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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鱼跃龙门-第112部分

小说: 鱼跃龙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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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没有脱离控制。躲在箱子里的鱼非鱼颇有些飘飘然: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真好啊!就该这样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现在她身上携带的,就只有一些逃命自保的道具:泻药、麻药、白垩灰、缝衣针等等。而刀子、火石也是必不可少的。她不但自己携带,还让冬月和珷儿各携带了一份。
  较之上次和舞枫的逃难,这次的流亡准备的还算细致周到。三个人身上都揣了些碎银,都是她最近给人手绘衣裳赚来的。包括买通猪倌和伙计,都是用的这个钱。早岁便知世事艰的她比谁都了解钱的重要性,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事儿可不少见。能跟祖宗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这其中所包含的辛酸与无奈,没有被逼上梁山的人是无法深切体会的。
  牛喘如雷,只因为周遭的人声渐渐退潮。车子缓缓行进在乡野小路上。
  外面北风如割,箱子里的鱼非鱼却感到心头越来越热乎。车子每行进一里,她距离自由就越近。这如何不叫她雀跃?更重要的是,她不算笨,也不算无能,她居然赢了妖孽呢!百密一疏,这是定理。世上哪有绝对!妖孽他再能,不也只能做一方土地的主人么?旁边的大赢、天阙、荒逸以及更外围的少民,不是都还各自为政么?
  她赢了,说明啥?世上事岂有难易,为之,则难者亦易;不为,则易者亦难。人哪,永远都不要丢掉自己。生活啊,绝对不能被浑浑噩噩糟蹋掉。
  当然,这个道理自己明白就好。说给其他人听,恐怕只会赚个妖言惑众的罪名。
  箱子四下都有窟窿眼儿,为的是通风。这正好给埋藏其间的鱼非鱼等人提供了足够呼吸的空气。她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嚼着香甜的大枣,开始漫无边际地憧憬起前方的生活来:这支商队会在边境上完成交易。到时候她就会带着冬月和珷儿穿越沙漠进入天阙。靠着珷儿的世子身份,作为义母的她的后半生大可过得衣食无忧。如果舞家的人不待见她,她也不愁没地方去。天阙还藏着她的数百金呢!寻常人家,一锭金子能活几辈子。她抱着一座小金山,得过得何等地奢侈糜烂!
  当然了;也不能光顾着享乐,还得拿出一部分来好好地请个医工,把冬月的哑病治好。也不知道堇色去了哪里?要是他在,或许可以试试。毕竟他连死人都能救活,更重要的是,自己人,诊费可以全免哇!
  唉,堇色呀……说不想他们,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春花春水一般的堇色,衣服上永远都有着好闻的梅花香气,可不正像前世的古龙香水那样,总是令她心旌摇荡不能自制。那个美好的、时时在意她的感受、婉转地不动声色地顾全她的情绪的男人,到底去了哪儿呢?舞枫说不知道他的下落,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被“洗心草”彻底洗白了,不但忘了她,一并连堇色都忘记了?
  舞枫……咳,同他置气是在太蠢了。他又不是有心而为。要怪、就怪景明帝两口子。什么母仪天下,什么苍生之主,狗屁!根本就没有“老吾老、幼吾幼”的胸怀和品质。难怪今天会给人轰下台,他们不配做黎民万千的父母啊!
  说到这里——妖孽何尝就是什么好玩意儿了?会想起身陷冰库那日苏公子所说的话,细细琢磨其言外之意,恐怕“洗心草”之事跟他脱不了干系。这人太复杂了,武功比舞枫好,心思比谁都阴,手段比公子缘还邪。——有生之日,但愿别再让她与他相遇。太TM的恐怖了!
  公子缘那家伙不知现在过得好不好?貌似很久很久没听到他的相关讯息了。那日在破庙,妖孽留下他都说了些什么,让公子缘跑得比兔子还快?跑了也好,老那么不干不净不清不楚地暧昧着,别说别人了,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三长两短的叩击声传入耳中,鱼非鱼张开双手罩住口鼻,轻哼两声以作回应。
  箱子盖被撬开,四只手探进大枣里,把鱼非鱼捞了起来。
  黑暗中,三个人心灵感应,相携了手,悄悄地摸到窗口,凝神听了听外面,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了,这才小心地拉开窗拴,彼此扶持着跳出了房间。
  经过数个时辰的长途奔波,此刻他们正位于宫城外一百多里的荒郊野地里。
  “乖儿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伏身在小树林里,鱼非鱼拍拍身前的肩膀,吃吃笑道,“我要看看我给的活动经费,起到了什么功效。”
  珷儿摸出一支哨笛,断断续续吹了几声。工夫不大,马蹄匆遽,转瞬到了跟前。
  鱼非鱼发自肺腑地赞叹了一声,笑道:“小子,成啊!还有点号召力嘛!回头成立个丐帮,你就是那一呼百应、四海之内皆兄弟的丐帮帮主。”
  黑暗中,珷儿撇嘴,却没有将肩上的那只手抖开。
  说话间,马背上乞儿翻身下来,一面四下张望着,一面低声呼唤:“老大?老大?”
