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观双侠-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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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婆娘!”挥三尖叉向萧玫瑰头顶刺下。凌昊天忍住疼痛,奋力回身挥掌击向死神胸口,死神正与萧玫瑰挣扎,不及挡架,被他掌力震得向后飞去,三尖叉脱手飞出。萧玫瑰也受到凌昊天的内力震荡,远远地跌了出去。
凌昊天想追上去制住死神,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指使双腿,但见死神摇摇摆摆地站起,三个百花门人冲上前向他围攻,却被他一一踢飞了出去。凌昊天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侧头见身旁小菊仍在比手画脚地与瘟神互施毒术,脸上扭曲,神色痛苦,似乎就将支撑不住了。
便在此时,他忽觉衣领一紧,被人提了起来,却是紫姜纵马过来将他拉上马去,将缰绳递在他手中,说道:“你先走!”自己跳下马,在马臀上用力一鞭,那马便向着旷野狂奔而去。凌昊天感到全身麻软,听力视线都渐渐模糊,只隐约知道百花门三位长老仍留在当地与死神和瘟神周旋,心中又急又忧,脑中一阵昏沉,终于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凌昊天才慢慢清醒过来,身上的麻痹也渐渐消失,开始感到背后伤口一阵剧痛。他只觉口唇干裂,口渴已极,勉力抓住马缰,抬头四望,但见四野一片荒凉,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百花门人和死神瘟神打斗之处在何方位。他侧耳倾听,隐隐听得西面传来淙淙水声,便策马向着声音来处走去。走出许久,终于来到一道泉水之旁。他翻身下马,捧起泉水喝了一大口,便趴在石上喘息。他感到背后的伤口还在流血,奋力撑着坐起,反手去摸伤口,感到左后肩下有个刀口,死神显然想要一刀刺入自己心脏,却刺偏了。当时若不是萧玫瑰冲上前抱住死神,自己早已当场毙命了。
他定了定神,取出虎山神膏敷在伤口之上,撕下衣襟替自己包扎起来。这么一折腾,他不禁气喘连连,忙盘膝坐好,静心运气。他内息浑厚,在体内运转数周后,精神便觉好些。他担忧百花门人的安危,想回去找她们,但荒野茫茫,实在不知她们身在何处,而且就算找到了,自己中毒未解,背后受伤甚重,连走路都困难万分,又能帮得上甚么忙?
他转头见载自己来的马已走到远处去吃草了,他想过去牵马,拿起一根树枝撑着走去,一步一踬,连续跌倒了三次,这么短短几十步路,竟就是没法走完。他长叹一声,颓然坐倒,眼望着茫茫暮色,只觉悲凉孤独到了极点,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一匹马都弃他不顾了。
他想起百花门人的高义,赵观的友情,又想起爹妈哥哥的关怀,还有宝安…他心中感到一阵强烈的惭愧自责:“我对不起大家,害大家为我担心,为我犯险…”胸口郁闷难受,全身颤抖,抬头望见一轮火红的夕阳正缓缓西沉,将天空、山峦、群树、大地都染成了耀眼的火红色,心中伤感:“几度夕阳红,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夕阳了么?”
第六部 峰回路转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龙城主
凌昊天倒在一株大树下睡了一夜。次日清晨,他被一阵马蹄声响吵醒,但听一人道:“应该在这附近了,大家仔细搜!”语音十分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是谁,他想:“这些人多半在搜寻我,我现在毫无抵抗之能,若被仇人找到,只能任人宰割了。”勉力站起身来,想找个地方躲藏,但此时已是初冬,放眼望去,四周树林稀稀落落,更找不出甚么浓荫可以藏身。他倚树而立,但听一骑快奔经过,似乎看到了他,放慢马蹄,马上乘客高声叫道:“凌兄,是你么?”
凌昊天转头望去,却见那人一身白衣,面貌文秀,却是天龙少主石珽。石珽看清楚是他,大喜过望,叫道:“凌兄,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跳下马来,冲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道:“你没事么?怎地身上都是血?受了伤么?”
凌昊天道:“受了点轻伤,不碍事。”石珽惊道:“快,我带你去城里治伤。”说着将他扶上马,向城中驰去。
凌昊天问道:“我们这是在甚么地方?石兄怎会寻来此处?”石珽道:“这是洛阳城外。我听说你下了少林,一路被人追杀,便和爹爹和师叔师兄弟们四处找你。后来听人说你往西入了陕西境内,受人围攻,被逼入了虚空谷,我们就向西追去。到了洛阳城时却听说你还在左近,便在城外搜索,果然找到了你。”
凌昊天微觉奇怪,问道:“虚空谷?那是在陕北么?我从来没去过。谁说我在虚空谷?”
石珽道:“我也不知,江湖上就是这么传言。这消息已传了好些时候了,听说你两位哥哥都闻讯赶去了陕北,你见到他们了么?我听说你哥哥原本在十月中要成婚的,也是为了赶来救你而延迟了婚事。”
凌昊天听了一呆,心底感到一阵强烈的不祥,暗想:“有人故意造谣,骗哥哥们追来,这其中定有奸计!”
