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卓大娘连肖铮都瞒了,她在花厅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花厅里,笑吟吟地施了一礼道:“我们姑娘在‘白玉楼’备下香茗素点待客,恭请花总教习屈驾。”
肖铮一笑而起,摆手道:“总教习,请吧。”
花三郎欠身而起。
肖铮、卓大娘、一左一右的陪着花三郎,转朱阁,过画廊,来到了仙境般小花园里的“白玉楼”前。
花三郎看得一怔,肖铮、卓大娘却是满脸堆笑。
白玉楼前,那白玉似的石阶前,左右各八站着一十六名彩衣少女,个个美得象朵花。
肖铮,卓大娘陪着花三郎一来到,十六名彩衣少女立即盈盈施礼,齐声说道:“恭请贵人入楼”。
一名彩衣少女紧接着说道:“姑娘只招待总教习,老爷子跟卓大娘请留步。”
肖铮笑道:“好嘛,卓大娘,此间主人既不欢迎咱们,我看咱们还是识趣留步吧。”
卓大娘道:“还能厚着脸皮硬进去,只好如此了。”
两个人各含笑摆手:“贵人请。”
花三郎只觉脸上一热,道:“两位取笑了。”
只好硬着头皮,迈步走了过去。
一进白玉楼,另两名彩衣少女莲步轻移,迎面施礼:“请贵人随婢子们登楼。”
请登楼,也叫“白玉楼”,可就看不见楼梯在那里面,两名彩衣少女说完话,左边少女伸手在左边晶莹如玉的石柱上轻轻一按,只见从上方缓缓伸下一座其白如玉的石梯来。
俟石梯着地,两名彩衣少女又盈盈一礼:“容婢子们带路。”
转身登上石梯,拾级而上。
花三郎忙跟了上去。
走完石梯,上得楼头,只见眼前一个大客厅,淡雅宜人,充满了书卷气,最显眼的是,一边壁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字画,一边壁上挂着一把柄镶珠玉的长剑,长剑下壁边,矮几上放着一具古琴。
这表示,此楼主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应是文武双绝。
花三郎这里游目观望,那里两名彩衣少女已双双转身下了楼。
这座楼上,整个客厅里,就剩下了花三郎一个人。
不,两个,珠帘一掀,一扇门里走来了贾玉。
花三郎一怔,忙迎前叫道:“兄弟……”
贾玉含笑道:“小弟迎迓来迟。”
花三郎心想,果然没有料错,这位贾兄弟真是肖铮的乘龙快婿,要不然他怎会在这座白玉楼上。
心中念转,口中笑道:“兄弟还跟我客气,倒是我有事请教,承蒙肖姑娘召见,来得算是唐突,还请兄弟见谅。”
贾玉道:“说什么见谅,我在这儿就为见你一面,为的是要告诉花兄,小弟这一面,算是最后的一面。”
花三郎心头一震,急道:“兄弟这话……你要上哪儿去?”
贾玉含笑道:“我不离肖府,不过往后要请另一个人跟花兄见面了。”
“另一个人?谁?”
贾玉笑而不答,伸出晶莹圆润玉似的手,除去了头上的跟身上的,除去头上的,露出了一头披肩的秀发,除去身上的,露出了雪白一袭女装。
花三郎瞪大了眼:“你……”
眼前的美姑娘盈盈一礼:“肖嫱见过花总教习。”
花三郎一定神,便要伸手去扶,但他目光一接触到那头披肩秀发跟那袭女装,他便忙又收回了手:“原来贾玉就是肖姑娘,花某可真是有眼无珠。”
肖嫱含笑而起:“还请总教习原谅我的不得已。”
“说什么原谅,花某一向颇以所学、眼力自负,从不相信有人能在花某面前施巧,没想到这次却让肖姑娘瞒了个够。”
“花总教习这是怪罪?”
花三郎诚恳地道:“不,肖姑娘给予我的太多了,我对姑娘只有感激。”
萧嫱道:“我无意博取总教习的感激,只能说我随便惯了,见总教习投缘,想交总教习这个朋友。”
花三郎道:“姑娘不是世俗儿女,怎说随便?不管怎么说,我知道我身受良多。”
肖婿微抬皓腕:“总教习,我们坐下谈好么?”
花三郎道:“理当从命。”
两个人落了座,肖嫱亲手捧过几上香茗。
花三郎欠身道:“谢谢。”
肖嫱目光一凝:“如果因为我恢复了女装,使得彼此间的交情趋于生分,我会很后悔。”
“这不是生分,是礼。”
“彼此都不是世俗中人,又何必拘此俗礼!”
花三郎微微一笑道:“我一向不喜欢世俗那一套,可是眼前,却使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句怪怪的,听笑了姑娘肖嫱,花三郎自己也笑了。
这一笑,无形中距离缩短了不少。
肖嫱笑容微敛,目光一凝:“听说总教习要打听一只鞋的来历?”
