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个个不一般-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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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来总是要去的,也不知将来你们二人相见,你该如何跟他解释白墨人本就寿命短暂,只有三十年,你却让他少活了那么久,不知道那一点点的爱,能不能磨平他对你的恨水涟阑,你怎么可能这么安心的活着呢?”
凤悠然的话说的不重,却句句刺心,水涟阑就是这几年来也常常为了此事忧心,伤心后悔愧疚,全都来了,凤悠然曾听慕容绯喧提过,水涟阑的病大多就是这心病上头来了,若好好的养就罢了,若是还这样忧思过重,只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的。
凤悠然正想着,水涟阑却忽而俯身吐了一口血,神色极度痛楚,凤悠然心里虽是有气,可她已然这样了,凤悠然也不好太刺激,只扬声叫小六子进来把水涟阑送回去养病,也说宣太医去好好瞧瞧,可她也看得出来,水涟阑脸色灰败,精神萎顿,似乎就是撑不下去了的模样。
可小太监刚把水涟阑扶起来,水涟阑却推开那些太监,跪在地上哭道:“我自知罪孽深重,难以赎回,只求我去后,皇上可以怜悯我的两个儿子,时时照拂他们,我也能安心了。”
凤悠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抿嘴道:“你放心,即便你不说,朕也自当尽力。”
凤悠然说完之后,水涟阑才肯起来,然后由着小太监扶着她走了。
水涟阑走后,凤悠然才长长一叹,看向一旁的水筠澄,从始至终,水筠澄都未曾说一句话,从头到尾他都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凤悠然本以为他即便知道此事也至少会有一点情绪波动,可他一点也没有,甚至比凤悠然这个局外人还要冷静。
“朕该说你冷血呢,还是该说你懂事呢?”凤悠然微微眯眼,道,“七殿下应该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水筠澄沉默半晌,才道:“母王曾说我最像她,如果我是个女子,她定要立我为王女,可惜我是个男子,那时候我不懂,只以为母王只是单纯的喜欢我,直到有一日我的头发和眼睛颜色都变了,我才跑去问母王,原来是她忘记了给我服用抑制白墨体质的药,我那时才知道,原来我是她亲生的,原来我的爹,他的一生那么苦,原来我还有一个哥哥。”
“你恨她吗?”凤悠然低声问道。
水筠澄看着凤悠然浅浅一笑:“恨?怎么去恨呢?为了自己的爹去恨自己的亲生母亲么?还是怨恨那个爹太傻,母亲太绝情?恨又有什么用呢?何况,皇上方才也说了,帝王之爱都是凉薄,若是说恨,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他的笑明艳生辉,没有一丝阴霾,凤悠然也看不出一丝忧色,心头微有一丝疑惑,忽而想起一事,这才展眉笑道:“是了,你大概是早已看破了这帝王之爱,才不肯寻个正经的婚事,而定要这权势!不过也是,欢爱终究是暂时的,只有手中握有权力那才是永久的!朕原是没想到七殿下竟还有这样的眼界。”
水筠澄灼灼一笑,挑眉看着凤悠然:“谁说我没有正经的婚事,我做了皇上的少君,岂不比嫁给谁都要好么?将来皇上一统天下,我还怕没有富贵荣华享用么?”
凤悠然眼里有着淡漠:“你的心太大,朕握不住,想必你也不会在朕这里停留,你想要的朕知道,只要你不与朕为敌,朕自会把你想要的许给你,你也不必再说这样的话来讨好朕你别忘了,朕也是帝王。”
水筠澄顿了片刻,却弯眉笑道:“我知道呀,而且,我还知道,皇上是不愿做那凉薄的帝王的,要不然,皇上怎会听母王的故事听得那样忿恨呢?”
凤悠然敛眉,没有回答他的话,小六子却挑帘进来道:“主子,汴京传来消息,说新北王与八王子一起来了这里,要来拜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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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章 求之不得的亲亲
凤悠然皱眉:“已经从汴京出发了?”
小六子点头道:“回主子,前哨都已经到了大营中了,只怕北王与八王子不出三日就要到这里了。”
凤悠然点点头:“好,朕知道了,”小六子躬身退下,凤悠然才对着水筠澄道,“这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水筠澄抿唇一笑:“只不过比皇上早一天而已,也不是他们自己要来的,是母王要求的,说是新北王登基之后一定要来拜见皇上并且谢恩,而八殿下来这里,不过是因为母王想念他,想多看看他而已。”
凤悠然一叹:“你还叫他八殿下?你既然说不恨水涟阑,就该叫苏妖哥哥,虽说他排行在你之后,可他到底还是你的哥哥。”
水筠澄一笑,眼里水波荡漾:“皇上,当初你见着凤凌妍,可曾唤她一声妹妹么?她不过是想着你的皇位,你便可抹杀了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而我与苏妖十几年未曾见面,不过是一母所生罢了,这样亲密却实则生疏的关系,皇上还认为我的那一声哥哥叫的出口么?我可做不来那样虚伪热络的脸面!”
