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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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一热,生死同命四个字,令她激动得热泪盈眶,猛地亲吻他的脖颤声说:“哥,千刀万剐我不在意,但我不愿损伤你一根汗毛。”
他猛地抓住她的小手,紧紧一握,并轻拍她道:“小妹,我听你的话,保重自己。”
他缓慢抽剑,将鞘插人土中,不要了,将一包夔龙涎解毒散吞下大半包,抹一些在鼻端,递给她道:”抹一鼻端可避毒。”
“是夔龙涎么?”她一面抹一面问。
“是的,你知道?”
“我也有,是海蕙相送的。”
“咦,你中匕时,为何不吞食呢?”
“没有机会。”
“你功力不行,却要来冒险,日后要好好罚你,小心了,我走啦!”声落,人去势如电,三两闪便投身在林木之间,向龙尾山急升,到了半山,正面挡上两个黑人来。
两个家伙吃了一惊,没料中到中原竟然不盖形迹一射而到,齐发惊呼,挺剑接上。
中原顺手摘下一把枝叶,大吼道:“挡我者死,接我的摘叶飞花。”
一把碎枝全化成要人命的玩意,用两仪相成大真力打出,沾上非死即伤,这是内家最高明的绝学,一枝一叶皆可伤人。
两个黑衣人见枝叶急射而至,只看到无数青色光线劈面射来,心中大骇,同声暴叱向左右急飘去,并舞剑自卫。想用剑气将青芒迫开,居然剑吟有声,功力不弱。
“叮叮叮”一阵清鸣乍响,两人只击中钢铁般的枝叶,剑锋出现了缺口,人的胸腹也挨了几下叶子。
“哎……哎”两人都在叫,半空中忽然坠下,长剑脱手,用手掩腹胸,晃了几晃,嘭然倒地。
这霎那间,中原已远出十丈外,向山上急掠。
惊啸声一起,山谷有了回啸,在下面搜的人,会向山上飞赶。
龙尾山顶上两处赶来的贼人会合了。
黑影一闪,从山下跃登山顶。
山顶是光秃秃的毛草地,山顶之下全是远古森森,黑影就是中原,刚由密林穿出,跃上了山顶。
“糟!人太多。”他心中暗叫。
山顶宽约半里,长有里余,对面山脊上,是数十名黑衣悍赋,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岁,老的约有七十余龄,左侧,是锋涌而至的太行山主,有许多熟面孔。
右侧另一部分悍贼,也抢上了山脊。
后面虽没有人,但夜游鹰一群人正疯狂上扑。
对面青龙寨的人左右一散,有一个冒失鬼大叫道:“什么人,留下姓名。”
中原身形倏止,徐徐举剑,随又缓慢向中心走,弹剑作龙吟,舌绽春雷大喝:“祝中原,湖广祝中原。”
太行山主一行人,飞扑而至。
“山主且慢!”在后面纵上的夜游鹰大叫。
“李兄有何见教?”太行山主在远处发声。
“咱们一起上。”
中原仰天长笑,声如巨雷狂震,令人闻之心向下一沉,贼人们脸色大变,笑完,朗声道:“好一个一起上,无耻已极,也可笑之至,诸位总数不下两百人,如何一起上?祝某单人独剑,你们不惭愧么?天下间最无耻的人,就是诸位。”
太行山主举剑一挥,人影急闪,四面八方围成一个大圈子兵刃伸,令人看了心惊胆跳。
背上的姑娘惊惶于急叫:“哥,为何不突围?”
“小妹,你曾看过这种羊阵,能困住猛虎么?”
“哥,他们不是羊,是了不起的武林高手。”
“不见得,如果是高手,不会用这种阵势来吓唬人,不是太丢人么?我敢断言,定然忽突围而走你放心吧!”
“早些走,哥!”
“等会儿,早晚要见真章,先试试他们的实力如何。”
围是合了,太行山主从南面缓步而出,他的左面是火眼狻猊,右是独眼龙,后面,是五名健壮如狮的小寨主。
东面,夜游鹰阴沉地走出,左是安天龙,右是飞虹剑客不成材的儿子王大荣,和他的妹妹王贞玉,后面是几名男女,赫然是王大荣的儿子粉面狠王安钧,王贞玉的女儿吴筱衡,还有四名江南绿林好汉。
西北,是青龙山寨寨主神鞭伍天奇,右手握着八尺长晶亮的蛟筋大长鞭,他后面,是五名大名鼎鼎的绿林巨擘,江北的凶魔。
中原屹立中心,泰从容,面对近百名武林高手,他夷然无惧,英气勃发,豪情万丈,举剑大吼道:“自命英雄的人站出来,祝某剑下替你们招魂,单打群斗,祝某不在乎,冰魄神剑的弟子,刀山剑海一无所惧。”
“冰魄神剑”四个字,象一声焦雷乍响,所有的贼人,全都骇然变色,这四个字似有无穷魔力震撼着他门的心灵。
夜游鹰脸色大变,似乎身躯略一颤动,安天龙返报时,他仍不于置信,认为是他危言耸听,目下中原公然当天下绿林群豪之面报出师门,他不得不信了。
他向前迫近,沉喝道:“住口!你敢借师父唬人,乱人耳目么?”
