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好眉弯-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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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她立刻用雷霆手段连着收拾了好几个人,还让人把周姨娘的小院整个儿封了,说是周姨娘病重,怕是得等来年才能出门。二房顿时安静下来。除了老太太知道了些消息,三房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
虽说封口还是可以,但是那小丫头却让人犯愁。最终还是秀云使了点手段,将那个丫头迅速拉去配了一个对秦家忠心耿耿又脾气暴躁的中年管事。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那丫头变了媳妇之后,很是挨了几顿打,从此老实乖顺,再不敢惹事。秀云顺势将她调去别处,从此秦焘再没见过那丫头。
“我那是冤枉的……”秦焘有些无力地道。
“为什么没人冤枉过我?没人冤枉大哥?”秦熙冷冷道。“不要以为这件事情有那人帮你挡了就算完了,你自己身上的毛病还是得改了才是,谁都不能护你一辈子。若是将来袁霜进门知道了这个,她那脾气……”他微微笑了,没说话。
秦焘忽然打了个冷战,摸摸鼻子悻悻地道。“我知道,以后不那么说话就是笑着问。“说什么呢?脸色这么严肃。”
秦熙严肃倒还罢了,秦焘居然也不笑。秦浅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忙用眼神询问秦焘。
“没什么。”秦焘揉了揉她的脑袋,被她躲开,“就是说,你这小丫头,怎么一点都不相信你哥呢?”
“我信啊。”秦浅吃惊。忙扭头对秦熙道,“我一向相信哥哥的。”
秦焘见了更加郁闷,拽她到身边道。“我是说我。”
秦浅眨眨眼,明白过来秦焘在说什么,撇撇嘴道,“哥哥上次看着绿萝,眼都直了。”
秦焘有些尴尬地看了秦熙一眼,干咳了一声道。“别胡说,我那是……发呆。”
秦浅伸手过去在他眼前晃晃,被恼羞成怒的秦焘轻轻拍开,忍不住捂着嘴笑道,“大白天的,发什么呆。”
秦焘看着秦浅掩着嘴笑得样子,忽然啧啧两声道,“我怎么觉得,你这笑的样子,有点像那个绿萝丫头?”
秦浅愣了一下,慌忙放下手来,又嗔道,“分明是哥哥不好。”
“你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秦熙淡淡道,声音里带了些责备,“你虽然心疼焘儿,却还是不信他。”
秦浅低下头,心里有些微微慌乱,“对不起。”
从前的事情给秦浅留下了太多难以磨灭的记忆,她如何都不能像信任秦熙一样的信任秦焘,若这次是秦熙和绿萝说了话,没准她就直接去问哥哥,对于秦焘她却似乎已经认定他是花心多情的人,才会如此害怕他做错了事。
“没什么。”秦焘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我原是这个毛病,被你猜疑也没什么。只是日后千万有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别再自己为难了。”
秦浅看着秦焘,有些害羞地笑着,点点头。
秦熙也笑着道,“本就该如此。哪里有小姑娘什么事儿都自己解决的。”
秦浅迟疑了一下,看了秦熙一眼,这两天二老太太因为生气,一直都没怎么理睬她,如今哥哥这么说,她却不知道哥哥是否能有办法解决这个问近和二老太太闹了别扭?”
秦浅尴尬地点了点头,“是我自作主张,坏了二老太太的事,如今她有些怪我,我却不知该如何补救。”
秦焘忙安慰她道,“二老太太素来疼你,最近她身子不好,心情也自然不大舒坦,你别放在心上,笑笑就过去了。”
秦熙却并没有说什么,似乎是同意了秦焘的话,只是吩咐秦浅小心伺候,便让她回去了。
秦熙却是有着另一番的思量,他当晚便给袁震写了信,说二老太太最近一直病着,只是惦记他们,若是王妃他们过来不方便,不如他们几个小的过来一趟,久卧病床的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若是能有个晚辈在旁边尽孝。或是有什么好消息,怕是会好得快些。
袁震很快回了信,说近日里确实疏忽了,又问秦浅一人在西院伺候是否能吃得消,还说袁霂前些时候和朋友去另一处寻书画帖子去了,想是就这几日便能回来,他已经跟袁霭说了一回,王爷们也都惦记着二老太太的身体,过两日袁霭和袁霂会送端王妃过去府上叨扰,他近来公事上有些麻烦,过去秦家似乎也不大方便,还是让袁霭和袁霂一道过去看看,信的最末还恭喜了秦熙的婚事,又若无其事地问他是不是为了妹妹,如若真的这样,他会帮忙想办法,让他不必如此牺牲。
秦熙折好回信,吩咐小厮送出去,又看着窗外,微微笑着叹了口气。
第八十二章 腊梅花开
端王妃在年关染了风寒,并没能成行,袁霭和袁霂却来了一回,两人带来了王爷们孝敬二老太太的年货,他们只去了西院,并没有惊动太多人,老太太知道他们是要和二老太太单独说话,众人不过行了礼,便都散了去。
二老太太和几个孩子说了没几句,便唤袁霭去了小书房单独说话,秦浅则留下陪着袁霂在前厅里坐了,她心慌意乱,生怕二老太太是和袁霭说秦焘的事情,若是二老太太真的和袁霭说秦焘品行不端,袁霭会不会去告诉袁霜?秦焘的婚事又会如何?秦浅一阵胡思乱想,又是一阵心虚,毕竟是自家哥哥性子轻浮,得些教训也是好的,可这样的教训会不会太大?
