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番外1-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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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好”就是搂了小端慧的太夫人也笑着手指了儿子道:“我也听够了,正想对了妙姐儿说,过年可不能再给我听这个,要么这家里戏子要学几出了。”
申夫人看了沈王妃,也是一身与方氏、申氏一样的衣服装扮,细看了一下,是不是头上迎面的牡丹花会比方氏、申氏大一些儿,烛光明亮的厅上也没有看出来。
又心里疑惑了,会不会王妃头上的金牡丹花是实心的,而妯娌们是空心的,这个就更不是看能看得出来的。但是看了一样的装扮,一样的首饰却衬出了不一样的人。这位沈王妃气度更大方,随着王爷大方的牵了手而来,这一会儿先不坐,听了太夫人的话笑道:“母亲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
然后从容告了座,这才坐了下来。坐下来犹看了朱宣笑了道:“表哥请外面去吧,不然大家都站着。”长身的朱宣淡淡应了一声:“哦。”带了给太夫人行过礼的小王爷们出去了。
外面重新打响了鼓点,菜一道接一道的上来了,不是人人都会说话,却是人人都会吃。招待了亲家,但是高兴的却是太夫人。太夫人膝下所出的三个女儿都带了孩子来,文锦书锦的孩子也下了地,厅上厅下的跑了玩,太夫人看着眼睛眯得只是一条缝了。
“舅母,过年了你给我什么?”蝉云的长女最是爱说话的秀姐儿跑来问了沈玉妙。沈玉妙笑道:“上次你说那翡翠珠子好,我给你们镶了钏子,给你这个好吗?”
桃红色锦袄的秀姐儿笑道:“再要一个你亲手绣的荷包。”蝉云听了笑道:“舅母哪里有这许多时间,知足了吧。”说得秀姐儿跑走了重新去找端慧玩去了。
宝云看了妙姐儿、方氏、申氏的衣服笑着对太夫人道:“几时做的新衣服,却没有我们的。”绿云附合了笑着说了一句道:“我们是那泼出去的水了。”大家一起哈哈笑起来。
偏偏绿云还没有说完,下面又是一句笑道:“要人多的时候就回来充个人数罢了。”太夫人笑得眼泪也出来了,笑道:“象是说我多偏心一样。这次你们说不赢了,妙姐儿给你们也做了,昨儿是要让人送去的,后来一打岔我忘了。今儿亲家太太来了,请了你们来,正好自己带回去,免得我们再让人跑了一趟。”
然后太夫人笑道:“你们这泼了出去的水,还要我花着钱呢。”几个女儿的亲家都在京里,也都请了来,听了太夫人说笑话,一起都笑了起来道:“你疼的是我们的,我们疼的是我们的。”
申夫人看了这几位亲家互相笑谑了,心里有些羡慕了,想说几句话来,又插不上去。
太夫人最后笑着说了一句:“几位亲家来吃一杯,我们妙姐儿没成亲的时候来京里,也是有劳你们做了衣服。”
里面女眷们一片欢笑声,外面男客们坐在了一起。今天主要是请亲家老爷,朱宣中午听了一顿奇谈怪论,晚上坐了下来也不会有太高兴的样子。好在家里的亲戚们早就看惯了。
听了旁边的申大人又要开始说他的政绩了,朱宣淡淡说了一句:“今天晚上是家宴,亲家老爷多吃一杯才是,学里的事情不说也罢。”眼睛看看徐从安,徐从安已经是听明白了,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王爷。
又坐了一会儿,朱寿走到了王爷身后,对了朱宣低语了几句,朱宣就跟了朱寿出去了。徐从安微微一笑,继续听自己的戏,在王府里闷了这些天,难得眼前能乐上一回。
朱宣只带了朱寿一个人出来了,一应跟的人都留在了厅上。就是申大人看了,也只觉得王爷小解或是偶尔出去了一下。
正厅上热闹喧天了,别的地方相应来说就没有那么热闹了。化雪的天气冷丝丝的,夹了梅香又香氛氲氤了,一心里有事的朱宣也想了,妙姐儿说回封地去也这样着,让她好好种来表哥来赏。
前面是书房的院子,黑灯瞎火的,看了象是没有一个人。朱宣负了手与朱寿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在房里坐了下来,后院子里进了人,值暗哨的人立即报了朱寿,朱寿立即报了王爷。这王府里看了没人的地方反而更为安稳些。
朱寿在外间黑乎乎的房里坐了,手边放了长剑。朱宣在里间黑乎乎的地方坐了,长剑就挂在他一侧的墙上,月光从明窗上透进来,照得榻上那一片儿白乎乎的有月光。
这个时候,外面有了动静,主仆两个屏气凝神的候了,看了只有一个人就悄无声息的进了来。在黑暗里呆久了的朱寿眼睛适应了这黑暗,看了进来的这个人进了来并没有停留就直接进了里间,里面是王爷在,朱寿坐在了外面静静的候了。
