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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宋朝之寡妇好嫁-第32部分

小说: 宋朝之寡妇好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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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姐用了饭,见自己父亲尚未回,时辰又还早,便到淡梅屋子里玩耍消食。
    大具县不比京城,虽也是个县城,只入夜到戌时,便已经静悄一片了。淡梅陪着慧姐玩了片刻,推开窗子张望了下,见同院落里楼下宿着的另几家官员家眷屋子里的灯火已是灭得差不多了,想是冬夜天寒地冻的无甚消遣,便都早早睡了。
    淡梅回了慧姐边上,正欲叫她也回去早些睡了,突听外面传来了惊慌大叫之声:“不好了,走水了!”循声望去,见窗子外已是隐隐有火光闪动,急忙奔去窗边推开一看,吓了一跳,见外廊西北角的一间屋子已是着了火,火借风势,转眼便燃成了熊熊大火,鼻端里已是隐隐闻到了股奇异的焦臭,仿佛桐油之味。
    本静悄悄一片的驿馆立刻便乱成了一团,下面屋子里住着的妇人小孩因了惧怕,俱是惊叫啼哭不已,衣帽不整的驿官急匆匆赶了过来,与驿卒并另些人一道泼水扑打救火,只火势之大,一时哪里压得下去,场面极是凌乱。
    淡梅略微看了下,见火势凶猛,自己这排屋子又正是下风口,虽一时无碍,但怕被火势波及,扯了慧姐的手正要下楼了避下,迎面却是撞到了仓皇跑了过来的奶娘,颤着声道:“夫人不好了,走水了!”
    淡梅唔了声道:“下去了从侧门绕出去,到前堂里躲下吧,那边上风,应当无碍。你去看下喜庆几个,叫她们一道也去,莫要随了人慌张乱跑……”
    淡梅话说完了,却见奶娘呆呆站立不动,眼睛只直勾勾盯着自己身后,脸色白得似见了鬼,又听有重物落地般的异响,转头看去,大吃一惊,见屋子里竟已是多了个黑衣之人,口鼻俱被黑布罩住,只露出双眼,手上持了把刀,后窗大开,想是方才从那里跳进来的。
    “哎呀我的亲娘……”
    奶娘怪叫一声,炸了毛似地便要夺路而逃,到了门口刚开了条缝,却见楼梯口已有另个黑衣人守着了,一下便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屋里的黑衣人身手极是敏捷,蹿了过来一脚踢上了门闩了,嘴里骂了声“老虔婆”,转身便要把手上钢刀砍下来。
    慧姐已是吓得紧紧缩在了淡梅身边,淡梅虽也是惊惧不已,只见奶娘已是呆呆站立不动,显见是被吓傻,连躲闪都不晓得了,顾不得许多,厉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闯到此处行凶,我府上护卫就在外堂,须臾便到,要命的自己快些离去!”
    那黑衣人起先见她年岁看起来颇小,也未放在心上,此时听她口气森厉,愣怔了下,手上动作便缓了些,刚刚挣扎回过了神儿的奶娘身子一侧,刀锋从她额头斜斜掠了过去,只听惨叫一声,奶娘已是满面鲜血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被砍死了还是晕过去了。慧姐当场便被吓得泪光盈然要哭出来,只被淡梅给扯到了身后,这才强忍住了不敢出声。
    淡梅大骇,见此人出手如此歹毒,连个下人也不放过,电光火石间,心头已是转了数个念头。
    外面那场大火起得突然,十之**是此黑衣人的同伙所为,想来为的便是吸引旁人注意力好趁乱浑水摸鱼,显见是把矛头指向自己,或者说,是针对徐进嵘的。那徐进嵘出去之时,虽留了护卫在驿馆,只都在外堂,此时想必在随驿官救火,即便赶过来也没那么快。喜庆妙夏隔了个院,又都是女流,来了只怕也是送死,如今自己能做的,便是尽量拖住时间,等着外面那些护卫赶过来了。想毕,便后退了几步,看着黑衣人道:“你趁乱闯来,想必是有所图。若是钱财,只管道来,我尽数拿了出来送你便是,何苦要伤人命?”