秦浅这么左右为难着,便忘了手里正握着茶壶,正是苏果刚沏的热茶,斜过来顺出几滴在腕上,她吃痛之下差点松手,却是袁霂恰伸了手来,若无其事地将茶壶接了过去。
苏果在旁边大惊,慌忙过来看秦浅伤处,被她躲开了,低声说不碍事,又咬了咬唇,也不管自己手上生疼,伸手过去对袁霂道,“还是给我吧。”
袁霂看了她一眼,替自己和秦浅倒了茶,又将茶壶放在桌上,秦浅接了个空,有些尴尬地放了手,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礼过,一时有些不安。
袁霂看着她,眼里似乎闪过深意,慢吞吞地道,“还未曾赌书呢,浅妹妹这是泼的什么茶?”
秦浅愣了一下,脸腾地红了,这赌书泼茶是李易安和赵明诚的典故,引得虽应了景儿,却怎么有一丝……调情的意味?秦浅仔细辨认袁霂的神色,却发现他一脸平静。似乎方才就根本没说过那样的话,秦浅有些迷糊,难道是她想多了?
忽而眼角瞥到苏果好奇的打量自己,想起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秦浅慌忙看看周围的丫头婆子,见她们脸上都没有异处,这才松了口气,又羞又恼地看了袁一眼,轻声道。“袁霂哥……”
袁霂似乎一点都没有瞅见秦浅的尴尬,忽而看着她道,“秦熙说,你最近有麻烦?”
秦浅听了心里一动,看他一眼,见他神色虽丝毫未变,眼里却透出些让人安心的意味,也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喉咙一梗。说不出话来。
袁霂见她如此,便起身道,“听说府上的腊梅开了,浅妹妹可否带我一看?”他长身而立,面色如玉,神态安详,却让几个丫头看得红了脸。
秦浅微微点了头,引着他向偏院走去。
出了门自然就开阔了很多。西院本就人少,此时也不过一个嬷嬷并着两个丫头远远缀在后面。院子里的落花是二老太太特意交代留下的。花,树下的零落的花瓣配着清冽的空气,却让人有种萧瑟的感觉。秦浅轻轻捏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袁霂。
袁霂直盯着腊梅,一脸专注,偶尔有花瓣被风吹落都没有反应。秦浅在旁边犹豫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
“外面还是冷了些。”袁霂扭过头,看着秦浅显得有些单薄的披风皱了皱眉头道。“还是长话短说,是二老太太生了你的气,还是你惹了她不高兴?”
秦浅眨眨眼,这才明白袁霂这是在问究竟是谁的问题。她面上有些尴尬,却还是低头道。“是我做错了事,惹她老人家不开心。”也不知道怎么,这次见了袁霂似乎长高了一些,看上去也稳重了。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对着这样的袁霂什么事都能说出来一般。
“为了你三哥?”袁霂有些了然道。
“什么都瞒不过袁霂哥。”秦浅稍一惊讶便立时明白,家中秦熙一向谨慎,这次又是他写信过去,自然是为了那个随心所欲又爱惹事的秦焘,秦浅点点头,“哥哥他……”她有些为难地看着袁霂,这话又要牵扯到秦焘的私事和袁霜,倒让她不知该如何拿捏了。
袁霂摇摇头道,“你不必和我说这些。你虽固执,却不是个笨姑娘。你既然知道这么做?你非要做这件事情的理由,有没有和二老太太说过?”