朱宣一听到了脚步声就避到了书柜一侧的一个暗格处,看了进来的这个人胆子是不小,一声轻响,硫磺味淡淡在房间里萦绕了,居然还敢在这漆黑的院子里亮火折子,这人不是积年作贼的,外面漆黑一片,这里有了火光,也不怕巡夜的的人看到。
看了她一身黑衣,一只手举了火折子,一只拿了刀的手遮护了一点儿火光,这进来的是个女人。浓眉大眼睛,鼻子挺直了,只是看了面相,草原上骠悍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了。想来这就是那位双木郡主了。
双木郡主举了火折子,坐在了书案后,拿了火折子对了两边抽屉一阵乱翻乱撬,正在看了她的朱宣在她用力撬了一个带锁的抽屉时才缓步走了出来,朗声说了一句:“客自远方来,是为客之道,还是梁上君子呢?”再让她撬下去,可惜了那抽屉上面多了不少刀痕。
闻言一惊的双木郡主立即就跳了起来,起纵之间身子轻盈灵巧,火折子并没有熄灭,刀光一闪已经出了鞘。朱宣长剑已经在手,刀剑相击“叮当”一声,双木郡主被逼回了书案后,自己刚才坐的位置。
身边听了一声浑厚低沉的男声:“慢慢看,不着急。”外面帘子打了起来,火光也亮了起来,笑嘻嘻进了来的朱寿手捧了火烛,把里间的火烛一一点亮了,这才站住了脚看了这个女子。
锦帘高打了,可以看到外面突然多了几位面无表情,冷峻阴沉的人出来,象一堵墙堵在了那里。
书房里一下子火烛通明了,双木郡主不用费力气就可以看清楚了这里。面色惨白的她看了对面站着的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气宇轩昂,面如冠玉。书房里来了刺客不仅他不慌张,看起来象是迎宾客的样子,一件青色暗纹的长衫一角被外面吹拂进来的冷风拂动了,明明应该是斯文,看了他有或渊亭的气势却象是草原上的雄鹰。
“不知双木郡主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了。”听了他彬彬有礼的说了话,朱寿在后面呱啦呱啦的跟了翻译。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双木郡主说的却是汉语,不算流利却也不怎么生硬。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南平王,难怪父亲有时对了手下将领们说起来,只说汉人的那个“面首”。虽然语多侵辱之意,可是心里从没有小看过他,必竟是次次达玛是败在了南平王手下。
朱宣把手里的长剑归了鞘,随手抛给了朱寿。烛光下淡淡一笑:“郡主与达玛王爷还是有几分相似的。”知道双木郡主来以前,朱宣还在心里寻思了一下,长的什么样,要是象达玛,一个女孩子不如去死了算了。粗红的脸庞跟个屠夫似的,就是看了苏南都觉得比达玛要生的好。
这一次见到了,她点亮了火折子,照亮了她自己的那一瞬间,朱宣先心里暗笑了一下,是有几分相似可以看得出来,幸好却是长得不一样,这位郡主结实健壮的样子,一股英武的气息。草原上的人大多如此。
就象小端慧一样,脸庞象妙姐儿,眼睛象妙姐儿,可是也是能看得出来是自己的女儿,总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南平王解了一个小小的疑窦,看来这孩子象了父母,未必就是完全随了父母的长相。然后暗自为双木郡主庆幸了,幸好长的不象,看了她约双十年华,长的象达玛只怕是要人押了新郎进洞房才行。
占了上风的南平王胡乱想着,双木郡主坐在了朱宣书案后常坐的位子上,脑子里不停地转了想心思,看了负了手面前占了,其实是堵了自己出去路的俊逸的南平王,突然脸上微微一红。撒娇撒痴耍无赖,女孩子天生就会的本事。敢于一个人摸上了京来,一个人进了南平王府,聪明的双木郡主黑又亮的眼珠子看了南平王转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对了南平王行了一个草原上的礼节。
朱宣负手淡淡笑了,看了这位草原上的郡主再直起了身子时,对了自己好言好语了:“不远千里会君一面,只求告知了父亲的遗言。”看了无技可施的双木郡主这一会儿脑子转得飞快,刚才那一剑足见南平王的功夫,硬闯看来是出不去了。今天晚上我能逃得掉吗?
听了这位出口成章的胡人郡主,看来也是读过几天汉书的。朱宣漫不经心的“啊”了一声道:“王爷子嗣中只选中了一人,我要见了他才能说,不劳郡主传话了。”就算是细作频传了,南诏公主如何如何的厉害,朱宣还是不希望那第五位公子死得太早。现在是南诏公主与别的几位夫人们联手斗了年长的伊丹,要是遗言传了出去,只怕那联盟立刻就要瓦解了。
身子一颤的双木郡主眼眸牢牢看了南平王,象是要从朱宣脑海里把父亲的遗言挖出来一样,然后几滴泪水流了下来,颤声道:“那我父亲,留了什么下来?”
