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庶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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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韩嬷嬷进来问婉清,中午要用什么菜,婉清随便点了几个,韩妈妈听了正要走,婉清便道:“妈妈可是配齐了爷要用的药?”
韩妈妈低头应是,婉清就道:“把药方子拿给我瞧瞧吧。”
韩妈妈听得微怔道:“奴婢并没有方子,药都是大总管配齐了,奴婢只是去拿就行了。”
那先前还一副碧草泼了药,上官夜离就吃不到的样子?
婉清便道:“那把药拿来我瞧瞧,每一种药分开了,用秤称一称就知道方子了。”
韩嬷嬷听了就真的拿了包药材来,让婉清细细查看,婉清看完倒是怔住了,那药包里的几味药并没有什么问题,不由看着那包药就发呆。
韩嬷嬷也没说话,就在一旁侍候着,婉清便道:“你去忙吧,一会子我来煎药给爷吃。”
韩嬷嬷听了脸色才变了些,又笑道:“这药味很深,少奶奶千金之体,可别熏着了,再说了,是药三分毒,您闻多了,也对您身子不好。”
“无事的,你下去吧,我让碧草煎就是了。”婉清的脸也冷了下来,这种事情,不是一个管事嬷嬷有权置喙的,她才是这个屋里的主母呢。
婉清拿着药进了屋,仔细查验起来,终于找到一个貌似葫蔓藤的东西,只是很小很小一截,若不是一点一点的细细翻查,根本就看不到,她忙把那小截药根拿出来,将那截药根子碾成沫渣,让坠儿拿了饭来绊了,叫了方嬷嬷来,让她偷偷拿到厨房里,找只鸡喂了。
葫蔓藤也是毒药,婉清前世曾在药店里见过,这种药用得好,可以治疗三叉神经痛,但是,久服身体会产生依赖性,而且,毒性会积存在体内,婉清终于明白,为何上官夜离一直练功不掇,却仍然体弱,而那人已经在他体内下了蛊,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在他药里再加葫蔓藤?
上官夜离说他所用的药方子都是靖宁侯亲自着太医开的,那药里的葫蔓藤靖宁侯是不是也知道呢?如果知情……婉清不敢想像靖宁侯怎么可以忍得下心来亲手下毒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果不知情,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刘大总管有问题,另一种就是韩嬷嬷有问题,但这两个人她现在一个也不能乱动。
刘大总管在靖宁侯府声望很高,深得靖宁侯的信任,府里大小锁事都是他管着的,没有切实的证据,婉清决不会轻举妄动。
而韩嬷嬷则是上官夜离的奶嬷嬷,与上官夜离也是感情深厚,上官夜离对她甚是信任,而且,韩嬷嬷为人精明稳重,又很能隐忍,等闲难找得到她的错处,婉清如今已经与宁华郡主闹翻,再不能轻易与身边之人发生冲突了,不然,就算老太君有心偏坦她,那点子偏爱也经不住自己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果然不多时,方妈妈来禀道:“奶奶,鸡吃了绊药的饭后,果然就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抽筋不止,却是没死。”
婉清听得眼睛眯了起来,那点量很少,连鸡都毒不死,自然也毒不死上管夜离,但长年积累下去,却是会伤害他的中枢神经的,功效倒是与那蛊毒如出一辙,都是想要控制上官夜离的心神,难道,上官夜离身上有什么别人非常想要得到,却又不知下落的东西?
越想婉清越觉得头痛,叹口气对方妈妈道:“且不要声张,从明儿起,你就把爷的药全拿来,咱们自个煎了给爷喝。”
方妈妈的眼圈儿都红了,哽了声道:“只说爷的身子病弱,原来……原来总是吃着这种药,身子不坏才怪,爷他……他打小儿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婉清的心也是郁堵难舒,一想起上官夜离发病时,那痛苦而疯狂的模样,她的心便揪成了一团,抬眼看向里屋那抹修长的影子,叹了一口气道:“嬷嬷拿了这些药去煎了吧,最好是当着韩嬷嬷的面煎了。”
方妈妈拿着药下去了,婉清就打了帘子进屋,上官夜离正在桌案边写着什么,婉清便过去给他磨墨,却见那纸上,正画着的仍是她的画像,见她过来,上官夜离忙将纸抽了,揉成一团,冷着声道:“你……过来做什么?”
婉清撇撇嘴道:“切,我瞧着也没比上回画得好多少,看来明儿回门子的时候,我还是去找昱表哥吧,听说表哥从小便擅丹青,尤其是水墨粉彩……”
上官夜离果然脸就黑了,怒道:“哼,我的丹青连皇上都是夸过的,他一个小小的举人,又如何能与我比?”
婉清成功的逗怒了他,却是笑得一脸狡黠,拖了他的手兴奋地说道:“相公,你的画给皇上看过吗?皇上可是很看重你?”
