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爷冷王妃-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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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她愣愣地说,“远方被人抢走了。”
她回来后,一直没有说孩子在哪,别人也没敢问,到了现在,御珏才知道情况,他心口一跳,下意识地伸出手,有点笨拙地抹着她源源不断的泪水,连声宽慰道,“那也不用哭啊,我们再夺回来。你知道是谁抢走远方的吗?”
云出低下头,很费力地想了很久,可似乎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突然抬起头,望着御珏,呆呆地说,“我不记得了,我竟然不记得了。有什么在我脑子里说话,可不是我的声音。”
“云出……”御珏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云出使劲地摇头,人也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坐在地板上,再一点点缩到墙角,双臂抱着膝盖,惊恐而困惑地躲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好像只有靠着点什么,才会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御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但也直觉地知道,她并不希望自己靠近。
或许,她希望此时靠近她的人,不是他。
御珏是一个贴心的人,所以,他不勉强,只是蹲得远远的,尽可能与她平视。
“云出,你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依旧阳光,柔和而关切。
云出抬头静静地看着他,方才还慌乱的眼眸,越来越平静,亦越来越明亮。
那种动人心魄的妖冶,又从骨子里透了出来,即便定力如御珏,也看得心旌神摇,他忙忙地别开脸,平缓了方才紊乱的心跳。
心中默默地自责。
“出去。”云出冷然开口。
御珏闻言,又回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云出的眸光已如寒冰,刚才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又在淋淋沥沥地滴血,她却一点都没有在意,只是坐在那里,用一种抗拒的目光盯着他。
“出去。”
重复的话,更冷,也更具威严。
御珏犹豫了一下,终于站起身,慢慢地退了出去。
等他合上房门,在外面站了许久,听见里面再也没有动静了,他才放下心来。
——这次云出回来,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御珏觉得,自己有必要跑一趟江南,将事情弄清楚了。
哎,如果这个时候,南司月还在就好了……
他一面想,一面惋惜地摇了摇头,顺着月光照耀的小道,轻快地走远。
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四十八)极地寒冰(1)
夜都。
皇城地牢。
夜之航被夜泉软禁后,便一直居住在这里,不过,虽然地点是地牢,但并不潮湿阴暗,这里有专人负责打扫照料,虽然是地底,但一直燃着蜡烛,室内布置整洁,倒像是一间地底的华屋。
夜泉弯下腰,从狭小的门里钻了进去,桌上灯火融融,夜之航一手执书,一手平铺在桌面上,神色安详,一点也不想软禁。
也对,在鬼村的时候,他已经自己独自生存了这么多年,现在无非是回到原来的状态而已。
听到声音,他抬头淡淡的看了夜泉一眼,没有一点责难,甚至称得上慈祥,“泉儿来了。”
他很熟捻地打着招呼。
如果是以前,夜泉一定会觉得‘泉儿’这个称呼特别刺耳。
然而此时,听夜之航如此疏淡亲切地唤出来,夜泉也说不出心底的是什么感受,怔了一会,然后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也许,正如唐三所说,一直以来,他对人对事,都太过偏执,其实跳出来再看看,或许,他并不是一无所有,只是许多事情,他不曾体味,更不曾相信。
就好像那一次,南司月对他说,他羡慕夜泉在粤州的时光。
当时的夜泉只觉得满心讥讽,可此刻再一回想,南司月却是字字真诚,并无一点作伪的意思。
在粤州的时光,虽然生在底层,每每受到生存的胁迫,如今想来,却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日子。
也确实值得一直成长于高门大院的南司月去羡慕。
每个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如果你一直站在阴暗面,势必会错过另一边的华光绚烂。
夜之航静静地看着他,虽然夜泉的表现依旧不咸不淡,可那一个‘嗯’字,比起以前的冷漠,已经好了太多。
夜之航顿时欣喜,合上书,兴致盎然的看着他,“有事?”
