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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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到这一幕时握紧了嘴巴、睁大了双目,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个人,活腻歪了!
“金丑。”象辂里传出来的声音如凤鸣鸾音,孤远无情,霎时锁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属下在!”金丑垂首扬声回答。
“那个人,留着。”语气似水流年,真正的绝美。
“喏!”金丑沉声应下。微微回首,眉头微蹙,为那兀自吐得欢畅的人的前景感到些许的担忧。
☆、33赏春
鱼非鱼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生死。那种掺杂了桂花香气的味道谋杀了她的神经。她从来没有闻到那种怪异的香气,明明很隐约,但是却能够饱和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饱到装不下了,不得不吐出来。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如果非要打个比喻,那就好像是一个人刚从香水池里沐浴而出。不管那香水是什么世界名牌,但是若以那种方式熏陶自己,恐怕是太过了,哪怕是一头大象,估计也会给熏毙。
所以,当她昏昏沉沉地给架进浴桶里洗刷一新,又给拎出来更换了衣裳后,方才稍稍找回一点清醒的意识。
看着满屋子不言不语表情僵硬的女侍,她张手抓住其中的一个,急切地央求:“拜托,给我一只香炉好吗?”
哪怕是烧牛粪,也强似让她闻到那股邪香。靠!简直比孟婆汤还霸道呢!
那名女侍僵了一下,求救地看向自己的同事。
不是吧?又不是要求要把刀,这也算忌讳?
鱼非鱼咽口唾液,语重心长地解释道:“等下我要去见你们阁老,万一又吐了怎么办?我已是半死的人了,死不足惜。可是,万一连累你们落个考虑不周的罪名呢?岂不是我的罪过?”
她这话还没说完呢,旁边的一名女侍转身就走,顷刻间,取过来一只做工精细美好的黄釉三足博山香炉。炉盖上有螺纹状的雕刻,像燃烧的火把;又像一座峰峦叠嶂的仙山,自下而上,整个山脉错落有致,加上中央的尖顶,正好为吉祥的13条。香炉上有四个小洞,一缕缕的龙涎香烟气从镂空的“山中”飘逸而出。
鱼非鱼接了香炉在手,凑到鼻子下猛嗅。
那些女侍从没见过这样闻香的,简直草莽。不由得掩袖微笑。
鱼非鱼只当没看到,抬起眼皮问那取香炉的女侍:“麻烦姐姐多加点香料。让我过过瘾。”
那女侍抿嘴憋着笑,转身取了两块色黑褐如琥珀的蜡状胶块过来。
鱼非鱼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龙涎香,拿在手里先不填炉子,而是细细地观察那块具有“能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之功效的抹香鲸的分泌物:黑褐色、体松质韧、幽香脉脉,正是龙涎香中的佳品。
叹口气,不想自己临死竟也能死的这般奢侈,这一趟算是没有白走。
把香块全都丢进炉子里。抱紧了香炉,扁着嘴跟着几名女侍去见那个决定她生死的人。
沿途不知经过了多少的亭台楼阁,转过了多少的回廊曲折,但闻得那恶心人的香气越来越近、越来越浓烈,鱼非鱼绷紧了神经,她知道,马上就到目的地了。
果然,女侍们停下了脚步,另有一拨穿着打扮更好一些的女侍接应了她。一色的绿绢上襦,红白绢间色裙,红袜线鞋,缋画纱帔。脸儿抹得白白的,眉毛全都经过修饰过,一点樱桃小口,精致是精致,可是,鱼非鱼自己却实在享受不了这流行于火凤国上层之间的女子的妆容。怎么吃饭?怎么亲吻?淋了雨会怎样?每天化妆得费多少时间?……
胡思乱想间,后腰给人推了一把,身体不由自主地挺进了一个房间。
满目光华,美轮美奂,疑似天堂。地上铺着一方方约七尺之余的方砖,色如墨玉,温润细腻。俯身曲指轻叩,铿然作响,如同金属。她一下子想到了书中的记载,确定这不是金属,而是澄浆方砖。而这种七尺规格的澄浆砖,又名金砖,乃是朝廷御用的东西。
她骨碌着眼球,抓紧时间审时度势。这间房子很宽宏,几乎能够跑马。四下坐落着几十盏巨大的青铜莲花凤鸟九烛台。房屋虽大,却并不寒冷,想必隐蔽处安置有取暖设备。
房内安设有榻、几、垫,俱是低调的华贵。一架绘有凤鸟百花图案的六折屏风将宽敞的空间间隔开来。鱼非鱼瞅瞅左右并没有人,便很自觉地折过屏风走到里头。
她开始以为这是一间议事的宫殿,但是,眼前的一幕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这是一处寝殿。
一张华丽壮观的睡榻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赤色凤鸟纹的落帐高挂,六名衣衫半裸、花髻散乱的女子正簇拥在榻前,婉转起伏,缠绵呻吟。那声音,肆无忌惮,撩人心魄。
作者有话要说:双休日,仍旧有更,给点鼓励吧!收藏?鲜花?李阐提不知道JJ的规矩是怎样的,反正希望能受到大家的关注和关心。祈求关注,这不算脸皮厚吧?
