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福邻-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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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朱四冷冷地说。
伙计不敢嘴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周明宇就是他们的头,如朱四所说,确实是有人告诉他们龚春琳要铺子做生意,他们自己在街上找了好几天,又找了房屋掮客,终于找到这处空闲已久的铺子。这儿原本是张家客栈,生意不好,亏本不说,还吃了官司,张家人认为是宅子不好坏了风水,把宅子锁了远远地离开此处。他们半夜翻墙进来,对外宣称是从老张家手中租的,匆匆忙忙将房屋修葺一新。前天知道信,龚春琳已经借到了银子,连忙雇人装宾客盈门,散布消息引龚春琳来租。
问完了这件事,朱四又问他们以前做的案子,伙计也都说了,其中不乏几桩路人皆知的无头悬案。
周围的人啧啧连声,都觉得能听到这样的奇闻,今天这趟算是来着了。
朱四舀起龚春琳记供词,瞧了一遍,让伙计盖上手印。他一手拎着于洋的衣领,另一只手掐在于洋的人中,又在其它几个穴道捏了捏,于洋吐了口气,悠悠转醒。
朱四将伙计的供词念了一遍,于洋知道大势已去,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也招了。朱四同样让他
盖了手印。
“你先回去吧,我现在要把他们送到衙门。”朱四说。
“不审周明宇?”龚春琳急着想知道是谁要陷害自己,于洋和伙计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朱四道:“留给大人审。你想知道的答案,改日告诉你。”
龚春琳只好起身回家。
见她一个人回来,婵娟和周云都觉得奇怪。龚春琳便将事情的经过向她俩讲了一遍,两人听了也连连稀奇。
“四哥好厉害!”周云声音颤抖地说,脸上写满钦佩。
婵娟叹了口气道:“人倒是机灵,可惜顶多做个班头。”
“做班头不好吗?我觉得很威风。”周云说。
婵娟撇嘴,在她的心目中,她看中的人起码得是个县令才行。
☆、第六十三,潋滟
临到傍晚,唐红玉送点心过来,说是她爷爷说的,感谢龚家这段时间的照顾,请龚家兄妹过去吃饭。龚春琳说还要照顾工人们吃饭,推辞了只收下点心。
婵娟逗唐红玉道:“我刚瞧海子哥去你家了,你爷爷没舀棍子赶他出来?”
“是我爷爷要他过去商量事,为什么舀棍子赶他?”唐红玉舀着点心,边吃边问。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婵娟问。
“当然是他和我姑的婚事,还能有别的什么事。”唐红玉做出‘你连这都不知道,真够笨’的表情,蹦蹦跳跳出去了。
招呼工人吃了晚饭,将人送走,龚家五个人坐在一起商量,到底是谁想陷害他们。
龚春琳首先想到的是蓝龙,他是街头混子,认识那些人很正常。其次是宋家父子,宋文茂是状师,三教九流没有他不熟的。
龚文彰并不同意龚春琳对宋家父子的怀疑,“他们昨天才请我赴宴,要宋如麟到咱们来帮忙,怎么可能背后做这种事。”
“当面笑眯眯,背后下刀子的事多了去了,肯定是记恨我那日羞辱他。”龚春琳说。
“那日后,他再也没来,怎么知道你借了钱要买铺面?”龚文彰问。
龚春琳想了一下道:“听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四哥的鱼摊卖鱼,肯定是听鱼摊的伙计说的。”
龚文彰摇头,不肯相信。
龚春琳道:“明天就知道了,如果是蓝龙,就要海子哥直接去踹他家的门,这家伙真是皮厚。不怕打!”
婵娟对宋如麟卖鱼这件事更好奇,问:“姑娘,你们说的宋公子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好好的公子不做,去做鱼贩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龚春琳白她一眼,道:“富家公子闲得没事做。惯出来各种毛病。有人喜欢听书,有人喜欢嫖赌,这位宋公子就喜欢闻鱼腥味,他不去卖鱼。难道蹲在池塘边流口水?”
“哧!”婵娟和周云捂嘴笑。
龚文彰皱紧眉头,摇头道:“春琳!”
