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土著奋斗史 作者:陌上闲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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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慧无力的抚了抚额,真是头大无比。大户人家主子们的衣服要么是府里针线上的媳妇们现做的,要么就是找裁缝娘子上门量身定做的,哪里有去成衣铺子里买成衣的?不说主子们了,就是发给府里的下人们一年四季的全套衣服也不会去外面买成衣。再说就是买成衣,四哥哥一个大男人又哪里买的来女子的衣裳?
“你赶紧的去把四哥哥叫回来。就说是我说的,骑马装自有家里针线上的媳妇们做,就是时间上来不及,让她们赶一赶也就是了,拢共也就那么一套衣服,又能费多少事?很是不用去成衣铺子里现买,就是买回来,我也是不穿的。你就这样回话,赶紧去吧。”
“那,这马……”小厮拉了拉手上的马缰,那匹高大健壮的枣红马此时正在不耐烦的甩着蹄子呢。
淑慧摆了摆手道:“顺便牵走吧,放到马房里去。”她心里虽然挺想去仔细看一看摸一摸那匹枣红马,但她也知道身边的丫鬟嬷嬷们是不会让她靠近的。
看那小厮走远了,淑慧边转身回房边吩咐道:“墨香,过会子把我前儿个刚做好的两双袜子一个抹额找出来,待到去额娘的院子里用饭时记得带上。”额娘常说四哥哥办事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的,不定性儿,就看今儿这事办的,晚上一准儿会挨一顿说,得准备好了打圆场才是。
016 病重的佟贵妃
果然不出淑慧所料,晚饭前一家子聚在一块儿时,五格很是受了一番说教。费扬古、觉罗氏、富存三人轮番上阵,只说得五格连连讨饶认错。
淑慧看阿玛额娘差不多消气了,四哥哥也被折腾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的拿出给费扬古觉罗氏做的袜子抹额等小物件前去打圆场,撒撒娇再逗逗趣儿,气氛很快便缓和了下来。
“额娘,您这回总不能再不让妹妹学骑马了吧?”逃过了一劫的五格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可是已经跟人约好了要带妹妹去跑马的,不会骑马哪儿成。
觉罗氏笑嗔道:“怎么着?额娘老是阻着你妹妹不许她骑马,你心里早就犯嘀咕了吧?去学吧,这次就不阻你们了,我这老婆子就不惹你们厌烦了!”
五格一听赶紧垂手侍立回话道:“额娘这话说的倒叫儿子不知如何是好了。我知道额娘以前是担心妹妹年幼,骑马不安全。只如今妹妹也大了,又有阿玛或是三哥或是我从旁照应着,定不叫妹妹受到半点磕碰。”
觉罗氏的额娘是蒙古人,骨子里就觉得无论男女都得从小就学会骑射。所以觉罗氏很小的时候,她额娘就安排她学骑马了。哪知觉罗氏时运不济,第一次上马背便不小心摔了下来,手臂被地上的石子划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淋漓的甚是吓人,至今还能看到一道浅浅的白印子在。从此后,觉罗氏就再也不肯骑马了。
觉罗氏虽然娇宠淑慧,但对于淑慧的各项能力的培养向来是不遗余力的,只除了这骑射一项,实在是因自身的经历而心有余悸了,这万一要是磕到了哪里或是惊了马摔了下来可怎么好?现下女儿也大了,过不了几年便该选秀出阁了,这骑射确实也该学起来了,作为一个满洲姑奶奶总不好连骑马都不会。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接下来的几日,五格得空便将淑慧拉到家里的练武场上学骑马。骑的自然不是那匹枣红马,而是费扬古专门为淑慧准备的一匹小马驹。
苦练了几日,淑慧虽然还不能纵马飞奔,倒也能骑着马小跑几步唬唬人了。
就在淑慧忐忑不安的做着各种准备的时候,五格带来了约定推迟的消息,因为宫里的佟贵妃忽然病重了。
这时候不说佟家的少爷姑娘们没心思出去游玩,就是其他宗室亲贵文武大臣们也是不好肆意玩乐的。万岁爷心情正不爽着呢,没哪个傻缺的会在此时去顶风作案触霉头的。
佟贵妃是康熙的舅舅佟国维的女儿,与其他嫔妃相比她不仅是康熙的妃子还是他的表妹,关系亲疏可见一斑。且康熙对自己的舅家向来很包容优待,佟家原本是汉军旗,去岁时由佟国纲上书请归满洲,康熙不仅准奏了,还将其直接抬入了上三旗中的镶黄旗,佟家的姓氏也由佟改为了佟佳,从此后佟家更是显贵了。
紫禁城承乾宫里,今年虚岁十二的四阿哥胤禛正一手捧着一碗药一手拿着勺子小心翼翼的将药汁喂给半躺在床上的养母佟贵妃。
佟贵妃今年还不满四十岁,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气质优雅中带着一丝病中的孱弱之感,面色虽然不是很好却也不是其他重病之人的那种蜡黄暗沉,只是稍显苍白而已。总之,这是一个虽然病得不清却也依然魅力不减的美人儿,只是身上瘦得可怜,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清晰可见。
