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爷冷王妃-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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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了,就一起回吧。”似乎察觉到云出的纠结,南司月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将她的拳头握于掌心。
南司月的手依然冰冷如斯。
对如今的云出而言,那种冰冷,再也不会让人抗拒,反而有种很清澈很放心的感觉,刹那间,平复她几不可自抑的愤怒。
“南王!”见云出真好似没听到自己的话,无视着他,与南司月转头就走。夜嘉突然很认真地喊了南司月一声,“这就是你的最终决定?”
“不是。”南司月顿住脚步,淡淡道,“我并没有资格去决定什么。”
“你没有资格?”夜嘉一怔,显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她何去何从,从来不是我所能决定的,而我的决定,无非是支持她的选择罢了。”南司月的语气还是淡淡,却将夜嘉堵得哑口无言。
云出在旁边听得真切,根据南宫羽方才的话,她当然能猜到,南司月口中的她,便是自己。
其实,在南宫羽说到他们在为她谈判时,云出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炫'舒'书'服'网'的。
他们又不是她的谁,无非是权势暄天,高高在上罢了。
有什么资格,去决定她的去留?
纵然,南司月帮了她许多。
不过,此时,云出释然了。
43第一卷 云破月出 (一百五十四)市井(6)
南司月这次的话,夜嘉听明白了。
他哈哈一笑,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叮嘱南司月道,“南王,女人也不能这样宠的,不然,以后你可就管不了她了。唉,说起来,她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朕实在不该横刀夺爱,但天命难违,这样吧,云出,你说,想留在这里,还是和南王一起回江南?”
夜嘉问她时,特意着重地加了一句,“如果你选择回江南,此生都不能在踏入京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你知道,朕好歹是个皇帝,被女人抛弃面子该有多惨,面子一丢,人不免就会小气一些。”
他说得随意,可是听在云出耳里,却是那么明显的威胁。
也许,看在南司月的面子上,他这次会放过自己,仗着那个玩笑般的南王王妃身份,她可以安然地回到江南,也许,因为南司月的怜爱,她还能安安稳稳,衣食无忧地度完残生。
不仅是她,夜泉,包子,还有小萝卜都能摆脱现在颠簸无依的生活。
可是,然后呢?
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如何一笔,怎么勾销?!
“怎么,有决定了吗?南王可是今天下去就起程回江南了。”夜嘉促狭地看着她,追问了一句。
南司月则默不作声。
他在等着她的答案。
但其实,在他心中,未尝不能猜到她的答案。
——这样离开京城,离开所有的爱与怨,她岂会甘心?
可是留在宫里,去完成那个莫名情况的夜后职责,对云出来说,也是决计不现实的。
果然,云出低下头,想了想,从南司月的掌心里挣了出来,然后,她翩然转身,翡翠色的身影,在这片红瓦白墙中,如初春第一枝绽放的树芽,那么清新而无畏。
“我……还……会……找……你……的,夜嘉。”她的喉咙嘶哑干涩,一字一句,万分艰难,但却有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倔烈。
而后,她看也不看夜嘉的反应,面朝南司月,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
她低低地说,仍然很艰难,可却并不粗噶难听,似乎隐藏了太多未尽的话,沉重而婉约。
然后,云出扭身,头也不回地往台阶下走去。
夜嘉愕然片刻,随即好笑地问,“她干什么?”
“她哪个也没有选择。”南司月静静面向着云出离去的方向,淡淡道,“我会信守承诺,两年不问世事,退隐江南。陛下也请信守承诺,两年不可动云出和她身边之人。南王府与朝廷,仍然井水不犯河水。”
“自然。”夜嘉眯着眼笑道,“真没想到,你竟然会真的喜欢这个丫头。不过,既然喜欢,干嘛不直接将她带回去?她一个小小平民,难道还能违抗你堂堂南王么?”
“那是我的事。”南司月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而论及另一个问题,“我避世两年,应该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去决一个高下了吧?不过,囚禁南之闲,你做得真的不算明智。他固然自以为是,却是真心为你着想。夜嘉,还请好自为之。”
“就算我囚禁了他,他也只能站在我这边。”夜嘉不以为意道,“既然六年前有了改天换命的野心,现在,无非是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罢了。”
“而且,如今天命已不能决定什么,为何还要留下这个祭天司呢?”夜嘉唇角往上一勾,露出一抹狡黠而骄傲的笑容,“你别忘了,当年祭天司的刘红棠,可是说真正的夜王是那个小鬼头呢。”
她预言了真正的夜王,却因为老南王的一句话,将命理改写,把夜泉之名换成了夜嘉的名字,交给了上一届夜王,并且以妖孽的名义,责令并肩王囚禁自己的亲生子。
并肩王果然是忠君之人,竟然真的把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囚禁在粤州别院,一囚,便是十二年。
然而,这所有一切的起因,不过是——老南王与并肩王之间的私仇!是他们的权势之争!
