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剑冰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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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便会不同。
心里才这么想,“嘿嘿!”冷笑突然传来,不由精神陡振,他装作要挣扎起身,但又体力不支地跌坐回去。
人影出现,是个蒙面人而非“无头人”,看体态并不陌生,努力一想想起来了,是不久之前在溪边柳林之中听命于“无头人”自报天地玄黄行三的那名密探,事实已经证明“无头人”便是杀人的主凶。
蒙面人停身在一丈之外,他开了口——“司徒明月,幸会!”
“玄号密探?”
“不错,你还真够精,居然一口叫出本人代号。”
“无头人不敢出面?”
“只是收尸用不着劳动密使大驾。”
“你……一厢情愿。”“嘿嘿嘿……”
“谁是……杀人者?”
“杀人者,谁?”
“柳氏母女!”司徒明月咬牙切齿。
“你上路之后,亲自问她母女不就结了?”
司徒明月的身形一仰一倾,看来他就将毒发身亡。
蒙面人挪步前迫,口里道:“雪剑,稀世宝刀,绝代利器,从现在起就要易主了!”人已到了八尺之内。
又提“雪剑”,看来对方的目的在此。
蒙面人手已按上剑柄……
白光乍闪即减。
“啊!”蒙面人惊叫。
白森森的雪剑抵住蒙面人的胸口,他的剑来不及出鞘,司徒明月挺立在他的当面,目芒比之剑光毫不逊色。
“你……你居然不怕毒?”蒙面人栗叫。
“毒算什么,现在该你露脸!”空着的左手虚空一抓,蒙面巾应手而落,蒙面人的真面目显现:“呀!”司徒明月脱口惊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竟然忍不住惊叫出声。
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蒙面人居然会是“古月世家”的总管屠大展。
司徒明月真的是傻了眼,“金剑帮”密使的手下竟会是“古月世家”的总管,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但这是活生生的事实,这当中是什么古怪?
情况变得相当地复杂而离奇。
司徒明月无暇去详细思索加以分析,他直觉地只想到两个可能,第一个是“金剑帮”与“古月世家”沆瀣一气。第二个是屠大展已被“金剑帮”收买而作了内奸。不管是什么,活口在自己掌握之中,定可弄个明白。
屠大展的脸色用难看二字已不足以形容,因为已经完全走了样,是多种反应的混合,仿佛一个黄花大闺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剥光了衣服,又像是一个走夜路的人突然碰见了鬼,那份惊悸恐怖臻于极致。
司徒明月的脸冷得像结了一层冰。
“屠管家,希望你能痛快些,在下耐心有限,不想浪费时间,现在回答头一个问题,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居大展舌头打结。
“好,改变一个方式,‘古月世家’与‘金剑帮’是什么关系?”
“是……是联盟!”屠大展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联盟,嗯!金剑帮主是谁?”
“这……不知道!”
司徒明月拉了一下嘴角,剑尖微微向前一送,屠大展的身躯一战,业已变形的脸孔扭得更歪,籁籁而抖。
“说?”
“是……真的……不知道。”
“好,第二个问题,‘无头人’到底是谁?”
“是……是……白……”
“白什么?”司徒明月寒声追问。
“啊!”屠大展问哼了半声,腰杆突然挺直,双目暴睁,原地一旋,“砰!”地栽了下去。杀人灭口。
司徒明月电扑出去,不经思索的本能动作,宛若蓄足了势而狡发的飞豹,锐利的目芒同时作扇形扫瞄,眼瞥见左侧方一条人影脱出杂木林外,双脚略沾地面扭身疾追,由于树丛交错,无法作直线追击,动作虽然不慢,但到了林缘,那人影已没人十丈外的另一片林木中,身法之快捷真的如鬼魅飘风,如果目光不利,连想发现都难。
眼看已追之不及,现在只一线希望:居大展还活着。,于是,他又急奔回原地。
探视之下,一颗心顿时凉了,屠大展早断了气,已经是死尸一具,死人无法再开口,谜底当然不能从死人身上揭晓。
面对面的情况下,竟然让灭口者得逞,这筋头栽得不小,对方用的是什么暗器或邪门手段,何以无声无息。
司徒明月仔细翻检尸体,查遍了每一个能致命的部位和。
每一寸皮肤,最后终于在后脑“玉枕穴”发现了芝麻粒大的血珠,这是飞针一类的暗器所伤,而且可能淬有剧毒,才会一针毙命,如果灭口者追到近处下手,当然瞒不过司徒明月锐敏的感觉,这类暗器远距离无法以人力发射,所以证明对方是以机簧弹射,既强劲也极准确。
是“无头人”亲自下的手?可惜刚才没人看清人影现在能掌握的线索便是“古月世家”
的主人胡天汉,因为屠大展透露“金剑帮”与“古月世家”是联盟。
“燕云神雕”齐啸天一家的灭门血案,柳漱玉母女的惨遭杀害,这两笔血债铁定着落在胡天汉的头上。
他在坟前作了最后的凭吊,然后含悲离去。
晚风残照里。”
开封城外的官道上。
一片红云在官道上飘飞,映着晚霞更显得璀璨夺目。_红云突然间停顿下来,是一个大红披风的女子骑在一匹枣骝马上,上下一色红,“古月世家”的女少主“火凤凰”胡莺莺,她是被拦下来的,拦住她的是一个身着蓝儒衫的白面书生,鼎鼎大名的风流武士“逍遥公子”管寒星,当今十大年轻高手之一。
“管公子!”胡莺莺在马上开口,面有温色。
“莺莺姑娘,幸会!”管寒星持扇抱拳。
“为什么要拦住我?”胡莺莺一贯的任性口吻。
“不期而遇,岂能错过。”
“什么意思?”
