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爷冷王妃-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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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了扶额头,不太沫,为什么南之闲所说的‘衰竭’并未出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做了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云出赤着脚踩到地上,刚刚站稳,便是了阵晕眩,她扶着床架站了许久,再站直时,她的气色似乎变得很好,眸色油黑如点漆,唇色殷红,眼神凝注而妖娆,云出并不算绝色,只是清秀干净罢了,可是此时的她,看上去却给人一种奇怪的错觉。
面前的女子,分明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红颜。
等她扶着墙壁,走到门口时,唐三也已经听到了屋里的响动,他放下唇边的叶子,转过头,看向她。
云出却迎着他的目光轻轻一笑,“很喜欢听呢,能不能再吹一曲?”
她的声音别无异状,气色也好得出奇,看得唐三一怔,只是,他并没有马上继续吹奏,而是从石磙上站起来,信手拿起一双晾晒在外面的布鞋,到了她面前,他很自然地弯下腰,将她的脚托起,口中嗔怪,“怎么赤脚出来。”
穿好后,唐三站起身,看着有点怔然的云出,本想询问一下她身上的黑线是怎么回事,可目光往她的袖口一瞟,哪里还能看见丝毫痕迹?
所以,冲口而出的问话,变成了自然亲切的一句,“想不想学?”
至于其他的问题,他不想问。
也无需问。
157第四卷 大战前夕 (十二)回归(3)
云出低头瞧了瞧自己脚下的鞋,然后抬起头,朝他浅浅地笑,“好啊,你教我。”
他们并肩靠着,都在石磙上坐了下来,唐三已经从河边摘了另一瓣柳叶,递给她,很仔细地教她如何吐气,如何控制音调高低。
云出很虚心地听着,拿着叶子,放在唇边呜呜地吹了一通。
她无疑是聪明的。
所以,第一次便有模有样,只是调子实在是难听了一点,唐三莞尔,自己也拿了一片,在旁边示范,“不对,嘴巴应该这样的,你听一下。”
他耐心地教她。
云出点头,眼睛很亮很亮。
过了一会,她终于掌握了要领,轻灵的曲调,在揣摩中慢慢扬了起来 。
唐三不再说什么,只是侧过身,含着笑,安静地看着她。
云出吹得很专注,也似乎真正在觉得很开心,她捏着柳叶,吹了一首又一首,傍晚的风轻轻地吹,天边渐升晚霞,她的侧脸苍白而美丽。
唐三侧耳听了一会,目光终于从她的脸,慢慢地挪到了云出身后,通往临平城的路。
然后,他站了起来。
拂了拂衣摆,无比闲逸地走了过去,迎向那个走近的人影。
云出仍然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柳叶,等一曲终了,她欢快地回头,“这次怎么样?”
“很好听。”唐三微笑着回答,声音轻柔,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一身素淡的紫衣,眉宇间透着疲倦的俊魅男子。
“南司月,我把她交给你了,这次,不要再把她弄丢了。”他转过头,朝南司月笑道,“再丢一次,我就不还了。”
“多谢。”南司月微微地欠了欠身,然后洒然地走了过来,走向目瞪口呆、错愕不已的云出。
待到了她面前,他一言不发地牵起她的手,也不管云出发呆发愣,拖着她,便往驿道的方向疾行。
“你……你……你怎么……”云出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已经被他拉着走了老远。
当然,这句话也不可能说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除了惊奇,便只有惊奇——可是惊奇之后,又不是不欣喜的,就好像,明明飘着一晚的雪,你知道明早起来,肯定是一地的积雪,然而,清晨推门一看,却是满园的繁花。
不可思议,如遭遇奇迹。
唐三则独自留在庭院里,直到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重新坐在石磙上,修长的手指,拈起她猝然间落在石面上的柳叶,静静地看了一会,才将它轻轻地放在唇边,继续被打断的曲子。
仍然是,如许晚春,如许暖风。
只是,身后那个扶门而出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云出几乎被南司月一口气拉了很远,直到听到她喘不过气了,他才停下来,转身,定定地看着她。
“你……”她的那句话终于整出了条理,“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三派人去府中通知了我。”南司月神色未动,仍然看着她。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又问。
“随便。”他依旧是那副表情,好像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比不过此时在他面前的她,都没办法让他的目光移开分毫,“我已经不当南王了,什么都不要了,我们随便去哪里,你喜欢哪里,就去哪里。你无法选择,我们就不要生活在有选择的地方,到一个简单自在的地方去,好不好?”