    黑衣人提起还沾了奶娘鲜血的刀,哼了声道:“那姓徐的伤我兄弟无数,阻了道上人的发财路,盯着他的眼睛多了去了,杀个他家的人算什么?沾边的全都该死。你若不识相,休怪我也一刀下去不怜香惜玉!”说着便已是疾步到了箱柜边飞快地翻找,看着似乎在寻什么。
    那黑衣人说话口音与京畿一带的迥异,似是外地之人。门窗就在几步之外,只淡梅却是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喊叫。便是她真喊了,外面楼下这般乱哄哄的,声音也会被淹没,那时惹恼了那黑衣人,只怕自己和慧姐都要倒在血泊中了。
    “徐进嵘的官印放哪里了?识相的快说!不说就一刀砍死你!”
    黑衣人翻找了片刻,寻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大约也是怕有人赶过来,显得有些焦躁起来,转头看着淡梅逼问道。
    对方弄出了这般的动静,打的居然是徐进嵘官印的主意!当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官印极其重要,若是弄丢,轻则杖责丢官,万一惹出了什么事端,追究起来掉头也是有可能的,故而一路过来,徐进嵘都是随身携带,就用帕子包了,放在淡梅梳妆匣的下层夹格里。那黑衣人有些忙乱,只顾在箱笼里翻找,东西被抖得满地都是,那梳妆匣子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又哪里想得到这一层?
    给,还是不给?
    淡梅不过犹豫了片刻,便见那黑衣人已是把慧姐一手扯了过去,狞笑道:“这般打扮的,想来便是徐进嵘的女儿了。再不说,我先一刀砍了她……”
    “梳妆台前那匣子里,你自己取了便是。”
    慧姐已是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淡梅恨那人无耻,却也是无可奈何,立刻道。
    黑衣人闻言,把慧姐掼在了自己脚边的楼板上,只听哗啦一声,转身已是把整个匣子里的东西都倾倒了出来,找到了那两枚用官绸包起来的印,解开一看,面露狂喜之色,迅速解下自己身上背的行囊,连绸布包和首饰都一股脑儿地装了进去打结,重新背了回去,这才提了钢刀,狞笑了起来。
    “瞧你这年纪,莫非是他小妾?他姓徐的倒是艳福不浅,出门还不忘带这般水嫩的货色在身边。一时动不了那姓徐的,大爷就先杀他家女儿小妾。可惜今日紧赶着,否则就要叫他尝尝自家女人被先奸后杀的好滋味!”说着便面露凶光,举刀仍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住流泪的慧姐走去。
    淡梅大骇,此时也已是无路可退了,抄起手边一个青花美人瓶,用力朝半开的窗子砸了下去,扯了嗓子大叫了声“救命”,自己便已是朝慧姐扑了过去把她按在了身下。
    两人堪堪扑倒在地,突听身后起了阵如牛嗥般的怪叫,又噗一声闷响,淡梅还没来得及扭头看是什么,耳边只觉一阵刀风,连闪扑到一边都来不及,右肩便火辣辣地剧痛了起来,几欲晕厥。挣扎间似乎听见楼梯上起了急促的噔噔脚步声,几乎同一时刻,身后方才那被那黑衣人闩了起来的门便给人用力踹开了,勉强回头,隐约见涌进来了一堆的人,前面那个瞧着便是徐进嵘,心里那口气一松,再也撑不下去,脖子便软了下去。
