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魅血 半牙月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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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紫使大人的询问永远言简意赅,黑眸凝做冰霜,凌厉的目光毫不畏惧地射向进来之人。留在房中的花千树一直关注着外面的状况,右手握上剑柄,长剑随时准备出鞘。
“影绝……”还是一样的眼,万古的墨都化在里面,浓烈得如此深沉,也如此寂寞。
可是……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身上……下一刻,千寻已掐住凌宇脖子将他狠狠按在墙上,清冷的眉宇陡然变来阴狠,“你做的?”
被掐之人当即长喷出口污血,眉心冒出黑气,嘴角抿得死紧,竟是一言不发。千寻眸子一沉,手道更是重了几分,“说!”话音未落,剑气已破风而来,侧身闪过将凌宇推到前面,你若要杀便杀他好了。
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人是花千树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的,那么这个人只可能也只能是凌宇,在他还没明白为什么的时候,凌宇已经在他心里缠绕出了一个死结,怎样努力也无法解开。
尚在邪明宫时他便想,一定要活下去,活着见到这个人,即使残缺,即使破碎。他要知道,凌宇没有忘记他,要知道,凌宇的手,依然是他一个人的。
为了你,连万劫不复都在所不惜了,又哪里会将你误伤?
长剑插入墙中,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刮落,花千树冷冷地看着千寻,英挺的眉眼极为乖戾,“放开他。”
以千寻的眼力,如此近的距离自然已经能看出花千树身上的伤是魔力深厚之人留下的,一把将凌宇推倒,摸上花千树尚未消肿的脸颊,指间颤抖得厉害,“竟然……竟然……有人敢如此伤你?”
强大的气息笼罩而下,威势几可与重霄媲美,花千树垂下目,尽量不去惹怒这人,“我不是他对手。”
眼中波涛汹涌,手上却极为温柔,“被人踩在地上,不是该努力爬起来把他撕碎,合着血与骨吞入腹中吗?怎么现在变来如此懦弱?”
惊异地发现对方手所经之处伤口片刻便好转,花千树也不再冷眼相对,“我从未见过你。”
“阁下只怕认错人了。”凌宇咬牙切齿地道,恨不能把那只在阿夜身上乱摸的手给剁了。
讥讽地轻瞥挣扎着爬起来的青年,千寻挑眉摇头,“好了伤疤望了痛,刚才若非我手下留情,你只怕已经是阵黑烟了。”
上邪魔域的千寻公子,追随岚大人潜心修习占星之术,一向深居简出。常人都道此人性情冷淡,超凡脱俗。只有上邪权利中心的人才知这位千寻公子早被少君殿下带来行事阴狠,不过披着层和善的外衣罢了。
少君殿下500岁生辰,上邪七大城主于宴会上公然指责千影绝乃男身所出,是上邪不可磨灭的耻辱。当时高座上的君澈只是轻笑着转动酒杯,杯中之酒鲜血荡漾。
七城主之一暗彦正待继续慷慨激昂,一少年忽然鬼魅般欺近,一掌掏出他心脏,可怜地位尊崇的城主大人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只把一双眼睁来有如死鱼。
厌恶地将鲜活的心脏扔到另外六位城主脚下,少年横剑而立,“我们千氏的血统问题,不劳各位大人费心。”
面目清冷,眉宇间却有煞气,后来六人才知这位少年是千穹崖第一个孩子,上邪魔域最正统的继承人。
宴会之后,君澈终于同意千寻随岚大人学占星之术,有蠢蠢欲动者妄图拉拢千寻推翻君澈政权,少年的回绝从来都是一句,‘我只有一个弟弟,若是杀了他自己称王,今后到哪去重新找个?’
千影绝之余千寻,从来是唯一的……
千寻说要杀凌宇并非危言耸听,只是杀了凌宇便完不成君澈交代的任务,完不成任务两人就回不了魔域。考虑到这些白衣的男子方才努力克制内心的杀意,姣好的眉扭了又扭,自我安慰道,没关系,等影绝恢复记忆,不用我动手,他也会杀掉这个人。
上邪少君殿下,怎么可能允许害自己受孕之人活在世上?
冰雪般的脸上绽开一抹柔和的笑,轻声诱哄,“影绝,我现在喂你吃药好不好?”
抓住花千树后颈,千寻倾身覆上自己的唇,影绝的唇真凉,不及以前柔软,也没有那么粘人。腹部重重挨了对方两击,千寻也不好受,暗叹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
那人的舌尖伸入自己口腔,不知哪里冒出的药粒顺势划入喉管,花千树自然大怒,若是常人此时早被紫使大人震碎心肺。
“你给他吃的什么东西?”凌宇揽住花千树,焦急地在他背部轻拍,“吐出来,阿夜,快试试能不能吐出来。”
弯着腰的花千树不禁苦笑,这人真是急糊涂了,若是烈性毒药,哪里容你吐出来?