佟贵妃稍进了几口药便无力的摇了摇头不肯再喝了。
“额娘,再多进一些。”胤禛温声劝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之色。
“没用的,四阿哥。额娘的身子额娘自己明白,早些年便已坏了根本了,再好的药用在我的身上也是白瞎了功夫,如今也只是过一天算一天罢了。”佟贵妃有气无力的说道,语气萧瑟神情索然。
佟贵妃的体质原本就有些孱弱,自从康熙二十二年挣扎着生下了皇八女之后更是元气大伤。谁料拼命挣下来的皇八女竟然未逾月便夭折了,佟贵妃大受打击,从此后身子便时好时坏的,常年吃药调养也没什么大的效用,也难怪今日佟贵妃吃了两口药便不想再吃了。
胤禛又软语劝解了一会子,佟贵妃却不过多进了两口便再也不肯张口了。
“四阿哥,学业要紧,你明日还是去书房课读吧,额娘这里自有宫女们伺候着,很是不用担心。”佟贵妃又旧事重提了,自从她卧病在床,胤禛便停了学一直在旁侍奉汤药。她每日里必要劝上几次让他进学去。
“儿子已经请示过汗阿玛了,等额娘大好了之后再去课读,汗阿玛是准了的。额娘且不用为儿子操心,正经快点好起来便是心疼儿子了。”胤禛这样的答话也是每日必会出现几次的。
“你呀,就是固执!”佟贵妃话语虽是嗔怪,语气里却无半点责怪之意,只有满满的无奈和暗藏的欣慰,到底是没白养了这个儿子,知道谁才是对他好的。
母子二人正在叙话,就有人进来回报说:“主子,皇上过来了。”
佟贵妃听到这话忙挣扎着要起身,胤禛赶紧上前相扶。康熙这时已经进来了,看见这一幕忙急走几步过来一把按住了佟贵妃的身子,口中道:“你快些躺下吧,身子不适折腾这些个虚礼做什么?”
胤禛小心的将佟贵妃扶坐在床上,这才给康熙行了个请安礼道:“请汗阿玛安。”
康熙摆了摆手道:“嗯,起来吧,你额娘今日怎样?药进了没有?”
佟贵妃暗自朝胤禛使了个眼色,胤禛全当没看见,绷着个脸一本正经的答道:“回汗阿玛,额娘今日还是没有什么起色,药刚进了小半碗……”眼神瞄了瞄搁在旁边的凳子上,看起来里面根本没少多少的药碗。
其实康熙一进来便看见了,所以才故意问了起来。
佟贵妃的神情颇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让宫女将药碗又递了过来,一口一口艰难的咽了下去。
康熙细心的递上蜜饯,安抚的拍了拍佟贵妃的手背,两人闲话了几句。到底是病重之人,说不了几句佟贵妃便精神不济了。康熙体贴的让她躺下歇息,自己带着胤禛出去了。
“汗阿玛,额娘的病……”站在承乾宫门前,胤禛欲言又止。
康熙默然了片刻,安慰道:“别多想,这几日只管多陪陪你额娘,万事有朕在呢。”只是语气里的沉重谁都听得出来。
恭送了汗阿玛,胤禛挺着单薄的身影矗立在原地久久不动,脑海中一片茫茫然。他知道他不是佟额娘亲生的,生他的是永和宫的德额娘。一开始知道时很是难过了一阵子,自己居然不是佟额娘亲生的,而生自己的德额娘对待自己却和对待其他妃母所出的兄弟们没什么不同,根本不像是自己的亲额娘。虽然现在也知道德额娘那样做未必就是出自真心的,或许是因为生性淡泊,或许是为了表明自己没有与贵妃相争的意图,也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多得几分贵妃的疼宠……但总归是自己的母亲在与儿子相处时人为的划定了一道界限,小孩子的心最是敏感,既然察觉到了那个界限他自是不会轻易的去碰触,长时间下来便习惯成自然,母子之间的隔阂早已酿成,再想要亲热也是不能够了。
佟额娘对自己的好里也未必没有掺杂着自己的小心思,但宫中之人谁没点自己的小心思?最起码佟额娘大半时候对他的关心都是出自真心的,这样也就足够了。如今佟额娘的病竟然重得连汗阿玛都不抱希望了,想到这里,胤禛心里泛起一股酸涩之感,虽然迷茫于自己的未来,但对佟额娘病情的担忧也是不掺假的。
康熙话语里的隐忧很快便成了事实。离那日谈话不过短短两日的光景,佟贵妃便如那秋日的花草般迅速的枯萎了下去,如今已是到了药食不进的地步了。无论康熙和胤禛怎么怒骂威胁,那些太医们也只会伏地请罪,再拿不出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来,竟是连方子也只敢开些温和调养的了。
正在众人均束手无策的时候,佟贵妃的阿玛佟国维上书请见。
佟家作为佟贵妃的娘家,对于自家娘娘的病情自是万分关注的。康熙马上准了舅舅所请,在乾清宫接见了佟国维。原以为佟国维是来请求自己恩准其去探望佟贵妃的,却不想他所奏的是另有其事,倒算得上是个好消息了。原来却是他家中孙女在去广化寺给贵妃娘娘上香祈福的归途中偶然救下了一个游医,据查那游医医术甚是了得,所以前来恳请皇上得空子见上一见,若是果真得用,还请皇上恩准其为贵妃娘娘请脉医治,奴才等自是感激不尽……
作者有话要说:
查了半天还是不确定胤禛到底是怎么称呼佟贵妃和德妃的,所以我就随大流了,有亲知道咩?