花三郎拿出那只鞋道:“不错,就是这只。”
肖嫱接过去看了一眼:“总教习从哪儿来的这只鞋,能说说么?”
“自无不可。”
花三郎当即把“白云观”的经过说了一遍,他没添枝加叶,也没隐瞒任何一点。
静静听毕,肖嫱倏然一笑:“总教习是为东厂办事,如今却找西厂人打听线索,妥当么?”
花三郎道:“就因为有贾兄弟这层关系,我没拿府上当外人。”
肖嫱娇靥一红,同时掠过一丝难掩的喜悦:“不怕西厂抢了功去。”
“肖府会么?姑娘。”
“总教习既没拿肖家当外人,冲着总教习,肖家全当不知道有这么一条线索。”
花三郎道:“谢谢姑娘,姑娘给予我的,又多了一次。”
肖嫱娇靥微红,沉默了一下才道:“这只鞋,我不知道是谁穿它,但是我知道,这种鞋不是出于自家之手,全京城只有一家做过,总教习上那儿打听,也许能问出个眉目。”
“呃!哪儿?”
“南门大街路东,瑞祥。”
“南门大街路东,瑞祥?”
“是的。”
花三郎从几上取过那只鞋,站起抱拳:“多谢姑娘。”
肖嫱跟着站起:“总教习要走?”
“肩上挑着这种任务,怎敢耽误,迟了也恐有变。”
“总教习什么时候再来肖家?”
“我得空就来看肖老。”
“别因为没了贾玉,就少走动了。”
“有姑娘这么一位红粉知己,也是一样。”
“总教习如果用得着肖家……”
“先谢谢,到时候我一定来求助。”
“我送总教习下楼。”
“不敢当……”
“要是贾玉,总教习让他送么?”
花三郎微一笑,没再说话,任凭肖嫱送下了楼,并肩步下石梯的时候,花三郎又闻见了那熟悉的香气,他心里的感觉更怪了。
肖嫱送花三郎送出白玉楼,两个人脸上都为之一红,因为肖铮跟卓大娘都在等着呢。
花三郎定定神道:“两位瞒得我好苦。”
肖铮道:“不得已,还请总教习别见怪。”
卓大娘道:“要怪您怪贾少爷,他不让说,谁敢轻泄一个字。”
花三郎、肖嫱四目互望,又都觉得脸上热热的。
肖铮道:“总教习问出什么来了么?”
花三郎道:“肖姑娘已有所指点,我这就赶去查证,告辞。”
他说走就走,脚下飞快,没容肖铮跟卓大娘送,肖铮跟卓大娘也没送,两个人四目望姑娘肖嫱,姑娘娇靥飞红,转身奔进了“白玉楼”。
肖铮大笑,旋即收敛笑容,一整脸色:“这条线索……”
卓大娘道:“您就不用操心了,要该有什么行动,姑娘她早吩咐了。”
肖铮一点头,会意的笑了。
南门大街,笔直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足可并行两三辆马车。
花三郎只往路东看,一眼就看见了“瑞祥”的招牌,招牌底下,特挂着一只特大的鞋。
花三郎走过进门去看,却象是一家布庄。什么样的布都有,却都是做鞋面的布,还有各色的绣线,不用说,那是绣花鞋上用的。
订做绣鞋的不会多,女人家穿在莲足上的,谁会假别人之手。
柜台里迎出两个穿着整齐,白白净净的伙计,先把花三郎让坐下,然后敬烟、奉茶。
旱烟、水烟,花三郎是两不沾,他接过了茶。
“您要做鞋?”
“是的。”
“您自己有鞋样儿没有?”
“有。”
花三郎取出的不是那只鞋,而是比照那只鞋,画的鞋样。
两个伙计接过去一看,全都直了眼。
“这是什么鞋?”
“这种鞋小号不会做。”
的确,别说做了,看样子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花三郎没多说,只问:“掌柜的在么?”
“在,在后头,我给您请去。”
一个伙计忙往后去了。
另一个伙计还拿着鞋样,赔着笑:“说句话您别不高兴,您干吗非做这样的。”
花三郎道:“我觉得这样子挺好看的。”
没两句话,掌柜的让请出来了,五十来岁个人,他接过鞋样,眯着老花眼一看,马上说:“这样的鞋咱们做过。”
“做过?”
“忘了,三年前东大街头条胡同的金大爷。”
两名伙计大梦初醒,“呃”的一声齐声道:“对,东街头条胡同金大爷。”一个伙计接着说道:“还是您记性好。不是您提,我们忘得死死的。”
老掌柜两眼一翻道:“真是,年轻轻的,还没我这上了年岁的记性好。”
转过脸来向花三郎道:“小号能做,您要做几双?”
花三郎道:“我挺爱这样子的,做两双吧。”
老掌柜道:“您请坐,让他们给您量脚。”
花三郎坐下,两个伙计拿纸的拿纸,拿笔的拿笔,量好脚,画好了鞋样,老掌柜的道:“您急不急穿,要是不急的话,您就多等两天,给您做仔细点儿,您知道,这种鞋全靠手工,赶出来恐怕……”
花三郎截口道:“不急,十天半个月能给我就行了。”
老掌柜道:“够了,足够了。”
花三郎道:“这只鞋我得拿走!”
