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爷冷王妃-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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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南司月是为了救夜泉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自小使用抗蛇毒的草药,那药性早就融入血液中,可药性却如此稀薄,到底许多多少血,才能够解开已经蔓延全身的蛇毒?
他刚才那么虚弱,连区区的一撞之力都抵抗不了,可见,并不仅仅是失血那么简单,天知道还经过什么程序,还耗费了多少真气,才能让本高烧不止的夜泉,此时安详健康,没有一点后遗症。
可是,为什么呢?
南司月没有任何理由救夜泉!
除了她!
他不能让她出去冒险,便只有救夜泉。
南司月默然。
他无法作答。
“夜泉说我是笨蛋,其实,你才是真的笨蛋。”云出将头一扭,看着不远处阴森冷峻的夜色,轻声问,“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呢?
他是那么完美无缺的人,生来尊贵,活的万人景仰。
她是谁?
她不过是个爹不亲娘不疼的小混混,走到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没眉毛没才情没性格没背景,甚至也不够善良。
譬如,刚才,在南司月亲口许诺救夜泉的时候他,她明知代价不会太小,不然,南司月一早就说出来,也根本就想到了他会用自己的血当解药,可她没有阻止!
因为一点阻止,夜泉便会有性命之忧。
这是她的自私,是她的狡诈与取舍。
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欠着他,欠道已无力偿还。
“为什么会喜欢我?”
她问,心中感念,却又万般不解。
南司月怔住,一眼不眨,明亮的眼睛,亮得如天边最璀璨的星辰。
“所以,无论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不过是因为我喜欢而已,没有原因,也不需要你的亏欠。万事于我,没有值得或者不值得,只有愿意与不愿意。我愿意做的事情,纵然凶险难为,纵然永无回应,全部无所谓。我不愿意的事情,也断不会有谁能强迫于我。”顿了顿,他随意如闲话家常一样,轻声道,“喜欢你,也不过是一件我愿意做的事情,与你无关。”
79第二卷 京城风云 (三十六)恩情(3)
面对这样的答案,云出有点哑口无言。
也唯有无言。
村庄死寂死寂,嘶嘶声,忽远忽近,不绝于耳。
云出低下头,几次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终是作罢。
如果做不到全心全意地回应,那就什么都不用多说。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远远地突然出现了大批人马的喧哗声,极目望去,只见足有百十人的队伍,举着火把,自驿道那边迤逦而来。
夜幕被烧得通红,那簇火龙似的火把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云出扭头望过去,正想询问,南司月已经为她解惑道,“是南王府的人,他们寻来了。”
“哦,好。”云出点头,却不敢再看他。
“我不能让他们踏进这里来,这里的毒蛇仍然很多,火把并不能驱逐它们。”南司月轻声道,“所以,我要过去了。”
“恩,好。”云出仍然点头,想了想, 终于抬头,问,“你要不要紧,刚才小号了那么多……”
“无妨。”他打断她。
“我送你,你等我一下。”云出执拗地说完,根本不给南司月反驳的机会,已经转过身,在四周找啊找,终于找到了一根木棍,她用刚才脱下来的外衫在木棍上裹了裹,然后沾着那些灯油,点燃它,说,“我看乔虞武的灯笼,也不过是用这种灯油做成的而已,应该能抵挡一阵子。”
“嗯。”南司月竟然没有拒绝她,他淡淡地应了声,然后,很自然低牵过她的手,她的手心不知何时又流了满满的汗,粘稠的,温热的,就想沾在心里一样,甩不掉挣不脱。
云出怔了怔, 然后,下意识地回握着他。
南司月的手还是那么冷, 干爽结晶又冷冽如铁。
火光摇曳,他的脸越发苍白,眉宇间有种倦倦的神色,似在勉力支撑。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扶着他。
可南司月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表示,她也不敢妄动,只能举着火把,柔顺地跟在他的左右。
踏入黑暗后,那种嘶嘶声也清晰起来,近在咫尺。
不过,它们确实摄于火把的微光,并不靠近。
它们走得很安静,没有人开口。
好容易走到了村口,远远地,能看到阿堵和舞殇它们正率着众人赶了过来,云出停住步伐,她下意识地将手抽出来,正想说一些道别保重的废话,南司月的手却是一紧,没有松开她。
云出诧异地抬头,有点讪讪道,“我还得回去……”