如果并肩王的儿子上台,就会对南王府造成不可估量的威胁。
这一场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却足足改变了一个王朝的命运。
十八年后,知道这件事的人,死的死,疯癫的疯癫,失踪的失踪,真相如何,早已经埋在了过往悠悠的岁月里。
即便是南司月,也不过知道一个大概的轮廓,却不知道具体的。
六年前,南之闲接手大祭司之职后,同样算出了他母亲当年算出来的命理。
可他却选择了维护夜嘉。
只因,卦象上说:真正的夜王,会给王朝带来致命的打击。
他将摧毁一切。
然而,十八年前,刘红棠的手中卦象,却并没有这一条。
天命,也是可以由人力修改的。
只是,到头来,谁逼着谁走到绝路,已经无从考究了。
夜嘉此时旧事重提,无非是提醒南司月:这件事,南王府永远脱不了干系!
南司月默然,一言不发。
父辈做过的事情,他虽然不需要去为他们承担对错,却必须承担后果。
“刘红棠还在世上。”末了,他淡若清风地留下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夜嘉脸上的笑容已经尽数敛起,俊美非凡的脸,那么沉着阴鸷,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甚至有股恨意。
——十八年前,他也不过才一岁罢了。
才一岁的棋子,渐渐地摆脱那些人的掌控与摆弄,将自己的一切慢慢地握回自己的手中,又是怎样的艰难运筹,步步惊心!
不是朕太狠,是你们逼得太紧……
夜嘉抬手,招来伺在旁边的南宫羽,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派人跟着那个丫头,如果发现她身边的那个少年,务必擒住,不择手段,朕要见尸不见人。”
夜泉,和朕一样当了十二年棋子,或许,比朕更不幸的小堂弟。
难道,你真的还活着?
云出这一路上特别顺畅,没有人阻拦她,也没有人跟踪她。
夜嘉时真的打算放过她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次,她又承了南司月的情。
云出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可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至少,她从来没有为南司月做过什么,什么也没付出过——他那么强大,那么尊贵,那么无所不能,她什么都为他做不了。
既然还不了情,那就不要再欠了。
不过,今天下午,他就要回江南了,回到那个美轮美奂的南王府,继续他高高在上的生活。而她将留在京城,留在最底层的人群里,守住自己的爱与恨,从此天涯两隔。
想到这里,云出竟然觉得无比怅然。
昨晚那个意义不明的吻,在额头,悄悄地熨烫着她。
他对她的好,是他的慈悲。
她的离开,却是她的自知之明。
眨眼间,已经出了宫门,重新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着无数人在她身边来来往往,循环不息,云出莫名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昨天,在和夜泉他们分离时,还还那样清晰:和夜泉他们一起离开,在江南休养生息,然后伺机重来。
可现在,即便是夜泉,她也不能再去见了。
平静度日,她已经肯定,绝对是个笑话:就算生活能平静,她的心会不甘,会永远不平静。
所以,不能把这份不平静,带给包子他们。
更何况,此时明里暗里盯着她的人,更不知有多少。
离了她,他们或许还有一份平安的可能。
这样一想,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觉得天地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无人可依,无枝可栖,颠沛流离,不知所措。
……那就,活着吧。
姑且,先活着吧,什么都不要想,因为什么都无法去想。
她抬眼,重新看着从她身边擦过的人群,刚才还模糊的那一张张脸,突然变得无比鲜活清晰,有美有丑,有老有少,有笑容也有哭丧,闲逸的,急色的,快乐的,悲苦的。
芸芸众生,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酸甜苦辣、不完满但完整的生活。
她云出,也不过,是芸芸中的一个罢了。
云出重新打起精神,再次转身,朝圣山的地方,遥遥地笑了笑。
——唐三,从现在开始,我要在京城混了。
你等着我混得风生水起,骗死人不偿命吧!
