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老鸨肿么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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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丈远处,穗儿浑身发抖地跪着,眼泪滴滴嗒嗒湿了一地。
“起来,哭什么!……这儿我来就行了,你去取些治烫伤的药。”
穗儿抹了把泪,两脚虚软地摸爬起来,她低着脑袋应了声,喉间堵了什么似的,有些哽咽。
不消说白羽也知道,定是这丫头打翻了粥碗,不巧赶上白轩心里郁结不发,于是就这么被难得发脾气的某人吓哭了。
“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还这样任性,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白羽瞧他这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轩看似温雅随和,实则心性高傲,如此被动地卧于床榻,就连生活资料亦无法自理,对他而言最是煎熬苦痛,只可怜穗儿成了这出气筒。
“哥,你来了,真好,真的很好……为什么不走近些……是嫌弃我这模样么?”
白羽有些踯躅,他不太敢走近,毕竟这伤寒最易传染,何况眼下白轩的身体如此虚弱。可对方投来的眼神如此可怜,像只被遗弃的大犬,黑润润的叫人心痛。
“……”
白羽妥协地走近了几步,无奈地说:“你这伤本就是因我而受,我又不是那狼心狗肺之人,嫌弃你做什么?……昨夜未曾践约确实是我的过错,但我并非有意,你可别再折腾了。”
说完便向大汉使了个眼神,对方还挺机灵,立时就端出了热腾腾的一碗粥,向床榻上的白轩走去。
说来这汉子也厉害,端着食盒疾步如飞不说,还丁点儿都没洒出来,白羽看得咋舌,真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染了风寒,怎么回事?”白轩拂开大汉的手,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白羽,瞧得他一身冷汗,虽然他也不晓得自己冷汗个什么劲儿。
“面色潮红,舌苔浊腻,鼻音颇重。”白轩眯了眯眼,目光像把脱鞘的剑直射而来,犀利而陌生,“看来还病得不轻,白苍奇就那么重要么。”
白羽心思一转,惊觉白轩这番话竟似对昨夜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顿时一股寒气直直从脚底窜上头顶,脑子里不知怎的冒出个可怕的猜测:莫非正是他真是设人埋伏了苍奇……
可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若真是他做的,又怎会如此愚蠢,轻易让自己发现破绽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你怎么了?”白轩淡淡地问,眼神是一贯的温润无害,好像刚才不过是白羽的错觉,他肩上的伤渗出血迹,苍白的脸不减精致,病如西子胜三分。
白羽神色复杂地后撤一步,思绪虽已乱七八糟搅成一团,潜意识里却已经对白轩多了些提防。
第七十章 难堪的绿萝 (2991字)
而与此同时,苍奇那处也发生了一些变故。
女子手中端了碗米粥,轻手轻脚地溜入了竹屋,她神色平静得诡异,空洞的眸子漆黑一片。
她缓缓走至床边,身形飘忽,白苍奇睡得很死,呼吸绵长平稳,女子将手中的瓷碗置于榻边,转身走向对面直立的药柜。
周未然是个很严谨有序的人,从一些生活细节便可探知一二,比如药物的明细归类,而眼下他这良好的习惯无疑为女子的搜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女子行动迅捷,面色沉稳,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停了动作,她攥着手中鼓鼓的纸包无声地笑了笑,身侧被拉长的影子却带着凄婉的味道。
药柜边上便是一面双夔纹镜,浅浮雕形式别开生面,女子视线移了过去,却见平整光亮的镜面映出的除却她的脸,还有……身后一抹惨白的影象。
!!!
这骇人的视觉效果令女子瞳孔骤缩,她倒吸一口气迅速转了身,下意识抄起镜子砸过去,神经紧绷得几欲断裂。
没有落地声!
女子定了定神,待看清了那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后的不明物,浑身血液骤然冷却。
是他!
“啧,身手不错。”身着素色亵衣的苍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绿萝,手中把玩的精巧铜镜泛着寒光。
绿萝攥着纸包的手一紧,双膝跪地瑟瑟道:“少主恕罪,绿萝无心冒犯。”
白苍奇面无表情地打量了女子一眼,冷冷道:“虽说柴胡、麻黄俱为散邪要药,可也需有所分辨,阳邪宜柴胡,阴邪宜麻黄,你将此二物混在一起,实非明智之举。”
这一番话来得突兀,却也搅得绿萝心惊肉跳,原来这白苍奇早就醒了,甚至还将自己的举动研究了透彻!
绿萝缓了缓紧绷的神经,咬唇强作沉静地回话:“绿萝不知,多谢少主提点。”
幸亏,幸亏未曾做绝,眼下收手还来得及。
“这是他做的?”
白苍奇转了视线,修长的指拨了拨粥碗中微露的勺。他披散的墨发自肩头滑下,虽稍显凌乱却也掩不住那飘逸的质感,伟岸颀长的身姿极有侠士风范。
绿萝闷闷地回了声“是”,心下倒是诧异这人竟真的就此收手,莫非有心放自己一马么……
还是说另有所图?
