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庶女-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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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去,别怕。”上官夜离安抚她道,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宫。
走出里屋,康王悠闲地坐在正堂里喝茶吃点心,感情上官夜离将他扔出去后,这厮又不请自来,坐在正屋里等着这对小夫妻,见他们出来,康王的左眉扬了扬,一脸的暧昧,婉清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干嘛啊,他们只是关在屋里说话,又没有那啥啥。
“宫里的人呢?”上官夜离面无表情地问。
“打发走了。”康王笑嘻嘻的,又转过头来同情地看了婉清一眼:“不过,马车就在外头,应该是在等弟妹呢。”
“又是哪位贵人召见我啊?”婉清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情不愿。
“太后。”康王很淡定地说道。
婉清听了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皇上就好,太后至少与靖宁侯府有亲,念着与老太君的情份,应该也会照顾自己的。
上官夜离的神色也轻松了很多,跟着婉清一道出门。
康王就在后头喊:“阿离,你不会是想要一起进宫吧,太后可没有召见你?外男可不能随便进入后宫。”
“你不是外男不就成了?走吧,看在你是皇子的分上,我让你同我一起进宫。”上官夜离一副施舍的口吻对康王道。
看康王想要溜,揪了他的袍子就往马上扔。
康王气得在马上哇哇大叫:“你也知道我是皇子,怎可如此不敬,本王很气愤,后果很严重。”
上官夜离不等他叫完,一鞭甩在马尾上,马儿吃痛,飞奔起来。
上官夜离自己则陪着婉清坐在马车上。
宫门外,果然是太后宫里的人有迎婉清,康王递了牌子,对那宫人道:“好久没见皇祖母了,本王着实想念,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那宫人对上上官夜离阴冷的眸子,应得很快,垂头就先领着婉清进去了。
太后宫里,贤妃娘娘赫然也在,太后的神情有些疲倦,婉清垂头进去行礼,太后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婉清站起来,低眉顺眼的立在一旁。
“赐座。”太后又淡淡的说了声。婉清抬眸睃了太后一眼,发见太后眼底有着明显的黑圈,秀眉也是微蹙着,心中便有些忐忑的猜着被召进宫来的用意。
贤妃倒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上下打量了婉清一眼道:“这几日靖宁侯府喜事连连,母后,我瞧着这丫头没见瘦,倒是还胖了些,怕是在府里偷懒,没帮着郡主理事呢。”
“夜离那孩子瞧着身子好了很多,想来她是心宽了些吧。”太后倒是很体贴地说道。
婉清听得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上官夜离想要从军,肯定适当的表达过,他身体有所好转的信息,所以太后才有这样一说。
“夜离那孩子身子一直不好,倒是不知道,这一次,是哪个神医给他治病了,竟然好转得出乎意料呢。”贤妃听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婉清,笑容更加亲切了。
“是因为你吧,听说上回,又是你治好了皇上,看来,你这孩子还真有些本事呢。”太后微微往后靠了靠,半倚在软榻上,眼神锐利地看着婉清说道。
婉清忙垂头道:“太后娘娘谬赞了,那不过是凑巧罢了,臣妇并没给皇上医治。”
太后听得怔住,治好皇上是多么大的功劳,要是换了别人,就算真没有出过什么力,也巴不得往功劳上凑吧,眼前这个年方十五的女子,竟然一副想要快些撇清的模样……太后的唇角不由勾起的抹微笑来。
“但不管如何,皇上是因为你,才病好的,而且,如今皇上现在终于身体康健了很多,也能理朝事了,这可是大喜事,世子夫人,你功不可没啊。”贤妃柔柔地看了眼婉清说道。
“是啊,现在封夫人为神医都不为过呢。”太后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对婉清招了招手道:“华妃也说,你还有一手按摩的好手艺,以后可要多进宫,给哀家按按肩颈,哀家这肩颈可是好些年没挺直过了。”
婉清看太后笑得慈祥,眼里还带着一丝期待,婉清只好起了身,向太后行了一礼后道:“宫里的医女们可都是学过穴位按摩的,臣妇这点微末伎俩可不敢在太后娘娘您面前献丑。”
太后笑了笑道:“你这孩子,什么献丑不献丑的,不过是按摩而已,就算手艺不好,哀家也不会把你怎的,快过来吧,哀家这脖子可是僵了好些日子了。”
