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红现影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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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他便找到了那个进入丹药房的密道,这回他小心了些。先将那机关打开,再在门外侯着了一会儿,直到确认没有暗器了,这才进去。进去之后,那门便自动关了起来。他见这房中依稀可看见有个灯烛,便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上前驱去将那蜡烛点燃了。这房间不大,只这一根蜡烛,房间便亮堂了。
这房间布置得异常简陋。除了一个炼丹炉,一个丹药架,一张桌子外,便只有墙上挂着的几副画图了,连一把椅子也没有。
果然如书生张所说,“还阳定神丹”、“黑龙续命丹”、“死不了”、“活不了”、“送子丹”、“轻灵散”、“玉花霞露丸”、“神农百草丸”,等等。怕不有几十百种,其中自己见过的还真不多。其实,每个门派几乎都有自己的独门密药,又何止苏州张家。
见了“死不了”,牛敬神立刻便伸手去拿,转念一想,在这药丸之处会不会还有机关,按理说这机关不会这么少。果然,刚将那小药瓶拿起来,立刻便是从屋顶一筐石灰倒了下来,牛敬神大惊,惊险地躲了过去。嗨,惨就惨在不止这一筐石灰。立刻便是从四面八方的暗箭,飞镖,银针,铁莲子打来。各个方向都有。牛敬神知道这回是跑不了了,当下迅速地除下自己的长衫,在周身一兜,便将那些暗器几近都收了起来,只是肩头,小腿上各中了一镖。
牛敬神也不理会这些,当下拿了药瓶离开了。该是去少林了。刚走出张家,张府内便有一个人笑出了声音来,居然是那书生张,原来他已经回来多时了,一直侯着牛敬神前来。这下果然来了。
而此刻方云正在玄厄的指引下修炼着童子功。才过得三天他这病情便有些好转了,至少能自理了。
到得第三天晚间子时时分,方云正独自一人在练功房内打坐着,突然,窗外一个人影闪过,正是牛敬神。此时玄厄早已离开,其它的师兄师侄们也大都睡去。
原来,那日牛敬神走后,那名清字辈的小和尚领着方云去见了方丈。方丈问他愿不愿意作和尚,方云想到吕宛儿,又哪肯答应,于是方丈便允他在少林做个俗家弟子,允他带发修行。方云本不愿多拜师父,但一想到牛伯伯的期许,方丈的好意,便当真在少林带发修行了。而且还允他做了“慧”字辈的一名,法号“慧聪”,的确聪慧得紧,而方丈大师正是他的师父。
他本聪明,现今正将白日师父教的童子功的片段连起来练了练,练完之后,便开始学着打坐了。正巧碰上牛敬神赶来。牛敬神也怕惊醒了大家,居然是踮着脚,一步一步轻轻走了进来的。直到将近方云身边之时,方云才听到些微的声音,忙睁开眼。见了是牛伯伯,才舒了口气,心道:幸得是牛伯伯,若是有歹心之人,自己哪有命在。也算奇了,他武功不弱,悟性也高,不知怎的,就是察觉不了靠近的人。
方云问道:“牛伯伯,你怎么又来了?”
“好些了么?”
“好些了,方丈亲自教我童子功。他说少林武功决不外传,因此便让我在少林带发修行,做个假和尚了。”
“和尚便和尚,又有什么真和尚假和尚了。我这回来,没有他事,便是给你送‘死不了’来了,你将这些药丸一日吃上一粒,便可好得更快些,知道了么?”说完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釉彩小瓶来,递给方云。
“真要谢谢牛伯伯了,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好了之后定当报答牛伯伯的大恩。”
“便不说这些报答不报答的话了,你只安心解毒是了,我过些日子还会抽时间来看你的,等你好了,我再回昆仑去。我走了,否则等会又要被发现了。”说罢转身离去。
“哼,这少林圣地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未免太瞧不起我少林了。不好,只能留你多住些时日了。”
“哥,不好意思,失陪了。”一个转身便向后门奔去。才不到后门,便被一个大渔网罩住了,拖了回来。“哥,我是来给他灵丹妙药的,有何不可?”
“灵丹妙药?我看是泻药还差不多。快点好生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知道错了再走。”
“谁说泻药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的药,你说是泻药,简直太侮辱人了。”
“阿弥陀佛,偷盗,更是罪加一等,你便在此好生忏悔吧。慧行,慧空,慧界,慧真,你四人好生款待这位施主,休得怠慢了,将他带至厢房休息。就让他在寺内修行,不可私自离开,知道了么?”
“是,师父。”
牛敬神却强自辨道:“我又不是和尚,偷盗又怎地罪加一等?”