“行,行,行,已画过鞋样量过脚,这种鞋已经全在我脑子里了,闭着眼都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
行了,花三郎问清价钱之后,把两双鞋的钱要付清,老掌柜不收,他只要订钱,花三郎坚欲付清,是因为他不一定来拿,不愿让人吃亏,几经推让,老掌柜满口称谢的收下了。
巧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花三郎找到了东大街头条胡同,胡同里车水马龙,靠北一家门口一对大石狮,两扇朱红大门的门口,车到轿走,轿去车来,男男女女,老的少的,进进出出,热闹极了。
这是哪个大户?
这是干什么?
花三郎拉着个串胡同的小贩一问,这就是金府,金大爷的府邸,金大爷今儿个做寿,五十整寿。
那就难怪了,大户人家交往广阔,自然是贺客盈门。
花三郎略一思索,计上心头,他扭头走了,没一会儿工夫,他又来了。
从头到脚,身上倒用不着刻意刀尺,人长得逡逸,穿上什么衣裳都体面,都好看。
倒是手里提着个长不长,方不方的盒子,经过特意的包装,硬是刚漆过的朱红礼盒,上头画了幅“天女上寿”,盒子用红丝绳绑着,不但打了朵大花,还加了块红字,桃大的一个寿字是刚写的,花三郎自己写的,铁划银钩力透纸背,只是盒子里装的却是那只鞋。
花三郎随着贺客们登石阶进了大门,两边站门,新穿新戴的家人,还赔着笑脸直哈腰。
收礼处置在门房外头,大大小小的四色礼品,都堆满了门房了。
花三郎把礼盒往长桌上一放,收礼的陪笑欠身:“恕兄弟眼拙,您是哪个府里的?”
花三郎道:“花府。”
收礼的微一怔,似乎他不知道主人有这一家交往,但是官不打送礼的,也许主人交游太广,他记不全,再问可就是金家失礼了,收礼的把礼盒捧走了,礼簿上写上花府,看看红纸,不是礼单,除了个寿字没别的,再想问花三郎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花三郎已经随着宾客进去,看不见人影了。
送礼的人多,容不得他打开盒子看,只有把礼盒送进门房,“花府”两个字底下先空着了。
金家的确是大户,占地之大,不逊于王侯之家,东西两个跨院,往后去两进院落,就是王侯之家,也未必占地这么广。
如今,有宾客往后走,好在花三郎不着急干什么,如今也时候还早,到处逛逛,多了解一点吧。
逛过了东西两跨院,没什么扎眼的人与物,跟着一些宾客再往后去。
第二进是主人住的地方,院子最大,东西厢房、上房无不张灯结彩,上房左后方,是个大花园,红男绿女,人都满了。
花三郎信步逛过去,刚进月亮门,有个人看得他一怔,连忙停了步。
那个人赫然是姑娘南宫玉,她正在假山旁跟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妇、姑娘们谈笑呢。
看这些贵妇、姑娘们,使人觉得她们不是单为祝嘏来的,也是为显露服饰比漂亮来的。
花三郎正在发怔,忽见南宫玉抬手外指转过脸来,他心头一震,低头避开了。
避开了南宫玉,花三郎一边走一边想,南宫玉怎么会在金家出现,难道她跟这位金大爷有关连。
当然,不能说凡是今天的贺客,都跟这位金大爷有什么关连,但是这位南宫姑娘不同,她是位奇女子,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花三郎正在皱眉思忖,背后却传来了一个轻柔甜美的话声:“花总教习。”
花三郎一怔身回,心头猛震。
眼前一张吹弹欲破的笑吟吟如仙娇靥,不是别人,正是姑娘南宫玉。
他定定神,忙拱手:“没想到在这儿碰见南宫姑娘。”
南宫玉凝睇浅笑:“没想到的是刚才,不是现在,现在不该没想到。”
花三郎讶然道:“姑娘这话……”
南宫玉道:“花总教习不是看见了我,然后才躲到这儿来的么?”
好,没能躲过人家一双锐利的目光。
花三郎只觉脸上猛一热,强笑道:“我见姑娘正跟人说话,不便唐突打扰。”
“这不就是了么,熟朋友了,干吗还玩虚假呀。”
花三郎只有窘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南宫玉深深一眼,话锋忽转:“我才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花总教习呢!”
“呃?”
“花总教习跟金老爷子有旧呀。”
花三郎脑子里闪电转了一下,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不,我本来不认识金老爷了。”
“那是代表谁来的呢,东西两边哪位督爷,还是项爷?”
花三郎听得暗一怔,东西两边两位督爷、项爷,难道此间主人跟这几位也有旧。
这该怎么回答,这不能说假话,可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