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是少爷?-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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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了马车,不想要睁开眼睛,就放任自己闭着,不去管它。
这时,有人搂过我的身子,从后面给我围上羊毛毯子,仔细得盖好每一个地方,轻柔的,温暖的感觉伴着淡淡的青草的香气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他让我靠在他怀里,淡淡的青草香味,温暖结实的胸膛,还有那沉稳的心跳声编织成一首摇篮曲,慢慢的哄我入睡。
我昏昏沉沉的入睡,又浑浑噩噩的醒来,感受一下那个给我温暖的怀抱,抬眼看看他的脸。无论我什么时候醒来,他一定都在,这让我觉得很安心。然而看到他浓眉深锁的凝重的表情,心里会有些许的疼痛,是什么事让他这么困惑,是什么让他把俊眉拧在了一起。
一路上在半睡半醒中度过,感受着马车的颠簸,身后传来的温度,听着周围熟悉的交谈声,还有断断续续的抽咽的声音,我逃避,逃到了那本不存在的梦中,我需要一个休憩的地方,至少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马车停了下来,苓儿敲了敲车框说了声“到了,下车吧。”就径自离开了。白段卿摇着闭着眼睛的我,我又推了推卓已示意她要下车了,可是她却没有动。我手扶着她的额头,强迫她抬头看我。
“怎么了,卓已?不舒服?”
卓已轻轻地摇了摇头“这里不是你家。”
不是么?我撩开帘子向外看,这里的确不是傅府,这是都城的郊外。不过既然苓儿说要在这里下车,那么就一定有道理,我相信她。
我再次单膝跪在卓已的面前,抬起她的头,对她笑着说,“你不是说要我带你走么?难道到这里就要让我丢下你么?”
她看我,却并没有看我的眼睛,她的眼神是游离的,我想她在犹豫,我收回扶着她头的手,把手放在她的眼前,她低着头在思考,我就这么等着,等着她说不,等着她把她的手交给我。
她颤巍巍的伸出右手轻轻地放在我手中,我将她拉起,自己却撞到车的顶棚,咚的好大一声,很疼,我抱着被撞倒的头蹲了下去,卓已急忙过来给我揉着。我牵过她的手,带着她下了马车,在一旁的秦茗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的意味,也许我真的是很奇怪吧。
马车停在了一所大宅子前面,周围没有其他的居民了。朱漆大门上面悬挂的匾额上书写的是隶书‘逸贤别院’,苓儿上前摇了摇门边上的一个摇铃,侧门应声开了,走出来一个老人,看到站在苓儿后面的那个男人就退了回去,关上了侧门,打开了朱漆大门让我们进去了。
“四皇子,您回来了。”说着,褶皱的脸笑了起来,像是开了花一样,卓已盯着他看,我只好拉着她走。
“嗯,洪伯,我回来了。”那男人笑了笑,继续走在前面,苓儿跟着他,小心的护着。
走进大宅子的主厅,四皇子示意我们坐下,可是卓已还是直直的看着别院门口的那个老人。苓儿走过来站在卓已面前,卓已没有反应,苓儿又伸手在卓已面前晃了晃,卓已才将视线投回到苓儿身上。
“算了,苓儿,随她吧。”四皇子开口说话了,还是那么沉稳的声音。转而又对我说“你叫岑泱。”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应付我后妈的架势说“是,在下不知是皇子殿下,一路上多有怠慢,请恕罪。”我对我后妈谈不上喜欢或讨厌,她只是个深爱我父亲的女人,我对他只有恭敬,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岑公子不用拘礼,我想请你在这里住几天。”
恩?我下意识的歪头看着他,卓已听到这句话急忙转身看着他。“这……皇子是什么意思?”