朱宣面无表情了:“郡主是指什么?遗言本王一定要见到那位中选的公子才能说出来。郡主今天来了正好,王爷的埋身之处本王指给了你,清明过年,方便你们有个拜祭的方向。”
从话中得到了一线生机的双木郡主赶快抓住了不放,擦了眼泪道:“请说。”朱宣告诉了她在哪里,然后淡淡道:“自达玛王爷身死后,本王屡受奸细眷顾,有幸中又有三分遗憾。想王爷当年何等英雄,一兵一马都是自己所募,本王恍惚听了一句,说府上精兵即将换了主人,我为王爷痛心不已。”
咬了嘴唇的双木郡主眼睛直直的看了南平王,占尽了上风还要来讽刺挖苦人。父亲何等英雄,屡屡败在眼前这位英俊的南平王手下。草原上的汉子粗壮骠悍结实,说话声粗声大气,念过汉书的双木郡主也知道宋玉什么的。
看了这位让人一见眼睛就想要跟了他走的英俊王爷,侃侃而谈,既讽刺了死去的父亲,又挖苦了几位争斗不休的兄弟。最后再来一句:我为王爷痛心不已。听起来真是一个大好人。
房外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几道火烛苗摇曳了。这冷风也吹醒了咬了嘴唇正在难过的双木郡主,这是在京里不是在南疆的战场上,既然已被发现了,当然是走为上策。看了外间堵住了去路的几个高大壮汉,再看了里间堵了自己去路的南平王。双木郡主亮如黑宝石一样的眼珠子又转了一下,勉强带了笑容道:“多谢王爷告知了我父亲的埋骨之处,王爷要是没有话了,容我告辞了。”
青衣略飘动了的朱宣侧了身子让了一条路出来,淡淡而有礼的道:“郡主请,恕不远送了。”紧张的不行的双木郡主强作了镇静地从书案后走了出来,从朱宣身旁走了过去,看了外间的壮汉也让了一条路出来,外间的锦帘也是高打了,冷风就是从这里一阵阵地吹了进来。
“且慢”眼看了一步就要迈到了门外,身后又传来了南平王的声音。壮汉们“唰”一声刀齐齐的出了鞘。
双木郡主嘴里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出来,看了一步就可以到了书房外,还不知道那黑暗的院子里有什么。她慢慢转了身子回过头来,看了南平王道:“王爷还有什么话要说?”
朱宣看了这位胆大的姑娘,说了一句:“请郡主从正门出去,不要再翻墙跃高,弄脏了你的衣服。”房内烛光拉长了南平王在地下的黑影,站在这黑影之上的南平王此时看了,表情淡然,声音平和,说不上有气势,也说不上有威严,却有一种威慑人心的儒雅风度。
哭笑不得的双木郡主看了南平王身旁一直站了的那个小厮走了过来,含笑行了个礼:“郡主请随我来。”然后大步走开了几步在前面带路去了。
有如作梦一样,出了南平王府的正门,来的时候翻墙进来了,出来的时候看似大摇大摆地出了南平王府。双木郡主到了此时,才想了起来,汉人重男轻女,自己从未在战场上出现过,在南平王眼里未必够得上杀的资格。
双木郡主没有想到,就是大哥伊丹,朱宣考虑来去,也是把伊丹给撵了回去。杀了伊丹,南诏公主就去了一个好对手,伊丹的价值让他好好发挥在家斗上吧。当然不会把双木郡主当一回事情。
一个人匆匆钻进了小巷子,迅速过了几条街,回头来看了,冷风里只有墙根处没有融化的残雪,双木郡主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看来身后没有人跟踪。
有兵符还没有兵符?双木郡主提了警惕一面走,一面想。如果有,南平王看了一派俊朗,不会不说的吧?仰了脸看了天空上的稀疏的星星,如果没有兵符,那么家里的精兵真的是保不住了。。。。。。
父亲的遗言又是什么,南平王故弄玄虚,话里的意思双木郡主只能听一听,并不是很相信。很是为难的双木郡主一会儿想了兵符,一会儿想了南平王故作大方的告诉了父亲的葬身之地,还当别人不知道一样。
再想了他大大方方的放了自己,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这样一想,双十年华的双木郡主不禁有些脸微红了,汉人古书上说面首三千,象南平王长的这样的面首有一个也就行了。。。。。
(修修,双木这个角色是个注定神伤的角色了嘿。)
放了双木郡主的南平王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大方的人,看了房里并没有撬坏什么,只是黑漆的抽屉面上多了几道划痕。早知道早些出来和她聊聊了,看看把我的抽屉弄的。
漫步走出了书房,地上的残雪在月色下也有白莹莹之处,想想妙姐儿这孩子白天说的话,扫过的雪都是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