  “这儿呢。”鱼非鱼答应着,率先从草丛里站起来,“兄弟,辛苦你了。等哥赚了大钱,给你买地娶媳妇儿。”
  小乞儿嘿嘿笑着直搓手:“谢谢大哥!马已经喂饱了,跑个几百里没有问题。小人怕脚力不够,特地给这畜牲喂了些麻饼。”
  鱼非鱼越发地感慨道:“说真的,兄弟。要不是考虑到路上艰难,哥哥我真应该把你一起带上。你够哥们儿,是个讲义气的!”
  小乞儿也是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双方互道珍重,匆匆地拱手为别。
  三个人、一匹马,紧紧相拥,同呼吸、共命运,一往无前地奔向梦想。
  在三个人所看不到的身后,火把如龙,绵延追来。
  




☆、193动气

  九重凤阁上,一抹云霞凌风而立。精致宛若工笔的凤眼幽深遥远,穿越穹苍与洪荒。
  他的郁闷不为人知,他的怒气与时俱增。从没有一刻能跟眼下似的,激发起他磅礴的杀人的欲望。
  那该死的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且还不是孤军奋战,居然还同时拐走了俩男人!她怎么敢?!留在他的身边,就那么地不堪忍受?
  派出去抓捕的人还没有收获。这个时候,她大概早已经逃出去数百里了吧?不明方向、不知所往,在这个敏感时期,让他费心地撒网办这种事,——该死的,这是明晃晃地在折腾他呢!就是怕他活得太长久了是吧?
  抓住白玉护栏的手指显现出了棱角。
  “西北方,辅星群拱,无虞。”
  子车无香端坐锦榻上,静静地品尝着香茗。
  对面跪着的茶博士,正恬静地演示着茶艺:洗杯、滤茶、取茶、闻香、观色、品味……指尖流水、腕底生香,令人赏心悦目。
  接触到月华秋水般的凝注,茶博士欠身解说道:“夫人曾言,茶有三境:喝、饮、品。”
  看到对面的玉人微微点头,目现期许,茶博士顿感心怀一开。那因窗边之人的气势压迫而产生的紧张消散了多半。这才真正的明白,阁中的侍女们私下所谈论的那种话的出处了。
  她们都希望太史大人能够离开那孤零零冷清清高处不胜寒的山洞,搬来阁中常住。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大人的身体好。二一个呢,有太史大人在,阁老的心情便会好很多,心情好了,做下人的跟着心理负担就不会那么大。
  作为鱼非鱼的徒弟,茶博士在初进桂阁时,对这种话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住了一段时间后,确实发现了这个状况。平时觉得阁老的话很少,但是跟太史大人在一起的时候,阁老的话明显多于太史大人的。而且,阁老居然还会唠叨、会抱怨、会使性子、会拈酸泼醋……
  除了不怒而威,除了俊美无俦,原来阁老还有这么多面!
  这倒让茶博士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阁老会在什么时候发什么脾气。就像是眼下,阁老唤她来泡茶。泡好了,阁老却不赏脸,兀自立在窗边出神。
  茶博士就很纳闷:外头乌漆麻黑的,阁老到底在看什么呢?
  这个问题显然不是她的职责。幸亏有太史大人在,倒免了她的惊疑和焦灼。
  眼见子车无香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茶博士敛容端正道:“所谓喝,即解渴、应酬、佐话,属于生活常态的三事;而饮,即饮其味、知其觉、定其态,属于修身养性;至于品,则是品心、明理、悟道,属于哲思贯通。是故,喝者芸芸,饮者多多,品者寥寥。有此三境,可以论人,也可识人。……
  以茶识人有六:一识出处;二识性情;三识志向;四识才用;五识节度;六识命运。之所以以茶识人,乃因茶用之姿、之态、之形、之声、之象、之速、之色、之容、之仪之不同,质于内而形于外,慧于中而秀于表,智、拙、聪、顿皆有所显、所露、所示。……
  有人将松声、涧声、虫声、鹤声、琴声、棋声、雨滴阶声、雪洒窗声、煎茶声列为最清音。空庭、台榭、山石、林木、一池春水、三曲回廊之境,和以琴、箫、瑟、埙等清音,或合奏,或独鸣。清音入耳,色形可心。三五之伴,煮一壶茶,清、和、空、真之情,怡、逸、幽、悠之兴,激、慨、奋、扬之思,天地无我。随声、随境、随心、随性而凝、散、疾、徐,那是与田下、市井嘈杂大相迥异的境况。那是所有具慈悲心、善恶心、羞耻心之人所共同的向往吧?……
  儒家以茶修德,道家以茶修心,佛家以茶修性。茶之一物,大矣!……
  园林绿叶一番新,桃李吹成陌上尘。玩易焚香消永日,听琴煮茗送残春。隐居正欲求吾志,大患原因有此身。堪笑痴人营富贵,百年赢得冢前麟。……”
  窗边的人忽然发出了声音:“这都是夫人的原话?”