事实上,白苍奇自绿萝进门那刻起便觉出了不寻常,这才装睡想看看这人究竟有何动作,未料绿萝只是抓了些药,且警惕心也不重,自己站她身后这么久才有所觉察……太子一党应该不会派来这么个废物当内应。
再者,他亦不知晓白羽受了寒,自然没想到那方面去,估摸着绿萝也闹不出什么妖蛾子,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可一决定看在绿萝眼里却不一般了。
白苍奇不作他想,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他此时还穿着亵衣,晨间和白羽厮磨时便已散了衣襟,蜜色的胸膛裸露少许,薄薄的细汗覆在匀称健美的肌理之上,泛起的裸色光泽的线条张扬而霸道,十足地彰显了男子阳刚之美。
绿萝眼神突然就多了些别的意味,她想也许这男人并不似表面所呈现的那么冷清规矩。
风尘女子大多对自己的魅力持有满满的自信,很多是来源于她们对付男人的调情手段,绿萝也不例外。她不信爱情,更多的时候,她将爱情归结于求得不得的欲望,披着华美崇高的外皮,行那肮脏之事,做作得很。
两情相悦么,白羽,我便要试一试你这弟弟的真心有多真。
绿萝心底轻嗤了一声。
“少主,老大吩咐我为您换药,尽心服侍你休息。”她软软地开了口,有意无意将这话说得有些暧昧。
白苍奇勾挑勺柄的手指顿了顿,而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他端坐椅上似在沉思,面上看不出情绪。
绿萝以为他默许了,起身拿了白羽早先备下的药膏纱布,轻移曼步挨了过去。
白苍奇端起桌上一盏清茶置于唇边把玩,狭长的眼一闪而过探究的兴味。
丰腴的女体软若无骨,柔柔攀上男子宽阔的背上,绿萝玉白的手熟练地扯开襟带,指尖沿着苍奇胸口紧实精悍的肌理蹭过,白苍奇垂着眼帘不知看些什么,并未阻止。
绿萝柳眉微挑,满脸嘲弄的意味,她一手缓缓解开凝出血斑的纱布,另一手开始往下游移,粉白的指甲没入苍奇宽松的衣襟,红唇轻抿,吐气如兰。
她如此得意,完全不知自己的神情早已透过清澈的茶水尽数落入苍奇眼中。
“够了!”
白苍奇蓦地抬起头,面色如霜,他轻易制住绿萝下探的手,过大的手劲使得绿萝嫩白的手腕立时多了一圈淤青。
“呀!”
绿萝不死心,尖声叫唤了一声,声音媚得能揉出水,她倾身软到在苍奇怀中,素手不轻不重地擦过对方胯下蛰伏之物。
绿萝这看似无意之举分寸拿捏得极好,指尖的硬与指腹的柔相与并济,尽数挑着那物最敏感的区域拂过,仿若在人心上挠了一爪子,酥麻难耐深入骨髓。她就这么软若无骨地倒在你怀里,眼波澄澈,两腮微红,肤白盛雪,端的是香艳无比。
白苍奇被她这投怀送抱之举搅得洒了茶水,眼眸暗了暗。
绿萝不等他开口便扯着对方袖口精致的金纹镶边,启唇娇羞道:“绿萝蒲柳之姿,望君不弃。”
不得不说这货勾引男人这方面委实是天资过人,她长相虽非顶尖,却也是美的恰到好处,尤其那双水波潋滟的眼,似藏了个小精怪勾着你的心魂,清纯中捎着媚意,妖里妖气的,寻常男人哪里把持得了?
察觉自己紧靠着的身躯变得僵硬,绿萝嘴角弯了弯:
忠贞不渝的情爱?
笑话!
依她看来,但凡存在于这天香楼里的,也就只那些个死物最清白。男人自不必说,最是邪恶下作,因根生欲,欲生孽,不然那物事怎担得孽根二字?
其实吧,绿萝好好一妙龄女子扭曲成这样儿也是情有可原。说到底这得归结于她初入天香楼那几年的见闻,那时的天香楼可没现在这么正规,随处可见糜烂肮脏的情事,肉欲、苟合、背德、酒池肉林……
卑劣的人性褪去了光鲜的外皮赤裸裸地呈现在她眼前,狠狠刺激了这可怜的、懵懂的小女孩,于是,残留心底的那些美好憧憬全被消磨得一干二净,空余满腔扭曲的惧与恨。
嘶……好疼……
绿萝一晃神的工夫便被苍奇掐着下巴霸道地抬起了脑袋,强迫着迎上对方冰冷的视线,下颌剧痛。
“你也知自己蒲柳之姿么?那就别不识时务,自取其辱。”
最后几个字白苍奇是一字一句道出的,配上那淡漠得叫人冷颤的神色。
绿萝死死盯着他那微微开阖的薄唇,面色发白,两腿发软,这些年白苍奇人前极少露面,虽淡漠了些,却也颇具教养,疏离有度,如此狠厉态度委实少见。
这番话无疑将其打入了冰窟,绿萝一时间手脚冰凉,心下大骇。
苍奇也当真是毫不怜惜,指腹的力道大得恐怖,烙在女子下颌的青紫指印十分显眼。
“他在哪儿?”