中原转面向他,用剑一指道:“夜游鹰,咱们不用磨牙,你要不相信,上啦!祝某等着你,咱们四年前的债,牵缠至今,也该算算了。”
王贞玉突然飘掠而出,经过四年岁月,这鬼女人还没显老,她对中原十分好感,一度要招他为女婿,可惜被死鬼一枝花于春一闹,中原逃出了临江园,不但她心中难过,她的女儿筱衡姑娘更是伤透了心。
她一听中原自称是冰魄神剑的弟子,心中一动她想起了死了二十余年的父亲,要向中原,当年询问她父亲带夜游鹰上雪山寻仇,却只有夜游鹰回到汉阳,说她父亲被冰魄神剑林鸿的老伴女飞卫所杀。
第二天霸天硬上弓污辱了她,她兄妹对夜游鹰的话忍予置信,可惜死无对证,夜游鹰的功力非她兄妹所能敌,折辱了二十年,刻骨铭心,都在找机会报复,却苦无机缘。
她要问问中原有关她父亲的消息,不征求夜游鹰的同意飘然掠出,正色道:“祝哥儿,认得老身么?”
中原怎不认得,临江园他确也对她心存谢念,派王安钧替他打听父亲的消息,却是铭感于心,立即将剑收于肘后道:“你是吴伯母,一别四年余,伯母仍记得小侄,你老人家好?”
“祝哥儿,请坦诚回答老身一些事。”
“小侄知无不言,伯母请问。”
“令师果是冰魄神剑?”
“小侄怎敢妄语?”
“令师目下何在?师母何在?”
“家师已仙逝多年,怒难奉告。”
“贤侄可知令师在二十一年前,与家父飞虹剑客的一段案么?”
“小侄一概不知家师生前恩怨。”
夜游鹰忽然大喝:“玉贞,回来!”
“不!我要问清这段公案。”她顽强地说。
“你不信任我么?”
“任何人也难以相信。”她仍无退让之意。
夜游鹰大怒,厉叫道:“当年你父亲亲自上雪山找林老鬼夫妇,我并未跟你父午夜返回,说是已杀了女飞卫,他也被女飞卫的天罡掌击中要害,死在静约城雪里,我刚刚好赶上替他收尸,你如不信我的话,也就是不信任你父亲的话!”
三人在回答间,不啻揭开二十一年前寰宇四侣这首冰魄神剑林鸿与女卫飞卫的死亡秘密,都在议论纷纷,却忘了场中之事
太行山主也感好奇,未加阻止。
中原心中一动,他想起师父草屋之前和庭房前,皆倒毙了不少尸体,骨灰之间,确也有锈腐了的铁锈迹,他不知其中详情,认为是飞虹剑客带人进击雪山因而击毙了冰魄神剑夫妇,他却不知飞虹剑管根本未上雪山死在草堂的人,是贪心侵入室中,心地不正因而殆去了,致命的原因,就是冰魄神剑留下的羊皮纸,上面沾有剧毒,沾了即丢掉性命。
他认为,夜游鹰既也去,也该负杀师之责,虽则那时自己并未拜师,便问夜游鹰冷喝道:“夜游鹰,你当然是雪山的侵人人之一,是么?”
夜游鹰举步走出,阴森森地道:“这事用不着你来问,那时你还没有出世呢!小狗,你竟然敢冒充冰魄神剑的门人,当然你也敢招揽冰魄神剑的恩怨,是么?”
“你说对了。”中原一字一吐地说。
“很好,咱们可以将蛇山捣乱一并结算,你的承影剑呢?”
“杀你,用不着承影剑。”中原傲然答道。
夜游鹰怪眼厉光外射,缓慢撤剑。
安天龙飞步而出,大叫道:“主人,奴才一起上。”
王大荣正欲抢出,贞玉却急急而退,向他打一眼色,他身形倏止。
太行山主哈哈大笑道:“他既然敢冒冰魄神剑的门人,自然辈份极高,比咱们都高,一起上没有人会笑话我们,上啊!”说完,撤剑徐徐迫上。
火眼狻猊也抢出,举剑大吼道:“这小******毁了我漠外的基业,抓住他碎尸万段。”
中原仰天大笑,笑完道:“祝某早知你们要一涌而上,何必白说这许多废话?太行山号称江湖绿林圣地,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唯一骄傲之处,便是倚仗人多,九山十八寨的英雄,都是蚂蚁英雄,是么?你们的名头是凭一窝峰而上得来的么?怪事,你们上,不用报名号,你们欺世盗名得来的名号,说出来不但丢人而且污我之耳。”
他这几句够刻薄,登时激怒了许多人,纷纷怒叫,也要纷纷举剑抢出。巾原又高叫道:“自认为是无名英雄,或者是欺世盗名的英雄,快上。”
这三句话,却发出了极大的效果,这些绿林巨贼们,绝大多数是玩命的好汉,自视甚高的狂妄之徒,从刀山剑海中挣来的名号,在江湖是叫得转叫得开,谁肯自认是无名英雄?谁又肯自认是盗世欺名之徒?武林中人,对于名位极为重视,宁可头飞,不敢名坠,日后传出江湖,说他们两百人围攻一个敢闯太行山的少年人,自认是无名英雄,象话?教他们日后有何脸面与江湖朋友见面?