待得五人要走,玄厄大师才走了过来,问道:“慧聪,不知方才那位牛施主给你的是什么药。”
“师父,便是这个。”说着将那个小瓶递了过去。玄厄拿来,放在鼻前闻了闻,大喝一声:“牛施主,慢着。”
“又有什么事?”
“你还说是灵丹妙药,自己来看!”
牛敬神看时,哪是什么灵丹妙药,分明是泻药,那“死不了”却不知去处。不由大惊,道:“我偷来的分明是‘死不了’,怎么变成泻药了。”
“这我还要问你。怕我将他救活了,故意弄些泻药过来在里面,好让我输给你,是么?”
“哥,你这是什么话呢。我不救他,我来找你干什么没,为何又要害他?”
“这么……你在哪儿拿到的这瓶子?”
牛敬神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玄厄听完,叹了口气,道:“施主也太过不小心了,他张家的东西也是你这么容易便偷来的?你未免太小瞧他苏州张家了。真的药定不在那书房内。定是有人故意放风,好让施主上当。”
“别施主施主地叫,怪别扭的。若无他事,小弟告退了。”
那四个和尚哪能看得住他,只手一挥,便将四人弄倒了。等到四人醒时,牛敬神早已下了山去,过了汉中道,向苏州行去了。
又过了一日,到了第三天午间时分,他又回到苏州来了,当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了。在悦来老字号客栈吃过饭,便径直向张府行来。
走到张府附近之时,书生张早已在门口候着了,斜倚在大门上。瞧着他越走越近。“呵呵,你这小子,知道你大爷我要来,便早早地乖乖候着了,等你大爷来么?”
“不瞒你说,我算准了你该是在这个时辰来,便已在这儿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了谁知你速度这么慢,害我久等。”
“原来真是你小子弄的,故意引我上钩,幸亏你大爷我聪明,才没上你小子的当。”
“哎哟哟,原来神医当真是来偷别人的灵丹妙药了,我还道神医有多厉害,不过浪得虚名罢了。”
“我不和你耍嘴皮子,告诉你,那个叫方云的,他中了‘玉骨散’,若有你的‘死不了’的功效,他该好得快些,因此便来求药来了,可别说些难听的话,大不了我不救他这个人了,我也不要神医这个称号了。你这‘死不了’我也会制,只是目前情况紧急,便先要了你的救命再说。”
“呵呵,我张家的祖传秘方也有外人知晓?”
“呵呵,说真话,这普天之下,还当真没有几种我真不知道的药,你这死不了中的药材也不算最珍贵的。不过是天山雪莲、雪参、成形何首乌、冰百合、黑珍珠、神龟壳、麋鹿茸、千年灵芝、奇形海星、玉琥珀,不知我说错没。”
书生张这回当真急了。一来,上次给他闻着了药味,他自然可以分辨;二来,那“送子丹”也并非只有他张家能做,但这“死不了”却是几百年来,根本没有任何外人得知,怎么这个神医什么都知道,只怕自己的那几种灵丹妙药都早已被别人知晓了秘方也是未知的。
“当然没错,你也知不易做得,那,给你一瓶‘死不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怎样?”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有不违反武林道义和大明律的事情,我都答应你。”
“那好,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一个奸贼,怎样。”
“杀人还不算违反大明律么?”
“我说了,杀一个奸贼,你办得到的。”
“谁?”
“张随生。”
“你说唐门掌门?为何?”
“家父的血海深仇岂能不报?我功夫不够,又不敢公然与他唐门为敌,这便只能请你帮忙了。”
“这当中肯定有些误会,我看还是先弄清楚情况再说,若真如此,再说。”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了?”
“容我去调查调查。”
“请便。”
“这便告退。”
“不送。”
——本回完——
第十回 痴男怨女难相见 鲜衣美食又如何
(开封客栈)
“牛伯伯,你怎么在这儿?”问话者正是方云。
“你又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少林寺修炼的么,怎么偷跑下来了?”答话的正是牛敬神,“将菜端到这边桌上来,我们两个边吃边聊。”
“哦。”方云说着便将他桌上的两个菜端了过来,放在了牛敬神桌上。坐下,道:“师父见我悟性高,学得快,便一次将一年的都教给了我,叫我自己慢慢练,说这个是急不得的,只能练个上十年才行。他见我闷得慌,便允我下山来,只要我每日不忘练习便可以了,只是,我一年之后还要上山去。”
“原来如此,呵,老不死的还满通情达理的,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兄长。”
“对了,牛伯伯,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又在这儿呢?”
