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爷冷王妃-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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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一讲给你听?”
“好。”云出点头,一手支颐,仍然看得很专注。
南司月也不扰她,为她将灯芯拨亮了一些,又嘱咐了一句,“别让自己太累了,”这才轻步退了出去。
一直退到了门口,掩好门,他才扶着前额,淡淡问,“我睡了多久?”
侯在门外的阿堵闻言,立刻站直,非常尽责地回答,“三个时辰。”
“怎么那么久?你应该叫醒我的。”南司月蹙眉,“出城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阿堵对南司月的第一句话,只能无言。
来京之前日夜兼程,来京后又筹备着闯别院的事情,王爷根本没有怎么休息,如今能好好地睡三个时辰,他已经觉得很少了,哪里忍心去叫醒他?
至于第二个问题——
“王爷,情况不太乐观。”阿堵垂头道,“城外本来来接应的人马,遭到袭击了。”
“路线如此隐秘,他们是怎么被敌人发现的?”南司月挑眉。
“……不知道,属下怀疑我们里面有内鬼,为安全起见,属下已经秘密叫了其他的暗卫,从另一条线上赶来,但这样,势必会耽误两天时间。”阿堵压低声音道,“城内已经全部戒严,昨天舞殇的那个院子已经被查封,双方彻底扯破脸,夜泉这次是不惜代价。”
“这是他最后一搏,当然会不惜代价。”南司月并不吃惊,当初只身来京,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确实是极险的一招,但也是唯一能让事态取得和平解决的方式。
“这里很快便会被发现,舞殇和属下的意思是——为了王爷和王妃的安全,还请王爷散入民间,由我和舞殇冒充王爷和王妃,将他们的注意力想开……”阿堵沉声建议道,只是,还未说完,便被南司月轻描淡写地打断,“不可。”
“就算王爷不忍让我们冒险,可是——王妃此时还有身孕,她不能陪着王爷一起冒险。”阿堵咬咬牙,终于顶了一句。
南司月默然。
“更何况,王爷如今武功尽失,即使与我们在一起,也未必有什么助益,舞殇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他们也拿我们没奈何,还请王爷大局为重,不要和属下争了。”阿堵说得也是实情。
现在全城戒严,城中的人员已经损伤严重,南司月纵有通天本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只能等城外接应的那队人马来。
而等待援兵的这两日,确实极度凶险。
“王爷!”见南司月仍在沉吟不决,阿堵“啪”得一声跪了下来,“王妃如此再遇到什么事情,孩子便没了,王爷难道都不为她想一想?”
他兀自沉吟了片刻,终于垂眸,淡淡道,“你们先去安排吧。”
阿堵喜形于色,立刻起身朝外面走了去。
南司月侧身,微微地推开半掩的门,望着灯光下依旧读得很专注的云出,不知为何,那天莫名害怕的感觉,再次汹涌而至。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撑不住了,你能不能为了我,好好照顾自己?云出。
193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二十)一月追杀(5)
他们住进一家城东普通农舍时,‘南司月’高调在城西现身。
大街上哨声一片,脚步凌乱,几乎所有的兵力都引到了城西,农舍里,南司月安静地听着门外的声响,手中翻书的动作并没有减缓半刻,等脚步声渐远,他侧过身,指着书中其中一句话说,“这句方是全书的关键,虚实无测,九九归一,你想理解其他的阵法,就必须将这八个字领会通透。”声音恬淡,似乎外面的纷争与自己没多大关系。
云出“哦”了一声,将书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了一遍,又坐在那边冥想不已。
南司月也不吵她,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透过稀疏地门缝,看着门外空荡荡的大街,目光慢慢地深了下去。
那个人是谁?
几次三番暴露了他行踪的人,会是谁?
第二批营救人员已经折损了,这已经是转移的第四个位置了,每转移一次,知情人便减少一批,如果这一次,夜泉的人仍然能打到他,那——
南司月几乎有点不敢想。
回头再看看坐在树下看书的云出,额前的碎发掩着她素白的脸,云出仍然一副很认真很专注的模样,这几日来,虽然几经转折,她竟是问也不问,安静得出奇,好像真的一门心思在看书上。
虽然是南司月自己嘱咐她: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管。
可他对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指望云出能如此听话,简直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
平心而论,她很聪慧。
即便基础很薄很薄,即便她似乎真的不太喜欢看书,可一旦下决定去学,也是觉得很刻苦,而且悟性很高。有几个晚上,几乎是南司月强迫她停下来,叹息着劝她,“不要太累,你还有身孕呢。”
云出这才抬起头,微笑道,“从前虽然逼着包子他们上学,可自己却没怎么看过书,总觉得这个东西又不能饱肚子,又不能欺负别人,没工夫去折腾。”
“你若是有兴趣,我可以慢慢教你,时间还很长。”南司月宽慰道。
“我没兴趣。”云出摇头,然后,又笑了笑,“可又很想多知道一些。”
南司月莞尔,“慢慢来。”
云出浅浅颌首,还是很乖巧的样子。
南司月心中顿软,他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她微白的脸,柔声道,“不如我们为孩子想名字吧?”