水筠澄说的是实话,苏妖是在周润清身边长大的,素来孤僻清高,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唯一的白墨后人,一心只想着传承白墨血脉,骤然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去了北戎见到,得知原委之后,免不了伤心愤恨水涟阑的种种作为,可狂喜之后便是茫然,他面对的是陌生的弟弟和陌生的母亲,还有陌生的宫廷,以前要面对的虽然沉重,可到底单纯,如今要面对的却比从前复杂的多,白墨的命运也不再那么简单了,他也不知该把这个弟弟当做什么来对待,他的忐忑心思,水筠澄全都看在眼里,未免大家尴尬,他对苏妖也不过是表面上的情意罢了。
何况,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北戎的王位,如今平白又来了一个与他一样够资格争大位的人,他岂能不防?何况水涟阑还对他很好,心里还想着要补偿他,难保不会一时怜惜,让苏妖同他拥有一样的地位与荣宠。
水筠澄的话让凤悠然心中一沉,她心中已是不悦,面上却笑道:“七殿下派人查朕么?”凤凌妍的事她直到后来才宣旨昭告天下说凤凌妍谋反已伏诛,但从未提过其中细节,而且其中内情也只有几个心腹之人知道,水筠澄是如何知道的呢?
水筠澄见凤悠然狐疑的看着他,便知她心中起疑,当下挑眉笑道:“皇上怎会如此想呢?我怎敢派人查皇上呢!皇上莫非忘了,我是白墨人,身而有异,自然是能够知道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呀!不过皇上大可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与皇上作对的。”水筠澄再一次不失适宜的表露他的真心。
水筠澄此刻要隐瞒的不过是他是通过死士查到凤悠然的事情的,不过白墨人身而有异也不是空穴来风,看苏妖便知道了。
凤悠然也不在意,看了水筠澄一眼,道:“你还是少放些心思在这些事上面,朕瞧着你母王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你好好侍奉他最要紧,旁的你就不要管了。”
“是,”水筠澄抿嘴一笑,却又问道,“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嫣点商呢?”
凤悠然敛眉,想了想,望着水筠澄道:“嫣点商是你一手提携的,若真要追究他的过错,岂不是连你也要一并处罚么?何况你的心思最好还是别让你母王知道,朕瞧着她只怕没有多少日子了,你且让她安安静静的去,别再给她添堵了,等过段日子,朕自会处置这件事情的。”
水筠澄自知失言,他一心只想在凤悠然跟前讨个好,却忘了嫣点商追根到底还是他的过错,而且凤悠然的话里意思,似乎就是不想治嫣点商的罪,既然听出这个话头,水筠澄也不再说什么了:“是,那就听凭皇上的吩咐。”
凤悠然浅浅笑道:“既如此,你便退下,去瞧瞧你母王。朕今日也不回那边去了,朕就在这里歇下。”
水筠澄一笑,应了一声好,便退下了。他一走,小六子便进了皇帐,凤悠然撑着头靠在案上闭目养神,听见有脚步声响,也不曾睁眼,只问道:“水涟阑的病,太医瞧过了怎么说的?”
小六子抿嘴道:“瞧过了,太医说,老北王这些年郁结于心,心脉已伤,方才又受了不知什么刺激,更勾起别的许多症候,奴才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是太医说,即便调理得当,也不过就是这十几日的功夫了。”
“十几日?”凤悠然皱眉,“十几日也够朕料理这一切了,罢了,你就去告诉太医,让她好生给水涟阑调理着,多留一些时候总是好的。”
小六子应下了,又道:“奴才刚才在帐门前遇见七殿下,他告诉奴才说主子今日不打算回青州了,还要奴才去打点一下,是真的么?”
凤悠然点点头:“嗯,朕正要同你说呢,水千清要来,若朕不在,她必定是要住在这皇帐里的,那朕岂不是成了客人么?所以朕干脆就在这里住下,她才能以王侯的身份觐见朕,朕也不想两边跑,处理了北戎的事,朕再回去!”
小六子还有一事不明,便低声问道:“主子,北王来拜见主子,那主子还要去汴京么?”
凤悠然睁开眼睛,微微一笑:“不去了,水千清要来,朕也不必去了,何况咱们自家也不太平,朕不过出来几个月她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朕也管不了北戎的事了,先让她们自个儿折腾!”
到了晚上,凤悠然用了晚膳,正在查看送来的奏折,小六子挑帘进来说慕容绯喧来了。
凤悠然放下奏折,起身笑迎:“绯喧,你怎么来了?”