不理会剑拔弩张的两人,千寻神态惬意地向外走去,像吩咐下人般,“准备间房,今后我就住这了。”
最后,回头看了看桶中早已凉透的水,里面乌黑的血极为刺目,千寻用力掐在手心处,君澈,你好狠的心。
凌宇心中忐忑不安,睡觉时一直紧紧抱着花千树,眼睛都不敢闭,生怕这人一不小心就不见了。
花千树也睡不着,身上的伤虽然被治好了,精神却极为萎顿。眼前一会浮现出重霄白玉的面具,一会浮现出千寻耐人寻味的脸,许许多多的人走马观花地跑过,记忆却渐渐模糊了,只剩下凌宇,他看着自己,目光澄澈而透明。
失神地向凌宇额间摸去,“你这里怎么有点红痕?”
凌宇正在想千寻给阿夜吃的东西究竟有害没害,那人却摸了上来,眨眨眼,“什么红痕?”
“大概是我看错了,睡吧。”明明是光洁的额头,刚才怎么会觉得上面有点朱砂,明艳得动人心魄。
“阿夜……”
“嗯……”
“没什么,我就是想叫你。”
“你……”
“阿夜,我手痛。”
“那人不是没杀你吗?”
凌宇撇撇嘴,将头枕上花千树肩膀,心里方才溢出淡淡的满足和宽慰。轻轻合上眼,阿夜,我喜欢你,不管你变怎样我都喜欢你。
暗夜把他的静谧和安详撒向人间,温柔的怀抱中,凌宇沉沉睡去,他做了个梦,梦中有人奔跑着扑过来,他唤他……阿宇……
……
“阿宇……阿宇……”
重羽轩转过头,人潮涌动的大街上,一眼便看到那双眸,黑如浓墨,他挤开人群奔过来,一把扑到怀中,他唤自己,“阿宇……”
阻止身边卫士捉拿男人的动作,重羽轩抬起男人下巴,眸中有璀璨的笑意,“我名字不是谁都能叫的?”
“你不是阿宇吗,我为何不能叫你名字?”男人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望向红衣的君主,“阿宇,我不知道这是哪,我找你好久。”
“这是下邪魔域,我是明王重羽轩,你又是谁?”真是有意思,那么大个男人还像个小孩般将自己缠住,不过,这一身纯正的魔血还真是让人肖想。
“阿夜,我是苏影夜啊,你不记得我了?”伸手在重羽轩面前恍了恍,眸子忽然放大,“哦,我想起来了,我被砍头后跑到这具身体里来了,这身体不是我以前的,难怪你不认识。”
手指头轻戳君王额头,无理的举动并未惹来重羽轩的愤怒,苏影夜大惑不解地皱起眉头,“怎么搞来跟个女人似的。”
周围的人都低下头不敢吭声,所有说明王像女人的都已经死来很惨很惨,敏感地意识到周围温度降了几分,苏影夜蹭到重羽轩怀中,“阿宇,我冷。”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摸上男人毛茸茸的头,重羽轩语气温和,心中暗暗鄙夷,枉自拥有最纯正的魔血,没想到却是个傻子。
“你不就是阿宇吗?”苏影夜抬起头,抓起重羽轩的手,轻触他食指,黑眸熠熠生辉,“你说过,只要有这条线,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我。”
食指与食指间瞬间亮起一条金线,厚重而冷冽,浮在空气中,像是已经存在了几千几万年之久……
……
你说过,只要有这条线,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我。
凌宇霍然睁开眼睛,不顾花千树还在熟睡便抓过他的手,扯开自己手上绷带摸上花千树食指,可无论怎样触碰也没有亮起梦中那条金线。
烦恼地抚额,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我明明没有给你说过这句话。
那条线是从哪里来的?你被砍头后是被重霄复活,怎么又会跑到下邪魔域,你所在的那具身体是谁的?而且重羽轩和我长来千差万别,你竟然还是管他叫阿宇,你怎么能管他叫阿宇?
阿夜,你为什么,将他误认做我呢?
重羽轩
怀中的身体健美强韧,舒展开时像只充满力量的猎豹,凌宇熟悉这个人每一寸的肌肤,也贪恋其中的味道。
如果你在我怀中化为灰烬,我是不是就可以把你装起来,永生永世都不分开……
被这疯狂的想法骇了跳,凌宇突地打个激灵,不禁将手收紧,他已经非常确定两次梦中看到的事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清晰得伸出手去就可以触摸那双浓烈似墨的瞳。
我是明王重羽轩,寂离说过我的灵魂是重羽轩的,我看见的是我的前世?不,不对,凌宇摇摇头,里面的阿夜说他被砍了头,那是五年前了?
“你手就不能松点,”花千树不快地皱起眉,黑眸中尚带着欢爱后的余温,慵懒得让人想亲吻上去,凌宇也确实这样做了,舌尖刷过睫毛,闪烁着光芒的眼颤抖着微合。
只有我能看到你凝固深沉的眸子一点一点划开,凌宇心满意足地想着,无论是温厚单纯,还是冷冽似冰,你都是我的阿夜,我一个人的。
“你是不是要舔进我眼里才高兴?”
