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穿成王府寡妇:二嫁王妃-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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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玥阙口气虽淡。
但是很明显，是嘲弄的意思。
琴艺
“那是！”
苍曦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得意的笑道：“谁叫我是胤国史上最帅最有魅力的美男子呢？府中姬妾多了，熟能生巧嘛。”
“……”
慕云天却是走到殿门口，侧身对着他的部下——接替梅思禹，担任虎贲中郎将的一位青年轻声吩咐道：
“速速围住凤魅住的驿馆，将所有人一一拿下！”
青年领命，悄然带着几个大内侍卫退下。
而慕云天，则是转过头，定定的看着白羽玥阙。
眼睛里，既有忧虑，又有爱慕，还有……
抹不去的悔恨。
显然，他是分清楚了谁真谁假。
苍曦麟看看慕云天，又看看和白羽玥阙站在一起的苍曦遥，眸子瞬间暗了下来。
只是，帘后的众位妃子们，看着光鲜亮丽的白羽玥阙，和凝视着白羽玥阙的苍曦麟。
眼里既有酸涩，又有怅怨。
而太后，则是看到自己的亲儿子、外甥和同样是她儿子辈的苍曦遥。
他们三人的目光，同时汇集在白羽玥阙身上之时，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那边的凤魅已经摆好架势，准备弹奏。
“估计，在她身败名裂的那一刻，会选择死。”
白羽玥阙留下最后一句话，而后就不再多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凤魅。
凤魅调了一下音，端坐着弹起了琴。
厅内寂寂无声。
说实话，凤魅的琴艺还是很不错的。
挥洒自如，举重若轻。
众人从她悠扬的琴声之中，仿佛能辨析出无数上下翩飞，高声鸣唱的鸟儿。
花丛里，树梢上，天空中，绿水边，鸟儿们纵情高歌，呼唤着天上神鸟的到来。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鼓掌。
不错，这曲子，就是坊间流传的有凤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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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玄机
凤魅在不同场合都有演奏过，弹得很是纯熟。
不少她的支持者们，都大声叫好。
凤魅挑衅似的看了看白羽玥阙：
怎么样？曲子虽然是你作的，不过，本姑娘有本事比你这首创者弹得更好！
“那么，请这位也过来弹奏一曲吧！”
司礼太监看着白羽玥阙。
她很自如的走了过去。
凤魅分明看到，她在坐下去之前，宽大的袖子貌似“不经意”的扫了扫绣墩。
很显然，她是不想坐在刚刚凤魅坐过的地方。
就连碰一碰，也觉得恶心。
凤魅瞳孔一缩，脸色露出一丝狠辣来。
而白羽玥阙，也是指尖划了一下琴弦，准备调音。
除了调试龙池之外，还打开了较小的凤沼1。
然而稍微摸了摸凤沼的内壁，白羽玥阙陡然一惊。
再一摸，白羽玥阙神色忽然有些惊奇：“这架琴，是不是‘凤曌’？”
宫廷乐官听而微笑：“回公主，这琴，正是公主旧日所弹之‘凤曌’。”
凤魅脸一下子就白了。
苍曦遥笑笑，原来如此！
他是觉得这比试有些奇怪。
虽然有凤来仪》是白羽玥阙所作，但是仅凭一支曲子的高下，就分出真假，未免有些太儿戏了点！
原来这架不起眼的琴，还暗藏玄机啊！
就算凤魅准备再充分，假的毕竟还是假的！
这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又如何模拟的出？
白羽玥阙微微点头。
这回再划弦，就多了几分审视之意：“这弦，换过了吧？”
乐官点头道：“公主果然明察秋毫！这弦的确全都换过了。”
…………………………
注1：琴底部有大小两个音槽，位于中部较大的称为“龙池”，位于尾部较小的称为“凤沼”。这叫上山下泽，又有龙有凤，象征天地万象。
雷公琴
白羽玥阙轻轻一拨，仔细的听着琴弦的震颤。
