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姬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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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落深吸一口气,平缓下情绪,片刻后,面上已经静如死水,不起一丝涟漪,问道:“妪,何事?”
妪呆了呆,道:“女郎,可要沐浴?老奴已经备好热汤了。”
陆落点头,温和道:“我知晓了,你且先行,我随后就到。”
妪点头,福身后,转身离去。
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点点繁星,与那清冷的一轮圆月,陆落才恍然,今夜乃是十五,她们离开平城,已有月余了。
沐浴后,陆落挑了件毫不起眼的黑色衣衫,穿戴完毕后,从老妪端着的首饰盒中,挑了件梨花木雕成的梅花簪子,斜插在鬓发之中,在木屐发出的‘哒哒’声中,走向今晚的宴会之处。
即使是逃亡路上,这些士族们,也从来不知委屈二字怎么写,陆落悄然无息的走到陆府席榻间,挨着一姑子坐了下来,陆蓉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就不予理会的收回眼神。
陆落仔细观看了一周,发现,今晚这晚宴中,女子多是盛装出席,且以桃粉,大红之色居多,自己着了一身墨黑,反倒显眼许多,已经有不少人,打眼瞅过来
。
酒至半酣,气氛正浓,陆父起身离席,站在当中,对着首座上的王允拱手,道:“今日晚宴,小女有一歌舞敬上。”
王允一愣,哈哈大笑,对着众人道:“怎如此凑巧?小女也是缠着我,定要献上歌舞一曲。”
陆匡面上一愣,笑容有些僵硬,拱手道:“王公先请。”
王允也不客气,点头,挥手,几名正值妙龄年华,容貌清秀,艳丽的姑子走了出来。
少女褪去外衫,里面竟只穿着薄纱,粉白的肌肤在薄纱中若隐若现,婉妙动人。
嗵!鼓声响起,少女迅速的摆好姿态,脚上与手腕间的金铃随着摆动,发出整齐清脆的响声。
陆落看了半晌,暗自惊叹,当着是歌好,舞好,人也好,拿眼望了望端坐在左榻之上,笑的一派温和的人。
陆落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饮了口浊酒。
鼓声越来越急,少女们扭动这腰肢,随着鼓声越转越快,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舞曼动人。
鼓声止,一名王氏少女,收势不住,向一旁倒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少女落倒的方向,正是桓言之几榻处。
就在这瞬间,阵阵低呼传来,不知是感叹他好福气,还是感叹少女好胆色。就在众人以为,少女定会倒在桓言之身上之时,一直端坐的人,身子向左一侧。堪堪避过,少女身形狼狈的跌倒在地。
在一片的唏嘘声中,桓言之起身,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将手伸到女子面前。女子这时,竟也顾不上失态,痴痴地伸出手掌,红着脸颊,在桓言之的拉扯下站了起来。老实的退到场地中间。
一名小厮,手执洁白的帕子,递到桓言之跟前,他随手拿起帕子,拭了拭双手,随意的丢在地上。
众人的一番赞美声中,王氏三名姑子退了下去。
陆匡挥手,陆蓉,陆碧,与一名陆氏庶出的姑子来到场地中央。
陆落望着装扮的分外艳丽的陆蓉与陆碧两人,嘴角噙着笑意,一旁的姑子俯身,对着陆落,小声说道:“那舞还是阿燕编的,结果倒好,阿燕却沦为一个配角,风头让她二人尽占。”语气颇为不满。
陆落望着两人身后,一名容貌娇美的女子,想必就是她口中的阿燕了。
琴声悠扬,倾泻而出,三人相辅相成,腰弱柳条,在悠扬的琴声中,体态轻盈,好似柳絮。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在众人的赞美声中,陆蓉好似骄傲的孔雀,仰着高高的头颅。回到几榻时,颇为得意的斜眼,瞅了眼静坐于榻间的陆落。
陆匡这次却是聪明许多,没有再次赠女,而是将女儿的美丽展示出来,间接的告诉桓言之,陆氏之女,未娶可惜。
月上柳梢头,众人也都乏了,就在准备离开之时,黑夜中,传来清晰的马蹄声,渐渐地马蹄声近,一名少年,迎着月色,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少年眉宇间,带着桀骜不羁,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大阔步的走到场地中,冲着桓言之,远远的就喊道:“大哥!”
桓言之起身,望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少年,挥了挥手,身后小厮拿出帕子,他接过,递于少年手中,道:“桓温,先擦拭一番再言。”
桓温嘻嘻一笑,随意擦拭一下,就道:“哥哥,念我否?”