017 佟佳·雁蓉
康熙听闻,一边派人去调查详情,一边准了佟国维所请,在乾清宫里面见了那个游医。
那游医年约五十,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高人隐士样。寥寥数语之后,康熙便对其观感甚好,不但言之有物,还有着一副铮铮傲骨,这样的人实属难得。面见之后命人领下去好生招待着,至于要不要让他给佟贵妃请脉,那还得看过调查报告之后确认他祖上清白,且是有真才实学的才行。
很快的,关于那个游医的调查报告便摆在了康熙的案头上,从那游医的祖宗十八代都是干什么的,到被佟国维的孙女搭救的过程,详细到事件发生时路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都纷纷呈现在纸上。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关于那游医的身世背景尚来不及去其家乡进行验证,如今得到的资料都是根据游医自身的叙述再从官方文档里调出来的相关记录。
那游医姓易名文山,在前朝早期时祖上接连几代都是御医。后来到了成化年间,其祖上因行事不谨不小心卷入了后宫是非当中,当时其家人在宫里任职的均被处死,后代子孙也被赶出了京城。从此后家道败落,医术药典也逐渐失传,历经战乱改朝换代之后更是彻底的沦为了农耕之家,将祖上的那些个医术荣光之类的全部抛诸脑后,整日里想着的便是怎么养家糊口了。
若是如此下去,这个家族也将如同以往的很多世家大族一样被淹没在滚滚的历史潮流当中。但幸运的是这家出了个易文山。
易文山自从小时候听了祖上的光荣事迹之后便立志要以行医立世,无论家人怎么劝说怒骂都不曾动摇。待到十二岁上便自己跑到医药馆里要拜馆里的老大夫当学徒,没有束修便自己上山挖草药送给老大夫,老大夫感其心诚便收下他来做了个碾药提箱的药童。
老大夫也就是个小地方小医馆的坐馆大夫,医术平常得很,易文山虽然勤奋肯学,跟着老大夫也就学了些医治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症候,算不得什么名医圣手。如今他的一身足以面圣的医术乃是因他无意间得到了一本从祖上传下来的医药典籍。那本旧籍与一本三字经混装在了一起,前后都是三字经,中间半拉才是讲医药的,也难怪没被人发现,倒是让易文山无意间捡了个大便宜。
易文山初读那旧籍上所讲的医理药理便觉振聋发聩,引人深思,顿时如获至宝,每日间细细研读不辍,又翻查如今尚存的医药典籍彼此印证,再结合实际病例进行检验,如此数年终是学有所成,成为了当地的一方名医。去岁时,易文山为了能更好的提高自己的医术,就踏上了游医之路。一路上一边和当地的大夫交流医术用药,一边行医救病,辗转数月才来到了京城。
按理说易文山乃是一个受人尊敬且医术了得的大夫,行走民间应不至于惹上什么杀身之祸。可有一句俗语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有一句话叫做久病床前无孝子。易文山不幸碰上的就是这么一个不孝的地头蛇。
这地头蛇姓张,家中老父卧病在床半载有余,他不仅不给其父延医施药,就连每日的饭食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幸好其父有个忠心老仆,一直细心照料着自家老爷,这才使其熬过了大半载的光阴。
那日这忠心老仆坐在后门台阶上想起自家老爷如今整日昏沉,瘦骨嶙峋的模样暗自垂泪不已,正好被路过此地的易文山给撞见了。易文山因问何故垂泪,老仆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那么一说,易文山顿时义愤填膺了,当即命老仆带路要给他家老爷免费医治。
这张家老爷用了易文山所赠丸药之后果然病情减缓,几日后竟能下地慢行几步了。其子心下见疑,招来下人们一查问就问出了那老仆擅自给自己的老父亲延医施药之事,顿时勃然大怒,打了那老仆板子,又召集了几个狐朋狗友打上了易文山暂住之处,诬蔑易文山草菅人命,胡乱用药要谋害其父的性命。易文山一个只会行医救病的大夫又哪里斗得过这帮无赖之徒,只被磋磨得毫无还手之力。正在这乱糟糟的时刻,佟家姑娘的车驾从此路过,听闻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