夜泉还一个人呆在宗祠里呢,她不能丢下他不管的。
既然已经送到了村口,阿堵它们会好好地照顾南司月,她也能放心了。
她的话只说了一般。
南司月突然低下头,冰冷的唇瓣,压住了她未尽的词句。
云出睁大眼睛,看着那张沉静俊魅的脸,在火光中突兀地放大,那种清冷而又想的感觉,从唇齿间,闪电般,战栗地传遍全身。
让她呆若木鸡,又恍惚莫名。
他的动作很轻,但异常坚定,舌尖浅尝辄止,还为深入,依然撤离。
便如羽毛划过水面,初一沾水,便被微风送出老远。
火把猎猎。
阿堵与舞殇它们已经赶到了跟前。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那一幕,晃动如水磷的光线里,南司月一只手牵着云出,另一只手则松松地环在她的腰上,他俯下身,墨色长发流泻委顿,从他的箭头,垂到了她的胸前,云出则仰起脸,面色通红,目光迷惘,也如水磷一样,波光阵阵。
紫衣白衫,她手中的火把将两人照成了一副绝美的焦点。
阿堵固然张大嘴巴,舞殇也是一脸怔怔,至于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里放才好,一会儿看天,一会看低,好像这黑乎乎的夜空和脏兮兮的泥土地,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东西。
“继续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他淡若柳丝地一笑,终于将手松开。
她的汗还留在他的掌心,只是被夜风一激,很快便干涸了。
那一边,阿堵已经磨磨蹭蹭地迎了过来,到了面前,向南司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开心到,“王爷没事就好。”
“嗯。”南司月不置一词,兀自转身,朝众人走了去。
舞殇本跟在阿堵身后,见状,也走了过去,恭顺地跟在南司月身后。
众人亦随着南司月一起转身,声势浩荡地跟随其左右,尽忠职守的样子。
阿堵倒没有急着追过去,反而流了下来,忍着笑,又可以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问云出道,“王妃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云出赶紧摇头,拨浪鼓一样,脸色通红。
“咦,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阿堵不解地问。
看刚才的情形,他们之间貌似很和谐啊,王爷也似乎终于开窍了,云出干嘛还要走?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云出刚说了一句,随即窘窘地看着他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走?”
“因为你是南王王妃啊。”阿堵理所当然道。
云出又囧了。
没想到,那个乌龙身份,还真的一直有效。
“王妃要做的事情,还是杀皇帝吗?”阿堵见云出的表情,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他很体贴地转开话题问。
云出点头。
这是肯定的。
她这人很简单,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没那么多啰嗦的废话。
“……王妃,或者,你还不知道一件事。”阿堵迟疑了一下,终于硬着头皮,压低声音道,“你不可以杀夜嘉。”
“恩,为什么?”云出讶异。
阿堵的措辞里,用的是‘不可以’,而不是‘能力不够’,这让云出大惑不解。
“因为——”阿堵似下定了很大决心,回头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南司月,很郑重地说,“因为王爷的性命于夜嘉是息息相关的,夜嘉当年用血咒控制住王爷,便是不想让南王府与夜氏王朝为敌,血咒这东西特阴邪了,这就好像, 夜嘉现在是母体,王爷是字体,如果母体死亡,字体也会遭受池鱼之殃。所以,王妃,你可以报仇,但千万不能杀夜嘉。”
云出怔住。
这么重要的事情,南司月竟然一直没说。
那在夜泉追问他肯不肯为了她杀夜嘉时,摆在南司月面前的选择,竟不仅仅是放弃夜嘉而已。
还有自己。
可是,他只是那么清淡的一句,“我不能杀夜嘉。”
没有解释,更没有说明。
“王妃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了?”阿堵电磁追问道。
“不了……”云出摇头,微笑地看着他,道,“阿堵先生,麻烦你好生照顾王爷,他刚才……刚才为我受了伤。”
“王爷受伤了?!”阿堵一惊,这下子,自然顾不上云出了,他脚步匆忙一转,匆忙地道了一声,“王妃也请自己珍重。”然后快步追了过去。
这里很快只剩下云出一个人,举着火把,站在寂寂的牌坊下,看着那个人被百人簇拥着,沿着灯火通明的火把,渐行渐远。
嘴唇上还残留着那刹那的激动与冰凉。
就想清晨未醒时模糊在脑子里的梦。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背使劲地脸一抹,然后转过身,重新踏回宗祠。
……夜泉也该醒了吧?