云出脸色微红,嗫嚅道,“还早呢,着什么急,而且,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她的声音渐低,头一缩,躲进了被子里,侧身,“睡觉!”
南司月也在她的背后躺下,手环着她的腰,闻着她幽幽的发香,十二月的夜,如此寂静。
很快,又是新的一年了。
“云出。”
“嗯?”
“你幸福吗?”
云出往他怀里靠了靠,没有做声。
南司月手臂微微紧,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强迫她去回答这个问题,他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低醇微磁的声音,自语般呢喃,“我觉得很幸福,从你在神庙中,说那一句话开始,几乎是每时每刻都觉得幸福。就好像整个世界都突然有了呼吸,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那么鲜活明媚,花是香的,风是暖的,哪怕是叽叽喳喳的鸟鸣,也异常动听,有时候,午夜醒来,看着窗外的天空,即便无星无月,了无光芒,我也会觉得那样的黑夜很美。因为你在其中,这样的夜,可以不扰你深眠……”
云出眼睛一眨,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翻过身,伸臂也搂住南司月的腰,将眼泪擦在他的胸口上。
“我爱你。”她低低地说。
“我知道。”他低头吻着她的头顶,“正因为知道,所以更加幸福。”
爱一个人,是你的运气。被爱着,是你的福气,如果你爱着的人,在同时恰好爱着你,便是幸福了。
罂粟般、不可撒手的幸福。
一旦撒手,便会将所有鲜活的呼吸,重新打回黑暗,从此清冷绝世,再无光明。
云朵身体微微蜷起,几乎将整个人都缩在他的臂弯间,心中渐渐安静。
直到她完全睡熟,南司月才轻轻地松开她,在起身的时候,终究不舍,他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云出眉睫轻颤,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但并没有被他惊醒。
南司月又倚在旁边凝视了她许久,终于从床上起来,缓步走到桌边,掐断桌上燃着的那只安息香。
“进来吧。”他淡淡道。
他的话音一落,两个黑色的影子鬼魅般落到了南司月面前。
“来了多少人?”南司月问。
“我们一接到王爷的命令,便召集了散在各地的好手,这次来京的,一共有八十七名,他们已经找好身份,隐蔽在城中了,静候王爷吩咐。”其中一个黑影恭声道。
“有惊动其他人吗?”南司月又问。
“除了王爷之外,城中再无第二个人知道我们。”那人回答。
“很好,你们先将王妃带到安全的地方,记住,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被人发现,”南司月又看了一眼云出,想了想,他摊开桌上的宣纸,狼毫蘸墨,迅疾地写下几个字,交给那人,“等她醒了后,将这个交给她。”
“王爷不随我们一起隐蔽吗?”那人双手接过纸条,抬头愕然问。
“他连最后的棋子都动了,本王若是躲他,这次来京所作的一切努力,都会付之东流。这才是他真正的棋局,既然已经下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赢,不能输!”南司月神色微敛,语气冰冷,琥珀般碧色的眼眸,在屋里摇曳的灯火下,显得诡异难辨,璀璨得近乎妖冶了。刚熄的安息香缭绕着一缕将死的烟雾,一点点,消散在波谲云诡的京都暗沉的夜里……
“什么绝杀令?”自阿妩说出那番话后,唐三就一直追问个不停。
简直不眠不休,一直缠了整整一夜。
到天快亮的时候,阿妩被他聒噪得实在没办法,这才停住脚步,望着他,漫不经心地问,“唐宫主应该知道当年并肩王与老南王的对立吧?”
“举世皆知。”唐三挑眉道。
“既是仇敌,两个又都是那么……咳咳,请允许我用阴险来形容那两位盖世无双的大人物……他们都是那么阴险的人,在对付对方之前,会不会想尽一切卑劣办法,做到知己知彼?”阿妩又问。
唐三愣住,“你的意思是?”