很宁和的声音,就像任何一个关心儿子的父亲。
夜泉又‘嗯’了一声,顺势坐到了夜之航的对面。
夜之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夜泉自己开口。
果然,夜泉踌躇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南王府现在已经归我管了。”
夜之航一愣,旋即笑了笑,目光温和而亲昵,“恭喜。”
“可真的拿到南王府的大权后,我才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怎么开心。”夜泉闷声道。
夜之航依旧静静地看着他,“也许你想要的并不是权利,而是别人对你的肯定。”顿了顿,他继续道,“第一这个词很难界定,我不能说你是第一人,任何人都不可能是第一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劣势,我只能对你说,泉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夜泉怔怔地看着他,夜之航却只是回以一笑。
对于之前的罅隙,他似乎从未放进心里过。
“应该还有其他事吧?”见夜泉的眸底担忧未散,夜之航又问。
“嗯。”夜泉点头,灼灼的看着夜之航,一字一句道,“把夜氏的秘密全部告诉我吧……爹。”
夜之航愣住,实现顿时模糊了。
明明已经是一个看破认识的老者了,千军万马,杀伐决断,对他而言,也是连眉头都不用皱的事情,没想到,却因为一个轻飘飘的‘爹’字,而泪泗流涕。
“你想知道什么?”夜之航迅速的转头,掩饰住自己一时的失态,轻声问。
“怨灵,如何克制怨灵的方法。”夜泉慎重道,“千年前神族未灭的怨念,积攒出来的邪气,该怎么处理?”
夜之航闻言,静默了一会,才轻声问,“是谁?”
“云出。”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南王王妃?”夜之航说的很平静。
“是。”夜泉的回答,同样很平静。
夜之航未语了,想了许久,才似下定决心,开口道,“有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只是也是一族口口相传的传说,并不太确定。”
“嗯,但说无妨。现在,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夜玄大帝的墓地。”夜之航低声道,“有一个空馆。你知道吗?”
“听说过。”夜泉点头,目光渐渐的升起些许柔情,“当年爹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包括四殿的往事,包括灭神战役的始末,包括很多朝中的秘密。
当年的夜泉,虽然被囚禁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可夜之航也常常去看他,每次见面,都会讲许许多多事情,他不曾防备夜泉,便像任何一个用故事哄着孩子的父亲一样。
正因为这些信息,才在今后的日子里,帮了夜泉许多。
“那副棺材,本是留给夜后的。”夜之航道,“只是,夜后与南司狐共沉怒江底后,这副棺材便闲置下来了。”
“这副棺材有什么玄机?”夜泉问。
夜之航颌首,“听说,棺材里慢慢地装着一种很神奇的液体,采于这片大陆的极北方,称为极地寒冰。”
“冰?”夜泉讶异。
再寒的冰,经过千年,只怕也融化了吧。
更何况,怎么会是液体呢?
夜之航却摇了摇头,道,“称之为冰,只因为它比冰还要冷,据说,任何落进极地寒冰的生物,都会瞬间冰封,连心跳和生命一起冰封。但它们不会死,只是维持着原来的模样,一直一直的沉睡下去,直到那些怨灵消亡殆尽,知道冰消雪融的那一天。”
夜泉听完后,心里却没有半点庆幸,只是懊恼道,“既然是这种神物,又怎么会有冰消雪融的那一天呢?”
“会有的。”夜之航站起身,一手负背,凝视着面前的墙壁,低声道,“只是——”
“只是什么?”夜泉忙问。
夜之航转身,神色复杂、目光深深地看了他很久,终于叹了一声,摇头道,“没有只是,到时看天意吧。”
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四十九)极地寒冰(2)
夜泉当然知道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夜之航既然不说,也定然有他的理由。
夜泉沉默了一会,然后欠欠身,低声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您早点休息吧。”顿了片刻,夜泉又补充道,“外面的守卫已经撤走,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言外之意,便是解除软禁。
夜之航可以自由活动。
夜之航微笑,手扣在书上,淡笑道,“这里很好。清净。”
他也从来没有将这场软禁放在心上过。
夜泉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再说,径直转身离开,一面走,一面知会旁边的人,“找到南司月,告诉他,朕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旁边的人听到命令后,并没有马上执行,而是躬前一步,敛声道,“刚才陛下在与老王爷说话,树下没敢打搅。其实——南司月已经来了,而且,直接闯进了禁区,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们不敢继续追。”
夜泉一愣,“他去闯夜玄大帝的陵墓了?”