那一边,阿堵听闻南司月受伤,那速度便是说不出地块,三步并成两步,不一会便追到了舞殇旁边。
舞殇早就发现了南司月的虚弱,但碍于身份,她没敢多嘴,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时刻关注着南司月的情形。
南司月走得很慢,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英姿风华。
单单只是背影,便华贵得让人错不开眼。
舞殇的脚步又缓了一些,等阿堵追上来,不等阿堵开口询问,她已经扯着阿堵的衣裳,低声道,“大人,王爷似乎……”
“我知道了。”阿堵打断她道,“对了,你也不能出来太久,早点回醉花坊。不然,那几个人没有人盯着。”
“是。”舞殇闲闲地应了,想了想,索性停了下来。
阿堵则快走两步,待到了南司月身边,他担忧地看向他,果然发觉王爷脸色不妙,唇色也迅速黯淡下去,同样苍白。
“阿堵。”似察觉到他的靠近,南司月突然唤了他一声。
“在!”阿堵毕恭毕敬地答应着。
下一刻,南司月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胳膊上,沉沉的力道,似倾国了自己的一半重量。
阿堵心中顿时一沉:怎么竟虚弱至此了?
80第二卷 京城风云 (三十七)残部(1)
云出举着火把重新走回宗祠,这条路已经走了太多遍,也没有最初那样害怕了,而且,这火把真的很管用,火光照耀处,那些毒蛇纷纷避让,蜷缩着,缩在草丛里。
她有惊无险地回到宗祠,木糟里的火依然很旺,宗祠一派通明。
云出扔掉火把,急匆匆地赶到神像后,夜泉堪堪睁开眼,手扶着神像,正要起身,见到她,他眼中的急色明显地松弛下来,开口的第一句,纵然低哑,但也极其关心醇厚,“你没事吧?”
他自个儿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出来,睁眼的第一句话,反而是关心她。
云出摇摇头,伸手扶住他,“你呢?”
“还好,就是头有点晕。”夜泉低低地回答了一句,而后环顾着四周,“对了,这到底是哪?”
“……你都不知道这是哪里,怎么还能找过来?”云出问。
“我自有办法。”夜泉高深莫测地回答道。
其实,即便他不说,云出也知道他所谓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她手腕上的铃铛。
南司月提醒过:她手腕上的铃档,是被夜泉下了锁心咒的。
不过,念及此,云出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挺温暖的。
“对了,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了?还有,我是怎么醒来的?”夜泉扶着头,很用力地想了一回,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南司月救你的。”云出提醒他,末了,又满眼期盼地看着他道,“夜泉,你能不能不要与南司月为敌?他对你并没有恶意。”
夜泉乍听到自己受了南司月的恩情,愣了一愣,等听完云出的话后,他索性抿起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管这是哪里,这么的情形甚为凶险,我隔着老远就闻到这里的腥臭味了。还是早早离开得好。”夜泉说着,已经站起身,虽然头还是有点晕,但勉力为之,还能应付。
“你知不知道谁被关在这里?”云出想起什么,突然古怪地问他。
“谁?”夜泉不甚放在心上地问。
“…你父亲。”她在他背后,轻声道。
夜泉整个人僵住。
过不多久,她听到他淡若无物地说,“我并没有父亲。”
云出本想劝慰几句,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因此,非常明智地保持沉默。
知道那些灯油燃出的火可以驱逐蛇群后,他们有惊无险地从小村里走了出来,只是,在离开村口的时候,夜泉忽而顿住脚,神色复杂地往后张望了一眼。
也许,他心中未尝不想知道,已经失踪了那么久的并肩王,如今又是什么模样?
重新见到自己的儿子,在并肩王心中,到底是喜多一些,还是……惊多一点,他们回到那个小院的时候,天色刚刚破晓。
明艳的阳光从东方灿灿升起。
她没多少意外地在院子里发现了许庄主与许思思,许思思见到她,也吃了一惊,然后,温温婉婉地冲她笑了笑。
云出也回以一笑,然后,拉了拉旁边的夜泉,有点担忧地问,“南宫羽他们知道这里,这个地方会不会不太安全?”
“不,这里很安全。”夜泉笃定地说道,“且不说南宫羽他们会猜到我们会回来,即便是知道,他们一时半刻,也不可能闯进来。”
“啊,为什么?”云出把这个院子左看右看,也不像什么坚固的地方。
当初租这里,一来是因为这里僻静,二来,便是贪图这里的租金便宜了。
但俗话又说了,便宜无好货……所以,这个院子的围墙啊,门窗啊,都有年久失修的征兆,狂风吹一吹,都会哐当哐当地响,怎么能抵档得住南宫羽、老鬼那些绝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