刘红裳的原因?
  “我是上官家的旁族,并不是本族的小姐,来龙去脉并不知晓。只是听母亲说,当年的南王妃,原是属意并肩王的,只因家族迫力,才嫁与了老南王。后来并肩王几次三番地与南王起争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上官兰心犹豫了一下,因面前的女子是救她两次的云出,故而将话尽数说了出来,“我母亲曾是南王妃未嫁之前的伴读,后来,南王妃省亲时,我被母亲带着,有幸见了她一面,当真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论姿色,应该不比后来的传言倾国妖世的刘红裳差。而且,老南王大概是真的喜欢她,这才一直不甘心,一直与并肩王争锋相对。”
  云出听着,口张得老大,心中不免又为师父鸣不平了。
  搞了半天,老南王利用她打击并肩王,不过是为了另一个女子而争风吃醋罢了。
  可怜一代美人,就为这样一个男人毁了。
  云出不住地唏嘘,又想起这个男人可是南司月的生父,心中暗暗庆幸:还好儿子不像老爹那样混账。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女人这一生遇到什么样的男人,与你的美貌你的才智,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命!嫁给江玉笛的最初,我何尝不也是幸福的,即使是遇到了如今的事情,也不过是我的命。改嫁……呵呵,谁知道我又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呢?”上官兰心低下头,抑郁地苦笑道,“不过,我也不会再有轻生的打算,先找个地方,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
  “你能想通就好了……”云出挠挠头,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太有效能安慰人的话,她又呆坐了一会,交代上官兰心好好休息,这才退出房去,为她掩好房门。
  待她在房门前一回头,便看到换了一身淡紫长袍的南司月,很安静地站在对面的长廊下,似乎在倾听午夜渐歇的雨势。
  云出看得心中一动,忽而想到:如果老王妃心中只有并肩王,那对这个她与老南王的儿子,只怕,也做不到全心全意地喜欢吧。
  孩子,只有在最幸福的时候降临,才能完整地享受到那份属于他的幸福。
  这个猜想,让云出涩然。
  ——只是,在她为他心疼时,却忘记了,自己或者比南司月更惨。
  非但从未见过父亲,还要一直照顾着神志不清的母亲,直到她过世。
  “喂,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渡江赶路呢。”她笑着,冲着那边的南司月大声喊道。
  南司月朝她侧过头,那一刻,云出几乎以为他看见了自己。
  透过俗世,透过红尘,透过表象,笔直地,看进她心里。
  那样专注深沉的目光,即使他们中间隔着这层层雨幕,隔着青烟般的夜色,依然恍如、恰在眼前,让人无法忽视,让她悸然。
  “你也早点休息吧。”两人对峙片刻,南司月轻声道。
  “哦。”她点头,有点心虚地擦了擦汗,不明白方才的方才,为什么心跳如此不稳。
  第二天一大早,便出发去渡口。
  上官兰心执意要留在江南,因为江家和上官家都在江北,她不想回去过去。
  南司月便吩咐了南王府其他人照顾一下她,然后与云出继续被打断的行程。
  大概是下了一夜雨的原因,第二天天气晴朗得过分,碧空万里,游云丝丝。
  江面也平整如一块明镜。
  他们站在渡船边上,待船驶到中央时,云出突然转头对南司月说,“昨天有几个黑衣怪人追我。”
  南司月俊颜微哂,信口道,“嗯,他们是南王府的。”
  “啊,哦。”云出【炫】恍【书】然【网】,随即又觉得抑郁:她本想提醒南司月小心堤防不明人士呢。
  结果,他仍然是手握全局的那个人。
  简单的交谈后,两人都不再做声,他们并肩站在船头,倚着渡船上的栏杆,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清闲与写意。
  偶有鱼跃,天高云阔。
  船至江北,又是一阵繁乱,他们下了船,登了车,继续往北行,从中午落船至黄昏,中途大概经过了两个小镇,到了傍晚时分,终于抵达到江北颇负盛名的一个商贸城市——曲阜。(咳咳。又是借名,无视了。)
  曲阜因临江而建,交通便利,历史上又曾出过几个旷世奇才,在夜氏王朝中小有地位,即便是这样的入夜时分,街上也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川流不息,集市还很喧闹,小玩意儿摆了一路。
  南司月本打算直接入住驿馆,可察觉到云出一副很有兴致的摸样,也不忍驳她的意,他让侍卫先将行李送到驿站去,自己则和云出一起,在这条华灯初上的古街夜市上慢慢地踱步。
  云出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雀跃得像一个初入城市的乡野丫头——这也怪不得她,这里的交通四通八达,所以陈设的东西,也五花八门,俗雅不分,琳琅满目,有好多云出都不认得,还有一些传言是当年千年前神族留下来的古董物,譬如那枚金币,上面印的文字,果然像极了唐罗留下来的手札。
  她正举着金币,研究得不亦乐乎呢,长街那边摆摊的商贩突然一阵骚动,匆忙地收拾东西,往身后的店铺或者小巷子里躲了去。
  118第三卷 烟雨江南 (二十七)骚乱(2)
  云出有点不明白,傻乎乎地站在原地,面前的商贩已经开始迅疾地收拾东西,就要走人,见云出一脸疑惑,老板好心地解释道,“哎,姑娘是刚来的,所以不知道,最近曲阜很乱,突然来了很多蛮族人,说是找什么东西,他们啊,一旦被官府发现,都是要被驱逐的。那些蛮族人又不本分,双方经常起冲突,上次蛮族那边死了好几十个呢,个个都杀红了眼,有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小贩也被砍了,真惨。姑娘也赶紧去避一避吧。”
  说着,他已经麻利地卷起摆摊用的羊皮,挑着担子,跑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南司月站在云出身后,当然听见了这一番话,闻言,并不吃惊,手拉着云出,便往一旁的一间正在上门板的饭店走去。
  云出虽然一直知道蛮族与王朝的敌对关系,可蛮族主要集中在江北、湘西这片地方,并不怎么骚扰江南,更别说粤州那种海边了,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
  再加上,御珏啊,草植啊,还有老师,看上去都是极好之人,虽然语言习惯比王朝的人更直白一些,却相当无害。
  “他们只是进城来找东西而已,用得着这样喊打喊杀吗?开门不就是做生意吗……”她本想多看一会,无奈被南司月牵着,有点身不由己,何况,人都往旁边涌,她如果还想站在街道中间,就显得太突兀了吧。
  
