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转江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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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景开口:“画就在此。”
一白先生静了静神色:“二日后你来取,我自当尽力。”
季沉景点头:“晚辈给您平添不便,甚为不恭。”
“罢了罢了,”画桌后头的人叹口气,“谁叫我占着这份本事,总归有这么一天,是命里的劫
数。”
季沉景不语,起身。
“那晚辈告辞。”
“等等——”就在季沉景转身欲出房门的一刻,桌后的人叫住他:“我知道这话不问,就再也
问不出口,如今到底等到你来见我,我就想问问,你母亲,她,她——”
“母亲说您是她最信任的人。您一直下不了笔,她说,您若是看到这幅画,就彻底了结了心事
吧。”
季沉景不用等一白先生开口,静静说出他母亲临死前告诉他的话。
身后的中年男子,发出一声低咽。
那个一生温婉的女人,在病容难掩的时刻,曾神色寂寂的对他说过:“若有一人所想只为你,
你便不能轻易毁了他的念想,但若你不能与他年华,便当跟他做个了结。”
——————……尼玛啊背景总算写完了o(╯□╰)o——————————————————
夜半一场急急的秋雨瓢泼而来,倒豆似的倾泄下来,淅沥沥将杜一吵醒。
她翻了个身,意识逐渐回归,听出了窗外的雨声。
下雨天清新的凉意毫不停怠的涌进屋子,这晚月光明亮,正隔着窗户,投下一片月白在季沉景
睡的软榻上。
想是白天本就没什么运动,因而没那么多瞌睡,杜一竟不觉得困,瞧着那一片银辉。
又是雨天,杜一撇撇嘴,模糊中辨认得出季沉景盖着薄被的身形,只是平躺着,胸口略略的点
点起伏,感觉得到是他在呼吸,银质的面具遮挡掉了面容,也就看不出他的睡容,但从杜一这
个角度看过去,男子有好看的侧线,俊美但不失硬朗。
杜一觉得屋里甚是寒凉,想季沉景就这么临着窗睡一晚上,会不会感冒,想了一阵子也没胆子
把他叫醒,或是给他添个被子,便只是窝在那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呆呆看着软榻上的
人。
杜一想起晚上睡觉前她和季沉景的那段对话。
“你和一白先生都聊些什么?很投机呀。”这句话本是无心问的,在季沉景叫她从后院回房的
路上。
“有事相托。”季沉景随在她后头,阖上房门。
“嗯?可以说吗?”
桌上有云雀傍晚送来的点心。
季沉景点点头:“请一白先生看幅画。”
“画?马车上那个画匣子里的画?”杜一拎起点心,自然想起马车上的所见,也就直接问出
口。
“正是。”
“噢。”
叫一白先生看画,是鉴定还是什么呢?杜一问。
“鉴定。”
桌边的男子说的轻描淡写,一双好看的眸子在烛光下看上去分外深邃。
杜一感觉到自己问到了问题的核心,而季沉景是分坦诚。她对楚灵儿十分坦诚。杜一颇有点自
嘲的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什么画,需要鉴定?”杜一心虚的别过眼。
“灵儿可听楚伯父讲过当年江湖旧事。”季沉景淡淡开口,抬眼看着杜一。
“江湖旧事很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杜一咽下口中的一口酥,笑:“况且很多年我都
是个傻子,讲过怕也记不得。”
“灵儿病中是何滋味?”季沉景问的干净,声音里没有半点试探揶揄。
“嗯…”杜一翻眼珠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慢慢道:“傻子嘛,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不知道在干
嘛,几年过的都像是一个长长的梦,梦醒了,就好了,就是这种滋味。”
杜一编派的认真,说着说着自己都生出一种落寞来。
季沉景点点头,垂眸倒茶。
“说说吧,什么江湖旧事,我果真不记得。”杜一笑笑。
卧底难吗?或许是,或许不难。如果你的生活状态就是你的工作,那么它就是这么自然。
“逸明跟你说过的,关于那幅画。”季沉景点醒她直截了当,但是杜一部不得这逸明又是…。
“逸明是苏子安的字。”季沉景跟她解释。
“完了完了要头大!”杜一拍拍脑袋:“你们古人真是麻烦,名啊字啊号的,啰嗦。”
季沉景将茶杯放在她面前:“古人?”