婉清要的就是这句话,太后可是宫里最大的BOSS,是千金之体,可不敢乱碰,稍有行差踏错,就有可能招开杀身之祸啊。
走上前,婉清半跪在软踏边,轻按在太后的肩颈部,劲力暗吐,却并不是很用心,太后一开始还很舒服的样子半躺着,后来,婉清的手指甲一不小心戳了太后一下,太后明显的轻哼了一声,婉清立即吓得跪趴在地上,“臣妇…无意冒犯太后,请太后恕罪。”
太后摆了摆手,被宫人扶着坐了起来,她扭了扭脖子道:“不怪你,你又不是专学了这个的,看来,哀家这脖子,还真是要一直这么僵着了。”
婉清惭愧的垂了头,眼角就触到贤妃眼里滑过的一丝失望和诧异来。
“上回华妃姐姐可是说世子夫人的手法纯熟得很呢,今儿怎么……”贤妃一脸的可惜。
婉清听了心中暗恼,贤妃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她这一次没有用心。好吧,她确实是故意的,不想再引起皇宫里任何贵人的注意了。
太后果然脸色有些沉,婉清便装出一副战兢兢的样子来,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太后叹口气道:“原还想着,时不时的把你召进宫来,替哀家按摩呢,看来,你还真是个半吊子,罢了,今儿叫你来,原也不是想你给我治这脖子的,贤妃,宣落衣进来吧。”
婉清听了长吁一口气,贤妃就言出去了,婉清这才敢站了起来,老实站回一边。
不一回子,贤妃亲自领着一个女子进来了,婉清抬眸看去,只见那女子年方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谱写一切,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
婉清不由看得有些发呆,郁心悠已经很美了,没想到,还有个女子比郁心悠更美,婉清自诩这个身子的样貌还不错,但与这个女子一比,还真有些相形见拙呢。
贤妃满意地看着婉清眼里的惊艳,笑道:“夫人,可是觉得咱们落衣姑娘很美啊很可爱呀?”
婉清由衷地说道:“回娘娘的话,臣妇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子呢。”
那叫落衣的女子落落大方的向太后娘娘行了一礼后,清亮灵动的大眼在婉清身上打了个转儿,声音清脆悦耳,“你就是夜离哥哥的娘子么?你也长得很美呢。”明明就比婉清还大一岁的样子,却是一副天真烂漫,娇憨可爱的样子。
婉清几乎立即就对她产生了好感,笑道:“你也认识我家相公么?”
此言一出,太后和贤妃娘娘都笑了起来,太后道:“好,好,好,原哀家还怕她们两个合不来呢,这如今瞧着一见如故的样子,以后在一起,应该能和和气气的相处呢。”
“可不是吗?落衣自小就乖巧可爱,谁见了她都会喜欢的,要不是她自个儿非要去侯府住着,臣媳还巴不得一直就留她在宫里呢。”贤妃也是一脸的笑。
婉清听得心中警铃大起,这话听着可是有些别的意思在里头了。
“落衣小时在侯府住过几年,跟几位哥哥姐姐感情也好,在那落衣能自在一些。”落衣娇憨的微微一笑,对贤妃娘娘说道。
婉清听得一怔,这位落衣姑娘还真是单纯的很,这样的话也当着太后和贤妃的面给说了出来,就不怕她们心里不痛快么?
果然太后嗔了落衣一眼道:“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在宫里住着谁还拘着你了不曾?就是你皇帝舅舅也是把你宠到天上去了,你怎么就不自在了?”
落衣似是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扑到太后怀里,撒娇道:“太后外婆,落衣不是这样意思嘛,宫里规矩大,落衣如今也到了这个年纪,又不能像从前一样,随便跟政哥哥,晟哥哥几个混玩了,就想着去侯府嘛,夜离表哥虽然凶了点,可他从小就很疼我啊,如今又有了表嫂,那就更多一个人疼我了,外婆,您就不要生气了嘛。”
太后听了抚了抚她的头,眼睛却泛起一丝湿气,叹了口气道:“你娘若不是太过倔了,又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下……算了,就依着你的心思,你想去哪住就去哪里吧,只是要记得常来宫里看看外婆就好。”
婉清越听越心惊,这个落衣难道是公主的女儿?可她又怎么会叫上官夜离为表哥呢?看她在宫里很受宠的样子,身份只怕不低吧,至少也是个郡主什么的。
果然贤妃拉着落衣的手对婉清道:“落衣是嬉福公主的女儿,也是我的堂侄女。”
堂侄女?那也就是说,她叫欧阳落衣?原来公主下嫁欧阳家,可见欧阳家当年的荣宠是如何的隆盛,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皇亲国戚的大家族一日灭族了的,听太后的口气,嬉福公主应该也不在世了,如今诺大个欧阳家族余下来的,不过就是几个女眷罢了,贤妃娘娘是一个,这个欧阳落衣,又是一个。
“表嫂,一会子我就跟你回府去了,以后,你可不要嫌我烦哦。”欧阳落衣拉着婉清的手摇晃着,清丽绝伦的脸上笑意晏晏。
婉清点了头道:“怎么会烦呢,想来,老太君见了你,也会很开心的。”只是不知道宁华见了欧阳落衣会如何,宁华肯定是不待见欧阳家的人的。