随后摇摇头道：“不对。这‘羽’线，并不曾换。”
乐官这回真的吃惊了：
“公主从何而得之？”
白羽玥阙侃侃而谈道：
“我原来所用的丝弦，取自龙泉冰蚕丝，声音绵软悠长，清雅细腻。”
“现在，除‘羽’弦之外，其他的六弦，则略有些瘦硬。”
乐官惊叹道：
“公主真乃神人也！不仅作出如此绝世妙音，还制琴识琴，实在佩服！”
白羽玥阙连忙道：
“制作此琴之人，乃是我的好友雷珏。玥阙本无寸功，实在当不起先生谬赞。”
雷珏！
当代制琴大师，出自世代显赫的制琴世家雷家，是第三代。
她说着，忽又叹气道：
“也不知，雷珏现在何处？只怕是凶多吉少！”
乐官躬身道：“公主放心，雷大师现在过得很好。”
“这架琴，在天京陷落之后流落民间，被雷大师收去。雷大师不愿在梁寅卿的端国下生活，于是搬来大晟。”
“清扬王听说后，花重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屡次三番，才终于说动雷大师将此琴转卖于他。”
慕云天！
白羽玥阙眉心一跳。
雷珏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的很。
脾气拧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年拜托他作“凤曌”，也都是三请四催。
直到他听了自己弹了有凤来仪》之后，才答应下来。
也就是因为制琴的关系，两人倒是偶有来往。
………………………………………
注1：雷珏，唐代四川雷家第三代制琴大师。
传世古琴，以唐琴为最珍贵神器。唐琴之中，以雷公琴为最。
蜀国雷家世代造琴，据苏轼杂书琴事》所载：雷公琴的特点是“其背微隆，若薤叶然。声欲出而溢，徘徊不去，乃有余韵，其精妙如此。”
雷家有名的琴匠有雷俨，曾做过唐玄宗待诏，还有雷威、雷珏、雷文、雷会、雷迟、雷霄等。
皓月九泉
雷珏帮她制“凤曌”，最后分文不取，在乐坛也算是一桩佳话。
也不知这慕云天用了什么法子，才说得动那样铁石心肠的人。
白羽玥阙摇摇头，懒得去想，又问道：
“那雷珏现在何处？”
乐官道：“微臣对雷大师仰慕已久，想去拜访，可雷大师却出游了。”
“出游？”
乐官点头道：“雷大师抱怨说，晟国没有好木，也没有好丝弦。他是去四处游历，寻找制琴的良材去了。”
“这个雷珏啊！”
白羽玥阙摇摇头苦笑。
不过，还真挺像他的风格的。
“咳咳，”凤魅咳嗽两声，不悦的皱皱眉，“要聊天以后再聊，还弹不弹琴了？”
白羽玥阙还没有发作，倒是那乐官挺身而出：
“你这青楼贱婢！连‘凤曌’都认不出来，还敢来齐云殿乱吠？”
“也不瞧瞧自己，和公主相比，差距就像是是天上的日月和幽暗的九泉一样！”
“你！——”凤魅美眸圆睁，气得花枝乱颤。
不得不说，美人即使是在生气，给人看来，也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果然，她的一些铁杆的支持者们不耐了，纷纷出来叫嚣：
“就是就是，她不会是怕了凤——玥阙公主的美妙琴音，所以才说些有的没的吧？”
白羽玥阙懒得理他们。
此时音已经调好，她端坐于琴前，手一扬。
“诤！——”
清亮的琴音冲开了殿内的喧哗。
一瞬间，大家也都安静下来。
与凤魅所弹奏的有凤来仪》繁花似锦，百鸟齐鸣的感觉不同。
这一曲的开头，竟然感觉是一副肃杀的冬景。
白雪皑皑，千里冰封。
严寒，灭杀了天地间的一切生机。
连续的低音之后，忽然的，微微一个上扬的划弦。
像是天地间挤进一丝暖暖的东风，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绝世名曲
不久，气温渐高，春风，轻柔的抚摸着大地。
积雪消融，河冰化开。
垂柳抽出了嫩芽，南下的鸟儿们，也都纷纷归来。
又是一连串短促而欢快的轻音。
烟花三月。
鸟儿们在花间、在枝头跳跃嬉戏。
春光，格外的明媚鲜亮。
“花间飞蝶舞，枝上晓莺啼。”
不止是花丛中，田里也来了杜鹃。
不仅是啼血，在声声的“布谷”催促之中，躬耕的人们撒下希望的果实，期待秋日的丰收。
清明时节雨纷纷。
甘霖普降，大地一片绿色。
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百鸟完成报春之功，纷纷集于一堂。
瑶池仙境中的百花谷中，群鸟飞舞嬉戏，一时间热闹非凡。
就在这个时候，音乐声忽然变低。
仿佛是群鸟停止了吵闹，齐齐的抬头，仰望天空。