“在下对姑娘十分心意,总希望能有机会亲近。”管寒星极有风度地笑笑,他的笑足以使一般女人着迷。
“管公子,很可惜……”
“可惜什么?”
“我们无缘!”
“无缘?哈哈哈哈!”折扇张开摇了摇又合上,“姑娘,缘由天生,亦可缔造,能相见相识即是缘。自认有缘未必是缘,看似无缘莫非有缘,所以男女之间并无定缘,端看各人的遇合和心怀意念。”
“管公子,我不懂也没空跟你谈样,我要走……”
“莺莺姑娘,这不是禅,只是一个浅显的道理。”
“就算是浅显的道理吧,我不懂这道理,我要走了!”莺莺的皮鞭一扬,抖了抖缰绳,准备策马……
“姑娘何不稍待,听在下把话说完?”
“对不起,我就是没耐心听不想听的话!”皮鞭朝空一挥,坐骑撒开蹄子,马头一偏,冲了出去;像红云飘起。“司徒明月的事也不要听?”管寒星扬声大叫。唏律律一声马嘶,又勒了回头。
“司徒明月怎么样?”
“不是三言两语,姑娘何不下马?”
胡莺莺真的下了马,挪近数步。”
“现在请说吧!”
“司徒明月跟姑娘无缘。”
“哈!管公子,你跟他是知心好友,不玉成其事,反而加以破坏,这是朋友之道么?”
胡莺莺撇了撇嘴。
“姑娘错了!”
“噢!我倒听听看错在何处?”
“在下并非心存意念破坏朋友的好事,这是实情!”
“什么实情?”
“姑娘知道柳漱玉母女的遭遇么?”
“刚知道不久。”
“这就对了,司徒明月在坟前立下重誓终生不娶!”
“真有这种事?”胡莺莺粉腮大变。
“这还能假得了么,姑娘不会永不跟他见面吧?”
胡莺莺劳心大乱,呆了好一阵子。
“誓言归誓言,时间会使人改变,我可以等。”
“这是姑娘一厢情愿的想法,可能是对司徒明月的个性没有深人的了解,他不但冷傲而且相当执著,决定了的事从不改变,要他改变除非日头打西边出。”
“很好,我也是不轻易改变决心的人。”说着又待转身上马倏的一条人影行云流水般飘近。
“啊!”胡莺莺首先脱口惊呼。
“这可真巧!”管寒星半侧身迎着来人。
来的赫然是司徒明月。
“司徒兄!”管寒星先出声招呼。
“司徒大侠!”胡莺莺也跟着出声只是不大自然。
司徒明月站定,冷冰冰的脸孔没任何表情,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冷漠,对于管寒星和胡莺莺会在官道上交谈他略感意外,但他不想问,因为他心里的负荷太重,任何与他无关的事即使有天大他也懒得过问。
胡莺莺的眸子放了光,这是一个有某种企盼的女人碰上心目中的特定对象时必有的反应,非常动人的神情。
“胡姑娘,在下要拜访令兄!”司徒明月启口。
“找我哥哥,好呀!”胡莺莺的粉腮泛出了艳红。
管寒星的脸色微变,但几乎不被人觉察。
“司徒见要到胡家堡?”
“晤!”
“何事?”
“小事一件!”实际上不是小事,而是很严重的大事。
“需要小弟作陪么?”
“不必!”司徒明月眼里飘出一丝歉色。
胡莺莺脸上已绽开了笑意,显得兴致盎然。
“司徒大侠,这就走么?”
“对,现在就走!”
“看来……我们只好乘一骑?”
“不,在下用步行!”
“这……”胡莺莺现出失望之色。“胡姑娘先上路,在下随后就到。”
“司徒大侠身着皮裘,这种天气……”
“在下只怕冷不怕热!”
“好吧!那我……在堡门口等你。”胡莺莺无可奈何地笑笑,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管寒星面现黯然之色。
“司徒兄,小弟为柳姑娘母女之事感到万分难过。”
“管老弟已经知道?”司徒明月内心起了刺痛。
“此事已经传开,小弟誓要助司徒兄缉凶索仇。”
“愚见我十分感激!”