    却说那黑衣人方才正要一刀砍下,冷不丁脑后被人重重一砸头破血流,脑壳几乎欲裂开来,痛彻心扉,手势一歪,力道便减了些,刀锋落到了身下那女人的肩上,猛回头看去,才见方才那个被自己砍倒在地的壮实妇人不知何时竟是站了起来,满面鲜血,状如厉鬼,手上举了条红木圆凳,想来砸自己的便是这家伙了。盛怒之下,也顾不得地上那徐进嵘的小妾和女儿了,恶狠狠地转身举刀就要斩过去。
    那奶娘起先额头被削去了片皮肉,只觉面上一热,眼前便红云一片,还道自己要死了,软在地上便动弹不得了。待慢慢回过了魂,见自家夫人护着慧姐与那歹人周旋,有心想起来帮忙,却又怕那刀锋不认人,干脆便倒那里装死,盼着那黑衣人拿了东西快走。不料到了最后,见他竟是心生恶念,还要斩杀了自家夫人和小娘子,一时心肝俱裂,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跳了起来搬过脚边那张红木凳子,大叫一声,恶狠狠便朝黑衣人后脑砸去。
    奶娘平日体壮,此时又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下手自然不轻,本以为是要抡倒他了。不料那黑衣人却甚是狠,不过摇晃了几下,虽后脑已是血流一片,竟还能提刀朝自己砍来,吓得魂飞魄散,方才的胆气一下都没了,噗一下丢了凳子砸到了自己脚面,也顾不得疼,拼命俯身到了窗子外,嘴里大嚷着“打杀人了!”。没喊两声,却见门已是被人踹开,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家大人带了人过来了,这才双腿一软,咕咚一下又瘫坐到了地上喘气不停。
    那黑衣人见势不妙,也顾不得门口的同伙如何了,立刻就朝方才进来的后窗里窜去,身轻如燕,一下已是钻了出去,地上留了一道长长的血点。徐进嵘身后的随从不待他吩咐,立刻便追着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因为某种杯具的原因不得不改名了。向来取名无能的我还在抓耳挠腮无限痛苦中……先给大家报备下,免得过几天突然发现老母鸡一下变成大公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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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章
    方才那一幕,屋子里的淡梅三个人觉着熬得漫长,只其实也不过片刻的功夫而已。喜庆妙夏几个在后廊的厢房,发觉前面起了火光赶了过来时,恰瞧见一只青花瓶子从楼上窗子里被摔了出来,掉在地上砸得粉碎,随即听见自家夫人叫的“救命”之声,慌里慌张上了楼梯,刚到一半,借了火光隐约瞧见上面黑漆漆地似有个人,一下毛骨悚然,回头大声呼救之时,恰巧赶回了徐进嵘,带了人几步便涌了上去。
    门口守着的黑衣人未料对方来得这么快,也顾不得往里面报讯了,转身便跳下后廊地面要逃跑,早有人追了上去。
    慧姐被吓狠了,只顾流泪,却哭不出声,见熟悉的人破门而入,才反应了过来,扭头见淡梅仍软软压在自己身上上面,嘴唇煞白,流了自己半胳膊的血,哇一声便哭了出来。
    淡梅肩背处虽痛得半个身子都似要抽搐了,神智却还清楚,听身后惊叫声响成一片,似是喜庆妙夏所发。略微挣扎了下,想从慧姐身上起来,那疼却更是痛彻入骨,刚呻吟了一声,觉着自己已是被个人抱了起来,耳边隐隐约约只听他似是在厉声大叫起来道:“快去叫郎中!”