白苍奇抬了抬眼皮,决定不再和着女人废话。
“在、在轩少主那处。”
绿萝也不笨,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立时忍着痛瑟瑟地开了口,眼角红了一圈。
白苍奇听罢便松了手,将绿萝从自己身上扯开,表情木然得好似丢弃了一件无用的死物。
“你若学不会什么是本分,下场绝对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
他站起身,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挺拔的背影倒是减了几分淡漠。
绿萝狼狈地倒在地上,柔软的额发遮住了她眸中汹涌泛滥的情绪。
第七十一章 失控的白轩 (3847字)
白苍奇不似白羽,他向来随性而为不计后果,自负高强的武艺与睿智的头脑,性格看似内敛实则张扬,这一点在他身上反倒形成了一种特有的魅力,强势却不显浮夸。
你看他行事,无形中总会不自觉地被吸引,甚至被诱导着追随他的步伐,好像有他在的地方便永远只有一个中心,而当你回过了神,却又意外地发觉这一切是如此该死的……理所当然。
白羽则相反。
他很平凡,典型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掉旮旯堆里拿个放大镜也找不回来那种【不考虑他这副皮囊的话】。
他成不了焦点,也不会跟风随大流,有时行事甚至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同时,他也固执,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否则当初也不会如此剽悍决绝地收下白苍奇这个“祸水”,只因百年不用的民族正义感泛滥成灾……
可谁能说这不是一种缘分呢?
……
前苑厢房
錾刻精美的鎏金熏笼徐徐吐着白烟,将这沉寂的氛围衬托得越发诡谲。
白羽斜倚在熏笼旁,被那浓重刺鼻的香味熏得喉间干痒,忍不住捂着嘴重重地咳了几声,肺里才舒畅开来。
白轩神色一动,低声道:“哥,你过来。”
白羽摆了摆手,身形未动。
“我尚且是哥的亲弟弟,何以如此厚此薄彼?”
白羽被他突兀的哀怨语气弄得很不自在,微恼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若躺在这儿的是白苍奇,哥还会忘了来探视么?”
白羽不知怎的竟心虚起来,视线从白轩身上滑开,也不说话。
“呵,我就知道,昨晚哥是陪着他的吧,所以才把我忘了。不要紧,反正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
“停!”白羽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呢!昨晚发生了什么你真的清楚?”
“你走近点我就回答你。”白轩闷闷地发了话,半躺着倚在床头的模样有些可怜。
白羽挪了几步,他也想弄清楚白轩怎么回事。
“再近点……”白轩眼巴巴地望着他。
白羽没好气地翻了白眼,从大汉手里接过瓷碗一屁股坐在白轩身边,“说!”
“这儿……”白轩微微一笑,抬起手朝白羽颈侧伸去,微凉的手指触到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种毛毛的感觉。
白羽侧身避了避。
“这里染了血斑,你颈侧却无伤痕,那就该是给人处理伤口时蹭到的,而这天香楼能得你亲自服侍的,想必也只白苍奇一人了。”
白羽顺着他的手势低头扒拉了几下,果见颈侧微露在外的里衣襟边染了一些黑色的血渍,顿时心生愧疚,为自己可憎的忘性,也是为自己先前无礼的猜忌。
“对不起……”白羽讷讷地红了脸。
白轩玩味地瞅了他一眼,深深觉得自家兄长这“小媳妇样”颇为可爱,心下一热便说道:“哥若真有心道歉,就伺候我喝了这碗粥。”
“你又不是小孩子……”话说一半,白羽的视线猛然触及对方缠满绷带的肩,赶紧住了口。
白轩见有戏,便添油加醋道:“这些年和爹离家在外,也总是聚少离多,患病了都得靠自己熬过来……那时就想,要能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该多好,哪怕不是娘也行啊~”
“行了行了,我真是怕了你了。”
白羽就是一吃软不吃硬的货,虽知白轩言过于实,却也软了心肠,认命地伺候起这小祖宗。
他未曾做过这种事,难免有些不自然,白轩懒懒地靠在床头,眯着眼等他送上门。
白羽舀了一勺,探身朝白轩口中送去,润泽的绿豆零星地夹杂在饱满米粒之中,黏稠软糯亦不失美观。
“看起来很烫。”白轩皱了皱眉,得寸进尺道:“吹冷些再喂。”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白羽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