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云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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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跟了大太太这么多年,对大太太的一举一动都是有几分了解的,现在她瞧着大太太眉角扬起来,面上有几分喜色,她急忙停下手来,惊喜地看大太太,“太太,莫非是大小姐……有了喜?那可好了。”
大太太也笑起来,蔡夫人还不知道淑华可能有了喜,这事要是坐实了,她要好在蔡夫人面前抬起头来。
大太太又想起来临走之前交待陈妈妈的事,“那件事问清楚了吗?”
陈妈妈忙道:“清楚了,是四姨娘让初晓在二小姐面前给六小姐求了情,大小姐找二小姐拿主意,二小姐就保了六小姐,所以大小姐才会让太太带八小姐去侯爷府。”
大太太靠在软榻上,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想起四姨娘鄙弃地一笑,“她也就有这个能耐,定是老爷不小心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让她知道瑶华没少帮我操心府里,才有了这番计较。淑华回来那天我就看出来了,自己的女儿最是清楚,淑华向来没有主意,怎么突然就心里有了人选。”
“她为自己女儿着想,索性没出大格,我也就不深究了,这事没定下来之前,还是要将她看好了,不要再生事端,关键时刻我还有用得着她的时候。”说着大太太起身,“好了,你下去吧,我也该休息了。”
陈妈妈忙服侍大太太到床上躺好,灭了灯,然后走了出去。
黑暗中大太太又睁开眼睛,真没想到容华会像蔡夫人的妹妹弘化公主。上一次她和蔡夫人一起去寺庙里上香,偷听到蔡夫人和她母亲的谈话,京城里有名的膏粱子弟肃靖公的公子,就是惦记弘化公主的名声,跑去蔡家求亲,蔡家的女儿自然不肯给他,婉拒了这门亲事。结果肃靖公家又派人来再求,仍是没有求来。
蔡家这些年,因为华贵妃和弘化公主这对姐妹委实得了不少的好处,要是这一点她也能借来用一用……
第二十九章 恶果(上)
容华和木槿进了院子,在院子里焦急等的春尧立即迎了上来。
春尧仔细看八小姐的神情,八小姐娴静的脸上并没有过分的焦虑和担忧,便知道这婚事还没有坐实,这才放下心来。
容华躺在床上,微微闭起眼睛,该做的她已经尽量去做了,能不能改变结果,只剩下耐心地等待。
将容华屋里的事做好,春尧回大太太屋里上夜,木槿就从三等丫鬟里挑了一个出来,交代她一会儿睡在外间,自己还是睡在暖阁外。
一切收拾停当,木槿刚要将从侯府带回来的东西也收起来,就听外面的丫鬟急急喊了一声,“六小姐,八小姐已经躺下了。”
研华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看到木槿手里的东西,不容分说伸手拿过来,“听说是义承侯夫人交代下来送给我礼物。”
刚才蔡夫人交代这些东西的时候,陶府的丫鬟婆子都在,怪不得研华这样快就得到了消息。
研华眉目中颇为得意,义承侯府她虽然没去,蔡夫人却交代了东西给她带来,连病怏怏的二小姐都没有,若不是对她另眼相看的,也就不会有这份惦记。再想到容华已经定了要嫁到尚书府去作妾,就更觉得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干脆将盒子打开来看,瞧见里面的宫花的确比平时得来的都要精巧,就有了都拿走的意思,当下也不客气,将盒子交给香巧,“妹妹既然已经睡下了,我就不打扰了。”
木槿眼看研华拿了东西就走,正欲阻拦,就听里面容华叫了她一声,这才转身回了暖阁里,脸上都是愤愤不平,故意高声道:“我去太太那儿回了太太,就说六小姐将东西都拿了去,看六小姐怎么说,这府里总还是有规矩的。”
木槿就是想抬出大太太来压压六小姐气焰,就算大太太偏着六小姐,还有规矩在那里摆着的,闹起来六小姐也得不了好。
容华道:“算了,都是些小玩意儿,她喜欢让她拿走好了。”
木槿替容华装了一肚子委屈,“都是府里的小姐,凭什么让她这样作践,就算是府里有了那种传言,她也不能这样嚣张,太目中无人了。小姐心慈面软,将来她就要骑到咱们头上来呢。”
容华安慰了木槿几句。还不就是这样,不论到哪里都要攀门头,看身份,本来就是庶出的小姐,再嫁的不好谁还会正眼瞧,好在这件事还没有到最后,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要不然,”木槿想起今天赵宣桓和容华的事来,“让姑爷先将小姐要了去。姑爷对小姐有那份心,一定会对小姐好的。”
赵宣桓?
