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养成攻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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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也朝着郑茹思微微一笑。
郑茹思走进凉亭坐到老夫人旁,对着阿牛的字仔仔细细看了遍,便央着老夫人让阿牛教她写字。
阿牛不太好意思道:“我只会一个寒字。”
郑茹思便撒娇道:“没事,阿寒,教我这一个便好了~”
老夫人假意斥责了几局,也随着她去了,她便执了笔,叫阿牛再写一遍给她看。
却悄悄在阿寒耳边说了句:“你怎么不随我哥一起来看我啊?”
阿牛下一顿,描出一个巨大的墨团。
郑小姐这句话说得轻,只阿牛一人听见。只是九幺就靠着他们站着,听得十分清楚。
阿牛连忙换了一张纸,低声道:“我爹说不能随便到后院小姐那里去的。”
郑茹思也压低了声音回道:“咱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上回帮我的时候也知道我是大小姐的不是?”
阿牛便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郑茹思写了一会儿,便有些懈怠。她生性好动,平时关在家里每日习些琴棋书画绣工女红,虽然都学得不错,却也不是真心喜欢。好容易出来一趟,很快又对憋在亭子里没了兴致,便撺掇着少爷和阿牛一道去放风筝。
阿牛跟是跟去了,始终不愿意离那些姑娘们太近。
郑茹思玩了一会儿,见阿牛站在远处,便走过去继续说:“院子里很闷,你有空也来看看我啊?”
阿牛犹豫了一会儿。
郑茹思继续说:“没事儿,你同我哥一起来就好了。我哥没趣儿,你可以给我讲讲你以前放牛的事情,还有你姑姑!”
阿牛想了一下,终于敌不过郑茹思恳求的眼神,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郑茹思又欢欢喜喜地跑去放风筝了。
那日的事情到此就告了一段落。
九幺讲完时一整壶水已经喝光了,我默默提起水壶帮他重新去灌上。
他休息了一会儿,说:“郑家小姐的性子倒是与你十分的不同。”
我便反问他:“如何不同?”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郑家小姐性子欢脱憋不住,若是在夕峡城必然是一方巾帼豪杰,只不过人间对她们要求太多。而你想来应该不是在人间长大的,却像个从小被憋着长大似的。”
可不是吗。我微微一笑不点破,继而又问他:“夕峡城不设礼数,你却十分彬彬有礼,这又是何故?”
九幺想了想说:“大概是有一个故人性子也跳脱不羁,就该有个与她互补的和她一起才好。”
我猜测那个故人就是九幺说的与我十分相似的人了。
“但是我也没你那么沉闷。”九幺接着说。
我由于从小长大的环境闭塞,对生人往往是不愿意开口,开口了也客套得很,熟起来了才能侃上一两句。除非对方是司晷星君那样的话痨,否则常常冷场。这样看来,我确实是比九幺沉闷了。
“翩翩君子总是吃得开的。”我说。
九幺似是苦笑地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呵,大约又是想到了那个故人。
我便又倒了一杯水给他,说:“你若嫌我沉闷,不妨多去看看阿牛和那郑家小姐的进展。此番他们见面之后,想来劫数已经完全展开了。”
他捧着杯子吹了一会儿,没喝,却放了下来,说:“看完好给你来汇报你侄子的近况?”
我一笑,不语。
九幺总归是聪明的。
作者有话要说:
☆、魔性
因为阿牛这一世的情劫已经展开,未来他要受苦的日子颇多,想着这个便让我有些茶饭不思,却也无能为力。洪迟若想要成为上神,这点苦还是必须受的,我帮不了他什么。所以我便一直忍着,由九幺来传达消息,可总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那年年前我回了趟阿牛家,给他母亲拜了个年。阿牛父亲是放假回来的,但是阿牛因为过了年要准备随着少爷回京城,府里面要打点的事情颇多,便留在郑家过年。
拜了年我就匆匆走了。同阿牛父母说是夕峡城的父母催着急,出了村口却立马叫九幺带我去郑家。
司命的命簿里写的并不详细,只是我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心里总是慌慌张张不安生。
过了年郑家小姐就满十三,大户人家的女儿在这个年纪往往都要定下亲事,等着及笄时候嫁过去。这时候回京城,一来是要给少爷讨个功名,二来应当就是要为小姐定亲了。
自春日一游,郑茹思与阿牛的关系突飞猛进,但总是合乎礼数的。阿牛常常按照郑茹思说的给她讲讲乡下的趣事儿,大小姐听得也不亦乐乎,这大半年似乎两个人过得都不错。
只是一旦定亲,不知事态会发展如何。
我放心不下,总要亲自去看过才会安心。
九幺带着我御风隐身飞入郑家,扶我在假山顶上坐定。
郑家家大业大,这样一座假山也颇高,地下石头的形状也奇异,九幺说今日郑家小姐竟然一个人躲在假山后面一脸心急如焚,恐怕是在等什么人。
我只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只是一双绣鞋发出来的。
心中的不安更胜。
却听得旁边又一阵脚步声,急吼吼的,却刻意放轻了。
大过年的大家都在前院忙活,后院十分安静,那脚步声一听我就知道是谁的。
果真是阿牛。
心突然揪起来了。阿牛只来了一个人,没有跟着他的少爷。
他来这做什么,郑小姐让他来的,九幺之前告诉的情况都是他们两个仍然像普通朋友一般相处的。
怎么就发展出私会了?