云出怔怔,然后,低头苦笑不已,“如果我有哪怕一年的寿命,在婚礼之前,我就会把你拐带走,可是现在——南司月,我甚至连时间都给不了你,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即将失去的人舍弃那么多!”
倘若她不在了,留下他一无所有,孤单影只,又该情何以堪!
“所以,你回去吧。”她微笑地看着他,“真的,你回去吧,我还是希望你当南王,我不希望你籍籍无名,一无所有,你一直高高在上,又怎么能了解普通人的无奈呢?如果你还是南王,以后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也可以向小鬼吹嘘,我差点嫁给一个大人物呢,然后,那些小鬼就很羡慕很羡慕地看着我说:‘哇,是那个又帅又能干的南王啊,你真是死而无憾啊!’你知道,女孩子一向是虚荣的……”
“闭嘴!”南司月终于恼了,他突然斥声叫停了她。
云出受惊地看着他。
在她的印象中,南司月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她。
可现在,他竟然恶狠狠地盯着她,目光凌厉炙热,几乎要将她融化。
“你到底懂不懂,对我而言,什么都不重要,你还能活多久,你还能陪我多久,我以后的生活会怎样,根本不需要你去考虑!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你,这个人生多尊荣多漫长,都是空的!甚至还不如一只朝生暮死的蜉蝣!就算我真的背弃了所有,到头来,仍然没有得到你,那也与你无关,只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也绝无遗憾,你到底懂不懂这个道理!”
云出呆呆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才低下头,抿着嘴,浅浅地,浅浅地笑。
“所以,你真的不做南王了?”
“我何况稀罕过做南王。”南司月哧然有声,然后,他松开云出,退后一步,双手张开,眉眼带笑,“云出小姐,我现在已经是一穷二白的白丁一名,无权无势,可是武艺还行,长得也成,而你呢,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要不要将就着,嫁给我呢?”
云出以手托腮,作势想了很久很久,然后,她用手背抹掉满脸的泪,笑得邪恶而灿烂,饿虎扑食般跳到他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朗声道,“既然如此,还嫁什么啊,直接私奔啊!”
南司月张开的双臂赶紧合住,将她紧紧地搂住,任由她的泪水从他的衣襟渗了进去。
温热的泪,熨帖着他的心。
“好,我们私奔。”他吻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
说话间,一辆马车已经从驿道那头驶了过来,到了他们前面,驾车的阿堵赶紧吁停马车,堪堪停在他们身前。
“王爷,王妃……厄,少爷,少夫人,上车吧。”他笑吟吟地招呼着,手已经撩开了车厢后的布帘。
云出扭头见到他,倒也没怎么扭捏,依然八爪鱼一样缠在南司月身上,不肯下来。
南司月没办法,只好把她整个人都抱了上去,想了想,他吩咐阿堵道,“往粤的方向吧。”
去看看她看过的美景,去踏足她走过的路,去认识她长大的地方。
阿堵应声,扬鞭而起。
布帘纷飞,车轮碌碌,转眼已经老远。
驿道那头,夜嘉与南之闲一起从树木里踱了出来,夜嘉走在前面,南之闲稍微靠后一些,两人的表情都极其精彩,夜嘉是觉得好笑,南之闲倒是一脸的忧色。
“哎,没想到南司月这么忘恩负义,好歹我们也同命了这么久,口语一解,他立刻就甩下朕不管了,哎,大祭司……不对,之闲,你说,他是不是很没良心?”夜嘉说这句话的时候尚摇头晃脑、一本正经。
南之闲只能无语啊无语。
“不过,朕敢打包票,他想甩下南王府这个包袱,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夜嘉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让他走一次也好,只要(炫)经(书)历(网)到底层的颠沛流离,以后就不会对权势这么不在乎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南司月对权势不甚在意,夜嘉才一直放心他。
真是矛盾啊。
夜嘉有点头疼。
“希望大哥能在我撑不下去之前,赶回来。”南之闲根本没有管夜嘉的自言自语,只能暗暗祈祷。
只是,这样大的烂摊子,他只怕一天都撑不了。
好在南王府等级森严,司责清晰,只要没有人故意捣乱,一时半刻根本不会出状况。
“哎,放心啦,南司月肯定会回来。”夜嘉听出南之闲的忧虑,转过身,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安慰道,“一个没有力量的人,怎么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啊,他肯为云出放弃一切,就肯定会为了云出回到这里,等着吧。”
158第四卷 大战前夕 (十三)回归(4)
他们一路往南,奔向粤州。
马车里,云出一直黏在南司月身上,像只树濑一样,就是不肯下来。
他自然乐见其成,便这样抱着她,什么心思都没有,抱着便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出突然【炫】恍【书】然【网】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她往后挪开了一点,睁大眼睛问,“我说,你不会真的是净身出门吧?有没有多带一些金银珠宝,或者银票什么的?”
