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之薛莲香 作者:绛云轩主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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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又有什么用？连香儿都保护不了！我对不起二娘！”他连续喝了好几杯，脸上泛起了桃红，有些醉了。
昭延藏在心底的伤被三郎的引出来了，说，“咱不提那伤心事了，今天，兄弟我陪你，一醉方休！小二！再上两壶酒！”
昭延与三郎是表兄弟，他的娘与三郎的娘是亲姐妹。两家以往没有多深的交情，自薛家搬到京城之后，才开始走动。昭延是方家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
两个人喝的酩酊大醉，互诉着命运的悲苦。
三郎一直骂自己没用，保护不了香儿，保护不了二娘，昭延说自己命更苦，没有亲娘疼。三郎笑着说，“同是苦命人啊！娘！哼哼！”他醉意朦胧地指着自己，“我的亲娘，她烧死了我二娘，害死了香儿，这一切我都心里明白，可是……”他还没说完就醉倒了。昭延笑他没用，又自嘲说，“我也没用！”
两个人纷纷醉倒。
小河从酒楼出来，毫无方向地走着。她脑海里是三郎的那句话，“乞丐都是低声下气的，哪儿像你，浑身长满刺儿，把尊严看得比命都重要！”，不错，她什么都没有，只有尊严。所以她要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体体面面地做人！听人说，大户人家会找一些能干的丫鬟干活儿。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了一家，结果人一看她穿的破破烂烂不容她解释把她赶得老远。她又去了几家，结果一样。
“要是刚刚找那个薛公子给我买一套衣服的话……”她想起薛三郎的好，“他应该会帮我的吧！哎！”她又后悔走的时候不该对他冷漠。
夜，悄悄地降临，城，渐渐地安静。小河躺在护城河的草地上，嘴里哼着小调子，悠闲地数着天上的小星星。微风拂过脸庞的清爽，她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我这么喜欢看夜空？为什么这么喜欢看星星呢？”她摸着头，想不明白。八年来，她哪儿有闲心像今天这样？
昭延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酒后脑袋晕乎乎的，三郎不胜酒力，仍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月光暖暖的照进房间，他走到镂花窗户旁。清风拂面，他的酒已醒了七八分。黑色的高空里，一轮明月，圆圆地挂在护城墙的上空。他盯着那个方向痴痴地看着，不时露出幸福的笑容，自言自语说，“梅小河！何时让我再见到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手绢，放在脸上，轻轻地、柔柔地，他的心跟着有了温度。白色的手绢，上面红色的梅花在洁白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美丽。
昭延根本不知道小河长什么样儿，他昏迷的时候，耳边听着是一个女孩儿救了他。他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女孩儿的每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梅小河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今后如果再遇上的话，你把手帕还我，我把钱还你！”
“为什么不把钱都拿去呢？真是个傻姑娘！”他对着手帕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三郎此时也醒了。昭延赶紧将手帕藏起。
“醒呢？你回不回家？”昭延转身问。
“哎！头还好晕！”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窗户边上。
“你再不回去，家里该着急了！”昭延提醒他。
“你不也是？”三郎站在窗户边，淡淡地说。
“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三郎吃惊地看着他，而后大笑，“不愧是好兄弟，想都想一块儿去了！”
“芙蓉白天不是见过你呢？就算没回家，你家里人这会儿也应该知道了！”
“哎！管他了！在那个家，一点儿乐趣都没有，还不如外面自由自在了！”三郎在窗前，放松着身体。昭延和他一起盯着天上的星星出了神。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星星吗？”三郎傻笑着。
“难不成你在天上找你二娘跟香儿？”
“每次看着星星，仿佛香儿就在我身边！”
“真搞不明白，人都去了八年了，还不能将你的记忆带走？看来这个香儿真不简单！”昭延自打认识薛三郎以来，每次醉酒之后他都会提起香儿这个名字，对此，昭延也习以为常。
“你不会明白的！”三郎自嘲说，“我也不明白！今天从那个小乞丐身上，我似乎看到了香儿的影子，仿佛香儿一直都没死！”