我的脑袋里突然乱哄哄地挤进一堆念头,全然忘了狗血的司命那一回事。
九幺见我脸色大变,连忙扯了一个隔音罩将两人罩住,使外面的人听不见我们的声音,而我们却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似是想揪我的衣袖,却终究没有动手,问道:“怎么?”
我被他拉回神,抚平了嘴角道:“无妨。”便细细倾听。
郑茹思见阿牛来了,急忙将他拉在假山边上,低声问:“你没告诉我哥吧?”
“没有……”
“你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
“小姐尽管吩咐。”阿牛的语气尽量保持着淡漠疏离,但是我却已经听出了他声线里的不镇定。
“苏寒!”这一声唤地,娇滴滴却又透着不满,郑家小姐的声音两年半未曾听见,竟然也变得如此好听。究竟是长成大姑娘的么。
“小姐……”阿牛的声音越发抖了,想要极力保持的淡漠疏离已然消逝地只剩渣渣,我仿佛听见了他小时候在我怀里撒娇的声音,但却是哄的语气。
“苏寒你可知这次回京是为了什么?”
阿牛不答话。郑小姐的语气十分哀怨,她以往都叫阿牛为阿寒的,这次却连名带姓地叫他,想来是想突出这次谈话的重要性。
郑小姐见阿牛不答话,便更加心急,使劲绞着手帕,似乎在恨他不懂自己的意思。
九幺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架势,大喇喇往我旁边一坐,说:“在夕峡女人们可不会这样。”
我便呵呵一笑糊弄过去。
下方情况仍然僵持,阿牛什么都不说,郑小姐也说不出口。
我便想起了之前陪阿牛听村口老嬷嬷讲那些个佳人才子的故事,大家的小姐老是爱私定终身,同那些愣头青书生们发誓时总是爱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不出一个字来。
郑家小姐到底是闺阁里的女公子,自然也是这般。
半晌,郑小姐打算换个路线攻击,便开口说道:“你这大半年来常常与我来讲话有什么感想?”
阿牛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个问题比较正常,像是主子对下人的问话,便答道:“小姐很平易近人,对下人们也很好。”
这却不是郑茹思想要的答案。
郑茹思便又问道:“对下人们如何好?”
阿牛又想了半天,说:“对下人们不严厉,打赏也多。”
“这便是你的答案了?” 她继续追问。
阿牛却找到了点状态,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是。小姐若没什么吩咐,我先回去了,年关花园里风大,小姐要保重身体。”
“苏寒你这个大笨蛋!!”郑茹思突然气急败坏,疾走两步捉住阿牛的袖子,扯着不放。
阿牛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郑茹思却是豁出去了:“苏寒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话对于阿牛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他呃了半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郑茹思却因为气急而喘了起来。
此时九幺很贴心地补充了一句:“你家侄子大概中招了。”
随即我便听见轻轻拍打后背的声音和郑茹思闷闷的哽咽。
我知道这是因为她把脸埋在某人的胸膛上了,某人也轻轻拍她的背为她顺着气。
这个人,正是大笨蛋苏寒,我的侄子阿牛。
我的心里有一揪一揪的痛,就像守了多年的珍宝被人夺走一般。
我极力告诉自己那不过是洪迟的一世而已。而我在护送他成为上神后,也应该悄悄回到日沦潭继续泡着,把我这些年在人间见长的冲动再消消去。
下方郑茹思的声音闷闷的,我却听来异常清晰:“阿寒,这次回京他们是要把我嫁人!”
阿牛却不发一言,继续为她顺着气。
衣料摩擦的声音,郑茹思收紧了手臂,继续说:“我不想嫁人,阿寒,你喜欢我对不对?”