    回过了神的喜庆妙夏七手八脚抱起了慧姐,见她身上虽也有血,摸了下却是无碍,想是在夫人那里沾染上的,急忙又扶起了仍瘫坐着的奶娘,面上虽血迹斑斑,只额头那伤处的血口子已是凝固住了,急忙拿帕子先按压住了,把她架着与慧姐一道送回了边上屋子里等着郎中过来救治,妙夏留着相陪,喜庆又慌忙与长儿一道把热水送进了淡梅屋子里。
    那驿官见控制住了火势,刚松了口气,转耳却听有歹人趁乱闯入徐进嵘家眷所居的屋子行凶,还伤了夫人和奶娘,一下如遭晴天霹雳,慌忙派人去叫郎中,自己哪里还敢留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去县衙报告,急着把章知县弄过来好去面对那徐大人。
    徐进嵘抱起了淡梅,见她面容苍白,额头密密沁满了冷汗,眼睛半睁半闭,映得双眉和不断颤动的眼睫便似两道黑线,触目惊心。肩背之处涌出的血迹染透了半件衣衫。一时又惊又悔,飞快将她抱向了床榻放着俯趴卧了下去。小心褪下她衣裳,见昨夜还被自己恣意爱怜过的光洁后背肩膀处,此时赫然一道手掌长的刀伤,皮肉已是微微外翻,血仍在不停渗出,唯一所幸便是尚未伤及骨头。
    他早年刀头行走,似这般的伤口本也不算什么,早见惯了。只此时心中却一下便如被钝刀割过,竟隐隐生出了痛楚。强忍着心中惊怒,往她嘴里塞了块帕子让咬住,一边低声抚慰着,一边取了方才一个随从送上的金创药,仔细敷了上去。
    淡梅骤觉后肩又一阵刺痛,晓得是他在帮自己止血,死命咬住了口中帕子。
    那金创药止血愈合效果奇佳,只是刚沾破损肌肤之时,疼痛非常,徐进嵘自然知道。见她痛得连身子微微打颤了,却是强忍着未吭一声,心中极是怜惜,又起了丝敬佩,低声道:“我晓得你痛。痛便哭出来,莫强忍着再伤了肝肺。”
    他手法极是熟练,说话间已把伤口上好了药,仔细扎了绷带。也不用喜庆,自己接了她拧过的布巾,小心擦去身上的血渍。半扶半抱地换了干净衣裳,便听门外有人来报,说郎中已是到了,正候在外面。
    奶妈额头抹了金创药,郎中给她包扎,只听那屋里哀嚎声不断,都是她在嚷痛。徐进嵘看着郎中给开了副安神止痛的药,命人抓药去煎了,叫喜庆好生看护着,回到了淡梅榻前又安抚了她几句,这才匆匆出去了。
    ***
    驿馆前堂驿楼内。
    “大人,只怪小人一时疏忽,竟未想到贼人借了纵火之机伤了夫人。小人失职,罪该万死。”
    姜瑞是徐管家的外甥,虽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但武艺超群,为人素来沉稳机敏,一直甚得徐进嵘重看,此番随同出行的护卫以他为首,前半夜被留下在驿馆守护自家夫人一行,未料一时大意竟出了这般的纰漏,自是自责不已,跪了下来伏地不起。
    徐进嵘眉头皱了下道:“你护卫失职,本是要重罚的。念在你素日还算忠勇,夫人幸而无性命大碍,这回便揭过去了,往后若再疏忽,重责不饶!”
    姜瑞见徐进嵘面色冷肃,暗自心惊,急忙磕头认了下来。
    徐进嵘沉吟片刻,似是在想什么,终于开口道:“这回我自也是疏忽了。未想贼人竟会趁我出行不过数日,尚在京畿之地便突然动手了,倒确实有些未曾预料到。对方既对我行踪如此了然,又打了官印的主意,背后之人想必也非泛泛。把人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姜瑞急忙起身,与另几个护卫一道把方才捉到的两个黑衣人推了进去。
    那两个黑衣人蒙面之布俱已被揭去,三四十的年纪,面皮黧黑,一个并无什么伤,另个后脑破了,血块凝了起来,瞧着有些狰狞。两人都甚是硬,此时仍昂然而立,一副我不开口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姜瑞上去狠狠踢了下膝盖窝,那两人便都跪了下去。
    “你们是何人所派,竟敢夺我印鉴,伤我家人?”
    徐进嵘解开了姜瑞递过的黑衣人身上的行囊,看了眼里面的官印和淡梅的首饰,慢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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