“是。”
“没有夜氏的人带领,他一个人闯进去,根本就是找死。”夜泉斥了一声,脚步微顿,想了想,然后沉下声道,“准备一下,朕也要去那里会一会南王殿下了。”
虽然在此之前,夜泉一直恨不得将南司月杀之而后快。
可现在……
也许,南司月才是云出唯一的希望吧。
他总不能让南司月死在里面。
侍卫一怔,正想劝说两句,夜泉已经拂袖走远。
唐三紧追了出去,夜嘉的行踪一直由君澄舞派遣的人跟踪着,并不难找。
只是,追到了一半,唐三突然醒悟到什么,扭转马头,朝相反的方向赶去。
将心比心,如果夜嘉肯为许思思母子冒这么大的险,这个时候,一定不会将她们带到身边。
至于远方,作为他们的保命符,应该在许思思那里。
这样一路寻访,其实也并不难找,毕竟,前段时间的风声鹤唳,让京都的外乡人极少,又带着孩子,孩子总是免不了啼哭的,只需寻着那些姑姑婆婆说的哭声,他也能将许思思找出来。
只是,等唐三真的站在那间大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隔得很远很远,便闻到了那刺骨的血腥味,屋里没有一点声息,除了血腥味。
他站在外面,双腿如灌了铅一样,似乎再也动不了分毫,可他必须进去,必须去看看远方在不在里面。
远方不会有事的……唐三心中默祷。
脚艰难地挪到院门前,一个年老的嬷嬷正倒在门口,眼睛瞪得很圆,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再往前走,每走几步,便能看见一具尸体,都死于刀伤,血溅了满地。
然后,他看到了许思思。
在见到许思思的时候,唐三最后的、微薄的希望,也缓缓地、缓缓地沉了下去。
许思思死了。
匍匐在地上,身体微微弓起,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脸颊,仿佛还能马上站起来。
可唐三知道,许思思死了。
并不是因为那冲鼻的血腥味,而是——没有生息,她身上已经没有丝毫生存的痕迹。
她死得很安静,亦是一刀毙命,刀痕从肩膀滑到了腰侧,很深很深。
她应该死得很快,没什么痛楚,所以神色才能那么安详。
唐三单膝蹲在了她的面前,苍白的手指扶着许思思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开——
果然有一个小孩被她挡在了身上,葱白粉嫩,小小的,比远方大不了多少,非常可爱,只是,他不是远方。
这个,应该是夜嘉和许思思的孩子吧。
唐三深吸一口气,他努力的说服自己:这里并没有婴孩的尸体,远方应该没事。
可无论怎么说服,手还是忍不住打颤,颤抖的厉害。
他终于弯下腰,将那个含着手指,正一眼不眨瞧着他的婴孩抱了起来,孩子净白的脸上沾染了母亲的血,只是,他一点知觉都没有,在唐三将他抱起来的时候,他还挥舞着两截白白嫩嫩的小胳膊,笑得欢畅。
唐三心中深深的叹息一声,正要起身,在现场寻找其他的蛛丝马迹,一个凌乱而惊慌的脚步声猝然响在门外。
唐三转头,并不意外地看到了将追兵甩开后、匆匆赶来的夜嘉。
夜嘉将君澄舞安排的人甩开后,肯定是要与许思思会合的。
一直以来嬉笑炎炎,似乎从未正经过的人,终于,被眼前的景象所击溃。
即便从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跌下来时,唐三也从未见过夜嘉狼狈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笑容僵硬在脸上,目光灰败,那纯美飞扬的气势,霎那间消失无踪。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扫了一眼许思思的尸身,然后从唐三衣摆下浸染的血,慢慢的挪到了他抱着的孩子身上。
“是你干的?”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颤抖如方才唐三的手。
“不是。”唐三轻声回答。
但心中也知道,夜嘉不会相信。
任谁看到面前这幅景象,都不会相信唐三是无辜的。
夜嘉却并没有说自己是信他还是不信他,只是木然的伸出手臂,低声道,“把安宁给我。”
唐三低头看了看那个依旧笑吟吟的小孩,暗想:原来他叫安宁。
夜安宁。
他将安宁交到了夜嘉的手中,什么都没有再说。
夜嘉同样没有说话,只是万分小心地将安宁抱在了怀里,一面低头看着孩子娟白的面容,一面说,“我并没有将远方君主交给夜泉。”
“我知道。”唐三的声音依旧很轻。
好像声音稍微大一些,就会惊醒此时多少有点自欺欺人或者拒绝相信的夜嘉。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迁怒于她们?”夜嘉看也不看唐三,目光依旧凝在夜安宁的笑脸上。
“不是我。”唐三不得不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过,除此之外,他既没有辩解,也没有说明。
他没有时间了。
血还没干,将远方带走的人,还在附近。
他必须马上找到他们,找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