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爷冷王妃-第1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嫁给他,当南王的妃子?成为南王府的女主人?
她简直想也不敢想,在云出脑子里,与南司月在一起,与成为南王妃,根本就是两回事啊。
“没事,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着急这么快答覆。”南司月见她神色微滞,原本隐隐含笑的容色也浅浅地黯了下去。
她的心情与顾忌,他是了解的——南司月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有点不可理喻,明明了解,却还是忍不住因为她的一丝犹豫或者一丝迟疑,或者那几不可察的一颦一蹙,克制不住自己莫名波动的情绪。
他都快因此厌弃自己了。
“好吧。”哪知,云出想了想,突然展颜,有点豁出去般,扬唇一笑,“不过,事先说好啊,买定离手,概不退货!”
“你才是。”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轻轻地落地,好像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我哪里敢退你的货……”云出汗津津地嗔道,“难道嫌自己命太长?”
退掉南王?
开玩笑吧……
找死!
“你不是已经退过一次吗?”南司月淡淡地说,然后,在云出怔忪的时候,眉宇间逸出隐痛,声音却依旧风轻云淡,“他在江南。”
云出愣了愣,然后,沉默了。
“我不希望你有丝毫勉强,如果你觉得时间还不够,告诉我,我可以继续等。”南司月继续道,努力让自己一切如常,“或者,三日后,我们成亲。”
三日后,如果她的选择依然没有任何改变,那之后的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因为任何理由,他就不会退却。
如果他们之间,还有一段看不见的距离。
她只需要走出第一步,那就是决定。
剩下的,全部让他来走。
“成亲吧。”云出低头默然了许久,终于抬起头,很轻柔地微笑道,“可是,在此之前,我想再见他一面,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他,对不对?”
“嗯。”
“南司月。”她突然郑重地叫了他一声。
“嗯。”他淡淡且恹恹。
“我已经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能双全,所以,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坚守自己的选择。”这个道理,她已经开始渐渐明白,在无数次左右为难,在无数次是非不便时,许多准则都无从施展,只能听从心的选择,然后,义无反顾地坚守。
无所谓对得起、对不起,这是在经过林林总总,悲伤难过欢愉与沉淀后,她的选择。
南司月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手一紧,人已转身,牵着她一路往内堂走去,“先去看看,你喜欢哪间房?或者,重新再造一个别院?”
三天时间虽然短,她若是开口,他也能为她造出来。
哪怕,那个别院要银河为水,星辰做瓦,日月铺地,苍穹为顶。
云出稍微一愕,便被他拉了进去。
※※※
南王府要办喜事了。
这个消息只用了几个时辰,便传得大街小巷,朝野皆知。
上一次的婚礼无声无息,几乎连南王府府中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挂名王妃的存在,哪里像这一次,简直是大张旗鼓,恨不得锣鼓喧天,江南刚刚被蛮族骚扰得够呛,其他地方也都不太平,这些日子来,南王的亲事,便成为了此刻最大的喜事。
几乎所有南王府的管事人员都放下手中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江南,而在北江边上蔓延出来的流言,也因为这场惊世的婚礼,而消于无形。
南王如此慎重迎娶的女子,应该……大概……不会是蛮族人吧?
误会,误会啊。
保不准,还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呢。
便连夜嘉,也在接到消息时愕了很久,然后摇头笑笑,转头吩咐站在身后的南宫羽,“准备大礼,我们去见见这位小王妃。”
南宫羽应了,然后,有点担忧地说,“陛下,昨天派往兰州的御史,已被人发现死在北江中。”
“唐宫干的,还是蛮夷?”夜嘉很随意地问。
“唐宫。”南宫羽蹙眉道,“他是想封锁我们所有的消息了。”
“哦。”夜嘉不以为意地应了声,依旧催促着最开始的指令,“快去准备礼物啊。”
第四卷 大战前夕 (七)南府(2)
下午的时候,夜嘉便带着浩浩荡荡挑着礼品的队伍,进了南王府。
首先,当然是恭贺蛮族的自动退兵啦。
然后,夜嘉便开始左顾右盼,找云出的身影了,“哎,南王啊,你的新娘呢?”
“……她在哪里,似乎与你无关。”南司月不咸不淡地将夜嘉的热情淋了当头一盆凉水。
可是夜嘉是谁啊?
他就是在南司月的冷言冷语中长大的。
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夜嘉终于言归正传,“说起来,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重新娶她,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她吧?”