“你怎么知道,”凌宇巴巴地蹭上去,苦起脸,委屈地问,“阿夜,你那冒牌哥哥什么时候才走?”
千寻在凌府住下后总是找凌宇茬子,不是嫌饭菜太难吃就是嫌服务不周到。有次两人正打算欢好门忽然被撞开,凌宇被千寻一脚踹了出去,千大公子抱起双臂,颐指气使地道,‘我弟弟饿了,他要吃点心。’
凌宇恨得牙咬咬,‘阿夜没说你怎么知道他饿了,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
千寻挑挑眉;不置可否。
当时正是午夜,下人早已歇下,凌二公子只好自己到灶房折腾,可惜他做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焦炭,奇丑无比。花千树皱起脸,碰都不愿碰。最后还是凌宇天未亮便把“一品堂”的门敲开带回一大桌美食才令千大公子勉强满意。
若非看在千大公子功力超凡可以充当很好的打手的份上,凌宇早把这人扫地出门,怎会让他继续在凌府碍眼。
听凌宇谈及千寻,花千树不禁笑了笑,这突然出现的人举止奇怪,对自己倒是真的好,就像……小时候家里人一样……
“我明明只有姐姐,没有哥哥。”
“所以说他是冒牌的啊。”嗔怪地在对方额上点了点,要说千寻也不是百无一用,至少花千树性子明显温和不少,连带着凌宇也跟着喜笑颜开的,凌府众人都诚惶诚恐,生怕二公子是笑里藏刀。
让凌宇苦恼万分的是每次亲热都要偷偷摸摸,想起近些日子的苦难,某人撇起嘴闷声闷气地道:“我看千寻就是想借机接近你,你千万不能被他拐走了。”
花千树眯起眼,眼尾弯成傲人的弧度,眸中似笑非笑,“寻大哥昨天叫我带他去天晁玩,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同意。”
连寻大哥都叫出来了,凌宇怒不可言,又不愿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搂住他脖子,声色低沉,明显极为不快,“你不能跟他去,你要跟我去云栗,我们之前都说好了的。”
“云栗高荒之所,有什么看头?”
“我长大的地方,怎么没看头,”凌宇鼓起眼,眸子清澈,似有星光荡漾,“云栗的雪一年四季都无法化掉,抬起头总是白茫茫一片。当年我母亲最喜欢赤着脚爬到山峰上,她说那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你母亲……”
“我母亲应该是仙界的人,她在云栗等人,可是直到最后,那个人也不曾前来。”
你母亲来自仙界……那你今后……
看懂了黑眸中的意思,凌宇立刻嬉笑着亲吻上他脸颊,“别担心,不管我去哪里,我都不离开你。”
谁担心了,花千树躲开吻,抓起他手指把玩,“那你母亲在等谁?”
这人一别扭了就跟自己这一双手过意不去,非要把手指一根根捏红了才满意,凌宇哭笑不得,可怜他手骨十天内被千寻折断了五次,疼得嘶了两声,“好像在等他哥哥,她说他哥哥有碧蓝如洗的眸,后来变成了紫色,紫色,妖艳惑人,却令她厌恶。”见那人面色微变,凌宇心里一抽,暗骂自己说话没个分寸,“阿夜,你身上什么颜色我都喜欢。”
鼻子里轻轻哼了声,见凌宇确实是痛得狠了,花千树想了想,终是恋恋不舍地放过他的手。
“既然一家子都是仙界的人,那你还在人间磨蹭什么?”
“我这种邪恶的恶魔之子,是仙界那群人眼中钉肉中刺,我怎么会傻到自投罗网。”眼见他肯跟自己调笑,凌宇不耐地堵住花千树凉唇,亲完唇又乘机凑上发间,只觉阿夜身上怎么也亲不腻,
“什么恶魔之子?”
抬起头,眼神黯了黯,“寂离说是下邪之主重羽轩。”
那夜之后凌宇多次抓住寂离询问自己的身世,可寂离再也不肯开口,见凌宇一来便摇摇马尾,摆明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重羽轩,重羽轩?” 黑眸霍然张大,“你说下邪之主重羽轩?”抓住凌宇手腕,花千树不自禁使上了力气。离开邪明宫时重霄曾让自己注意找个人,他说他眉心有滴朱砂,红得如同滴血一般,见过的人便不会忘记。
重羽轩,下邪之主,重霄唯一的主人。
凌宇张张嘴,“你认识?”
“不认识。”斩钉截铁地回答,花千树猛地翻身下床,他不能接受,凌宇是重霄的主人,那么自己,自己又算什么?
“阿夜,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为什么生气?”
冷冷地回头讥讽,“魔域之主,在下不敢高攀。”
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凌宇拉住披上衣服的花千树,脸涨来通红,“难道我是重羽轩你就不喜欢我?”
“是。”花千树咬咬唇,“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