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闺-第1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来考了状元出来,到现在还是没议成亲,蒋状元今年都二十多了!他是兄长,他没议好亲,阿珊也不好议亲,阿珊今年都十九了啊!”
叶十二娘说的虽零乱倒也明白,四皇子皱了皱眉头:“蒋九郎议亲的事我也听说了,还没议定?有什么原因没有?”
“谁知道啊,说是崔太太挑一个他看不中一个,我看他是挑花了眼了!”叶十二娘气的跺起了脚:“他一辈子孤着就让他孤着去,可这不是耽误了阿珊吗?真是气死人了!”
“看不中总得有个说法,他都说什么了?”四皇子还真没留意过蒋鸿议亲这样的事,听叶十二娘如此说,一时也想不出究竟,以蒋鸿人品和如今蒋家的声势,他这亲事在京城几乎能任意挑了,难道还挑不出个中意的?
“唉!”叶十二娘重重跺着脚叹了口气:“就说看不中,也不知道他看不中哪一处,反正就是不好,左不好右不好,听说他就看中过恬姐儿,哼,也不想想,恬姐儿那样的,他哪儿配得上?!我看他是想寻个跟恬姐儿一样的媳妇!”
四皇子身子震了震,紧拧眉头道:“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混帐话?!”
“不是混帐话!”叶十二娘急忙解释道:“唉!表哥你不知道,蒋状元中状元前,崔太太本来打算到李家提亲的,阿珊说过,要是恬姐儿,她哥哥肯定千肯万肯的,他就是想找个恬姐儿那样的!我真没说错,对了对了,还有件事,那一年上元节,就是蒋状元中状元那一年,我们去猜灯谜儿,蒋状元就跟我们一起去的,我现在想起来了,他肯定那时候就看上恬姐儿,呸!恬姐儿才看不上他呢,他自己不娶就不娶,不能这么耽误阿珊哪!”
四皇子慢慢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只觉得心里乱成一团,烦乱中却又升出丝莫名的警醒,盯着叶十二娘问道:“这是人家的家事,再说,你一个小娘子,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是谁让你这么说话的?”
“我知道了,”叶十二娘撅着嘴冲四皇子翻了个白眼:“我本来不想说,是你让我说的,说过不骂我又骂我!”
“是谁让你管这些闲事,说这些话的?”
“阿珊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都十九了,连阿珂都快议好亲了,她比阿珂大得多了,崔太太一门心思都在她哥哥身上,有人上门议亲,阿珊自己又不肯,说哥哥还没成亲,长幼要有序,真是的,她哥哥要是一辈子议不成亲,难道要阿珊也一辈子嫁不出去啊!?”叶十二娘说着说着又气的跺脚不停。
四皇子气色很是不善,皱着眉头,声音也冷厉起来:“你一个小娘子,满口嫁人成亲,成何体统?行了,赶紧回去,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叶十二娘见他声色俱厉,吓的一声不敢吭,只曲了曲膝,拎着裙子转身就跑。
反正老祖宗交待的事她也办完了。
第二二八章 皇子
四皇子看着叶十二娘跑不见了,缓缓转过身,出神的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叶十二娘的话让他心里一阵阵烦堵却又无着落处,叶十二娘说的人、说的事,都与他毫不相干,他没有一丝置喙的余地,可真的毫不相干么?
蒋鸿要娶个恬恬那样的……那去年科举前的提亲不光是蒋鸿父母的意思,还是蒋鸿的意思了?蒋鸿什么时候见的恬恬?他什么时候生出的这份妄心?是了,他是南宁郡王妃蒋氏嫡亲侄儿,自然有的是见到恬恬的机会,那一年上元节……那是他记的最清楚的一个上元节,是了,那一年上元节,恬恬和叶十二娘逛灯会猜灯谜,一路陪着她们的,就是蒋鸿,只有蒋鸿!
四皇子心里又腻又涩浑身不自在,看来蒋鸿这份妄心不但生了,胆子也不小,还敢议亲,四皇子心里一丝电光闪过,眼眶下意识的缩了缩,议亲!林大郎说不是要议亲,是待蒋鸿中举后上门提亲!若是提亲,那就是说,两家已经议定了这门亲事,蒋家肯了,李家也肯了!李家,谁能作主恬恬的亲事?四皇子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扭成一团,除了她自己,没谁能做她的主,李家肯,就是她肯,就是她自己点了头,她要嫁蒋鸿,她竟然要嫁给蒋鸿!
四皇子胸口被一股浓郁的酸涩之气堵住,只觉得气也透不过来了,心如油煎一般,她要嫁给蒋鸿!自己对她这一片心,她却要嫁给蒋鸿!
十二娘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话?她想挑拨什么?四皇子骤然闪过一个念头,身子僵硬了下,又渐渐放松下来,十二娘算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她哪有这个心眼?她和林珂去看望蒋珊,林珂和蒋珊断没有调唆十二娘说这个话的道理,自己想多了,十二娘这个脾气,这话也就是顺口而言,她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四皇子松下这根弦,思绪又转了回去,恬恬真想嫁给蒋鸿?自己这一片心,她真的想嫁给蒋鸿?