容华淡淡看了木槿一眼,“早点休息吧,别胡思乱想。”
要论地位,以正妻妹妹的身份嫁过去,虽然算得上是贵妾……
容华微微一笑。
这样的名头,她却也是不稀罕的。
要论感情,她和赵宣桓……有时候有情却不如无情。若是无情,她还能尽力在宅门争斗中一搏,若是带了感情,成了整日为男人拈酸吃醋哭哭啼啼的女人,谁又能长时间怜惜她的眼泪?这世上有哪个男人知道痴心难求的道理。
再说赵宣桓也不过是个庸物罢了,不值得她再牵肠挂肚。
这次利用赵宣桓帮了她,不管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他们之间都算两清了。
陶府渐渐归于寂静,热闹的义承侯府仍旧灯影重重,特别是大奶奶屋子里,更热闹非凡。
淑华在一旁问秋荷,“大爷在园子里到底碰到谁了?”
秋荷摇摇头,“那婆子也没看清楚,事发突然,大爷又将人都支走了,谁也没看见。等到丁贵家的派人再去看,人早就走了,兴许也是那婆子看错了。”
“看错了?”淑华扬起声音,“这话是敷衍谁?”淑华特意走到门口,“打扮成狐狸精似的在园子里闲逛,她以为她想的什么别人不知道吗?存的是什么心肠?”只要想到赵宣桓被精心打扮的贾三小姐吸引了目光,淑华的胸口就像被气炸了一样。
再想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就怕再怎么算计,到头来还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正说到这里,淑华一眼看到门外有个小丫鬟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于是厉声道:“你进来。”
那小丫鬟急忙低头进来回话,“回大奶奶……大爷说,今晚他在书房……睡了……”
宁愿在书房睡,也不愿意回到屋子里来,平日里要不是有婆婆在一旁说着,赵宣桓说不定一年到头也不会想来睡上一晚。
他们的夫妻生活更是枯燥乏味,他甚至在她面前衣衫都不曾脱全,有几次过程中她偷偷地睁开眼睛,大胆地去看他的神情,看过之后不禁失望透顶,他面无表情,神魂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脸更是离她远远的,生像她有多不堪入目一般。
只有最近这一次,他喝醉了躺在床上休息,睡到半夜他整个人忽然倾过来压在她身上,一只手伸进她的衣襟里,轻轻亲吻她的脖颈,她被吓得心跳加速,他强势地顶开她的腿沉身下去,只是微微的几下,她便忍不住出了声。
就是这一声,他的身体又僵直起来,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她,便草草完事下床洗了身子再没进屋里来。
那时候她才知道,赵宣桓不是不能,他是不想,他宁愿在她面前无欲无求,过着索然无味的日子,也不愿意和她一起欢愉。
她实在不明白,他心里那份欢愉,到底是留给谁的?这府里的女人他个个视若不见,却对谁怀着情?这一次他竟然为贾三小姐遮掩。
那个女人……只要遂他心的,她偏是拼了死也不能让她进侯府的大门,淑华紧紧地攥起拳头。
要不是秋荷提醒,淑华长长的指甲定会将手心刺破,秋荷道:“奶奶,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动气啊,要小心……”
是啊,要小心,淑华的手无意识地摸向小腹。如果她真有了身孕,这个孩子就是在那晚他醉酒迷离之际得来的……想起来纵然讥诮,却也管不了那么多。
淑华稳住心神,“去将二小姐送我的香囊拿来。”从嫁入义承侯府开始,每当她孤独无助的时候都会去闻一闻瑶华送给她的香囊,里面的香气总是能让她镇定下来。
想到瑶华,淑华不禁心里生出愧疚。府里人都以为瑶华的病是小时候失足掉进了池塘,其实当年是她不懂事和妹妹抢一个母亲缝的荷包,才让妹妹掉进了池塘,妹妹救上来之后,就落了这个病症,这么多年都没能治好。
她以为妹妹会因为这个恨她一辈子,谁知道妹妹却没有怪她,对别人也从不提起这件事,还是她将实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父亲母亲。
上一次母亲说起,“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哪里有她后来的祸事。”
虽然是玩笑话,却是实情。这些年她心里着实愧疚,瑶华还宽慰她,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
瑶华就因为这样,从来不会争什么,人也没有脾气,才会越发惹人喜欢。
秋荷忙将二小姐缝的香囊捧过来,淑华将香囊凑到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香味入鼻,她的心情果然慢慢平复下来,“落栓,休息吧!”