“我是说你们这些中原人。”杜一面不改色心不跳。
季沉景很意外的弯了弯嘴角。
杜一跟着笑笑:“是啦是啦南疆人未开化,实在没这些讲究,一会儿苏子安一会儿逸明的,麻
烦死——话说你的字是什么?”
“谨言。”
“谨言?‘谨慎’的‘谨’,‘言辞’的‘言’么?季谨言?”
季沉景点点头。
杜一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手:“谨言不就是少说话么,我说你不是因为这个号才这么少言
寡语吧?行啊,人如其名。”
季沉景低头啜茶不解释。
话题还是回到那所谓的江湖旧事。杜一话说的好不避讳:“也就是说,画匣子里那幅画跟苏子
安说的那幅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的古画有关?”
季沉景点点头,抬眸扫她:“不是‘有关’,是‘或许就是。’”
杜一一口水呛到:奶奶个熊啊季沉景,你还真不拿楚灵儿当外人啊!这话说的这么直接!这消
息要是告诉刘总管,解药可以批发了吧?
“或许就是?”杜一问话都变了调子。
季沉景淡然的点点头:“所以拿来鉴定。”
可杜一心里未尝不在冷笑:古画?她是看过那幅画的,明明是画着一个女子,并且有一题款曰
“季”。更何况那根本就不是残画。难道这其中有蹊跷?还是季沉景在撒谎?
不能再想,再想就要死机,所以杜一干笑两声继续谈话。
“一白先生果真是大画家?”
“灵儿看出了。”
“噢,之前在厅堂里看到那么多书画挂着,我猜他想必是个画家。”
“这世间行书作画高于他的人甚多,来见他是因为,一白先生知鉴别之法。”
杜一惊讶:就这有点不着调的老男人,怎么看怎么也和江湖纷争扯不上关系呀,果然江湖是个
藏龙卧虎的地方么。o(╯□╰)o
“一白先生当年曾师从东阳子学习丹青之技。”
杜一艰难的在脑中搜索东阳子这个名字,恍然:“东阳子不就是画那幅画的人么!”
季沉景点点头。
“那保不准一白先生还见过真迹呢!”
“这无法知晓,总之若论鉴定,无人出其右。”
原来是这样,若果季沉景说的是真,那么那幅画大有蹊跷,便显然并不是什么送给沈妙音的礼
物,亦不是季沉景睹物思人之物。可是那幅画明明是一幅画着女子的完座,甚至还有一个“季”字题款…
那么季沉景确实卷在争夺那幅画的纷争里喽,他想要什么?
钱财?地位?声名?
为毛杜一觉得季沉景这几样啥都不缺呢…
“也就是说,”杜一盯着季沉景那墨沉沉的双眼:“你也想要那幅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今天的文就更到这儿啦,又是从写背景开始,折磨啊。。。
话说我现在是被无情无尽的霸王了么。。。你们肿么完全处于架空我的状态了喂!!
在收藏一直小涨的日子里看到那悲剧的末章点击。。客观们你们就真的去攒文等养肥了嘛!!!当然那些攒文的客观都看不到我这内伤的吐槽。。。
好了吐槽完毕。
祝大家看文愉快!天天开心。有神马意见想法的尽管说出来让宝猪知道!
宝猪一号
2012…4…21
☆、三更半夜
钱财?地位?声名?
为毛杜一觉得季沉景这几样啥都不缺呢…
“也就是说,”杜一有点惊讶地盯着季沉景那墨沉沉的双眼:“你也想要那幅画?”
杜一觉得季沉景的人生策略或许是honesty is the best policy。所以他弯了弯嘴角,似乎是
对杜一这个问题的默认。
“为什么?”