“以唐宫主的聪慧,应该不难猜出来吧?”阿妩无欲多说,她抬头望望天色,自语道,“糟了,天亮了,南宫羽那边应该得手了吧。我要过去看看情况,唐宫主,先行一步,你慢慢琢磨吧。”
“等一下。”唐三连忙叫住她,然后,迎着阿妩的回眸,哂然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喜欢你呗。”阿妩呵呵笑道,美丽的脸,表情如一个陷入初恋的俏皮少女,“你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想害他,有时候又想帮他,不过,告诉你这个消息,我也不知道是害你还是帮你。”说着,阿妩向他灿然一笑,“你好自为之吧,有机会再见。”
唐三倒被弄了一个莫名其妙,眼睁睁地看着阿妩轻灵地消失在渐明的晨曦中,脑中则不停地回响着她最后的话。
是啊,老南王与并肩王对立,到了后期,简直势如水火,恨不得将双方寝其皮、食其肉。
虽然,后来以并肩王的突然隐退而落幕,但他们给对方下的暗套,并没有因此撤掉。
那些隐秘的,(炫)经(书)历(网)了太久的岁月,也许几乎连当事人都已遗忘的棋子。
此时正被南司月亲近的人。
——唐三脊背一片森寒。
南司月身边。有许多都是老南王之前的老部下,但老部下的年纪渐大,这次南司月来夜都,既是涉险,当然不会带他们。
至于其它的死士,官阶太低,当然也够不上‘绝杀令’这个高度。
如此一想,能有机会给南司月致命一击的,他身边的,从老南王时期便在南王府的人——
只有——
只有——
“司月旁边的阿堵人很好的,他是和司月一起长大的,他们名曰主仆,其实司月一直把他当亲人,我也把他当亲人呢。”
云出的一次偶言,再次响在唐三的耳侧。
他怔了片刻,脚步旋即一转,朝那个巷子发足狂奔。
只是,等他跑到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194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二十一)一月追杀(6)
巍峨的皇宫。
君澄舞抬头,仰望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屋檐,突然砖头问呆站在旁边的包子,“你说,是皇宫大,还是我们当初住的那个骑楼大?”
包子想了想,轻声道,“骑楼大。”
君澄舞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出神地朝粤州的方向看了一眼,微笑道,“不知道为何,我最近好怀念粤州。”
包子也憨厚地笑了笑,目光一移,停在了殿前紧闭的朱门上,“哎,我总觉得这个并肩王不是好东西……”
“他可是小树哥哥的父亲。”君澄舞低声纠正他,可是说了这一句话后,又更加郁闷地改口道,“他当年这么对待小树哥哥,可见确实不是好东西。”
包子失笑。
现在,他们口中那个‘不是好东西’的并肩王,正站在殿下,望着矗立在台阶上、黑袍金带的夜泉,他的儿子。
“所以,你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夜泉漠然问。
“是。”夜之航垂眸,移开目光,轻声道,“你可以认为我武断,但南司月的话却句句属实,你便是当上了夜王,统一也这天下,也会终生处于熔浆之中。”
“你非我,怎知我不可以将这锅熔浆,变成我自己的灶炉?”夜泉对夜之航并没有一点客气尊敬的样子,他们两人的谈话,也不像寻常父子一样推心置腹,简直像外交官,针锋相对,不肯露半点口风。
“所以,我给你一月的时间。”夜之航淡淡道,“如果这一月,你能够留得住南司月,我便认为你又这锅能耐,将熔浆变成你的灶炉。如果你做不到,便怪不得为父……再武断一回了。”
“你还真的很好骗,上一次被南司月的老子骗,这一次,被他骗。呵呵。”夜泉突然讥嘲地笑了笑,“难道我上辈子和姓南的有仇?所以这辈子怎么都拜托不了他们的阴影?”
幼时的自由,如今的帝位,以及心爱的女子。
夜泉简直无言了。
“可是,为父会给你一个很有用的人,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都拿南司月没有办法,那不如采纳他的建议。”夜之航说完,已经扭头,朝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戴斗笠的男子点了点头,“过来见见少主吧。”
男子走上前,将斗笠缓缓地取了下来。
俊朗中带着憨气的脸,面无表情,眉宇间甚至有隐隐的自弃,竟是南司月身边最亲近的阿堵。
阿堵在南王府中的地位,几乎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如果他倒戈……
也签的手心渗了一层汗,连他都为南司月寒了寒心。
“阿堵是我的故人。”夜之航平静地介绍道,“是我二十年前安插到南王府的暗卫。”
夜泉惊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