上官夜离的脸色一黯,眼里就滑过一丝痛色,自小,他便聪颖过人,学什么都很快,如若不是身子太弱,皇上肯定是会重用他的。
婉清看见了他眼角的那一抹黯然,他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肯定自小就心怀大志,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惜,他身体不好,所以才一直只挂了个世子之名,养在深宅大院里当米虫,这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很窝囊很憋屈吧,所以,他才会去帮康王爷办事,所以,才会有济庵堂那一幕吧。
“相公,康王是先皇后娘娘的儿子吗?”婉清不等他说话,就转了话头。
上官夜离眼里的黯然果然消失,却是叹了口气道:“按说康王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可是,他却不得皇上看重皇上最宠的寿王又入主了东宫,情势是越发的复杂了,储君之位却又迟迟未立,很多眼光独到的人就认为,皇上还是很想传位康王爷的,可是康王势力单薄,只怕斗不过寿王一派,所以才迟不立储。”
婉清没想到他还真一本正经的与她谈起了国家大事,开心得大眼笑成了月芽儿,扯着他的衣袖道:“那相公不是也很有眼光,早就与康王交好了,将来若真是康王继位,相公也可以一展所长,为国出力了。”
上官夜离听了含笑垂眸,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道:“我最想的就是靠自己的本事封妻荫子,给你讨个诰封回来,让那些瞧不起你,欺负你的人,再也不敢小觑了你。”
一时,方妈妈煎了药过来,婉清亲自端给上官夜离:“相公,吃药吧。”
上官夜离看是方妈妈端进来的药,微怔了怔,接过药,毫不犹豫就喝了。
婉清忙在他嘴里塞了颗蜜饯,问道:“相公,你打小儿就吃药,天天吃,有没有哪一天不吃,身子就很难受呢?”
上官夜离听了便茫然地看着婉清,声线低沉:“娘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药里有问题?”
婉清听得心头一颤,他是个很敏感的人,想着那个害他的人有可能是他的生父,她想说出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撇开眼,不与他对视:“没……没有,相公,你想到哪里去了?”
“娘子,其实,打小我就一直吃药……吃麻木了。”上官夜离的双眸紧锁着婉清的脸,吐词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婉清越听心中越痛,三岁开始就一直吃药,而且是被人双管齐下的毒害着,这样的他,又究竟是如何长大成人的?这十几年,他究竟过得有多艰辛,眼泪,再也忍不住就涌入了眼眶,伸了手环住他的腰身:“相公,咱们一起努力,争取哪一天再也不用吃任何一种药了,好不好。”
上官夜离的心怦怦剧跳起来,她在心疼他,他看出来了,一种被关怀,被人疼爱的感动暖暖的包围着他,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在她额间亲吻,好半晌,他才哑着嗓子道:“娘子,其实……”
婉清诧异地抬头看他,他却突然在那清澈如水的眸子注视下,有些胆怯起来,喉咙有些发干。
这些天,她一直在看医书,一直在想方设法为他寻找冶病良方,更是对他所用药物查了又查,细细研究,他早就知道她聪慧过人,知道她所学搏杂,却见解独特,却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于她,如今有她坦然地,纯澈的视线下,他觉得自己有种无处可逃,无处可躲的窘迫。
“其实什么?”婉清问道。
“其实……娘子你不要太替我操心了的,我说过,会一直陪你走下去,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上官夜离想了想,说道。
“哦”婉清缓缓将头贴进他的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下午,上官夜离吃过饭后在午睡,婉清先起来了,悄悄出了门,坐在正堂里喝茶,韩嬷嬷端了一碗莲子银耳粥进来,“少奶奶,奴婢看您这两日脸上起了些疹子,想是心火太旺的缘故,就炖了碗清火的羹汤过来,少奶奶趁热用一些吧。”
也算是下午茶点,韩嬷嬷做事倒是贴心,婉清却对她放心不下来,便道:“谢嬷嬷关心了,只是我现在没胃口,先放着吧,一会子我再吃。”
韩嬷嬷听了便依言放在桌上,笑道:“厨房里还有一些,奴婢看碧草和紫绢几个这些天也是上了火,就让她们在厨房里一起用了,奶奶不会怪奴婢擅作主张吧。”
是向她表明,粥没有问题,让她放心食用吗?
