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爷冷王妃-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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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痛得厉害,手挠着头发,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最后在脑子里成型的,却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南司月呢?
她明明记得……明明记得,自己与南司月私奔到一个小村子,然后——
然后……
然后,就是现在了。
这到底是哪里?
她小心地从床上滑下来,本想起身,可刚刚站好,又觉得全身无力,虚弱得厉害。还好反应快,扶住了床沿,不然,铁定倒下去。
像是十天半个月没吃过饭似的……
她自嘲地笑笑,正要努力地站好,便听到门口那边传来一声惊呼,“云出,你怎么起床了?!”
云出仍然扶着床,转头望去,却见到了一个有点意想不到的人。
御珏。
竟然是御珏。
御珏现在已经换上了初见时的那套兽皮衣,卷卷的头发仍然散在肩上,连笑起来的时候,那洁白灿烂的牙齿,都一点都没有变。
单单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啊。
云出对他一直是有好感的,此时见到御珏,虽然吃惊,但好歹安心了一些,她勉强地转了转身,面向他,问,“这是哪啊?”
“长老院。”御珏一面回答,一面快步走到她旁边,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长老院就相当于夜氏王朝的皇宫了,族长与长老都住在这里的。”
云出眨眼:也就是说,她来到蛮族了?
她怎么无端端地到了这里?
“南司月呢?”她很自然地将另一个疑问吐了出来。
“你是说,和你一起来的南王殿下?”御珏的这一句话说出来,云出悬起的心立刻放下来了:还好,他是和她一起来的……慢着,他怎么敢来这里?!
云出立即瞪大眼睛,正要质问,御珏却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连忙出声宽慰道,“你放心,我们没把他怎样。”顿了顿,他又说,“是他自己把他怎么样了。”
云出愣住,“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你先躺回床上去。”御珏说着,已经将她扶到床上坐好,他也坐在了旁边,这才继续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啊,你已经昏迷有大半个越了,具体昏迷了多少天,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南王把你送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这样了。照理说,你应该早就死了才对,不过一路上,他一直用真气护着你的心脉,日夜兼程,也不知道到底跑死了多少匹马。你都不知道,他刚刚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简直吓了一跳,见面那一会,你们尊贵的南王殿下,和我们蛮族没什么区别,更加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那个时侯,我刚好还在神庙——神庙虽然已经倒了,可毕竟还有遗址,我有义务守着他。他一见到我,就把你交给了我,然后,自个儿去了神庙中央的位置,直接跪了下来,说了一通什么‘如果有罪责有惩罚,让我一力承担’的话,让神灵放过你。”
云出怔怔地听了一通,鼻子酸酸的,心口很疼很疼,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个情形,奔徙了几天几夜、耗尽了全部真气的南司月,第一次,为了另一个人,跪了下来,只求怨灵将他们索取的代价,转嫁到他的身上。
“……他,他,真的……”云出屏住呼吸,几乎不敢问出口。
难道,他真的承接了她所有的不幸,所以,她醒了,他……他死了?
“他没事。”御珏赶紧打住她的胡思乱想,继续道,“我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所以走过去告诉他,在我们蛮族呢,如果你做错了什么事情,想去的神灵的原谅,有两种办法,第一种,便是像之前的随云使者一样,死于火刑,另一种,便是经受万虫噬咬之苦,如果神灵原谅了你,你就可以从洞里活着出来,但如果神灵不肯原谅你,就永远走不出来了。其实呢,我当时的建议是,不如死于火刑吧!”
“你!”云出大惊。
御珏不等她说话,又继续道,“其实,我真是好心。火刑虽然残忍,可受刑之人并不需经受太久的苦楚,死后化为一捧灰,来于大地,归于大地,也算干净。可是万虫噬咬之苦,却远比火刑苦上百倍千倍,一个活生生的人进去,不出一天,便会成为一堆白骨。在那个山洞里,毒蛇毒虫毒蝎子,几乎都有,还有蝙蝠,水蛭什么的,也有一些存着侥幸心理的人进去过,因为,只要他们能活着从那里出来,他们的所有罪责都可以被赦免。不过那些进去的人,一个人都没出来过,反而传出了一阵又一阵凄厉的嘶喊声,很惨的。后来,有人便从洞口,看到了白骨……”
第四卷 大战前夕 (十八)代价(2)
云出紧紧地捂住嘴,即便御珏还没有说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已经疼得不能呼吸了。
“……不过呢,南司月没有选择火刑,他选择了进洞。”御珏微笑地看着她,道,“他说,他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在这个世上,所以,他一定可以从那个洞里出来。而他出来的那一天,定然是你醒来的这一日。”
顿了顿,御珏轻声道,“云出,你真的醒了,所以,他也一定还活着,你要去洞口等他么?”