在桓言之的目光下,嘻嘻笑道:“大哥,我今日,带来一道消息。”说道这里,整了整仪容,对着王允拱手,青涩的面容中,带着肃穆道:“王公,平城沦陷。”
王允惊呼一声,手中的酒盏落地,一时间人心惶惶,陆落身旁,一名弱冠少年,大哭道:“怎会如此?如何是好?天啊!”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痛哭声此起彼伏,散了酒水,乱了衣衫,此时的名士,在没有一丝的端庄。
陆落望着掩面痛哭的众人,不由想到老子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
第三十九章:陆敏
次日启程,车队的行程明显提升,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没有一人愿意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酉时,行驶了一天的车队,终于停下歇息。
陆落梳洗一番后,来到陆府车队时,只见众人都停驻在主帐篷外,窃窃私语。环顾一周后,没有见到陆元,陆术以及戚氏,心下了然,想必是在帐篷中议事。
陆落小步走到,同样等候在帐篷外的陆蓉跟前,福身道:“阿姐。”
陆蓉皱着眉头,见是陆落,微点额头,道:“阿落,你来了。”
“阿姐,出了何事?怎不见众人进去用膳?”
闻言,陆蓉斜着眼,似笑非笑的瞅了她半晌,嘲笑道:“阿落,你竟不知吗?”
陆落低头,老实道:“阿落不知,但请阿姐明示。”
陆蓉身子前倾,俯在她耳边,轻声道:“平城失守,城中有些大户,拼死逃出,我陆氏也不例外,阿落可知,是谁逃出来了?”
陆落闻言,心中一沉,笑道:“定是叔公众人逃出来了。”
陆蓉咯咯一笑,在清越的笑声中,说道:“叔公一家,全部丧命,无一人逃出。”
“请阿姐明示。”
“在大乱中逃出的,竟是我陆府一庶出姑子。”陆蓉直直的盯着她,双唇微启:“陆敏。”
陆落一愣,转眼间,有些惊喜道:“阿敏竟无事,那就好,昨夜听闻此事,我还怨自己鲁莽,害的阿敏落难,如今,听闻她无事,可太好了。”
望着一脸兴奋的陆落,陆蓉疑惑了,她不应当慌张,不知所措吗?
陆落不再言语,静静的退到一旁,低头看着脚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竟逃出来了!
上一世,平城沦陷,城中百姓士族,几乎被石虎赶尽杀绝,陆落记得,留守在平城的叔公一家,全部被胡人屠杀,无一生还。
片刻后,帐帘撩起,陆匡等人走了出来,陆落抬眼望去,没有见到陆敏的身影。
随着众人,安静的食饭后,陆落望了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抬步走到陆术身后,低声唤道:“九哥。”
陆术回身,道:“阿落?”
“九哥,阿落谱有一曲,想请九哥指点一二,不知九哥有空否?”
陆术点头,对着身旁几名少年拱手:“在下失陪。”
陆落跟随在陆术身后,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陆术转身,洞悉一切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九哥。”陆落咬唇,低声问道:“阿落听闻,陆敏逃出平城了。”
“却是。”
“怎不见她?”陆落抬头问道:“今日晚宴,怎未见她?”
“父亲有命,再说她也不愿见人。”
陆落红着眼眶,道:“九哥今日,语气如此冷淡,可是在责怪阿落?”
对上陆落泫而于泣的神情,陆术叹气道:“怎会责怪与你,那日之事,若发生在我身上,我定还不如你。”
伸手抚了抚陆落一头黑发,道:“只是,阿敏却也可怜,你若日后见到她,就知道,九哥今日因何有此态度。”
说着,陆术转身,甩着衣袖,大步离去。
身后的陆落,吸了吸鼻头,眯着一双眼睛,暗暗思忖陆术言语中的含义。半晌后,她轻声一笑,就是逃出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想通了,陆落也不再纠结,轻声哼着歌曲,踩着轻快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帐篷。
一夜好眠,上路时,陆落依旧未能得见陆敏,只是在陆府的车队中,多出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
陆落盯着马车看了半晌,低声唤了声妪。
老妪探出半个脑袋,道:“女郎,有何吩咐。”
陆落放下车窗帘,扭头对着老妪问道:“若有人害你,当如何?”
老妪一愣,道:“女郎,没有人害老奴啊。”
“我是说如果,就是一个假设而已。”
老妪歪头想了半晌,道:“定会设法逃避。”
陆落闭眼,半歪在几榻上,淡淡道:“若你逃避后,又当如何?”
“定会设法在害回去。”
陆落嚯得睁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老妪,在她的注视下,老妪缩了缩头,问道:“女郎,老奴可是说错了?”