除了太行山十八寨的人之外,全都脸色大变,纷纷退出,他们是大江南北与黄河两岸的成名巨盗,他们珍惜羽毛,不愿群斗,四面八方,均有兵剑入鞘之声传出。
太行山主心中一懔,看情形,如果他下令群斗,今后他别想在绿林中叫名号,更不能在武林中抬头挺胸了,说不定九山十八寨的人,也会逐渐离开他啦!大半生在刀尖上挣来的绿林巨魁名头,必将毁于一旦,即使他典见颜硬撑也无法消除人们对他的轻视。
他心中在后悔脸色瞬息万变,在绿林英雄之中,他素以雄才略称见,为何今天如此失常?为何表现得如此窝囊?简直比小人还低三级,未免太不象话了。他仔细思量,恍然大悟,那是冰魄神剑的名头震撼他,月前赛吴刚返来的消息,使他心中震惊,以致处事反常,心中大乱。
他再一想,目下的他敢于和云栖逸箫叫阵,云栖逸箫也是寰宇四侣之一,活的他敢碰,死的怕什么呢?即使冰魄神剑在世,以天下绿林群雄的势力,井不见得怕了那老鬼,何况是老鬼的门人?
他心中大定,突然举手一挥,大喝道:“大家退!”
九山十八寨的人应声而退,各地赶来的绿林群豪,脸上重又泛出安慰的神色,他的神色一驰,暗叫侥幸不止,也暗中庆幸自己能及时生出这明智的决定,不然真难收拾,不仅要失去许多朋友,更能引起山寨兄弟的离心背德啊!
身后,高大的独眼龙,他那独眼龙眼中流露着欣慰的神色低声道:“大哥,刚才你已经到身败名裂的地步,好险,请定下心神,冷静思索,我们宁可暗中计算他,也不可能在天下英雄豪杰前失了风度。”
“谢谢你,兄弟,我会冷静处置这件事。”太行山主也低声答。
中原环顾四周,心中大定,也就收起狂态,亮声道:“诸位皆是武林中成名人物,在江南上大名鼎鼎,在下料错了,抱歉之至。”
太行山主呵呵一笑道:“小弟,刚才试试你的胆气,不错,你不愧是寰宇四侣的门下,佩服佩服,今天是你死我亡的关头,你如果败了,定然死在太行山,但死得光彩,值得后人怀念,如果你胜利了,自然可以活着离开,今后武林中,你祝中原的大名,必将轰传天下,盛誉如日中天。”
“好说好说,山主说得极为中肯。”中原泰然地答话。
“小老弟,以一敌一或是以一敌二,你能接下几场?”
“是车轮战么?”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每场终了,可以调息半寸香,半寸香,足以运功调息三周天。”
“山主拟定几场之内,可以送在下见阎王?”
“三至五场。”太行山主有自信地回答。
中原吁一口长气,再问:“五场之内,在下如胜了呢?”
“恭送阁下出山,不追究你人侵之罪。”
中原高举长剑,大声道:“一言既出。”
太行山主举剑大喝道:“如白染皂。”
中原接着豪气飞扬地叫:“在下接八场,每场一至三人为限。”
“壮哉,好个少年人,你先去歇息,为公平起见,你可以放下背上的人。”
“免了,在下无妨。”
“小兄弟但请放心,本山主绝不损及贵伴一毫一发。”
正说间,东面山脊上三里左右密林间,突然传来一缕箫声,袅袅传出,令人闻之心神一松,仔细分辨,那是两箫合奏,不只一箫。
“云栖逸箫!”有人突然大叫。
“云栖逸箫!”所有的贼人突然齐声大叫。
“就西面阵列,迎客!”大行山主突然大吼。
东北南三面的人,齐发向西急射,片刻间,便列成了半弧,严阵以待。
中原屹立中间,长剑在前胸斜举,运功戒备,像个石人,防备贼人突起发难。“哥,真是云栖逸箫老爷子么?”背上的凤珠轻声问。
“是的,他老人家来了。”他也轻声答。
贼人中,射出六条黑影,在一个红光满面的人身旁掠出的到了东西山脊进入山顶的树林旁,六个人手中仗剑但握剑的掌心中,藏了一具铜管儿,管口在下,两面方列,似在迎客。
不久,箫声徐落,片刻之间,林缘出现了不少男女,分两列鱼贯而行。
果是云栖逸箫,人不少哩。
云栖逸箫信任中原的功力,让他前来救应,一行人飞快地出了青龙岭,海文在这一带潜伏了好几年,数次大闹太行,几乎对地形和暗桩埋伏之处,了若指掌,老人家也逗留了好些天了也十分熟悉,飞快地离开山区,直奔潞安府。
可是,秋菡姑娘不愿意,一路上咕咕嘀嘀,还想偷空儿溜走,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她怎放心中原一个人留在后面?当然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