44第二卷 京城风云 (一)新年(1)
年前又连绵不绝地下了几场大雪,当真到大年三十的那天,已经消失了好几天的太阳又破天荒的冒出头来,看来,是个暖和的新年。
夜都里,花灯已经扎满了街道,卖炮竹腊味的店铺生意出奇地好,城内的积雪已经被早起的人们清扫一空,孩子们舞着小花灯,在大街小巷奔来呼往。
有几个从城外进来赶集的乡里人见状,不由得感叹道,“京城到底热闹些,看这些花灯,啧啧,真希望我家的婆娘小子也能看到。”
“咦,你不知道啊,我们村子里也有这样的花灯啊。”另一个人提醒他道,“前几天不是有个公子,说城里太吵,他特意出资在我们村前的稻场上整了一个花灯会,我旁边的小刘小李,还过去帮忙了呢。”
“呀,那是好事啊,我们赶紧去看看。”说着,他们已经采办好过年要用的酒啊肉啊,还有给婆娘的小玩意儿,一脸喜色地朝村子里走去。
“……只可惜,今年不能去圣山朝拜了,朝廷还在封山呢。”快到村口时,那人又遗憾道。
其余的人唏嘘不已。
抬起头,不远处隐在云烟雾海里的圣山,巍峨静穆,隐隐约约,有几行黑甲兵往来穿梭。
圣山脚下,有一个年代已久的古老村落,名曰紫罗。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起了一个这么雅致的名字,与村里的僻静贫穷还真不太相称。
紫罗村自制的花灯会,规模也不见得比京都的小。
那位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唐五公子,便是看中了紫罗村的僻静,借了紫罗村的宽阔的稻场——就是水稻收获时用来晾晒谷子的地方——又找村长支援了一些人力,出资在这里办了一个盛大的花灯会。
平心而论,他的花灯比起城里的,更为别致一些。
没有特别庞大的骨架造型,最大的花灯也不过才一人高,但制作得栩栩如生,鱼虫鸟兽,都扎得生趣盎然,让人盼而忘忧,好像春日提早降临了一般。
不仅如此,它们的底座也制造得很特别,并不是固定在地上的,而是和孔明灯一样,放了一只粗粗的蜡烛。
到了下午的时候,花灯都准备好了,村里的来人孩子们扶携而出,绕着场子啧啧地观看,唐五公子正在场内指挥着花灯怎么摆放,见到他们,立刻笑嘻嘻地迎过去道,“大家有什么新年愿望,都可以请周师傅写在花灯上的。”
周师傅是村里唯一识字的账房。
大家一听,立刻乐了:不仅能看,还能写上自己的愿望呢。
老人们立刻围了上去,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家人平安啊,儿女和睦啊,老伴身体好啊,母亲长寿啊……
唐五公子则站在一边,也拿着一支笔,朝那个最大的人形花灯上,认认真真地写了一行字。
有个略微认识几个字的小孩好奇地跑过去,歪着小脑袋,咬着指头,大声地念道,“三……厄……好……厄,云……”
唐五公子笑着把他推到一旁,挡住花灯,不给他看。
终于挨到了晚上,花灯都亮了起来,彩色的纸将灯光也映得五颜六色,一直生活在山里的人,几时见过这样的美景,不由得呼儿唤伴,喜笑颜开的品鉴议论。
灿烂的花灯,映亮了一张张灿烂的笑容。
年味浓浓。
那个斯斯文文的唐五公子似乎也很高兴,看着自己一手扎出来的各色花灯:各式海鱼,鸟兽,仙女,神兽,笑得眉眼弯弯,分外可爱。
等渐到夜深,老人们都有了困意,除旧迎新之际,唐五公子招呼着一早准备在边的帮手,走到那些花灯前,将底座的粗蜡烛点燃,然后,退到中场。
热气驱使下,花灯摇摇曳曳地晃了上去,在轻微的北风下,它们一面上升,一面朝北边飞了过去。
而北方,那嶙峋巍峨的轮廓,正是圣山的方向。
底下一阵欢呼,人人仰面而望。
唐五也在其中,小而清秀的脸,裸露在凉如水般的夜色里,他的眼睛很亮很亮,唇角上扬,虽然在笑,却远没有其他人那样喜形于色,眸色被这漫天的孔明灯映得光华璀璨,几乎掩盖了他脸上淡若柳丝的笑意。
飞在最顶端的花灯,便是他方才执笔的人形花灯。
花灯侧面,浸过薄薄的宣纸,那行字鲜艳明快,墨汁初干。
“唐三,我很好。云出。”
——大家,我现在,过得很好。
所以,你们谁也不要担心。
圣山,唐宫。
已经被围困了二十天的唐宫,比起往昔,更显得安静沉寂。
唐宫的子弟们本不爱喧闹,而且,因为久居人世之外,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