慕容绯喧笑道:“我听说皇上不回去了,便特地来看看,我还听说老北王也不大好,而新即位的北王和八王子要来拜见皇上了。”
凤悠然拉着他过来坐下,笑道:“绯喧,你的消息倒是真够灵通的。”慕容绯喧这时候来,又特意提起苏妖,凤悠然心里也明白,他还是怕自己与苏妖牵扯不清,其实她自己想的也很简单,苏妖如今是北戎的八王子,自有他的想法和去处,何况当初在云州即便有情,现在经历了这样一番波折只怕也淡了,她从不会强人所难,她对苏妖也不算是有情,只不过是同情他的处境罢了,而现在他的身份也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同情的了,所以在她心里,苏妖只不过是北戎新封的八王子罢了。
可是,慕容绯喧的疑虑问不出口,凤悠然这些话便也不能出口,何况若解释的不好,反而更让慕容绯喧误会,她想来想去,要是觉得少说多做,他只要感受到了她的心,便也就自己放心了。
慕容绯喧重新给凤悠然换了热茶,笑道:“我只是关心皇上啊,皇上自从亲征以来,日日都是这样忙碌,从前只为紫宣操心,如今还要加上北戎,眼见着皇上这些日子都瘦了许多,若是回京去让殿下看见,只怕也要心疼了。”
凤悠然将桌案上的折子推到一边,喝了一口慕容绯喧泡的茶然后放在桌案上,浅浅一叹:“你不说朕都忘了,前些日子穿衣裳,朕都觉得衣裳大了,朕也觉得自己瘦了,要说起来,亦寒临走的时候也不许朕熬夜,可这许多的事情拢在一处,朕总觉得心烦哪!算起来,君临和不渝也有四五个月了,朕还只是在他们出生的时候抱过他们,朕亲征一走就是几个月,实在是对不住他们”凤悠然说到此处,有些心疼有些内疚,便顿住不说了。
慕容绯喧抿嘴道:“若是皇上还要去汴京的话,只怕大皇女与二皇子满了周岁也只怕见不到皇上,这一去路途遥远,皇上真的还要去汴京么?”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垂眸笑笑:“朕就知道你要说这个,朕方才还说过,朕已想到了更好的法子,朕不去汴京了,等解决了这里的事,咱们就回京城去,回去之后,朕也可颁旨册封你了。”
听说要回京去,慕容绯喧难掩喜色:“真的么?”
凤悠然见他那模样,调笑道:“绯喧,看来你真是想迫不及待的嫁给朕啊!哈哈哈!”
慕容绯喧本不是这个意思,可见凤悠然笑得这么开心,他也知道她这段日子心烦的很,让她开心也没什么不好,便红着脸在她的脸上亲亲,低低笑道啊:“是啊,我想跟皇上在一起,皇上难道不想么?还这样笑话我!”
凤悠然低低一笑:“你若是能天天这样主动,朕倒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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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四章 谋害的是亲生母亲
两个人笑说一阵,小六子却挑帘进来,唤道:“主子。”说了这两个字他就不说话了,就垂手立在一边。
凤悠然等了片刻,看向他道:“小六子,你怎么了,有话就说啊,站着做什么?”
慕容绯喧以为是有什么话不能让他听到便抿嘴站起来,然后笑道:“皇上既然有事要忙,那我便先走了。”
凤悠然却伸手拦住他:“你先别走,坐下,”然后看着小六子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绯喧在这里也无妨。”
小六子这才抿嘴道:“皇上,奴才不是不当着慕容公子的面说,是这事儿太突然,奴才实在是不敢相信不敢说啊。”
凤悠然微微一笑:“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六子道:“已是戌时了。”
凤悠然点点头:“你知道朕的规矩,你若是不来说便罢了,你若是来了又不说,不是存心跟朕过不去么!”
小六子忙跪下,道:“奴才知罪!奴才这就说,刚才奉旨去医治老北王的太医来说,老北王没了。”
凤悠然皱眉:“什么叫没了?”
小六子默然不语,凤悠然拧眉看着他的神色,忽而厉声道:“你是说,水涟阑死了?”这话实在是太直接,小六子是不敢这样说的,直呼王侯名讳是大忌,但是凤悠然可以这么说,她毕竟是帝王,且也从来不在乎这些忌讳什么的。
“太医说,老北王是戌时前三刻没的,太医即刻就来禀报皇上了,想必这会儿也有人去禀报七王子了。”
凤悠然没想到水涟阑竟连一日都撑不过去,居然这么快就死了,她原想着等水千清来了之后,拜见过她,再带着水涟阑回汴京去,就算是死在路上,凤悠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想想也是,她既然已经死了,凤悠然的计划还是得照常,只不过老的一死,新的脾性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