许久以来,杜一从来没有把季沉景当个坏人,或许不喜欢他,甚至因某些原因讨厌他,但是在
杜一的价值体系里,她总觉得季沉景并不是个坏人,而今天的对话,让杜一突然发现,季沉景
在做一件让她自己颇为鄙视的事。
“为什么?”杜一又问了一遍,她想知道理由。
杜一不知道季沉景是不是从她的表情变化上猜测到了她的心理活动,坐在她对面的男子静静移
开眼,富有磁性的声线依旧不温不火没有温度:“父命,己欲。”
他似乎并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一切理解和揣测的权力都交给杜一。
杜一急于知道答案,这些远远不够:“什么父命?是你父亲托付给你的事?”
季沉景“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的铃铛上。
“能告诉我吗?”杜一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灵儿似乎…”季沉景望着她开口,好像在忖度如何组织语言,最终他慢慢开口:“似乎这些
不该是你一个妇道人家顾虑之事。”
“那只是你觉得,我好奇。”杜一闭了闭眼,回答道。
“应当不仅仅是我觉得。”
“好吧,随便谁觉得,总之我就是这样,我已经问了,你打不打算告诉我吧。”杜一已然有些
激动。
“只是父命当从罢了,并没有多少不可见人的深意。”季沉景张口,眼神静静看着杜一,“还
是说,我可以理解为,灵儿是在担心。”
担心,可是并没有说为谁担心。但杜一显然没想到这层意思。
“当然不是,”杜一有点懊恼,不晓得为什么季沉景会突然这么说,他并不是个外向的人不是
吗,“我没有担心,只是好奇,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喂。”杜一灌了一口茶,“就是趋之若鹜、我是说…”杜一无法形容心中那种奇怪的些微的
挫败感,“季沉景,你确实觉得有必要做这件事?!”
“我说过了,父命。”
“你刚还说有己欲。”
“我好奇。”
“好奇?”杜一有点泄气的一声嗤笑,“你觉得这种要赔上性命的事可以用好奇做理由?”
“何以见得就要赔上性命?”相较于杜一的激动,季沉景总是淡淡。
“难道不是吗?”杜一抓狂,老娘当个卧底都是以下毒做要挟,季沉景的思维体系到底是哪个
维度的啊?!还是说他就当真就对自己的本事自信到逆天的程度?!
“或许是。”季沉景点点头,“灵儿在生气?”
“什么?”
“我说,你,不高兴。”
“没有,你想多了。”杜一又猛灌了一口茶水,移开眼睛。
“总之不该如此激奋。”
“我有吗?!”
“有些。”
杜一愣了一下,脑中感觉了一下方才自己和季沉景说话的经过,o(╯□╰)o季沉景这句“有
些”说的还真是客气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就是想不通。”
“灵儿问的如此执着也是好奇”季沉景低头啜茶。
“或许吧,”杜一结舌,“嗯,我多嘴了,抱歉我,不该问这么多。”
“并无。可见人有时就是为执念所惑。”
“你在开脱?是说你谋图那幅画,原因不过尔尔?”
“开脱?”男子好看的薄唇抿了抿,似乎是在玩味杜一的话,“南疆女子的性情都是如此难以
捉摸么?”
“我不知道,总之我就是这样。”
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杜一突然不想用南疆这个幌子,所以她这样回答了。
“无何开脱之意,唯信与不信而已。”季沉景淡然道。
杜一扶额。
“好吧…”杜一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儿,“总之你这次来,不全是为带着我看红叶。”
“是。”季沉景回答的诚恳。
幸好这个问题在本来就寡言少语的季沉景的维度里和在基本也不在乎动机的杜一的心里,都算
不得严重。
“好吧。那,祝你办事顺利。”杜一无语之下抛出这么一句。
季沉景没有接话,他的眼神从方才起就一直落在杜一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好看的嘴角弯
了弯,季沉景抬起下巴冲里间点点头:“天色晚了,休息吧。”
杜一在床上翻了个身,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脑中一遍遍过滤着睡前她和季沉景的这
段对话。也同样在这模糊的黑暗之中审视着自己的态度。她突然记得的,总是季沉景那句“灵
儿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