果然好敏感的心思,婉清听了只好也端起碗来,用汤匙搅动了两下,粥熬得火候正好,一股甜甜的清香扑鼻而来,粥面稠而不粘,浓而不腻,婉清不由看得食指大动,忍不住就喝了一口,果然绵软滑口,香甜得很。
一碗粥,不过片刻就用完了,韩嬷嬷的眼角就透着一丝欣慰,很高兴的接过空碗下去了。
等她一走,婉清便进了内堂,用手指挖喉咙,把刚吃进去的东西会都吐了出来,又用帕子包了一点藏好了。
傍晚时,婉清在屋里坐了一天,着实腰有些酸了,就一个人到园子里走走,她嫁进来这许多日,却一直没有把靖宁侯府逛遍过,尤其是后园子里,那片枫林后,似乎还有一个小院子,她很想过去瞧一瞧,想着等秋天枫叶红了时,在那林子里搭个凉亭,放几张石桌石椅,赏枫叶喝茶品菊。
闲闲地围着清远居散着步,正要接近枫林院时,就见树林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婉清没看得清,那身影就闪进树林子里不见了,婉清忙紧追几步,好在那身影刚才只是被树挡着了,这会子离得近些,也就看得真切了,竟然是韩嬷嬷。
婉清心中一凛,脚步便放轻快了些,枫林院里并没有住人,后面只是一个废弃的院子,平日很走人踏足进去,听坠儿说,靖宁侯不许别人太靠近那边,而且,听说那座废院的外面还有护院看守着,等闲人是进不去的,那韩嬷嬷进去做什么?
婉清的好奇心大起,尾随着韩嬷嬷就潜了进去,远远的就看见后面废园子门口,韩嬷嬷正拿着钥匙打开院门,向两旁看了看后,才走了进去。
婉清的脚比意识更快,明知此时只身一人跟过去可能会有危险,她就是舍不得放弃这个好机会,早就觉得这个韩嬷嬷是有问题的,好不容易发了,再难也要去瞧瞧的,最多小心些就是了。
婉清近门口时,发现两边其实没有看过,但门外建了个棚子,棚子里有桌椅,都是干干净净的,桌椅的表面也被摸得很光滑,看得出,这里一直是有人在的,守门人此时可能是回去吃饭了。
婉清悄悄地溜了进去,却被眼前的光景怔住,只见小院子里只有四五间破房,院子中间杂草丛生,看得处,这院子里很少有人进来,而且无人打扫清理。
几间房的门都是关着的,韩嬷嬷不知道进了哪个房间,婉清正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就听见屋里有人在尖叫:“上官晨,你这个阴险小人,你还我主子的命来。”
婉清听得一震,上官晨不就是靖宁侯爷的名讳么?那屋里的人是谁,竟然敢如此点名道姓的骂侯爷?
☆、第六十五章【手打VIP】
婉清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忙猫着腰躲了起来,就听得一阵碗碟摔坏的声音,那个女人又骂道:“你走,你走,你这个卖主求荣的下贱坯子,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送东西来,更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接着就听到韩嬷嬷道:“你这是何苦来,都过去十几年了,你一个奴才,再闹又有什么用?”
“我不要你管,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远好。”那女人又尖叫道。
韩嬷嬷就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气我当年没有站出来为主子说话,可是你也不想一想,都如你这般关了起来,小主子怎么办?”
那女人似是被这句话触动,沉默着并没再尖叫了。
韩嬷嬷又道:“小主子还不知道你的事情,你要是想再见他一面,就好生吃些东西,留些力气做些有用的事情吧。”
婉清听韩嬷嬷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想来那人应该不会再闹了吧。
谁知那人又叫了起来:“你少说得冠冕堂皇了,当年你究竟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少拿照顾少主子说事,这些年,我虽关在这里,少主子的情形我还知道一些的,什么胎里带病,主子当年身子好得很,胎里为何会有病你比我清楚,滚,你给我滚。”
接着,又是一阵乒乓之声,没多久,就见韩嬷嬷狼狈地从屋里出来,原本梳得极整齐的头发上,挂了几根豆芽菜,只见她一边清理着,一边拿了钥匙将门锁住,然后,脸色黑沉的匆匆离去。
婉清等她走远了,才悄悄地站了起来,往方才那屋子走去,可惜,屋里装着帘子,挡住了窗,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好找了根树枝来同,从窗户缝里伸进去,将窗帘子挑开。
就听得里面一声骂道:“怎么还不滚!”
婉清这才看见里面的情形,顿时愕然,一股子霉味补鼻而来,只见屋里一片狼籍,地上饭菜碗渣到处都是,屋内设施简陋陈旧,除一张床,就是一张破桌子,再加两把椅子,而一个与韩嬷嬷年龄相仿的妇人坐在床上,看她打扮还算整齐干净,只是肤色因少见阳光而白得异常,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犀利,正如利锋一般直直地射向婉清。
待看见婉清的装束打扮不似下人后,那妇人微怔了怔,目光更加凌厉可怕。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之下,婉清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嬷嬷你好,我是这府里的五少奶奶。”
那妇人可能从没见过这样给人打招呼的,不由愣了愣,站起身来向窗边走来,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