淑华进了内室,脱掉外衣躺在床上,将手里的香囊放在枕头下,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她迷迷糊糊,似是梦见阿鼻地狱,里面都是些面目狰狞的小鬼张牙舞爪地冲她迎面而来,再往里面走,一个妇人被放在一盘偌大的石磨上,一个**上身的小鬼正拿着鞭子不停地抽打着那妇人,那妇人被抽得哀叫连连。
那小鬼仍旧不肯放过,搬来一块大石猛然扔在那妇人的肚子上。
石头落下来,淑华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那妇人,肚子上更是沉沉地一痛,她惊骇莫名,立即惊醒过来。
第三十章 恶果(下)
秋荷听到声音忙掌灯进来查看,只见淑华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已经脱了血色,急忙上前道:“大奶奶,大奶奶。”
淑华半天才回过神,看到灯光外黑洞洞的房间,“大爷呢?去叫大爷回来。”
秋荷忙将灯放下又点了一盏到外屋,吩咐外面的丫鬟,“快去找大爷,请大爷回来一趟,就说大奶奶魇着了。”
那丫鬟慌忙去传话,秋荷又走进屋子,见淑华正呆坐在床上,便出声安慰,“奶奶一定是今天看了那些花脸的戏子,才会惊梦的,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淑华经秋荷这样提醒,顿时想起刚才似乎腹痛,连忙起身查看,并未见落红,这才放下心,可是小腹仍旧有一丝异样的沉重。
又过了好半天,丫鬟总算跟着赵宣桓回来。
赵宣桓进了屋子,看到淑华确实脸色异样,还未说话,胳膊已经被淑华拉了过去,淑华鬓角湿润,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的可怜,“我刚才梦见满屋子的小鬼,张牙舞爪好不吓人。”
淑华的手滑下来,紧紧勾住赵宣桓的手指,她的手冰凉指缝里还有些冰凉的汗。
赵宣桓还似平常般温和,淡淡道:“哪里有小鬼?不过是个梦,让木槿多点几盏灯就是了。”赵宣桓退了一步,淑华的手指便从他手上落下来。
“大爷,大爷,”淑华有些急切,话说到最后带着怨恨,“你要去哪里?就不能留在屋里?你和我这么多年的夫妻,还比不上只见过一面的狐狸精?”
赵宣桓皱起眉头,“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淑华似是被赵宣桓的冷淡蛰了一下,“那小贱人没在园子里勾引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石山里面,你和那小蹄子……”
赵宣桓猛然看了淑华一眼,那目光似是刀般的尖利。
淑华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赵宣桓最讨厌她这般说话,只是每一次她都忍不住……等她反应过来要再说些软话,赵宣桓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淑华想着自己从小到大无不是被母亲放在心头呵护着,嫁到这里虽然表面风光,却无论怎么做都换不来大爷一丝真心,而今她将大爷叫来,也是想说起她可能有孕的事,谁知道话还没说完,他却转身走了,竟然这样无情。淑华不禁悲上心头,站起身来到桌子边,举起桌子上的青花缠枝莲纹喜字花斛狠狠地摔在地上。
花斛落地,上面的喜字变成化成碎片,淑华手脚这样一抻,顿时感觉到小腹一阵疼痛,不禁弯起腰捂住了肚子。
秋荷连忙上前扶住淑华,见淑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顿时脸色变色慌张起来,忙招呼屋子里的其他丫鬟,“快……快……快去找太太。”
丫鬟急忙奔出去找蔡夫人,在院子里脚一滑摔在地上再经冷风一吹,她顿时打了个冷战,脑袋里“嗡”地一下,惊醒过来,大奶奶这样子怕是……连滚带爬地起来,接着向前跑去。
陶府里,大太太刚用过早饭,就听外面有人来禀告,“左春坊薛中允的夫人来拜访。”
左春坊薛中允的夫人?他们两家素无交往,薛夫人怎么会突然前来?莫不是为了王家的事?
大太太道:“快请进来。”说着便进屋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出来迎薛夫人。
两位夫人第一次见面,薛夫人脸上笑意连连,走在大太太旁边,不时地夸赞陶府内院的景致,大太太虽也是笑却恰到好处,不谄媚也不失礼。
两位夫人落座之后,冬蕊忙让丫鬟上了茶,薛夫人说了会儿无关痛痒的话,才言归正传,假意往外看了看,“早就听说陶府的小姐个个心性好,人也漂亮,今天怎么不见一个?”
大太太笑,“这会儿子都在自己屋里呢!”
薛夫人笑容更加深刻起来,“也好,小姐们不在我们好说话。”说着从随身丫鬟手里接过一个荷叶满江红木漆盒子来递给大太太,“太太且看看,使不使得?”
大太太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红帖子,帖子上写着一个人的家世和生辰八字等一概状况,大太太心里本还有数,只是仔细一看,不经心里揪起来,饶是再镇定,也是惊慌的指尖一颤,抬起头来急忙问薛夫人,“这是……”
薛夫人道:“这是王家托我送来的,想求您府里的……”话刚说到这里,外面有丫鬟急忙忙地跑进屋里,冬蕊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