南司月挑眉望着夜嘉。
“江北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夜嘉有点邪恶地笑笑,“既承了那什么狗屁命格,命运肯定是多舛的,譬如我和夜泉,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厄,其实他的例子更血淋淋一些,呵呵。不过,你想保护她,也不该押上南王府啊。”
南司月不语。
夜嘉也不管他的反应,继续道,“云出已经确定是蛮族那边的神使了,她的身份有朝一日,肯定会曝光,她本人,也一定会受到蛮族人接踵而来的麻烦与骚扰,到时候,承受压力的就不止她一人,你和南王府也逃不出其他人的口诛笔伐,你该知道,两族之间的仇恨,绝对不是一场姻缘能化解的。”
南司月还是没有说话,神色淡淡的,看着面前仍然吊儿郎当的夜嘉。
如果谁认为夜嘉真的是任由别人摆布的傻瓜,那个人可以自己去跳江了。
其实,夜嘉比谁都看得清楚,他在嘲弄别人的同时,也嘲弄自己,可是嘲弄之后,仍然会尽力而为。
是,南司月用这样惊天动地的排场娶云出,确实别有目的,除了真心迎娶她之外,那也是一个姿态,向所有可能、即将对云出产生恶意的人们,说:她,是南王府的女主人。
她的地位,将与南王对等。
所以,无论你有任何举动,在此之前,请三思而后行。
——他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些避无可避的无稽责难呢?
“你别忘了,这一月与蛮族的对峙,那仇恨已经更深了,到时候,即便是南王府的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未必会像你一样,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身边。”夜嘉慢条斯理地提醒他,“小心众叛亲离,那种感觉,可并不好受。”
这是肺腑之言啊,因为夜泉的关系,他在京都便经受了一次众叛亲离,否则,又何必避到了江南。
实乃无奈之举啊。
只可惜,夜嘉这一番推心置腹,却只换来南司月那句熟悉的、让夜嘉再次抓狂的三个字。
“我愿意。”
清清淡淡,却掷地有声。
夜嘉满头黑线,“算了,朕还是早点准备好退路吧,你也是靠不住的。”
南司月哂然。
南王府的后堂,南之闲松了手,低头看向落在面前的卦。
眼神里全是满满的忧虑与无可奈何。
云出此时不在南王府,她手中有一个地址,南司月中午交到她手中的。
“探子回报,他应该在那里。”把纸条交给她的时候,南司月很平静。
“谢了。”她也只是大喇喇地接了过来,比他更自然。
“……晚上等你回来吃饭。”在她转身的时候,南司月在背后,似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
云出听得一愣,随即抿嘴低笑不已,可笑着笑着,又觉得眼眶热热的。
“好。”她扬扬手,欢快地应着,人已经跑了出去。
现在,站在临平的大街上,云出看着纸条上的地址,脚步终于越来越慢。
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那个地址,她将纸条握紧,正要迈步,身旁突然有人喊她,“云出。”
云出讶异地转身,竟看到了南宫羽。
“真的是你?”南宫羽似乎也有点讶异,随即笑了笑,“你现在可是万人瞩目的南王王妃,怎么独自出来?”
云出才懒得理他,头一偏,往另一边走了去。
南宫羽也不追,只是在后面慢条斯理地问,“怎么,终于学会妥协了吗?”
他还记得,在圣山时,这个女子曾那么激烈地说:因为自己所握不多,所以,无论爱恨,唯能倾尽所有。
可她终于,敲锣打鼓地,嫁给了另一个人。
而不是吊桥那头,烈火之中,蓝发白衣的绝世身影。
云出滞住脚步,回头漫漫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呢?难道你以为,你因为一个玉儿,而漠视天下人,便不是妥协?”