☆、34绝色
鱼非鱼翻个白眼。想起之前自己拿皇帝的后宫跟女间做比喻,姬凤音还不服气,眼下这景象,真该让那小丫头亲眼看看。女间的花娘们都不敢明目张胆做的事,这深宫内院的女人们倒是做的理直气壮。孰高孰低孰无耻,不是一目了然么?
她想看看榻上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玩群P。刚向前走了一小步,那高高在榻上做着起伏运动的女子忽然幽幽地扫过来一眼,那眼神,说不出来的迷蒙沉醉。
鱼非鱼当即尴尬了。话说,自己的行为貌似很不地道呢。
摸摸鼻尖,决定还是不要打扰到人家的好事。
那就——暂时退下?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转了一转就消下去了。因为那名女子并没有对她的观望表现出任何的诧异,只飘渺地瞅了她一眼,便又转过头去继续自己的摇摆颠簸了。
鱼非鱼便也乐得观看这不要钱的活春宫。别看她在“彩云间”混了几年,其实都是听的多、见得少。花娘们知道她的底细,倒不介意为她的文学创作舍身奉。然而,客人们却未必好说话。好几次她听人壁角给发现了,给骂得狗血淋头。
都说艺术源于生活,可是奈何生活不给她直面的机会?于是乎,她写出来的东西就总会有些隔靴搔痒的感觉,这弊病困扰她已有两世。偶尔回想起那一世,总会有些后悔,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过做一回坏女人呢?狠狠地放浪一把,不说犒劳一下自己的身体,起码也能为自己的创作积累下一笔可贵的身体力行的素材吧?要知道,这边的条件可是样样不如那边,女子一旦与男人发生关系,就很有可能会怀孕。她学医不是心血来潮,私底下是想找到能够安全避孕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堕胎的药物不是没有,可是没有哪个医者敢配给你。万一出了人命算谁的不是?就算是花重金搞到了药物,也都是些会对身体造成莫大伤害的东西。
跟她的那一世简直没法比。那一世,大街小巷的店铺里,那避孕的器材药物全都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多方便啊!
不过幸好,今天终于让她赶上现场直播了。六对一哎,老天真是厚爱,上来就给她整这么大一阵场,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最后的盛宴”?她、果真要完蛋了么?
摇摇头,觉得站的腿有点酸,干脆席地而坐,继续观摩学习。
榻上的女子忽然发出促急的呼喊,整个身体朝后仰成满弓的形状。
鱼非鱼暗中吁了口气,心想终于到了顶峰了。
那女子抽搐了几下,软软地倒下来。众女接住她,顺手将她靠坐在榻下。然后,又有一名女子爬到了榻上,叉腿坐下,重复起上一个的动作。
看到这里,鱼非鱼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声音既兴奋、又迷惑、且惊讶。乖乖咧,不是摆阔炫富,躺在榻上的那个人真的是就有那么大的胃口呢!
是天生异种?还是服了什么强效春药?这样的人物若是跟花魁踏云邂逅,会不会就是干柴烈火焚天灭地?猛男啊,猛男!去做春药生产厂家的代言人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青袖下的嘴巴刚刚咧开,眼前人影忽乱,一时莺啼呖呖、繁花委地。华丽典雅的巨榻上徐徐坐起来一个人。
霎时,花羞、月闭、鱼沉、雁落。满世界的芳华萃集于此,满苍穹的星子统作了他足下的铺垫。他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美人”一词的真实性;他的存在,只是为了警告世人,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陪衬。
他似仙又似妖,若正亦若邪。每个眼神、每个举动,看似随意,却如绕梁的韶音,叫人回味无穷。
他肌肤莹润白皙,他长发似雪如云,他凤目似阖似睨,不能确定地朦胧、暧昧,像是一支罂粟花,以最轻薄的炫美勾起无间的沉沦罪恶。
鱼非鱼忘记了呼吸,也忘记的眨眼。在她的脑袋里好像有一支军乐队在演练,热闹非凡却也混乱不堪。
这一刻,她无比强烈地想念堇色。堇色,原来堇色是那般的真实可亲啊。不知道唐僧哥哥落到妖精洞里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触?徒儿们虽然不是人,但是总比妖怪可爱啊!