他的话音还未落,云出已经重新从床上蹦了下来,便要冲出去。
御珏赶紧拉住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这个样子,只怕还没走到洞口,就已经重新倒下了,我给你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好歹要吃一些才行。”
云出的理智已经慢慢回来了,听御珏这样说,她猛地转过身,伸手急道,“食物呢?”
是了,她不能这样虚弱不堪地去见他,也许,他现在正需要她,所以,她更加不能倒下。
御珏赶紧出去,将准备好的烤肉和水端了进来,云出见肉块一拿过来,便放在口中撕咬起来。她吃的很快很急,咽下去的时候差点噎到,御珏连忙把水递过去,见她噎得一脸通红,不禁在旁边劝说道,“你慢点,他说不定还没出来呢……”
御珏的话还没没落,便被云出一记白眼给瞪了回去。
等她胡乱地吃了几块,觉得有了点力气,立刻将手中的东西一丢,刚往外跑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云出转过身,冲着御珏喊道,“在哪里啊!”
御珏遥指着走廊尽头的方向,“那里应该已经聚集很多人了,今天便是十天之期。你去了便能看到。”
云出转身便跑,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御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圆形门外,轻轻地吐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倒很平和。
她既然醒来,想必,那位南王殿下也应该没事吧。
其实,私心里,御珏倒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至少,这样一来,南王留在蛮族,就不会有人再为难他了——如果连神灵都放了他回来,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如此,他就可以把云出留下来了。
皆大欢喜。
云出一口气跑了老远,可毕竟是躺了十几天,动作远远比不上之前的灵便,刚刚摄取的那一点点力气,又很快消耗完了。等她终于跑到御珏所说的地方时,她已经完全虚脱得不行了。
那里果然如御珏所说的那样,聚集了很多人,除了普通的蛮族大众外,她竟然还看到了那位烟视媚行的长老。
御珏的母亲。
云出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反正蛮族就她一个长老,直接称呼长老总没错吧。
还有一个她认识的人,也在现场,此时正站在长老旁边,一脸的别扭,很熟悉。
草植。
竟然是草植。
不过,想一想也对,草植已经继承了族长之位,他在这里并不稀奇。
“御珏那头猪呢?”草植见到她并没有惊奇,只是下意识地往她身后望了望。
“他没来。南司月呢?”云出也顾不上和草植叙旧,目光已经移到了草植身后的那个山洞里。
黑黝黝的洞口,只望一眼,便让她觉得心寒。
脚步忍不住地往洞那边挪过去,可是,没走几步,便被草植伸手拦住了,“哎,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又欠下我们什么了?”
云出闻言驻足,“什么?”
“你以为在南司月进洞的十天里,是谁为你保的命?全是御珏那头猪为你采集了各种珍奇草药,再加上老师的妙手回春,你才能坚持到今天。我们先算算,这债务怎么还吧。”他叉着腰,显然一副讨债的模样。
云出满头黑线: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草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你就直说,你们想怎么着吧!”云出又望了望那个黑乎乎的洞口,咬着牙道。
“很简单,你老老实实回来当你的神使,顺便担任下一任长老。”草植臭着脸道,“不要以为是我们稀罕你,谁叫你把神庙弄倒了,现在,我的子民们就认准你了,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担任这两职。”
“这两份职位,不冲突吗?”云出愣住。
如果她没记错,似乎神使是不能动情的,譬如她父亲,可不就是被烧死了吗?
而长老……
长老……
貌似可以娶很多很多夫君啊!
云出额际飘黑线。
“有什么冲突的。神庙既毁,那神迹只能以你的血脉传承了。可我又不想你的血统高过族长的血统,所以呢,只能让我们的儿子当下任族长了。这样一举两得,你既然要给我生儿子,当然就得当长老。就这么说定了,嗯。”草植慢条斯理地说完后,还摇摇头,有点憎恶地自语道:“讨厌。”
好像,要娶云出,是一件多么倒霉多么郁闷的事情似的。
云出则直接无语了。
这算什么狗屁道理。
“喏,如果你不答应,债务还不清,以后可就见不到那个救你的南司月了。”草植见云出一脸的不屑,不得不继续加一句。
云出一怔,“他已经出来了?他是不是已经出来了?他怎么样,他到底怎么样!”