秦浅脸微微红了,摇了摇头,袁霂有些了然,想了想道,“小姑娘不要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你既然觉得她是最亲近的人,就要做些让她觉得你信赖和亲近她的事情,什么都不说才最伤人心。”
秦浅心里若有所悟,袁霂看她似乎明白一些,指着开得正好的腊梅道,“你看这花也知道开得旺盛惹人怜爱,你一个小姑娘,撒撒娇耍耍赖,也是天性所致,不用非得强迫自己像个老太婆一般死气沉沉。”
秦浅被他说得禁不住笑了,还没等她开口,那边就有嬷嬷缓缓行来,笑着对两人道,“二老太太在窗口见着两位在这儿说话,说是这种天气看腊梅,不过是绕两圈就可以了,外面天太冷,还是回屋里去说话的好。”
秦浅听了心里一喜,扭头看袁霂,袁霂已经径自朝前走了两步,她也忙跟上往回走。
回到屋里的时候,二老太太和袁霭都已经出来,秦浅仔细观察了袁霭的神色,见他似乎还是那样温和有礼,也没有冷淡却也没有多亲切,心里不免有些忐忑,直到袁霂轻咳了一声,她才回过神。
二老太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了袁霂两句,又让给王爷王妃带话,袁霂一一应空儿,袁霭向秦浅赞了一回西院的茶叶,又替袁霜带了好,秦浅才放下心来,知道二老太太并没有提秦焘的事情,心里不禁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两位贵客并没有多留,天还没黑便纷纷告辞离去,临走的时候袁霭和袁霂都表示过了年会再来看望,二老太太却说天气太冷还是尽量少折腾,让他们自去忙他们的正事。自己身边有秦浅在旁边,不用担心。
送走了两位贵客,二老太太便露出些困意,秦浅跟了她多年,自然看出她已经疲惫,便想服侍她睡下,二老太太却摒退了丫头婆子,看着秦浅不做声。
秦浅有些慌乱,又忙镇定下来。凑上去轻轻挨着二老太太,见她并没有躲避,才暗地里舒了口气,轻声道,“二老太太别生浅儿的气,是浅儿做错了。”她这么说着,已经是红了眼眶。
“你这么有主意的姑娘,还能做错什么?”二老太太轻哼一声。
秦浅却笑了,她不怕二老太太对她生气。就怕她不理她,秦浅低头认错道,“是浅儿一心想着哥哥,却忘了霜姐姐。”
二老太太看着她,有些严厉地道,“你应该是最明白你母亲的苦,如今如何能眼看着霜儿步上你母亲的后尘?”
秦浅慌忙摇头道,“哥哥二老太太明显不信”,又道。“浅儿虽然阅历尚浅,但是自幼和哥哥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浅儿再明白不过。虽说哥哥身上是有父亲的毛病,但他也是娘的孩子,他素日就是个善心的,虽然偶尔有些好赖不分,但和父亲是不一样的。”
“既是如此,你为何拦着他见绿萝?”二老太太瞥了她一眼,“你能拦了这一次,能替他挡一辈子不成?”
秦浅脸色白了白,低头道,“我最初以为绿萝是周姨娘那样的,怕没的惹来一身腥。哥哥只这一点不好,分明并没有喜欢谁,却总是对丫头们和气。有时候甚至让人欺到头上来还是乐呵呵的,上次差点惹出岔子来便是如此。若是再闹一出,别说霜姐姐知道了要恼,家里脸上也都不好看。”
“他这个性子,就该有人治治。”二老太太冷哼道,“我知道你一心想着你家里人,可若是你自己脚跟都立不定,今后如何能持正端庄?”
秦浅低头想了一会儿,白着脸小声道,“若是为了哥哥……”
二老太太有些头疼地看着她,“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长大了,反倒跟你哥哥似的,不分好赖了?”
秦浅咬了咬唇,只是不说话。
二老太太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秦浅小心翼翼地道,“您别恼,浅儿虽这么说,若真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浅儿也是不敢地,再者,哥哥们的品行,您心里还不明白么。”
她见二老太太依旧不做声,只得继续道,“这两天浅儿也想了几回,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不如您帮我看看?”
二老太太没吱声,秦浅壮着胆子说了下去,“我是因为想起来古人喂虎不敢以生物与之,不敢以全物与之是怕勾起老虎的天性,等日子久了,老虎自然就没了凶性。如今焘哥哥尚未弱冠,本就是不定的时候,我怕闹出这些事故来,反坏了他的心性,娘也说过,很多人都是一旦有了第一次犯错,便很容易再次犯错,长此以往……” 秦浅顿了顿,不敢再说下去。
在秦浅心里,秦焘才是她最重要的人,秦焘这样内心不够坚定的人面对诱惑本就意志薄弱些,如今这样的试探却是在努力看是否能将他内心的那条线打破,而秦浅所作的,却是要努力维持住这条线,自然和二老太太的想法相违。
二老太太叹了口气,对秦浅道,“那霜儿呢?难道要让她嫁一个这样本性未定的人?”
秦浅有些惭愧地道,“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保全哥哥。”她知道自己不对。
“也罢。”二老太太摇头叹道,“这些小儿女的事情,我本也不该管那么多。你姓秦,我姓袁,本就是各为自家。”
秦浅慌忙抬头,含着泪软软地道,“二老太太……”
二老太太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见她这阵子已经瘦了一大圈,想起袁震和袁霂来信说情,忍不住伸出手指狠狠戳在她额头上,“现在知道扮可怜了,之前不是倔得很么?”
秦浅忙凑近二老太太身边,“您在我心里和哥哥们是一样的,不对,比焘哥哥还要亲近些。”这倒真不是说谎,虽说秦焘才是她亲哥,但是二老太太明显要比秦焘更让她看重。
二老太太伸手再戳她额头,恨恨道,“你这个性子,迟早被身边的人害了去!”
秦浅嘿嘿笑了,在二老太太怀里撒娇,“您才舍不得。”
二老太太瞪她一眼,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