“啊,是苓儿要我留你住下来,也方便白段卿照顾你,你就这么回去,我想他会放心不下的。当然,这位姑娘也可以留下。”他说的是卓已,卓已听到这句话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头看着窗外高大的槐树。
我看了看白段卿,他也看着我,眼睛里有我说不出的感情,却那么熟悉。苓儿也在一边劝我留下,我点了点头。
“韩先生和茗姐姐这次麻烦你们回家和爹爹说一声,我们都在四皇子这呢,让他和檠哥放心,过些日子我们就回去了。”苓儿说。果然,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怎么跟家里联系,爹爹和檠哥担心也是必然的,心里有点伤感。
“好的,小姐,少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给你们派辆马车吧。”
“谢谢四皇子的美意,不过只有三条街的路,我们可以走回去。在下告辞了。”韩先生道了别,秦茗则是担忧的看了看我,可还是跟着韩先生走了。
等他们走出了别院大门,对着四皇子鞠了一躬,道了谢。四皇子就让苓儿带我到客房去,我拉着卓已的手,卓已也很乖巧的跟着我,却歪着头像是在思考,突然她讷讷的说“岑泱,我累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你要照顾我,这是你说的。”我停下来,对着她说,她又突然抬眼看我,然后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是啊,岑泱,我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可是我现在很累了。”
“那就去好好的睡一觉吧。”
苓儿也像秦茗一样,奇怪的看着我,一样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带我们到了房间,我看着卓已疲惫的背影消失在门的另一边,轻轻得吐了口气。苓儿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我才猛然发现我长得都比她高出半头了。可是她依然照顾着我。她看着我进了房间,然后轻轻地说,“哥,好好休息吧,你累了。”
我很听话的爬到床上去睡觉,我想我真的需要好好调整一下我的心情了。
这几天一直在床上赖着。也许睡久了,脑袋有点发懵,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不想起来,开始喜欢上被窝里温暖的感觉。秦茗来看过我几次,每次我都闭上眼睛装睡。我知道她会担心,但我也知道,就算我起来了,脸上挂着这么要死不死的表情,那只会让她更担心的。
门外脚步声又起,我又闭上眼睛继续装睡。门吱呀的开了,那人的脚步很轻,没有留下什么声音。而后,床边一沉,我想那人是坐在床边了,不过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那里。
额前的头发被那人用手轻轻的拨开,随着他的动作,传来一种草的清香的气味,我知道这个人是白段卿,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够散发出这种气味,没有人能够这么轻柔的拨弄我的头发。
他放下我披散的头发,手沿着我的脸庞下滑,从眼睑到下颚,他慢慢的抚摸着,轻柔迟疑,像是要用他的手指描绘出我的样貌一样。我知道也感觉得到他看我的眼神是多么专注,然而我并不想告诉他我醒着,即使使用卑劣的行为,我也不想让这个人也离开我。
两片湿润柔软的东西印在我的眼睑上,我知道那是他的唇,脸颊上、鼻尖上 每一寸地方都印着他的触感,残留着他的气息。最后是我的嘴唇,不似孟凡的吻那么狂野,只是轻轻的点着、印着,慢慢的辗转,柔柔的吸吮。脸上一片湿润,我也不能说清楚这是我的泪水或是他的,我的心在痛,但我不确定我还有没有流泪的力气。
“小泱”他的声音颤抖而且带着哭腔,完全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沉稳冷静,聪明绝顶的形象,现在的他,好像失去了伙伴的孩子,寂寞的哭,哭得伤心,却又小心翼翼的不敢让别人知道。
“我会陪着你,一直都陪着你。你快点振作起来吧,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我看着好心疼。”他的手抚过我的脸庞,擦掉滴在我脸上的泪,他略微冰冷的指尖传来的是寂寞、悲伤的温度,那温度刚刚能让我心上的痛慢慢化开,渗透到心的里面。
他离开了,听到他将门轻轻阖上门所发出来的声音后,才睁开眼睛,看着床棱,然后转头看看窗棂,一切都那么陌生。我的心在痛,很痛很痛,痛得我好想把它挖出来,好想把它丢掉。张大嘴,大口的呼吸,让我憋闷的胸腔得到解放,可是那都是徒劳,疼痛,沉闷一点都没减轻。
云悄悄散了
简短的三声叩门声唤回呆滞的我,而后就没有了言语,我知道这是卓已来了,她每天会来给我送饭,然后等到我醒了或是等着我不想装睡了,她就把新做好的饭菜热热喂我吃,还有要我和白段卿开的有些苦又有些甜的中药。
卓已推门进来了,将手里拿着的托盘放到了一旁的紫檀木的桌子上,她转过来看到已经坐起来的我小小的吃了一惊,然后就转变成慌张。她慌忙地走过来,脚步急速,好像要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也要使上她那卓越的轻功。
“怎么了?做噩梦了?”她捧着我的脸,对着我坐在床边上,卓已用手抹着我的脸,我感觉到她的手湿湿的,凉凉的。抓起她的手来看,上面湿漉漉的。卓已拍着我的脑袋轻柔的说,“乖,乖,不哭不哭。那只是个噩梦而已。来,甩甩手,梦魔退去。”说着在我耳边甩了甩手,像是真的在赶走什么脏东西似的,我笑了,学着她的模样举起右手在有耳边扇了扇。
“中午了?”