阿牛不说话。
“嗯,你喜欢我对不对?”郑茹思继续追问。
阿牛继续沉默。
“阿寒……”她的声音越发哽咽,几乎每一个发音都带着颤儿。
阿牛却是铁石心肠一般,只是拍打她后背的动作越发轻柔。
“阿寒你说话啊,只要你说……”
“小姐,你是小姐。”阿牛打断了郑茹思,说道,这句话似乎是费了他很大的决心,他说话的时候努力压制着情绪,我却明显听见他抚在郑茹思背上的手一滞。
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停顿而一滞。
“你……!”郑茹思有些气急,用力将阿牛一推,阿牛不防,撞到了假山上,闷哼一声。
“啊,阿寒你怎么样!”郑茹思并非有意,见阿牛撞到假山,便开始着急。
而假山上面的我的担忧不输给她,我急急忙忙站起身,想要去检查阿牛的伤势。但是我对假山顶上的地形并不熟悉,堪堪站起来就一脚踩空就要落了下去,九幺连忙一把抓住我斥道:“你疯了吗!”
我被九幺抓着,硬按回了假山上刚才坐着的那处。我知道我的面色极不好,深呼吸着平复气息,气息却已经紊乱。九幺以为是刚才他的斥责让我恼了,便坐到我旁边道歉道:“阿姑,我刚才是着急……”话说得越发婉转,我却越发不高兴,便随便一踢,却踢了一块石头下去,惊动了下面的郑茹思和阿牛。
郑茹思又呀地一声惊呼,声音十分细微,她急忙推后几步朝假山上头看,却因为我和九幺皆隐着身,看不见什么。
便又回去扶住阿牛。
阿牛这回似乎撞得不轻,郑茹思唤了几声也只回应了一个嗯,郑茹思越发着急却不方便出去找人帮忙,两边发愁。
阿牛却硬撑着假山石站直起来,稳了稳身子说:“小姐,方才刚晕了一下,这下子好了。”
郑茹思哭得更加凶:“阿寒我不是故意的……”
阿牛摩挲了下她的头发,扯出一个笑容。
郑茹思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再无动作。
九幺还在纠结于我的生气,见到阿牛与郑茹思的互动,又看了看我的脸色,知道我是通过声音明白了他们在做什么,思寻了一会儿说:“我们走吧?”
我不同意。知道九幺在担心些什么,但是我总觉得我必定要看到情劫的每一步发展。
阿牛大概眩晕劲儿过去了,便放下手,退后一步道:“小姐,若真没事,我就回去了。”
郑茹思却明显不乐意,继续捉着阿牛的短褂下摆,却不再说话,鼻子依然一抽一抽。
“小姐?”
“你刚才,你刚才那般抱我,是真心的吗?”郑茹思突然说。
阿牛又是一噎,而这次郑茹思似乎并不真的想要他的答案,她没有再追问。
我猜测她是一直用她那双刚刚哭肿的眼睛看着阿牛的,因为很快我听见了她踮起脚尖的声音。
同时旁边的九幺再也按捺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他的这个动作十分克制,但是却无法逃过盲了四万年的我的耳朵。
我觉得我的世界也安静了,安静得只剩下假山边光秃的树枝被北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而我又仿佛听见了在北冥第一次享受阿泽蜻蜓点水似的亲吻的时候,朔风夹杂着飞雪霎时间将我们裹住的声音。
听见北冥结界被破开时的碎裂声,听到雷光将北冥无边无际的黑夜划破的声音,听到阿泽把我丢到冰冷漆黑的北冥海底,我撕心裂肺的呼喊,听到他封上我头顶的冰层,水迅速化为固体的声音。
这些声音盖过了本来应该明显的,假山下两个少年人初次分享双唇时的急促的呼吸。
我觉得我胸中开始翻腾着一股怒气,它来自阿泽的吻,北冥的屠戮,来自远在四万年之前的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它就要破开我亲自定下压制体内灵识的封印。我却突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意。
就让它破开吧。
就算没有那一双初旭珠在体内,我仍然会被激发出魔性。
我突然无意识地,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然后向后倒去,任由那团怒气占据我的全身。
手臂却突然被人狠狠抓住。
作者有话要说:
☆、幻觉
黑暗渐渐破开,光亮透进来。
我看见了一张脸。
与我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知道那是九幺。
我看见我抱着一个皱成一团的小婴儿,画面闪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跪在我膝边,挺得笔直。我将一块血玉甩了出去,他却膝行着把它捡了回来交到我手里。
我看见我穿着繁复华丽的红裙,在灯光昏暗的大殿里,艳丽得像是一朵开在子夜的牡丹。
但我知道那不是我。
这不过是一个植入脑海的幻觉。我四万年不能看见这个世界,所以我所能看见的,带有色彩的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