“三郎，谁的心里没有个挂念的人！三郎，你的心情我理解！人死不能复生啊！既然咱都不想回家，那就到外面再逍遥几天！”昭延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
“好兄弟！”三郎用力拍了一下昭延的背，竟打到了他背上的伤口。但是昭延忍着疼痛，笑着将他胳膊拿下。昭延不想让他知道他受伤的事，也不想让他知道他去江南的真正目的。
第二天，小河还是厚着脸皮挨家挨户地去找活儿计。一开始，跟昨天一样，门口的下人一见她靠近，就把她当叫花子赶走。她的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找到差事，不然她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乞丐。
她走到一家很大的宅院门口，跪着。门口的下人，一见她就要赶她走，说“要饭去别处要去！”小河苦苦哀求着说自己不是要饭的，而是想要一份活计。她哭着说，“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求少爷奶奶能收下我！”
“你在这儿哭也没用！像你这样的人，我们也见多了！”几个守门人还是要赶她走。她便放声大哭。
守门人也是十几二十的小伙子，都不知如何办。其中一个赶快去把总管给请来。
此时，从门里走出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男孩儿，他，双眉淡远，眼睛愉悦有神，一身富贵的装扮，左右跟着走出四五个小厮。小河一眼看出这个男孩儿应该是方家的少爷，但是他一副高贵的样子让她想到了昨天打她的那个薛家大小姐。所以她不敢轻易去接近他，而是一个劲儿坐在原地哭。
“这是怎么回事儿？”少爷问守门的人。
“她说要在府上找个活计，我们赶她走，她就坐那儿哭！小张已经去叫石总管了！”
“不就是找个活计吗？随便给她安排个！”少爷看她哭的很可怜，走近把手帕递给她擦泪。近看，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滥的成了布条子，心里越发可怜她。
“少爷！少爷！”一个胖嘟嘟的四五十来岁的人从里面跑了出来，他就是方家的总管。
“你来的正好！把她收进府里吧！”
总管有些为难说，“少爷，府里不缺丫鬟使啊！”
小河见总管和少爷都出来了，感觉会有希望说，“什么活儿，我都会干！”
“可是……”总管为难地说，“这事儿还得经过夫人同意了！”
“服侍大哥的一个叫小花儿的丫鬟不是嫁人了吗？正好，大哥一回来就把她支给大哥用！”这个少爷正是昭延的弟弟——昭刚，是昭延同父异母的兄弟。
“二少爷，大少爷的事情，杜鹃一个人就可以了，大少爷也不喜欢别人伺候！”总管依旧不肯松口。小河见昭刚为难，不好再死皮赖脸的，便悻悻离开，还未踏出两步，就被昭刚叫住，“你等等！总管，你要不安排，我带她找娘去！”
小河被昭刚拉着进入府里，总管忙拦着说，“杜鹃还是需要帮手的，先把她留下干些杂活儿，等大少爷回来了就派她去！”
小河高兴对昭刚谢了又谢，她终于不用再流落街头了！
☆、八 华丽转变
“到了方家，要一心一意地伺候主子。把主子哄开心了，往后的日子也好过。这方家可是京城的大户人家，方老爷乃当朝的一品宰相，位居权重，方家的夫人是菩萨心肠，对下人极好，所以能进方家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如果谁要对主子存有二心，定不轻饶！”石总管一脸严肃地对新来的两个丫鬟训话。
小河换上了方家发的衣服，好好梳洗了一番。一出来的时候，连石总管都被她的美丽的容颜给震惊了。杂乱的头发被梳的有条有理，乌黑的秀发盘在头上，露出一张白皙的脸，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青色的衣裙，白色的绣花鞋，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到了方家她给自己改了名字，叫“梅儿”，一来从名义上与以前的生活划清界限，二来，即使娘和大哥找来，京城再也没叫梅小河这个人。
从此，小河成了方家百十个仆人里最普通的一个，原本以为她7要平平淡淡地在方家消逝容颜，直到老死。但是上天让她接触到了二少爷。他的纯真、开朗就像冬天里的火温暖了她冷漠的心，她渐渐地收起了长满全身的刺儿。
在方家大少爷回来之前，她没有明确的任务，哪儿有需要，她就去哪儿。
一天中午，石总管来找她，说是让她服侍二少爷。梅儿说不去。石总管黑着脸告诫她，“这是方家，叫你去伺候谁都不准说一个不字！”“不是说让我服侍大少爷吗？怎么又变成二少爷呢？”梅儿不是嫌弃二少爷，她习惯了忙碌没有争斗的日子。
她干活踏踏实实，从不幻想有一天飞上枝头当凤凰。她只希望自己不再饿肚子，不再受冻，不再流落街头，不再被人当做乞丐。这些到了方家之后，都得到了满足，她的日子，过的非常地平静、安逸。跟她一起住的丫鬟碧春则不是这样想的。碧春也是新来的丫鬟，早她一两天到的方府。她俩住在一个间房。她没有梅小河苦命的经历，理解不了现实的安逸可贵，她一心找着出头的机会。一到府里四处向下人打听方家的两位少爷，她虽不喜欢梅儿，但是也没个说话的人，便总在睡觉的时候，炫耀着她打听来的消息。