“你我情同手足,说感激二字便见外了!”话锋一顿,挑眉张目,语音激愤地又道:
“对于凶手,司徒兄可查到什么线索?”
“稍有端倪,尚待有证。”
“司徒兄到胡家堡莫非……”
“容后再谈,我必须尽快赶去,回头见!”说完弹身上了路,他并非有意要对管寒星隐瞒而是心急查证,不想多耗时间。
管寒星望着司徒明月的背影脸色沉了下来。
黄昏。
晚霞已经收敛,变成了西天一抹暗红。
“古月世家”的金字匾额显得黯然无光。
司徒明月来到大门之前。
胡莺莺远远便迎了过来。
“司徒大侠,我已经等待了好一会!”
“有劳了!”司徒明月意态冷漠。
“你要见我哥哥?”
“不错!”
“请!”
司徒明月与胡莺莺并肩而行,堡门的警卫武士执剑为礼,人堡之后,一路穿庭过户,不久来到了偏院书房,胡天汉迎出,肃客进人书房,落座,下人献上香茗,退出,胡莺莺陪坐在一旁。虽是以礼接见,但气氛并不怎么和谐,主要是司徒明月在来此之前并未表明态度,而胡天汉心里有病,胡莺莺则是有她个人的想法。
“司徒大侠光临有何指教?”胡天汉开口。
“关于柳家母女的事,有几件事请教。”司徒明月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嗅!”胡天汉脸色变了变。
胡莺莺蹙了下眉头。
“希望胡堡主能无所隐瞒!”
“区区知无不言!”
“当初听说柳夫人是为了医治绝症而住进贵堡?”
“不错!”
“堡主精于歧黄之术?”
“不,祖传灵药,只限于某种特定的症候。”
“何人推介?”
“是本堡屠总管无意中发现的。”
“屠总管如何发现?”司徒明月丝毫不放松。
“路过柳家门前,听见有呻吟之声,探问之下,知道了症状,回堡向区区提起,区区判定正是祖传灵药的适应绝症,所以接母女到堡予以治疗,经过就是如此!”湖天汉早已胸有成竹,知道司徒明月迟早会上门,所以应答如流,毫不犹豫。胡莺莺抿着嘴静静地听。
司徒明月冷冰冰的脸上没任何反应。
“屠总管已经证实是‘金剑帮’密使的副手之一,他在柳家母女坟前被杀灭口之事,堡主谅已知晓。”
“知道了!”胡天汉尽量抑制情绪,但脸皮仍不免连连跳动,“这是区区不察,所以才纵容了内奸。”
“内奸?”
“不错,他是堡中老人,想不到被收买利用,实在令人痛心。”
“真的是如此?”
“难道司徒大侠不信?”胡天汉双眼瞪大。
“不信!”司徒明月断然回答。
“为什么?”胡莺莺插了句嘴。
“屠总管在死前透露,胡家堡与‘金剑帮’是联盟。”
“绝无其事!”胡莺莺挑起了眉毛。
“这从何说起?”胡天汉相当激动。
“在下今晚并非针对此事而来,所以用不着争辩。”司徒明月的目芒变成了刀,“现在请堡主回答为何杀害柳家母女?由什么人下手?”随说随站起身来。
胡家兄妹也立即离座起立。
空气骤呈紧张。
胡天汉栗声道:“司徒大侠,此事岂能栽在本堡头上,你完全错了……”
司徒明月冰声道:“‘古月世家’在一连串发生事故之后戒备森严,而且不乏好手,一个女子能带着一个身怀绝症的普通老太婆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而名之为不告而别,这分明是安排好的。”一顿又道:“事不止此,齐老英雄一家的灭门血案也要一并还出公道。”
胡天汉激愤得脸孔抽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莺莺大声道:“司徒大侠,这两件事加上外间的传言你没想到是有心人故布的阴谋,目的在毁‘古月世家’?”
司徒明月冷声道:“在下不想再多说。”
胡莺莺涨红着脸道:“你想怎么样?”
司徒明月的身上已透出无形的杀气,森然吐出两个字:“‘流血!”
胡天汉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咬牙怒目。
胡营营的脸涨得跟衣服一样红。
一条人影闪现书房门外,是“玄狐”武宏。
“司徒大侠,能容老夫说几句话么?”
“免开尊口!”
武宏也窒住了。
胡营营心里那种感受无法以言语形容,她对司徒明月有一分痴狂,听说他要进堡见她哥哥,她未作任何考虑便一口应承,想不到是请进了煞神,变成了这种不堪设想的情况,这是谁的责任?
“司徒明月,你真的准备流血?”胡营营厉声问。
“对!”
“你不怕后悔?”
“谈不上后悔二字,这叫以血易血,现在再留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