“先跟姑姑回宫打点一下吧,一会子再送你和你表嫂回去。”贤妃微笑着拉了欧阳落衣,向太后娘娘告辞。
婉清听了也忙告辞,太后却道:“落衣打点还要些时候,你且陪哀家坐坐,一会子再一起走也不迟的。”
婉清听了只好硬着头皮又留了下来,贤妃走后,太后就屏退了左右,屋里只剩下太后和婉清两个人,太后的眼睛犀利地看着婉清,那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打在婉清身上,让婉清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笼罩而来。
心,没来由的就慌了一下,但眼睛却是淡淡地与太后相对,神情淡定镇静。
“如今这屋里也就只有哀家和你了,哀家是想问你,你可知道皇上究竟是得了何种病症?”太后突然开口问道。
“臣妇也不知。”婉清老实的回答道。她确实不能肯定,当时救皇上,不过也是灵光一现,把皇帝当小白鼠试验了一回罢了,没想到还真成了功,按理说,皇帝应该也是中蛊毒了,但蛊毒这种东西太无诡异,她不知道太后娘娘能相信几分。
而且,太后是华妃的姑母,是寿王这一派的中坚力量,那日自己中蛊,肯定就是华妃在后面搞的鬼,保不齐,太后也是华妃一伙的,所以,在拿不出确实证据之前,婉清不敢胡乱给皇上的病下定论。
“是蛊毒对不对?当日你也中蛊了,而你情急之下,救了自己,又用自救的法子救醒了皇上,哀家说的对不对?”太皇逼视着婉清。
婉清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后,当时的情形,太后并不在场,就是贤妃也并没有看出来,自己是如何自救的……不过也好,至少太后没有认为,是自己的血给皇上解了蛊毒就好,不然,自己不真会在为皇上的药引子,那可就真的悲催了。
“回太后的话,臣妇当时,的确是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控制了,后来咬破舌尖才自救的,当时也是昏了头,以为皇上也是中了蛊,就大胆一试了。”婉清老实地回道,太后既然如此直接的问她,定然也是调查过的,她再隐瞒,反而会让太后起疑。
太后听了颓然的坐回到软榻上,失神地看着不远处的宫门,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看这个样子,太后对巫蛊也应该有些了解的,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知不知道,华妃是蛊毒的参与者呢?
“顾婉清,你老实告诉哀家,你有没有把握给皇上清除蛊毒。”婉清正暗正寻思时,太后突然神情严厉地说道。
太后竟然直呼她的闺名,而不是世子夫人,婉清的头皮一阵发紧,更知道这个回答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她直视着太后的眼睛,坦然地说道:“没把握,臣妇甚至不知道要如何解蛊。”
“你上回是如何解的,以后就用这种法子替皇上解蛊吧。”太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婉清听得大急,“上次可是对皇上伤害很大的呀,太后,臣妇不敢。”
“顾婉清,你可知道,一国之君被人用巫蛊控制的后果有多严重?哀家看得出来,皇上过得很辛苦,他一定是在用尽全力与巫蛊抗争,若哪一天,皇上抗争不了的时候,这大周的天下,就会灭亡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候,你们顾家,靖宁侯府,可都保不住,大周千万子民,也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可想过这个后果?”太后厉声喝道。
婉清听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来,以为皇上中蛊,也不过是皇族中争权夺利的一种手段罢了,而且,皇上那人,她实在是看不透,不知道他是真中蛊毒还是假的,但太后的话,却让她听得心惊胆战,震惊得连退好几步,倒底是太后娘娘,眼光和见识就是不一样,婉清自愧不如。
“可是太后……”婉清还想争辨,她是真的没有把握能治好皇上啊,她并不懂医,虽然看了不少巫蛊的书籍,但也只是懂了些皮毛而已,既不知道别人是如何下蛊,更不懂得要如何解蛊,充其量是看得出蛊毒的病发症状罢了。
“不用多说了,哀家今天让你来给哀家按摩肩颈,就是一个借口,一个经常召你进宫的借口,没想到,你心存顾虑,敷衍哀家,哀家也知道,你这孩子并不太热衷权利,但是,这一次,算是哀家求你,皇上的病,就拜托你了。”太后握住婉清的手,神情恳切,眼神殷殷,她眼底的那抹焦虑和心痛打动了婉清,有一瞬,婉清差一点就点头同意了。
“可是……”
“不用可是,哀家知道你的顾虑,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哀家知道,这件事情于你来说很危险,宫里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