南司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听到你的消息,我赶过来都来不及,怎么会带那些东西?”
云出一听,无语了,当即就想呼天抢地,悲愤了半天,她最后豪气地拍了拍南司月的肩膀,沉声道,“不过,也没事,你既然跟了我,我好歹也会养你的!”
“你让我吃你的软饭?”南司月一脸含笑,望着云出此刻艳极反淡的脸,“就算我真的一无所有了,却也应该有能耐养得起妻儿,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妻就妻,哪里有儿?”云出白了他一眼,嘟着嘴纠正。
“嗯,你说有便有,你说没有,我们就不要。”他淡淡回答。
云出怔了怔,随即大窘。
“我们真的要去粤州吗?”她不自然地转开话题。
“嗯,或者,你想去哪里?”他问。
“原地。”云出终于舍得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看着南司月,轻声道,“我不想在路上耽误时间了,我们原地留下,随便找个什么地方。”
南司月脸上的笑容微微地黯了下去,随即,又明朗起来,“好。”说完,他掀开车帘,招呼前面的阿堵道,“如果附近有村落或者城镇,便绕进去,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
阿堵应了,目光在两侧扫了一下,果然见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他扬着马鞭,将马车驱了进去,然后,找了一个看上去干净整洁的农家,开始交涉今晚的住宿问题。
阿堵到底能干,很快便与一户人家谈妥,辟一间屋子给他们休息。
南司月先跳下马车,伸臂将云出抱了下来,下来后,也没有松开她,而是直接将她抱进了屋子。
临进门时,他转头吩咐阿堵,“你先回去吧,帮之闲看着,很多事情,他如果决定不了,你可以帮他拿主意,他一直在祭天司,南王府中并无亲信,恐孤立无援。”
阿堵正想出言留下来,见南司月的表情,还是将话忍了下去,他恭恭敬敬地朝南司月弯腰鞠了个躬,而后驾车离去。
他们借住的农家只有三间房,住着一对年老的父亲,他们的儿子媳妇,这空着的房间本来是用来给客人住的,东西都算齐全。
阿堵离开之前,早将房内的其他东西都置办好了,还向主人家讨来了热茶放在桌上。
他们进门后,南司月终于放下云出,走到桌边,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再递给她。
所有的动作都很自然,没有一点刻意或者迟滞。
云出接过热茶,严严地喝了一口,这才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饿了,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呢。”
“我去看看主人家有什么吃的。”南司月说着,便要出门。
云出赶紧拉住他,“还是我去吧。”
一想到南司月别别扭扭地问主人家讨饭菜,云出就觉得好笑——这简直是无法想象嘛。
“我去吧。”南司月弯了腰,含笑看着她,“我总不能真的被你言中,承认自己果然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吧。”
云出听他这样说,想了想,还是松开了他的袖子。
南司月出去了。
她则继续坐在桌边,继续喝着热茶,可是,明明这么热的茶,喝进去后,体内还是冰凉凉的,空荡荡的,好像倒进了一片虚空了。
又想起南之闲对她说的话,衰竭?
衰竭,并不仅仅意味着死亡吗?
她在房内等了很久,直到她喝完了那一整壶热水,南司月终于回来了,手中端着一碗热粥,粥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一看便知极烫。
云出赶紧迎过去,将他手中的粥给接了过来,果然很烫,云出连忙嘶嘶地抽了几口气,将粥放在桌上,抓起他的手,抬到了自己的耳边,让他捏着自己的耳垂。
她的手也忙忙地伸到南司月的耳垂上,捏住。
南司月莫名其妙地被她摆弄了一番,大概觉得这个姿势实在太好玩了,他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这是什么仪式吗?”
“哪里是什么仪式,难道你不觉得摸着耳垂,手就不烫了吗?”云出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暗腹诽:没常识啊没常识,枉你学富五车了。
南司月细细地感受了一下:果然啊。
手不烫了。
只是,她的耳朵怎么那么软那么软的,棉絮一样,软得人心里发涩。
“云出。”
“嗯?”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