从碧春的口中，梅儿了解了方家大概的情况。方家几代都是朝中的大官，家底儿丰厚，算的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方夫人是京城首富薛夫人的妹妹，在方家有两位公子，两位小姐。大少爷是方老爷前一个夫人所生，两位小姐是一个妾所生，只有二少爷才是现任的方夫人所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伺候二少爷的差事比大少爷还香，有一大堆人都排着队，碧春也一直找机会，所以梅儿不想陷入风口浪尖上，说，“梅儿是要伺候大少爷的，不想去别处，请总管见谅！”
“你这个丫头，怎么就认死理呢？知不知道多少人想接近二少爷，叫你伺候，跟要你命似的！要不是二少爷点着要你这个乞丐，打死我这把老骨头都不放心叫你去！”梅儿不说话，心里做着斗争，“二少爷是我的恩人，要是没有他的话，我现在还流落街头了。”
“可是方家那么多丫鬟，漂亮的、温柔的多得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她满腹疑问但是她还是搬了家，和一个叫水仙的丫头住在了一间房。
她随着总管去见二少爷，一路上都忐忑不安，想着二少爷到底好不好伺候呢？她想起那天在门口，他一脸的天真，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怜惜。“他应该是个好人！”她想着出了神，以至于总管停下来她都没注意。直冲冲地与一个人撞了正着，她两眼冒星光，心想这谁走路都不长眼睛？
她还摸着被撞疼得头，耳边就传来了总管的叫骂声，“走路不长眼睛啊！瞧！都撞着谁呢？”石总管连忙去扶二少爷。梅儿反应过来，看着二少爷也在摸着头，她心想完了。
“二少爷，你看这丫头毛手毛脚的，实在不行，不如……”石总管嫌弃地看了梅儿一眼，蹲下去拍二少爷身上的灰尘。梅儿呆在一旁，等着石总管和二少爷的发落。
二少爷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来，梅儿害怕地用手捂着脸。说，“二少爷，我错了，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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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一笑忆旧事，羞愧自难当
二少爷被梅儿逗笑了，大笑着说，“我又不打你！干嘛捂那么紧？”说着就上前去，
当他准备将其的手拿开时，梅儿突然大叫，“不要过来！”
二少爷的笑声令她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晚上，一时间深藏内心的恐惧与痛苦一下积聚心口，她蹲在地上，害怕地蜷缩着身子。昭刚被她的惊恐反应吓呆了，他忙摆摆手说，“好，我不过去！你别害怕啊！”
石总管见状，以为她不识好歹，吼道，“臭丫头，你不过是方家的一个小丫鬟，二少爷看得起你才用你，还不快起来向二少爷赔礼道歉！”石总管一声吼，把梅儿吓醒了，她缓缓移开双手，映入眼帘的是二少爷的可爱的脸，她意识到自己刚刚产生了幻觉，把二少爷当成了大牛，吓得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二少爷开恩！”
此时二少爷身后传来了一阵明朗的笑声，梅儿红着眼，挂着泪，顺着声音见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的眼睛大的跟个石榴一样，只听她说，“瞧把姐姐吓得，她定是把我们二少爷当成是吃人的主儿了！少爷，还不快叫人家起来！”
一旁的石总管阴着脸，呵斥着，“燕儿！到底谁是主子？二少爷还没发话，你察什么嘴，站一边去！”燕儿低着头，不情愿地往后退。石总管指着跪在地上的梅儿，说：“少爷，刚刚你也看见了，这丫头毛手毛脚的，脾气也怪，要是跟了二少爷，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不如再派其他的丫鬟过来？”
燕儿一听，高兴地又要说话，一见板着脸的石总管便住了口，她给一旁的云儿使了眼色，云儿有些为难，但还是趔趔趄趄地将跪在地上的梅儿扶起，梅儿眼角的泪还没干，红红的眼睛，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惜，云儿笑着说，“原来她就是少爷要的丫鬟啊！我和燕儿就说嘛，少爷的眼光不会有错！你们瞧瞧，这模样，多水灵！姐姐，我们少爷人可好了，你不必害怕！”燕儿高兴地说，“是啊！”她一说话就被石总管恶狠狠的眼睛盯着。
二少爷先是一惊，然后又笑着说，“你就是那个小乞丐？咋眼间变成这么漂亮的姑娘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弯弯的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润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仿佛是老天爷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二少爷看的出神了，梅儿见二少爷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脸唰地红了，她为刚才的情绪失控而羞愧，更因刚刚把二少爷善意的笑容误以为她卑鄙无耻的哥哥，梅儿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