“这个,我去盗‘死不了’,却又碰上了那个书生张,他说他爹被唐门的张随生杀了。他还说,要我替他报仇,才给我‘死不了’,我这便去唐门去。”
“你打算替他报仇么,这可万万使不得!我瞧那张随生不是坏人,书生张的爹不会是他杀的。”
“这其中缘由你一点都不知,却来插什么嘴,或怕真是的,你又能担保么?还有,我此去,可没说是替人报仇,我当然要先了解情况再说啊!这你便不用操心了。”
“原来牛伯伯不是去替人报仇的,那倒也好。对了,牛伯伯,那‘死不了’我瞧不要也罢,无须弄的满身灰。师父说了,这十年中,只要我日日勤加练习,远离女色,不吃太寒性的食物,再与我方家的‘还三’内功一起修炼,进境更快,毒便可解得了,进境不大需要那个叫做‘死不了’的神药了。”
“这也罢。只是我既然答应了书生张,当然还得替他查了再说,不可失信于人。到时结果如何,便与我无关了。怎样?”
“牛伯伯果然深明大义,我替张随生伯伯谢过你了。只是,那人行踪飘忽不定的,今日还在开封,明日可能便在洛阳了。你要找到他怕不有些难度了。”
“既然如此,我便在他家中等着罢,他总是要回家的。”
“这个我便不清楚了。”
“算了,别那么多废话了,加紧吃饭,我还要赶路,尽早赶到他唐门为是。”
“恩。”
方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着,欣赏着这开封的繁华,而牛敬神却早到往四川唐门行去了。方云反正无事,便打算在这开封城中住上一日,再回家中去。只是不知这回回去,没带吕宛,又迟了这许多,不知爹爹会不会怪罪,也顾不了这么多,总不能当真让爹爹杀了宛儿姊姊吧。
正在街上走着,走得累了,便寻了家茶馆进去喝茶。那茶馆中好不热闹,除了喝茶的茶客外,大多的都是听说书的,不过也都叫了碗茶喝,要不掌柜的该不高兴了。手边闲钱多点的,便有点几个小菜吃的,什么茴香豆,辣干子,清炒黄瓜,西红柿炒蛋之类的。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听着那说书的。方云坐下来,点了个普洱茶,再点了个茴香豆,便也听那说书的了,瞧他都说些什么。只听得那人神气道:
你说怎的,只见敌人一步步靠近,他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哈哈大笑道:“你这厮,不在万兽教享你的清福,却来这中原做什么,讨打么?”,万兽教主嘿嘿冷笑两,道:“我来,当然是杀了你杀了你全家,来替我爹爹报仇啊?”方云哪肯相让,骂道:“万兽……”
还未说完,方云早已听不下去了,这里边居然扯到了自己,还胡乱说一通,于是站起身来,喝道:“你说些什么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听谁胡说的?”
整个茶馆安静了下来,众人目光一齐投向了他来。那说书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方云道:“你又是谁,听便听,不听没人强求你,怎么这么说话的,我又怎么胡说了?”
“你刚才说的不是胡说么,有谁见过了?”
“江南大侠前些日子才发出的话,要一同攻上雪宝顶去,救下他儿子,怎么,他不是被万兽教主抓了么,我又说错了什么。”
“你是说四川边境的岷山的雪宝顶么?”
“怎么不是,现下江南大侠正在和武林同道筹备,马上便要向万兽教总坛发起进攻,拟一举将万兽教灭了。”
“这样,哦……”方云说着,付了茶钱,向店外走去。
方云走出了茶馆,径直买了匹马,便要向江南行去了,也不多等一些时间了,这开封城的繁华景象也大可不必看了,先回家中要紧。
方云才走出茶馆没多久,一个衣着华丽的以青纱遮面的人走了进来。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个普洱,再点了四个小菜:麻辣肚丝,清炸菊花肫,宫保鸡丁,雪里蕻豆腐。另有一汤——鱼汤粉丝油菜。瞧她模样,大概是赶了长途,肚饿了。此时茶馆中又恢复了原样,依旧是那人在那说着万兽教那一段。那个贵人听了说书人的话,不由大惊,站了起来:“这位兄台,请问一下,阁下刚才所说的方云现在身在何处,能否见告,小女子感激不尽。”
这回也是一样,也是全茶馆的茶客和看客的目光都投向了她。那个说书人转过身来,心道:今日是个什么日子,怎么尽碰些问那方云的?这些人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当下回答道:“他被万兽教主抓了回雪宝顶去了。”
“不可能,他决不可能在雪宝顶,烦请这位大哥如实相告。”
“怎么不可能了,他就在雪宝顶,不信你自己去找。”
“你既然不知,为何要在此胡说?”
“你这蒙面怪,你才胡说,你跟刚才那人是一伙的,故意来砸我场子的吧,说,是不是西街的王癞子派你们来的。”
“找打。”说着一支竹筷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