石珽又道:“少林派和修罗会的人大举来追你,你还是先躲起来一阵为妙。你若不嫌弃,便请来我天龙城小住一阵,避避锋头,等你伤势好些了,再慢慢洗清冤枉不迟。”
凌昊天道:“石兄,多谢你的好意,蒙你相救治伤,只能日后再图报答。请你借我一匹马,我要去了。”石珽一呆,问道:“你要去哪里?”凌昊天道:“我要去虚空谷找我哥哥。”石珽想也不想便道:“我与你同去!”
凌昊天心中感动,说道:“石兄,我现在是江湖上人人追杀之人,你仗义相护之心,我万分感激,但我不愿见你白白为我赔上性命。”
石珽摇头道:“在银瓶山庄的山崖之上,你曾舍命救我,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你此刻身受重伤,我怎能舍你而去?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力保护你。”
凌昊天知道自己受伤不轻,若单独上路,就算能硬撑着不倒下,一旦遇上仇家,就只能束手待毙了。正要说话,忽见一群人纵马近前,石珽转头望去,喜道:“爹爹来啦。”
却见那群人个个身穿白衣,正是新登上武林第七大派的天龙剑派弟子。为首之人约莫四十来岁,丰神俊朗,正是天龙城主石昭然。他纵马上前,叫道:“珽儿,是凌三公子么?”石珽道:“是,爹。他身上受了伤。”
石昭然喜道:“找到人就好了。珽儿,事不宜迟,咱们须得立即找个安静地方为他治伤。”石珽迟疑道:“但是爹,凌兄想赶去虚空谷。”石昭然皱眉道:“你真胡涂了。凌公子受伤这么重,如何还能奔波?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么?快跟爹一起回天龙城去。”
石珽望了凌昊天一眼,脸色甚是为难,说道:“你还是先将伤治好了再说罢。”凌昊天身上确实难受得紧,见石家父子这么说,也只能答应。天龙派众人便拥着他往北而去。
天龙城在山西吕梁山南部,临汾以北。众人让凌昊天躺在大车中养伤,连夜渡河北去,三日后便到了临汾,离天龙城只有一日的路程。一路上石家父子对他诸般照顾呵护,极为周到。凌昊天内功深厚,身体恢复得甚快,几日后便驱除了体内毒伤,只是背后的外伤尚未完全痊愈。他每夜静坐练功,先练父亲传授的天罡内功,再练无无神功和七星内功,只要能让身体舒服些的就去练,练后便沉沉睡去。
这天晚上众人在临汾一个富裕的天龙弟子家里下榻,凌昊天晚饭后回房练功,练完功后并未睡着,却觉精神充沛,便起身去屋外走走。此时天气已凉,他体内气脉活络,半点不觉得寒冷,忽然很想看看天上的北斗七星,便信步走入院中。忽听脚步声响,一人快步穿过院子,走入一间偏室,关上了房门。但听门内一人问道:“他还在练功么?”却是石昭然的声音。另一人道:“是,爹。”正是石珽。
凌昊天听他父子说话,不愿偷听,正要走开,却听石昭然压低了声音,说道:“珽儿,这是关于本门兴衰的大事,你半点也轻忽不得。咱们明日就要回到城里了,一旦入城,别人绝对无法找到他,他也不能轻易出去。这人受伤甚重,但恢复之快,实是不可思议,这定和他所练的内功有关。他是唯一通过诸般测试的青年,并见到了萧大小姐,爹猜得定然不会有错,他的内功定是从天风堡学得。”
石珽应了一声。石昭然又道:“他在虎山外打败西厂喇嘛,之后又在嵩山绝顶大显身手,武功早已远胜他两个哥哥,甚至要胜过他父母壮年之时了。嘿,他在天风堡中可得到了不少好处啊。”
凌昊天一呆,站定了脚步,却听石昭然厉声道:“珽儿,你听好,我要你从他口中问出天风堡的武功密谱藏在何处,他又是如何学到的。你跟他是朋友,小心用语言套问,他感念我们的相救之恩,想必会如实以告。他若不肯说,那也不要紧,一旦进了天龙城,谅他有三头六臂,也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凌昊天心中一凉:“石昭然出手救我,原来是为了贪图我的武功。他知道我上天风堡的事情,自能猜知我在天风堡学得了天风老人的武功。我受恩于天风堡,如何能容人闯上去滋扰?”
石昭然又细细嘱咐儿子一阵,石珽唯唯而应。凌昊天不想再听,便悄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但听门外传来细细的呼吸声,想来是石家父子派来监视自己的天龙弟子,前几日只顾着练功治伤,竟然全未注意。他心中好生恼怒,知道自己伤势未复,硬闯是闯不出去的,便静静坐在床上运气,准备到夜深了再想法逃走。
第六部 峰回路转 第一百八十七章 痴情义气
过不多时,一人快步来到门外,低声问道:“凌三少侠睡了么?”正是石珽的声音。门外一人低声答道:“已经睡熟了,好久没有声响。”石珽道:“好,你们去后面守着。”两个人应声去了。石珽悄悄开了门,探头进来,见凌昊天坐在床上,微微一呆,问道:“凌兄,你身子怎样?”