  “蛮族人极少有金钱概念,通常都不会付钱,除此之外,他们的爱恨很分明,一言不合,便会刀兵相向,与之打交道非常危险。”等站进饭厅后,南司月淡淡地向她解释道。
  云出怔住半天才嗫嚅道,“可是老师和草植他们……”
  “你口中的老师,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蛮族人,而是从小被送到王朝学习的智者。”南司月依旧握着她,神色淡然,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至于草植,我看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如果不是族内地位极高之人,也不会专程派使者送他到智者这里来学习。他们并不能代表什么。”
  “哦。”云出受教地点了点头,脑子里却像点了一个烟花,精彩万分。
  草植的地位极高?
  那个别扭的小屁孩,嘴巴刻薄,脾气又坏……说起来,和曾经的小树倒有那么一点点像……难道坏脾气刁嘴巴的小孩,地位本都是很高的?
  想到夜泉现在已经恩给你与夜嘉分庭抗礼,也成为了一呼百应的大人物,云出顿时心有戚戚。
 
  正走神呢,已经空无一人的夜时尚,再次热闹起来。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讨价还价欢声笑语了,而是刀兵相击、嘶喊惨叫声,云出巴巴地凑到前面,眼睛贴在门缝上使劲地往外瞧,只见一群穿着与御珏较为相似,但那兽皮远没有御珏精致高贵的蛮族人,手拿着粗糙的短刀,此时,已被王朝的官兵围到了中间。
  他们的五官赌长得比较深刻,全为男性,有老有少,年轻的人大多很壮实,浓眉深目,目光坚定而无畏,即便他们现在被人数比他们多了好几倍的王朝士兵围成了一个铁桶,他们的脸上也不见丝毫畏惧慌乱。
  “你们已经逃不掉了。”一个看着像偏将模样的官员从士兵中间排众而出,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持着长剑,见人上兀自滴着猩红的血,“束手就擒,本官还会考虑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死也有体面和不体面的吗?”其中一个蛮族青年轻笑一声,好玩地反问道,“个你们真是没办法交谈,我们只知道,在死之前丢下武器,才是最不体面的事情,要打便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云出在庞斌听着,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继续忧心忡忡地看着面前的‘官贼大戏’。
  
  不过,那个蛮族青年说的话,还深得她心。
  丢下武器,束手就擒,只为一个体面的死?哪里有这么滑稽的劝降说辞啊!
  南司月也听到了外面的交谈,待听见云出的笑声后,他忍不住一哂,心中很自然地升起一缕不好的预感。
  此时就他们两人紧贴着大门而立,其他人因为惧怕这种会殃及池鱼的打斗,早已经躲得远远的,此时在他们身后围城半圆,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俩。
  只可惜,这两个人,一个厚脸皮如云出,一个清高傲世如南司月,所以,他们并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感觉。
  果然,那王朝官员被激怒后,懒得再多说,直接命令士兵不用顾忌、全力攻击时,云出忍不住骂了一句,“以多欺少,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南司月干咳两声、手搭在云出的肩上示意了一下。
  他不想干涉云出说什么,可却是想提醒云出:说话好歹也要注意场合吧!
  果不其然,店里的其他人,这次不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俩,而是同仇敌忾,用对待王国敌人的态度,怒视着云出。
  在王朝人心中,蛮族人便同公害一样,是凶猛的妖物!
  试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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