陆落脆声一笑,道:“无,妪,所言极是。”说罢,挥了挥衣袖。老妪放下车帘,退了出去。
如此又一天,晚上,车队停在一条小溪旁,溪水清澈澄清。陆落站在溪边,瞅着溪水中,倒立的身影,半晌后,直起身子,顺着入耳的琴音,远远看去,古树下,桓言之姿态优美,坐于几案处,手指拨弄着案上的古琴。旁边紧挨着的是王祁的几案,周围三三两两的聚坐了一干男女。
陆落抬步,穿过众人,在众人的视线中,踏着轻缓的步子,扭动腰肢,及臀的黑发在空中划出撩人的弧度,向着桓言之的几案处走去。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清润婉约的歌声远远传开,琴歌相和,在众人的痴迷中,渐消渐止,陆落盈盈一福,声音清越道:“闻郎君琴声,情不自禁,冒犯郎君之处,还望见谅。”
桓言之望着她,露齿一笑,道:“卿卿,此事已不是第一次,不用致歉。”
闻言,饶是有意为之的陆落,也不禁面上一红。随后,她又盈盈一福,在众人的惊愕中,乖巧的坐在了桓言之身侧。
桓言之轻声一笑,也不理会陆落故作亲密的举止,双手拨弄琴弦,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单音。
陆落接过桓言之身旁小厮的工作,动作自然的替他杯盏中斟满浊酒。
桓言之含笑的看她一眼,端起酒盏饮尽后,防御几案,陆落嘴角含笑,举着酒壶,再次替他斟满。
就这般,在桓言之的纵然下,陆落跪坐一侧。一斟一酌,两人就这般,没有言语,却悠闲自在的各干各事。
不少姑子,看的双眼冒火,咬碎一口银牙,暗恨不已,自己怎没有想到坐于一旁?
这般过了半个时辰后,陆落起身,恭敬的退到一旁,盈盈一福,道:“阿落告退。”
桓言之瞅了她一眼,也不理会,依旧抚弄着琴弦。
一名容貌娇美的姑子,起身,红着脸颊走到桓言之跟前,盈盈一福,挨着桓言之。坐在陆落之前所坐之位。
她红着面颊,抖着双手,替桓言之酒盏中斟酒,激动中,洒出不少酒水,桓言之扭头,望着少女通红的面颊,冲她露齿一笑,在少女痴痴地目光中,瞥了眼漫了一几案的酒水,轻咳一声。
少女回神,望着一片狼藉的几案,涨红着脸颊,狼狈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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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劫匪
一连几天,陆落都没有遇到逃生后的陆敏,如若不是陆府的车队后,总是远远的跟着一辆马车,陆落几乎就要认为,那日所闻,是自己的幻觉。
望着身后的流民,陆落放下车帘,问道:“妪,这几日,可有异常?”
老妪疑惑道:“与平日一般,女郎,怎的有如此一问?”
陆落摇头,道:“许是我想多了,我怎觉得,流民好似多了?”
老妪宽慰道:“女郎,我们不出两日就要到彭城,许是附近乡镇的百姓,也都举家南迁,所以人才多了。”
陆落摇头,思索半晌无果,低声道:“许是我想多了,总觉得新增的百姓,有些奇怪。”
“女郎,可是最近几日失眠所致?”
“许是吧。”陆落点头,说道:“你守着,我再小憩会儿。”
老妪将锦被往上拉了拉,点头道:“哎,女郎,你且安睡,老奴守着。”
陆落缩着身子,半躺下,渐渐如梦,这一睡就睡到黄昏时分。
老妪探头瞅了瞅,见陆落依旧安睡,缩回了脑袋,对着马车前,桀骜不羁的少年福身,回道:“桓小郎见谅,我家女郎,正在酣睡,还未醒呐。”
桓温闻言,皱着眉头,说道:“你这老奴,莫不是哄骗与我?我已前后来了两次,怎会还在安睡?”
老妪闻言大惊,辩解道:“老奴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哄骗郎君啊,实是,我家女郎,真的还未苏醒。”
桓温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妪,不耐道:“起吧,我又没有责怪与你,如此慌乱,成何体统?”说着,抬步走向马车,道:“我且自己看看。”
老妪还未来得及阻止,桓温已经跳上马车,嚯得掀起帘子,一溜烟的钻了进去。留下一脸为难的老妪,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曾叟上前,扯了扯她,低声道:“妪,你着急作甚?那桓小郎,不过一个稚子而已,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老妪想了想,松了一口气道:“却是,得亏是桓小郎,要是换了他人,可如何是好。”
桓温进入车内,瞅着仅仅露出一颗脑袋,睡的面颊粉红的陆落,轻声一笑,撩起一缕发丝,在指间缠了几圈,玩了片刻,不由低声一笑,低喃道:“这就是所谓的绕指柔?”
仔细的盯着陆落,观看半晌后,嘟囔道:“如此美色,可要好好护着,要是被他人夺去了,我不亏死了?”说着,他伸手将陆落圈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