凌昊天睁眼道:“还是不大行,伤口疼得紧。”
石珽走进屋内,关上房门,焦急地搓着手,说道:“是么?那今晚是不能上路了。这可怎么办好?”凌昊天奇道:“上路?去哪儿?”
石珽道:“我打算瞒着爹爹,陪你走一趟虚空谷。”
凌昊天一呆,说道:“却是为何?”石珽唉声叹气,说道:“唉,这其中的原委,你还是别知道得好。我只觉得你待在此地不妥,大大的不妥。你不是想去虚空谷么?我知道你担心你哥哥,一直想去一趟,我们留你在这儿,你心里怎会安稳?走走走,你忍一忍痛,我陪你上路。”
凌昊天见了他的神情,心中雪亮,知道他不愿被父亲逼迫来套问自己,才决意陪自己逃走。他心中好生感动,说道:“石兄,你义气深重,小三衷心感激!我们这就走罢。”
石珽露出喜色,笑容中却带着几分歉疚和不自在,当下领着他悄悄出房,来到后门,牵出两匹马,和凌昊天各自骑上一匹,偷偷离开借居之处,走出十多里,石珽才道:“爹一定以为我们会向南去,我们偏偏往天龙城的方向去,再折而向西,渡过黄河进入陕西。”凌昊天说好,二人便并辔骑了一夜,天明时才在荒郊野地里休息了。
石珽做惯了少爷,出门总有成群的师兄弟仆役随从照顾着,从来不曾独自行走江湖,加上仓促离开,甚么都没有准备,不但带的干粮不够,连身上的银两都不足。所幸凌昊天闯荡江湖经验老道,先是变卖马鞍马具,又卖了石珽长剑上镶嵌的珠宝金银,待贵重事物变卖完了,就偷拐抢骗,拣些当地为富不仁的爆发户巧取豪夺一番。石珽见识到凌昊天的豪爽泼辣,肆无忌惮,直呼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二人白日睡觉,晚上赶路,不一日渡过了黄河,来到陕西境内。两人问了路,知道虚空谷在延安以北的杨家岭之中,便向北行去。路上武林人物渐渐多了起来,但个个似乎死心蹋地的往虚空谷赶去,对身边人物全未留心,更未来注意凌石二人。
凌昊天心中甚觉奇怪,这些人有的看来像白道中人,似乎二哥的朋友;有的是三教九流的江湖异人,似乎是大哥的朋友;更有许多黑道上的恶棍败类一流,看来是修罗会的朋友。这三派人中还点缀夹杂着一群群的红衣喇嘛、锦衣侍卫和少林僧人,俨然是嵩山大会之后的又一场盛大江湖聚会。只不过嵩山大会起于正教各大门派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号,虚空谷之会却是各路人马不约而同前来追杀或保护他凌昊天。
石珽眼见这许多人都赶往虚空谷,心中也颇为纳闷,越想越担心,向凌昊天道:“江湖上传言你去了虚空谷,搞不好是故意放话引诱你去的。他们若在那里安排了陷阱让你去钻,那可怎办?”
凌昊天道:“我去钻,好过让我大哥二哥去钻。”
石珽道:“你两位令兄武功高强,又有不少帮手,你独自一人,身上的伤又还未痊愈…”
凌昊天叹道:“我也不是一定要去钻陷阱,咱们走着瞧便是。”
二人来到陕北高原上,但见当地干旱空旷,天阔风劲,放眼望去便是一片黄色大地,寒风将黄沙卷起,连天空也罩上一层黄色。两人骑马在高原上缓缓驰去,进入杨家岭的山区。石珽耐不住这等狂风飞沙,眼见山腰处有间小酒铺子,说道:“咱们歇息一下罢,等这发了疯的黄沙缓了些再走。”
凌昊天久未尝到美酒,也不由得嘴馋,二人便在小酒家前下马,走了进去。
但见那酒家破败已极,屋内便是一张板桌、两张椅子,屋梁上挂下一盏昏暗的油灯,灯影摇曳下,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妇人坐在阴暗的柜台之后,好似丈夫刚被人害死了一般,一张脸阴郁怨恨,冷冷地瞪着二人,沉声道:“喝甚么酒?”
石珽见了她可怖的模样,惊得不敢说话。凌昊天大声道:“有甚么好酒,拿上一壶来便是。”妇人坐在柜台后不动,没好气地道:“酒在这里,自己来拿!难道要老娘替你端上么?”
石珽嘀咕道:“客人上门便是这般招待么?自己拿便自己拿,有甚么了不起?”便走到柜台前,捧起一壶酒。刚拿起酒壶便觉手指上微微一痛,他还道是被木钉铁钩刮伤了手,也不在意,拿着酒壶走回桌旁。却见凌昊天豁然站起,脸色极为难看,挥手便将酒壶打飞了去。石珽这才觉得不对,低头看去,但见一只酒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