“不,已经是申时了。”原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阿。
“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今天换桂花粥了,还有桂花糕呢。”
“我还不饿呢,卓已哦,今天怎么都是桂花啊?又是桂花粥又是桂花糕的?”虽然是饿醒的,不过现在心里堵得慌,也就不觉得饿了。
“今天我跟着厨房的大伯进城里去进原料的时候买了点桂花和桂花蜜,你不是不爱喝那燕窝粥了么。”卓已笑着。
“你自己做的啊?”我很佩服的看着她,我对于会做美食的的人都会投去敬仰的眼光。
卓已笑得无比灿烂,“当然不是,要是我做的,估计你一辈子都不会吃的吧。我求厨房的大伯做的。”
“哦。”也是,卓已会做饭那就不是卓已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卓已说:“岑泱,我想买一把琴,七弦琴,跟原来的那把完全不一样。”
“恩,好啊。”
“那明天跟着厨房的大伯一起去集市的时候,你也来吧,跟着我到琴馆看看,帮我挑挑。”
“嗯,好啊。”
“真没想到,那把琴会坏掉。那把琴我十岁就开始用了,九年了,都有感情了。换了琴肯定不会那么顺手了。”卓已有些低落的半阖着眼。卓已都已经十九了,在这里都应该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吧。
“那个,卓已,怎么知道琴的好坏呢?”
“我也说不出来这好坏之分,而且我也不在乎,只要合我的意就行。那把琴也不是什么上品,只是我喜欢那把琴,第一眼就看上了那把琴,就一直在用了。”
“自己买的?”
“嗯,我当初拿出了我所有的积蓄买了那把琴。”
“那真是好厉害呢,我的琴是秦茗送给我的。”
“呵,少爷就是幸福呢。岑泱,下回试着用自己的钱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吧,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的感觉。”说着,卓已眯着眼睛好像回味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我坐在床边撇了撇嘴。
我和卓已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归于沉默。卓已起身端了有些凉的粥就想去热热,我叫她,等她回到我的床前我拉住她的衣袖,不让她走,伸手去拿她手里的碗,卓已习惯性的收回手,说“都凉了,我给你热热你再吃。”
“不用了,凉粥也有凉粥的好处。没关系的。”
“还是我喂你吧。”卓已还是那样的架势。
“为什么?”我问。
“不为什么,我喜欢。”……无语问青天,每次都这样,我又不是手断了,吃个饭还要人家喂,而且每天都是喝粥,这么一闹腾让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生了一年的病现在还没好……
得得得,喂就喂呗,又少不了一块肉,顶多在她面前地位矮了一点而已。我只好妥协,等着她喂我,卓已已经习惯性的把勺子里的粥吹凉再送到我的嘴边,不过她吹到一半就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做,毕竟粥已经凉了,我笑着看她,她害羞的笑着,还在我脑袋上轻轻打了一下,我笑得更张狂。
“卓已,我做了个很让人心疼的么梦。”趁着她用勺子盛粥的空档对她说。卓已闷闷的应了一声,送上一勺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就这么僵着。看着她舀粥,送到我嘴边,再小心翼翼的用勺子刮掉我嘴角粘着的米粥。
连着喂了我好几口,然后她奇怪的看我,我问了句怎么了,卓已专注的看着我,冷冷的开口,“怎么了?有什么好怎么的?你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我还等听后面的着呢。”
“啊?我还以为你会问呢。”听到我这么说,卓已眯起眼睛看着我,上下打量着我,一幅不明白我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
“那你继续说吧,做了什么梦?”卓已又舀起一勺粥送到我嘴边。我摇了摇头,说了句我饱了,其实我一点都不饿,刚才开始吃是因为不想让她离开而已,只是单纯的不想独处罢了。
“我梦到了白段卿,我梦到他吻我,梦到他明明知道我不爱他还是说要陪伴我。卓已,我觉得他很可怜,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多么的痛苦啊。到底是什么,能让他不管我会不会伤害他也要许下这样的承诺?”
卓已把粥碗放回紫檀木的桌子上,再度坐回床边,她看着我,脸上带着笑。她说“也许那不是梦,他是真的喜欢上你了,真的爱上了,无可自拔的深深的陷入了爱的旋涡。”
“卓已……”
“岑泱,也许你不会懂,但是爱上了一个自己都知道不会给予回应的人真的很痛苦,痛苦到要忍着心碎裂的疼痛把虽在脚下的心的碎片一片一片拾起来在亲手把它拼合起来,让它看起来没有瑕疵,再用这颗心去爱那个人,然后再次碎裂,再次拾起、拼合。一次又一次,直到它碎到再也不能碎了,碎到再也不能拾起了,那爱才真地结束了。”好执着的爱,好痛苦的爱。也许这就是卓已的爱,并不是不爱,只是爱得太深,伤得太重,再也没有心让她可以用来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