而九霄之上，一种神秘莫测，而又无比巨大的虚影，就要降临……
而音乐，就在这里，戛然而止。
许久……
当白羽玥阙早已将扬起的芊芊玉手收回以后，大厅内的诸人，还没有缓过神来。
安静。
或许也不能这么说，那琴声余音绕梁，仿佛三月不断。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或是动一下。
就连呼吸，仿佛都放缓了脚步。
诡异的是，就连风声，或是殿外的鸟声，都不曾有过。
天地间，仿佛只有悠悠的琴声，焕发出最绚烂的华章。
“嘤嘤——”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屋檐上的飞鸟，忽然婉转低鸣，冲天而去。
这说明，虽然她的琴声没有引来天上的凤凰。
却让停驻于齐云殿上的鸟儿，都听得如痴如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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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人
不少人这才从美妙的琴音中回过神来。
只觉人生无常，美好的幻境，不过是南柯一梦。
再看看白羽玥阙。
琴前的她正襟危坐，秀气的面上神态怡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气派。
宽大的袖袍，白衣蹁跹，越发衬得她眉如翠羽，肌似映雪。
一阵风吹过，她黑亮的发丝在空中飞舞，衣带飘飞，宛如精灵轻快地在花丛间跳跃。
眼前的白羽玥阙，哪里还是那个宁死不屈的烈性女子？
便说她是天上神仙，也不过分。
一曲方罢，她长出一口气。
素手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发丝，却是轻轻的摇摇头：
“许久不弹，手法已经生疏了，连心境也……下次再弹琴，真应该焚香沐浴，静气凝神以后方可为之。”
话音刚落，她爱惜的抚摸着长久不见的“凤曌”，微微一笑。
这一笑，却是白羽玥阙恢复容貌之后，展露在人前的第一个笑容。
气质冷凝如冰，傲然似雪的她的微笑。
仿佛神仙眷顾一般，浅尝辄止，却又让人无比心醉。
有如初春暖阳下簌簌融化的江南春雪，温柔而清新，却是无际可寻。
映着和煦的阳光与金碧辉煌的齐云殿，愈发显得出尘脱俗，清丽不可方物。
好比仙子。
居于姑射之山，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于四海之外。
所有人的都呆住了，甚至忘记了呼吸。
在他们眼里，白羽玥阙的笑容仿佛上天的恩赐。
虽然美丽至极，却是圣洁无比，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
有的，只有孩童般对美好事物的崇拜和向往。
也许，刚刚还有人对白羽玥阙说三道四。
只是，真的听过曲子之后，他们才真正相信：
眼前这位，就是真正的玥阙公主！
难怪，只有面对如此绝代佳人，梁衡之才屡屡在追杀之时，放她一马。
我不服
而慕云天，则是只见过她一面，就日思夜想，难以忘怀。
而白羽玥阙弹完琴，看见众人也都回过神来。
于是她缓缓站起，冷冽的道了句：
“怎么样？分出真伪了么？”
众人看到她清丽的容颜，皆是默默无语。
“还需要再比一场？”
待白羽玥阙再问的时候，众人才惊惶的摇头。
看向在一旁的苍曦麟，又看看珠帘之后的诸位娘娘们，也是不敢答话。
苍曦麟直直的看着白羽玥阙，张嘴便道：
“不用比了。显而易见的，这位才是真公主。”
他的手指着白羽玥阙。
可是声音，却不带一丝感情。
冷漠的，好似初识一般。
而帘后的太后，并没有任何表示。
凤魅脸上惨白一片。
其实自从白羽玥阙现身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现在苍曦麟又直指白羽玥阙为真，众人也都表示同意。
人心已逝，还怎么挽留？
银牙一咬，终究还是不甘心失败，凤魅一个箭步上前道：
“我不服！我毕竟还有天璜玉碟，种种关卡！”
“而这个女子，仅凭一张不知道哪里借来的容颜，还有一支根本不是世上流传的有凤来仪》，就认定她是真的，我不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