南宫羽怔住。
长街那头,云出已经转过头,步履轻快,很快消失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
她终于来到了纸条上写着的地址。
这里已是临平城外,平日里极少人来,北江在这里有一条支流,水量不大,蜿蜒曲折,清幽的河水荡漾,河岸边杨柳依依,这个时节,柳絮已经飞尽,满目是莹莹的翠。
她便在这样如诗如画的江南河堤,看到了他。
唐三正靠在一根柳树上,合目假寐,腿舒展地伸在草坪上,长发从脸颊两侧流泻而下,手随意地搭在身前,长剑解下,放在一侧。
他看上去睡得很安详,纯美无害。
可是,周身那种超脱而冷漠的气场,早已经将其他人都驱得远远的,即便是有好奇的游人偶尔见到他,也不敢怎么多看。
更何况,这个时候,又是在一月动乱之后,有兴致出城踏青的闲人真的很少很少。
所以,云出找到唐三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风吹柳枝,鸟鸣枝头,河水粼粼,艳艳的阳光被树影筛得细密动人。
如果,在见到他之前,心中仍有波澜,此时,已如此情此景一样,成为了一副优美静谧的画。
云出走了过去,跪坐在他的旁边。
唐三察觉有人过来,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开,见到她,他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她靠近,任由她蹲下来,坐在自己旁边。
“唐三。”她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唐三安静地看着她,眼神还是冷漠的,但没有一点敌意。
在她面前,他似乎没有一点设防。
“我要嫁给别人了,他叫南司月。”她说。
唐三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极安静地看着她。
“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抱歉……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她莫名地说完一句话,头一低,眼泪便出来了,心中明明是极平静的,可是泪水却总也止不住,唐三的眸底终于划过不解,下一刻,她已经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唐三下意识地想甩开她,可是胸口又开始剧痛,光线陡黯,太阳被一朵大大的黑云遮住,蝶变之后,他每天都会(炫)经(书)历(网)几次极痛的折磨,便如黑暗与光明的亘古之争。
可无论哪一次,都比不过这次这么离谱,这么无法承受。
这一瞬的虚弱与迟疑后,再甩开她,却已不能,云出握紧他的手,双目紧闭,周身散发着一种奇怪的白色微光,将她与他,全部笼罩其间。
唐三全身都剧痛起来,不仅仅是胸口,蓝色海藻般的长发,也似与这片白光相映生辉,突然盈亮,如光华流转的银河,蓝白之中,他们双手紧握,云出的脸色迅速苍白下去。
与我签订契约的怨灵啊,再帮我一次,解开他身上的咒语,然后,取走你想要的代价吧。
如有可能,让他再也不要记得我。
永远不要想起。
光芒更盛,唐三似在忍受人世中惨烈的痛苦,全身都蜷缩起来,只是被云出紧紧地握住,才没有栽倒,他的腿曲了起来,整个人都贴在树上,蓝发荧荧,极致璀璨后,竟然开始慢慢地变黑,从发尾开始,一点一点,变成原来的黑色,丝绸一样,拂在他已经完全没有血色的脸上,秀美的容颜,展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纤弱与至美。
云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身上的黑线图腾,在那一刻,突然疯长,触须几乎透出衣领,攀延到她的脖子上,那日的妖邪,又丝丝缕缕地潜进她的眼底,唇色殷红,很美很美,美得,只要你看一眼,便足以将你毁灭。
蓝发渐渐地转为了纯黑。
云出也几要虚脱,原先还能坚定地握着唐三,此时,也差不多要倒在他身上。
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抽离。
只是,她无法去顾及,更不能停止。
重新回来吧,记忆中,目光邪谑,目光温暖的唐三。
哪怕从此天涯两端,再无交集,我要你回来!
第四卷 大战前夕 (八)南府(3)
炽烈的光芒终于到达顶端,那一刻,天地都为之一黯。
她松开他时,唐三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黑色的,柔软的头发,因为薄汗,有几缕粘在他苍白的脸上,那种纤细的感觉愈重,好像面前这个人,是用琉璃做出来的,又透明如露水,让人不忍在他身上再施加哪怕一指之力。
因为,只要再触一触,便会让他粉碎。
云出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撑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全身上下,所有的肤色都是惨白的,手心里的黑线,她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生长。
还剩多长时间呢?
等了很久,她才抬起头,久久地看着面前的唐三,她熟悉的唐三,看到,眼泪再次滚落,没入草丛。
再见。
有朝一日,你如果再来江南,再碰到一个如她一样的倒楣孩子,就远远地躲开吧。
无声地哭了很久,她终于站了起来,身子踉跄了一下,因及时扶住树干,这才站稳。
远远地,有唐宫的弟子正在赶来。
下午还很长。
那名唐宫弟子赶到唐三身边时,只惊疑地看到了晕倒在地的宫主,周围寂无人影。
杨柳拂水,那片乌云已经拂开,细碎如银屑的光芒,再次倾洒而下。
如此静谧。
云出回到南王府的时候,天色将黑,夜嘉也早已离开了。
管家将她引进饭厅,桌上已经摆上了满满的菜肴,南司月安静地坐在另一头,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眸,淡淡地笑,“回来了?”
“嗯。”她点头,坐在他的对面,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