四皇子心里塞满了酸涩烦乱,越想越痛,越理越乱,呆呆的看着湖面,整个人痴呆了一般。
六个皇子中,大皇子虽是长子,自小抱到太后身边长大,说起来金尊玉贵,可太后非官家生母,也从未抚育过官家,不过因为太后极得先皇宠爱,官家附之为盟,而太后自己无出,生母早逝无外家可持的官家是她最好的选择罢了,大皇子在太后宫中,质子的身份占的更多,十几年过的极不容易,官家承大位时,大皇子已经长大成人,隔年就开府成亲,比当初在太后宫中更加不容易。
二皇子没等成人,生母孙氏犯了事,悄无声息的病死当年,二皇子就说是犯了心疾,一直圈禁在府里,官家承位后,后宫追封并无孙氏,二皇子不过换了个大点的地方继续圈禁,三皇子比之二皇子,不过没圈禁而已,算是好了一点点,生母也不过追封了个嫔,早死无所出的沈氏还追封了婉妃。
五皇子就不说了,六皇子是官家承位后所出,生母虽独占恩宠数十年,却有宠无权,执掌后宫的一直是叶贵妃,朝中叶家一系也多受重用,姜家如姜妃,虽宠却少用。
说起来,真正自小金尊玉贵、被众星捧月般长大的,也就是四皇子。他出生前,叶贵妃已经开始执掌潜邸,从潜邸执掌到禁中,一直做着无冕的皇后,子以母贵,后宫最尊贵的叶贵妃的独子自然是最尊贵的皇子。
四皇子被叶贵妃,也被几乎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他从来没有过不得不放手的经历和意识,不知道‘不得已’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李恬于他,是一个少年真真切切的初恋,关于李恬的一点小事都能扰得他心乱如麻,今天竟意外知道她竟然想过嫁给蒋鸿,她怎么能有嫁给别人的想法?他也不知道怎么去理心里那团杂乱无比的酸涩痛楚。
寿王府内书房静悄无声,只有一豆灯光摇曳,大皇子背着对窗而立,晕暗的灯光下,显的孤独而萧索,幕僚姜先生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轻轻咳了一声打破静寂道:“郑大官竟亲自跑这一趟,只怕瞒不过官家。”
“嗯。”好半天,寿王才低落的应了一声:“郑大官自幼侍候阿爹,他既敢来,就无妨。”
“那就好。”姜先生长长舒了口气:“郑大官万不能有失。”寿王似应非应的‘嗯’了一声,转过身慢腾腾走回坐下,轻轻掸平衣襟,抬头看着姜先生道:“先生说说吧。”
“我早就……”姜先生轻咳一声,抬手掩在嘴边,咽下了后面的话,看着大皇子低声道:“大爷恕罪,不得不问一句,大爷一直持中守平,似有所持,不知所持为何?郑大官所传官家这话,话中有话。”
“先生是闻弦知意之人,也不算有什么可持之处。”寿王顿了顿斟酌道:“先生也知道,我自小跟在太后身边长大,太后薨逝前,曾私下交待过我,官家虽不立太子,却已应诺过,只要我持中守平,不犯了大错,就不会有变动。”
姜先生目光微闪,这一番话经不起推敲,太后和官家不过互为利用,就连太后病死,都有些不明不白,官家就是许了太后这话,必是一时权宜之计,以大爷的心机,怎么能信了这样的许诺?再说,大爷虽在太后宫里长大,和太后并没有多少情份,太后哪会替他打算?大爷一直心有所持,他也觉得是得了这样的许诺,只是这个许诺必不是来自太后,或许是官家?不管是谁,大爷能信之不疑,必是极为可靠,大爷既不肯明说,他自然不能挑破。
“怪不得,”姜先生松了口气笑道:“大爷是忠厚人,太后这么说,自然要遵之不疑,可官家,”姜先生顿了顿,看着寿王苦笑道:“大爷恕我妄言之罪,官家虽是极孝之人,可自古天家无父子,皆因官家身系江山社稷、万民福祉,不得不以社稷为重,亲情次之,官家雄才伟略,大爷若只一味持中守平,怎入得了官家法眼?”寿王微微仰头看着晕暗不明的屋顶,好一会儿才叹气道:“阿爹慧眼识人,我们兄弟几个他都看的明明白白。”
姜先生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不等他说话,寿王摆了摆手道:“先生不必多说,阿爹的意思我知道,他!”寿王烦躁的站起来,来回踱了几趟,长长叹着气,转头看着姜先生道:“先生替我拟个折子请战吧。”
“大爷要请战出征?何至于此?”姜先生吓了一跳,寿王坐回椅子上,看着姜先生苦笑道:“阿爹从前就责过我宽仁的过了,让我打理刑部,就是要我磨练心性。”寿王的话说的委婉之极,姜先生却听的惊心色变,官家这大位是一路踩着浓稠的鲜血走上来的,他寄厚望于大爷,又责大爷过于宽仁,大爷自小随官家杀伐,第一没少杀人,第二从不留后患,更不会手软,诸皇子中,真正挥刀杀伐过的,也只有大爷,官家却责他宽仁,这宽仁,是对谁?