  茶博士慌忙肃身回答道:“回阁老,不敢有误。这是当日在‘月清观’,夫人教授小人煮茶的时候说的。小人觉得夫人所说的每句话,都是极美、极好的,便很用心地记了下来。……”
  她提起了“月清观”,却不敢提七公主。她曾经也是事件中的一员,照理,她早应该跟那些接触过七公主和怀恩公主的人一样,被秘密处死。可她没有,她活下来了,因为鱼非鱼,因为她是夫人的徒弟,因为夫人曾扬言:谁敢动她的人,她让谁好看。
  而阁老宠爱夫人,爱屋及乌的原因,她得以幸免于难。
  她早就将夫人视为了终生矢志不渝地要尽忠的主人。现在,桂阁中的人都说夫人跑了,只怕阁老会杀人。茶博士心下也是很不安的,怕自己挨刀。但是,怕归怕,她却是不打算求饶的。她的命是夫人给的,而今奉献给夫人也算是得到了圆满。
  她朝着澹台清寂叩首,为自己效忠的主人求情:“大人,请原谅夫人吧!……”
  真心希望夫人不是真的逃跑,而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出去玩一玩。天下最好的地方,就是这桂阁,这是天下人的共识,夫人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知道吧?
  澹台清寂扫她一眼,微含嘲意:“你倒是个忠心的……”
  茶博士正惴惴不解,耳旁适时地飘过来太史大人救命一般的纶音:“你且退下吧。”
  茶博士喏声退出。
  “真想掐死她……”窗边的人咬牙道。
  走到半路的茶博士心一慌,脚下一个踉跄,险没跌到。一旁的侍女及时扶住了她,同时附耳低语:“不是你……走吧。”
  “公子缘离家出走了。”子车无香清淡无味地陈述道,“秦氏因此迁怒于安顺帝。大鹰方在已向天阙求了苏、黄、离三姓的女子后,听闻秦氏女有七公主之慧黠,愿以骏马、美女无数,交换了秦氏女过来伺候未来的皇后娘娘。近日来,我夜观天象,发现荧星惑乱,天阙出了细作。一场内讧已不可避免。”
  澹台清寂缓步过来;振衣而坐;傲然道:“皇后娘娘……真是自寻死路!”
  子彻无香端茶的手顿了一下,想了一想,问:“你真的下令,要废掉她么?”
  “不然呢?”他飞眉斜睨,“我应该再纵容她么?香倒是宽厚得很呐!”
  “你都听到了?‘隐居正欲求吾志,大患原因有此身’,她一直贼心不死呢!……到底要什么呢?还想要什么呢?同床异梦,无时无刻不在筹划着今日之事。……就是块顽石,也该点头了吧?……”语气陡然变得冷冽,当中还淬杂着烈火和浓烟:“我想掐死她呢!……掐死她……没有问题么?”
  子车无香抬起眼,正好看到他咬得泛白的嘴唇。
  子车无香迅速调转了视线,答非所问:“天阙之乱,多不超过半月。”
  玉手搭上子车无香的肩头,口气忽而变得谑浪:“太史大人有通天彻地之能,我就不明白了,因何给不出那女人的确切位置?还是你怕我会对她不利?嗯?”
  最后一个尾音极具轻薄之意。
  子车无香略微偏身,摆脱了那只手的调戏。
  澹台清寂嘴角微抽:“我一直怀疑,到底有什么人是她所忌惮的。太史大人或许就是唯一的一个吧?似乎只有在大人面前,她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狠话,没有耍过一次无赖。若非心存敬畏,便是抱有好感。不然呢?”
  子车无香的身体颤了一下。
  “我安排垂青和踏云在她身边,而今开来,不过是送了她两个跑腿的。若要她乖乖回来,非大人出门不可为。”
  子车无香放下茶盏,轻咳起来。
  澹台清寂自半路接住他的茶盏,端至眼前,饶有兴致的端详着就仿佛那茶汤里混合了其他什么能够长生不老的琼浆玉液似的。
  “两次了。……每次都是等她跑得快没影儿了,跑得叫人恨不得把她拆零碎了的时候,太史大人方才姗姗出面解围,两面都讨好。这跟大人未卜先知的风格实在是大相径庭。在大人的心里,她不仅仅是一颗星星那么简单吧?”
  子车无香面现难看,身形微动,作势就要避开。
  澹台清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四目相对,一个是执意想要深究,一个是坚决要防备,一时间竟成僵局。
  然后,澹台清寂做出了一个令对方瞠目结舌的动作:他将剩下的半盏茶徐徐喝了下去。完了,舌尖轻轻地在唇周划了半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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