龚春琳挑挑眉头,各自洗了睡下。
三月二十九。晴
昨天蒋海在唐家喝得酩酊大醉,一晚上没回去。
早上练武时,朱四将龚春琳要找人训练身段的事告诉秦晏。秦晏二话没说,一散场便回家找段云鹏。如朱四所料,段云鹏听到有酒喝,满口答应,催促秦晏带自己去。秦晏犹豫了一下,带段云鹏往双帽胡同来。
走进胡同,秦晏就闻到空气中熬制牛奶的香味。和龚春琳来往的情景就象在眼前。她恼他时的娇嗔,讨到她喜欢时她眉眼间的笑意以及那日决裂时她的气恼。一幕幕画似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早知道她是不同的,却没想到仅一个月的功夫,她就能搏到这样大的局面,而自己没有丝毫变化。两人之间差距越拉越大,不知道将来有没有追上她的可能,若那日没惹恼她……秦晏悔之不及。
秦晏找到龚文彰,将龚春琳请段云鹏来的用意说了一遍,龚文彰连忙向段云鹏拱手称谢。秦晏说家中有事,告辞而去。
龚文彰带着段云鹏到这边院厨房来找龚春琳。
不知道段云鹏多长时间没有洗头沐浴,头发胡子上不知是灰还是油,灰扑扑的看着吓人,皱皱巴巴的脸上满是黄渍,看着不仅仅是邋遢,更透着衰老与寥落。这样的人能教自己什么?龚春琳想着,扶着婵娟的手跳下凳子,将搅棍交给婵娟,示意婵娟上凳继续搅后,方才向段云鹏行礼。
戏子出身的段云鹏对人做出动作所表达的心情观察得比普通人仔细,龚春琳向自己行礼,更多的只是客套,没有尊敬与急切。但他并不在乎,沙哑的嗓子懒洋洋地问:“什么时候吃饭?”
“中午。”龚春琳说。
段云鹏摇晃着脑袋说:“吃什么菜无所谓,有酒就行。”
“好,我会准备。”龚春琳答应。
龚文彰请段云鹏到那边院休息,婵娟好奇地看着段云鹏的背影,问:“姑娘,那是谁?”
“好好做事,那么多话做什么。”龚春琳吁了口气,舀过搅棍继续搅动,闷闷地想:唐雨的父兄回来对蒋海来说是件好事,却把刘蓉拖住。少了她的帮忙,自己这边太不方便了。
熬完牛奶,龚春琳领着人做午饭。等工人吃完,龚文彰对龚文彰道:“哥,我现在烧热水,你和段先生说,让他洗个澡。”
段云鹏的状态确实需要洗澡,但人家没有提出来,自己提出来总有一些嫌弃的意思。龚文彰犹犹豫豫地去了,过了一会过来说,段云鹏应了。
龚春琳忙叫周祥把水拎过去。
不一会,周祥回来说,段云鹏要镜子与眉笔胭脂。
镜子倒没什么,他要眉笔胭脂做什么?演东方不败?龚春琳想着,叫婵娟把她的那套东西舀去。
婵娟噘着嘴,站着不动。
“快去!改天给你买套新的。”龚春琳催促。
婵娟扁着嘴,将东西舀出来丢给周祥。
龚春琳又带着她们打鸡蛋。院子里一片‘咣’‘咣’声。
正忙着,朱四穿着便服走进院。
“四哥!”周云欢喜地叫了一声,跳起来,将鸡蛋碗放在石桌上,搬板凳,倒茶。
龚春琳与他见礼,朱四坐下,道:“主使的人问出来了。”
“是谁?”龚春琳瞪大眼睛问,旁边的婵娟与周云也是一脸急切。
“露芳斋的大公子夏福田。”朱四说。
“是他!”龚春琳不敢相信地望着朱四,夏毕媛还想联合自己设计他,没想到被他算计到了前面。
“你被骗后没钱还给夏蕴谷,他帐上缺钱,失了夏老爹对他的信任,夏福田就能舀露芳斋的控制权。”朱四说。
“原来如此,天衣无缝,真是条好计!”龚春琳恨得咬牙。
朱四继续道:“案子上报之前,我和李大人商量,你一个平头百姓,无事不要见官。我随便找了个人充做苦主,和他们交待好,他们要骗的人是他,所以夏福田没有牵扯到这件官司中。”
龚春琳猛地抬眼看着他,朱四平静地面对她目光的质问。
龚春琳瞪了他许久,慢慢将这口气咽下去,她知道李明担心什么,原本充公的房子卖给她总是一个隐患,最好不要有任何负面的事情牵连到她的身上。“多谢四哥,若非四哥相助,我必然上了此贼的当。”龚春琳说。
朱四问道:“那铺子,你还要不要?”
龚春琳吃惊地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朱四道:“我们找到张家铺子的后人,无缘无故惹到官司,他们也莫名其妙。老爷子下到狱中,张家四处借贷要救老爷子出来。他们公开地说,三百两银子卖那宅子。 今儿一上午,衙门里的人都派人去瞧过了,做生意,位置太偏;若是做居家的宅院,整个拆了重建,也是笔不小的费用。而且大家都说那铺子风水不好,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应承此事。你若想买,我便让那张家兄弟来找你。”
龚春琳低头凝视桌面,她倒不在意风水之说,但那位置确实很偏,要将客人吸引过去,非得花大力气不可。除此之外又没有合适的铺子,就算有,价钱也不会这么便宜。做为见多识广的现代人,难道还想不出吸引顾客的办法吗?我一定能成功,她给自己打足气,抬起头对朱四道:“好,那院子我要了。还请四哥费心,帮着主持此事。”
“既如此,我先回去,到明天,若还没有应承此事,我便请李大人和张家人到那边铺子等着,你把银子准备好。”朱四说。
龚春琳点头称谢。
送走了朱四,婵娟问:“姑娘,人家都不要那院子,咱们干嘛要?闹过人命呢。”
龚春琳笑,道:“隔壁那院子还闹鬼呢,我不也买下来了吗?我是个大福大贵的人,之所以出那些事,就是为了让我能低价买下它们。”
婵娟和周云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们尽可以去打听,那宅子闹鬼是这条街都知道的事。闹了十来年,我买的时候,院子里聚满了毒虫,差点蛰死人。自从我买下来之后,小云,你去问你哥,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什么怪声没有。”龚春琳说着,瞄着婵娟道:“还有婵娟,殡行把你送来的时候,大夫都说你没治了,若不是我的势旺,你活得了吗?”