“你先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不答应,你就别指望再见到他。”草植挑眉,看着她,不耐烦地问。
云出囧了囧,看草植那个小屁孩的模样,无论如何都正经不起来,索性急声道,“答应了答应了,你快让我见他!”
草植这才淡淡地‘哦’了一声,转过身,还蛮有气势地吩咐身后站着的两名蛮族人,“带使者去见南司月。”
后面的人应了,伸臂一引,非常恭敬客气地引着云出往山洞那边走去,才刚走了几步,云出便听见长老在她身后沉声道,“云出,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的。你既答应了族长的要求,就一定要履行自己的义务。”
云出脚步一顿,然后,旋身道,“我只是答应做使者和长老啊,其他的,可什么都没说。”
她又没说:我一定要做一个听话的,守规矩的使者和长老。
顶着称号,照样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她可不是傻瓜。
长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云出已经转了过去,催促着那两人带她去见南司月了。
她终于见到了南司月。
在看到南司月的那一刻,云出眨了眨眼,满心的焦虑担忧心痛,都像突然没了着落,然后,终于,忍不住,捂着嘴扑哧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南司月一面扯掉还黏在身上的蝎子,一面脱下外面千疮百孔的衣服,又用手摸了摸鼻子上的一个大大的红色肿块,脸上也脏兮兮的,下颌上长满了胡渣,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有了那么一点狼狈的意思。
“你……你……”云出望着站在洞口清理自己的南司月,另一只手指着他满是蛛丝的头发,又哭又笑,完全说不出话来。
南司月也有点窘迫,不过,这些外部因素,在听到云出笑声的那一刻,就变得丝毫不重要了。
他将外袍脱了下来,奔向云出,正想张臂抱住她,临到最后一刻,又停住了。
他现在真是又脏又臭,还有那么多被蚊虫叮咬后的肿块,哪里忍心去弄脏她?
云出却抢在他犹豫的前一刻,冲了过来,跳到他身上,冲着他红肿如草莓的鼻子,咬了一口。当然,咬得并不重,轻轻地,像羽毛扫过一样。她丝毫不介意他此刻的脏乱,怎么可能会介意呢?别说只是鼻子上长了一个包,便是面目全非了,只要是南司月,在她眼中,永远都是一样的!
“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这句话仍然是笑着问的,但不知为何,又混合了低低的哽咽。
南司月小心地抱着她,微微一笑,“讨了一个巧而已。我随身带了那种蛇药,既是黑玄派与南王府花心思配出来的,当然有点效用。我的武功又不弱,又刚好从小食毒……不过,蝙蝠真的很讨厌。蝎子嘛……恩,还蛮好吃的……”
他轻松浅淡地说着,云出却早已泣不成声。
第四卷 大战前夕 (十九)代价(3)
南司月没有再说什么,他不需要再怎么将洞里的情形再抹掉,她如此聪慧,又怎会那么容易被他蒙混过关。
他从前便是连路边摊都不吃的,可在洞内的十日,如果要活下来,必须经受许多别人难以忍受的困顿。初时几天尚可以忍,到了后面,也不得不择物而食。
不敢睡着一刻,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洞内没有光线,根本看不清哪里会有毒物袭来,对此,他还讨了一个巧:因为他原本就是瞎子,本就可以适应黑暗,在黑暗中,他远比一个普通人反应更快。
可是,无论再快的反应,还是会有失守的时候,固然有驱蛇的药,只是除了蛇之外,其他的毒物却并不怕这个。洞内的空气令人作呕,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脚会踩到什么,刻骨的黑,腐烂,腥臭,刻骨的绝望,有好几次,几乎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一些,云出又怎会想不到?
所以,他越是说得轻松,她越是哭得凄惨,索性,南司月也不说了,手伸到胸口处,掏出两枚黑如墨玉的卵石,掰开她仍然搂着他脖子的手,将卵石塞进她的手中,“在里面的水潭里发现的。见到的时候,觉得很像你的眼睛……很美。所以捞了起来,送给你。”
云出哽咽着接了过来,终于绽出一缕笑容来。
“能不能让我先去洗澡,觉得这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南司月微笑着拨了拨她的头发,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