☆、35玩味
眼前这妖孽,彻底摧毁了她以往积累下来的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宇宙之间,果真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夜路走多了,总能遇上鬼”这种话绝对不是吓唬孩子的谎话。就像是《易》、像是《山海经》,不能因为看不懂、想象不到就否认其真实性。我生也有涯,所学也无涯呀!
想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热情激昂地飞跃奔跑了很多年,忽然一偏头,看到自己原来走在一条歧路上,认知的一切都是片面的、虚幻的,这残酷的现实叫人情何以堪?
眼前这妖孽,是为了摧毁世人的信念和意志而降临的么?
天哪,不带这么玩儿的好不好?当身边的人和事都变得苍白、空泛、味同嚼蜡,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不带这么以一概全行不行?
澹台清寂斜睨着不远处近乎石化的小人,从容诠释着她的神色。由起初的惊艳、垂涎,渐渐变为抗拒、愤慨、敌视,甚至还有些丧气、幽怨。他从未在一个人的脸上见过如此丰富的表情,仿佛是春来的庭园,姹紫嫣红纷繁却也活泼堪赏。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不怕他。明知他的身份却不惧不谄的,这还是第一个。
值得探究。
朝着依然有些迷糊的她微微颔首,未退却□的声音略显喑哑:“过来。”
平淡中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哦。”鱼非鱼机械地答应了一声,顺从地走过去。然而,才走了两步,突然清醒过来了:自己这是中邪了么?怎么说让过去就真的过去呢?
脚步戛然而止,看向那妖孽的眼睛里瞬间饱含了警惕。
这一清醒,她立马又闻到了那股诡异的香气。恶心的感觉又给换起来了。她慌忙举高了香炉,让整张脸都陷入浓浓的香烟中,这才生生地压下了胃里头泛滥的酸水。
“那个……不是我有心违逆阁下,实在是怕小可的贱躯玷污了宝地……”以静制动也是战术之一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条碧色的披帛忽然如箭矢般疾飞而来,在抵达鱼非鱼的身体上时,陡地幻化为青蛇一条,攫住她的腰身后,刷地又回到了起点处。
“啊?”鱼非鱼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一片赤红雪白,过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赤色似乎是妖孽专属的颜色,而那白色,分明是一爿胸膛。
这一认知如同火折子,引燃了她体内的干柴垛。“轰”的一声,火光冲天而起,顷刻吞没了她的人。
拗起干柴般僵硬的脑袋,垂死挣扎地瞪着眼前的妖孽,那工笔的凤眼深沉得望不见底。而她,就站在那悬崖的边缘。只消清风一脉,便能将她吹进无底的深渊。
出于本能的,她抓紧了自己的胸襟。
好在妖孽并没有什么动作,但只盯着她的眼睛,问:“知道为何会在这里么?”
呃,这是审讯么?跟她之前的预想完全不同嘛,没有冰冷阴森的囚室,没有穷凶极恶的狱卒,更没有惨无人道的酷刑。看来,她可以博个痛快的死法了。
暗中吁了口气,反问:“我说不知道,你老人家信不?”
事实本来就是,从被金丑等人追缉开始,就没有人告诉她理由。而且,所救助的那个人也并有说明自己的身份。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自己有些失误。为什么事后没有问问戎歌的来处呢?
“为什么要抓我?”她得掂量一下自己活命的筹码才能确定该怎么做。
“通敌。”澹台清寂丹唇微歙,吐出来两个字。
鱼非鱼的嘴巴当下就合不上了:完了!上穷碧落下黄泉,就是没想到戎歌竟会是个敌国人。怪不得金丑死命咬住她不撒手呢,这么大的事,不可以两手空空交差啊!
“我不知道,真的,骗你是小狗!”马上赶紧立刻十分果断诚恳地表态,“我只是出于医者的本分,解救了一个重伤的病人,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金护卫他们自始至终也没告诉我情况的严重性。有道是不知者不怪。对吧?”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肯定逃命去了吧?我又不缺长工,留他做什么?”回答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36染指
凤目淬上了冰凌,刺得她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筋。直觉地想要躲避,可是那无疑证明了自己的心虚。于是,索性一咬牙,扮演起了局外人:“怎么,你们还没有抓到他?啧啧,真可惜!他答应给我五十两谢金,到现在连个影儿都不见。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在诓我?咱们打个商量如何?若是抓住了他,能否麻烦跟我打个招呼,让我先收了他的诊金?大不了,我请你的人吃酒。”
妖孽歪着头看着她,没有丝毫被感化的迹象。
鱼非鱼因此更加慌张了,也更加地想要洗清自己的冤屈:“您能否告诉我,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好奇为她赢得了喘息的机会。凤眼泠然扫她一眼,若有若无地逡巡在她身上:“戎歌,天阙国瞟骑将军,与车骑将军浮槎并成为太子兼大将军舞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