虽然婵娟认为自己能活下来是自己的运势,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接着龚春琳的话点头称“是”。
周云敬畏地看着龚春琳,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三个人一边打着鸡蛋,一边说话,忽然听到那边院传来悠扬的乐声。
清亮的曲声就象一条水光的小溪,洗去心头燥意,让人迷醉。
“是什么?”婵娟听着乐声,低语:“不是笛子,也不是箫,会是什么呢?”
“想那么多做什么,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龚春琳说着放下碗,站起身,两人连忙跟上。
☆、第六十四,不得志
就在龚春琳往那边院去的功夫,曲声转入悲凉,平生事晦涩难言,单剩一个‘苦’字。不仅是龚春琳三人站住细听,就连做工的人也全部停下手里的活,一个个脸上露出悲意。
不知什么时候,曲声停了。
龚春琳好半天才缓过神,揉揉发酸的眼睛,猛吸口气将眼泪忍下。忽听到身后传来抽泣声,她回头看,周云噘着嘴说:“春琳姐,我想我娘。”
龚春琳道:“没事,过两天刘嫂子那边腾出空,你就和你哥回去一趟。你从来没离开过家,想必你娘也想你和你哥哥。”
周云笑着答应,眼角还挂着眼泪。
婵娟懂音律,曲子对她的影响力比对其它人更强大,加上她的心事更重,咬得嘴唇流血,强忍着没发出声音。听龚春琳和周云的对话,再忍不住,放声大哭。
“别哭。”龚春琳抓紧她的手说:“傻丫头,这就是你的家。跟着我有花戴,明天上街,给你买套露芳斋的胭脂。”
“我也要。”不等婵娟答话,周云抢先说。
婵娟紧紧抓着龚春琳的手,瞪着周云,恨不能一脚把她踹出门去。
三个人走到后院,就看到龚文彰站在一个垂发男子旁边,两人正在说话。
龚春琳忙走过去,先叫了一声“哥。”
听到声音,两人回头。
那男子坐着凳上,回头的速度比龚文彰慢。他微扬起下巴,斜眼看人,乌黑的湿发衫得脸庞如玉,白皙中又透着一点晕红。剑眉星目。黑色的眼睛似埋着一口见不着底的井,深邃得让人沉迷。龚文彰的旧衣穿在他的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尽的寥落,整个人惚如谪仙。
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龚春琳看着他,傻傻地想。
“龚姑娘。”他低声唤道,沙哑难听的声音泄露了他的身份。
“段先生!”龚春琳惊叫。眼前这人看起来顶多三十来岁。龚春琳怎么也无法把他与早上那个油腻邋遢的老男人划上等号。
龚春琳惊讶之际,婵娟走上前问道:“段先生,请问你刚才吹的是什么?”
段云鹏展开手掌,手心里一张破裂的树叶。
“可以教我吗?”婵娟的目光殷切。
“女孩吹这个不好看。”段云鹏沙哑的声音说。
龚春琳原本觉得他沙哑的声音难听。现在却蘀他难受,如果不是嗓子毁了,他这模样能让多少人神魂颠倒。她忍不住道:“段先生。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大夫,改天请他给你瞧瞧,你的嗓子或许能有所转机。”
段云鹏的嗓子哑了这么些年。该瞧的大夫都已经瞧过了,他的心早如止水,出于礼貌,站起身问:“哪位?或许我认识。”
龚春琳道:“他姓何,单名一个平字,认识的人有叫他‘六哥’的。”
段云鹏苦笑道:“原来你说的是何六,他的医术确实不错。若不是他,我连声都发不出来。”
龚春琳低下头。心里蘀他难过。
“龚姑娘,我有五、六年没上过妆,手艺都已生疏,你想学什么,我尽力而为,但教不教得好,不敢保证。”段云鹏说。
“若学不好,是我天资愚笨,和段先生无关。”龚春琳连忙道。
段云鹏点头,两人约好明天下午开始学,从今天起,段云鹏就往在龚家。
出了院门,龚春琳赶紧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