姜先生轻轻打了个寒噤,看着寿王低低道:“圣心不可测,毕竟是亲生骨肉……”姜先生不敢再往下说,寿王垂着眼皮,好一会儿才声调平平的开口道:“先生说过,天家无父子亲情,阿爹既要这样,也只能这样,从前是我想偏了,阿爹要的,是他心目中的那个人,阿爹说过,人主先要学会称孤道寡,好了,不说这个,阿爹只怕早有让我请战之心,这折子若是准了,后方军需粮草是大事,还有这京城,阿爹身体越来越不好。”
“咱们准备的晚了,四爷打理户部多年,这一趟又是早有准备,荐东阳郡王世子出征,四爷居中调度军需粮草,这是不败之局,如今大爷出征,这居中调度之事,若举荐别人,一来没有比四爷更合适的人,二来,也过于……实在不好看。”姜先生含糊了后面的话,大爷请战是常情,若避开后勤调度最合适的四爷,另行举荐人员,这吃相就过于难看了。
“先生说的是,就是另外推荐居中调度之人,也绕不开户部,粮草是大事,若有什么事,反倒与户部纠扯不清,分不清是非,还是要荐老四。”寿王一边说一边凝神思量:“老五署理将作监。”寿王突然停下,眼里亮光闪过,转头看向姜先生,姜先生抚掌惊讶道:“让五爷打理将作监,原来是为了今天么?”
“就荐老五协助老四居中调度,老五看似疲赖,其实心中极有数,就是……”寿王微微皱眉,没再往下说。
姜先生明了的看着他苦笑道:“五爷极聪慧,除了二爷,和哪位爷都交往的好,虽说成亲后和大爷亲近了许多,可到底这情份还浅,我也有些担心。”
第二二九章 升迁
寿王面色沉郁,姜先生眉头紧皱:“王仕明新调到度支使任上,只怕一时还不得上手,不然若是荐他为副……”
“与他相比,还是老五好些。”寿王沉声道,姜先生‘嗯’了一声,眉头拧成一团思量了好半天,无奈叹息道:“都怪我思量太少,要用人的时候才发现朝中竟如此被动。”
“这不怪你,”寿王看了他一眼道:“不用想太多,这一场战事是家国之战,就算有人居心叵测,阿爹也断不容有人坏了国事,后勤调度无碍,都知道打仗打的是后方,他们要争的,不过是这场大功,给他们就是,阿爹要的、咱们要的也不是这个,无妨。”姜先生点了点头,脸上的阴郁却丝毫未散。“先上了折子再说,”寿王接着道:“实在不行,你就留在京城。”
姜先生忧虑的点了点头,两人又议了几件事,姜先生起身告退,寿王看着他出了垂花门,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加派人手,盯紧老五,”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有晋安郡王妃。”寿王背后,屋角的一团阴影晃了晃,应了个‘是’,烛光猛的摇了下,再静下来,那团阴影不见了。
晋安郡王府,李恬送走勇国公府大\奶奶周氏,刚转进议事厅,悦娘就一脸不解的惊笑道:“周大\奶奶这是犯了心疾了还是怎么着?大爷升官这么好的事,怎么她还难过成这样?竟求到你这里来了,这什么意思?不让大爷升官?”
李恬挑了挑眉头,她也想不通,周大\奶奶突然寻上门来,先说了李孝祖升平济仓主事的事,又期期艾艾了半天,竟说李孝祖才具有限,担不得如此大任,也就能做做楼店务的差使,求她想想法子,这官能不能不升了。
这就让人想不通了,李孝祖如今在楼店务管着修缮和收租这一摊事,虽说好处不少,可也多不哪儿去,修缮上的大头一直是几家功勋之家把持着,就象李家在将作监一样,外人极难插手进去,这一块李孝祖根本不敢、也没本事伸手进去要好处,除了这些大头,再余下的就极其有限了,至于收租这一块,照规矩,楼店务的好房子只能租给清贫的官员和士子,其余则租给京城穷困之家,朝廷不差这点房租收入,隔三岔五的有恩典下来免收房租,可这恩典都是摆明了的,李孝祖又是个不怎么聪明的厚道人,这一块上的收益更加有限。李恬虽然知道周大\奶奶是典型的小富即安,可周大\奶奶毕竟出身于公侯之家,眼光见识还是有的,就楼店务这点出息,还不足以让她‘小富即安’,要是李孝祖管着平济仓,周大\奶奶觉得满足了不想再让李孝祖往上升,那还差不多,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你去让孙六派人打听打听,两条,一是这升迁是怎么回事,二是勇国公府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