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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红灯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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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悬挂在四周的各种春画,皆已变成了正气磅礴的山水、风景、花卉等名画,丝毫也看不出什么淫邪的玩意儿。
四周那些迷人灯光,也都熄灭了,代之的是轩窗齐开。和煦的微风,懒洋洋地吹进来,使人有“春眠不觉晓”的感觉!
舒修文赤裸着身子跳下床来,想找衣服穿,羞愧交集,落下伤心之泪。
就在这时,室门“吱”一声,被推开了。
玉鹰慌忙用床上的绢被遮住了身子,却见阴素裳同一个玉面少年含笑走了进来。
想到了昨日的一切,她简直连头也不敢抬,呜呜哭得更厉害了。
阴素裳见状咯咯笑道:“小妮子,你不要伤心,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了,不过这又能怪谁呢!你放心,师父我今后绝不会亏待你就是……”
说着丢过来一套衣服道:“你快穿上了吧!”
玉鹰接过了衣服,又落了几滴泪。
她面上仍带着些醉人的红晕,偷偷向师父二人睨了一眼,就见那个昨日陪伴自己共舞共寝的美少年,正向自己媚笑不已。
舒修文又羞又气,不由冷笑了一声,道:“无耻的东西,我舒修文岂能与你甘休?”
少年郎君嘻嘻一笑,上前一步,朝玉鹰深深一拜,道:“妹妹息怒,在下这厢有礼了!”
舒修文气得把身子向一边一扭,那少年道:“妹妹你还生我的气么?”
舒修文猛地转过身来,正要一掌打过去,可是她目光至处,那是多么姣好风流俊秀的一张面孔呀,况且昨夕一会,恩情已种。
她只觉自己是受了大大的委屈了。
当下翻身倒在床上,又放声痛哭了起来。
那少年见状,似乎有些手足失措的样子,阴素裳却向他递了个眼波,那少年立即趋前,轻拍着舒修文笑道:“妹妹不要伤心,我并非是无义之人,俗谓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日久天长,妹妹你也就知道我这个人的心了!”
舒修文抽搐了一下,转过身子道:“我认识你是谁呀?你们男人……哪有什么好东西!”
少年闻言温柔一笑道:“妹妹你要这么说,可就未免太狠心了!”
舒修文遂又坐起了身子,泪眼看着他道:“说真的,你到底姓什么叫什么?怎么这么大胆子,胡乱的就……”
说着面上又不由浮起了两朵红云,竟接不下去。
少年深深一拜道:“妹妹你听了,在下乃是百峦山道士,人称‘春心公子’,姓戚名文君,和令师阴仙子,乃是多年至交,妹妹你放心,我戚文君绝不会负你就是!”
玉鹰舒修文好似曾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闻言之后,那所谓的委屈,居然消了一半,当下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是道士呢,哪有你这个样的道人呀!”
春心公子戚文君,嘻嘻一笑道:“妹妹取笑了,在下的道法高深……”
媚笑一声,手指一旁的阴素裳道:“不信,问你师父就知道阴素裳啐了他一口道:“扯你娘的蛋!”
说着一声娇笑,走过来手拍玉鹰肩膀道:“你呀!也别再难受了,说起来,你可是因祸得福,还不穿上衣服!”
玉鹰自昨日沉迷后,中毒已深,闻言非但不怒,竟自垂头微叹道:“弟子命薄无知,一切由师父作主便是!”
阴素裳一笑,道:“这就是了,乖孩子,师父是不会亏待你的,这个人道法武艺俱极高超……”
指了戚文君一下,笑了笑又道:“你们有了昨日的感情,他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提到了昨天,舒修文情不自禁的又有些伤心,落下了两滴酸泪,一面呐呐道:“但愿师父眼光不差,要不然……我才叫冤呢!”
戚文君一笑道:“妹妹你怎又作此语,我戚文君岂能是寡情寡义之人!”
舒修文听他这么说,也就芳心略定,默默地用一双澄波的眸子望着他!
戚文君遂用一块白色丝巾,小心的为她揩着脸上的眼泪,媚声媚气的道;“好妹妹,你可别再哭了,叫人多心疼呢!”
玉鹰天真未退,竟不由地破啼为笑,当下推了他一下,就拿着衣服,到另一间房内换去了。
她换好了衣裙,重新回到室内,向着阴素裳一拜,道:“弟子昨日对师父多有开罪,尚请师父原谅!”
戚文君一笑道:“你放心吧,你师父冲着我也会原谅你,非但如此,我们今后还要更照顾你呢!”
玉鹰小嘴一嘟道:“谁跟你说话了?贫嘴滑舌的!”
引得那春心公子哈哈大笑了起来,阴素裳这时伸手扶起她来道:“方才我已同文君商量过了,你二人既已有如此情谊,我可不便再叫你徒弟了……”
说着口咬指尖,微一沉吟道:“这么吧,以后咱们干脆就姐妹相称,要说起来,我当然是大你太多了,可是……”
才说到此,那戚文君已连连拍手道:“妙!妙!别可是可是的了,你们姐妹相称,最好不过了!”
玉鹰舒修文闻言只得低下头叫了声:“姐姐!”
阴素裳格格一笑,道“得了,我的好妹子,你呀,你今后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有我和春心公子在你身边,谁也不敢欺侮你!”
戚文君手持纨扇,扇了两下,道:“我们现在已经另立了一个门户,名叫‘彩虹会’,不久就要开山行道,大肆广招会徒弟子,你就坐这彩虹会内的第三把交椅!”
舒修文一笑道:“小妹才疏艺浅,如何能担此重任?”
戚文君浅浅一笑,道:“你不要客气,小寒山二女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玉鹰、雪雁,名重一时……”
说到此,眯眼笑道:“玉鹰姑娘我是见过了,令我三生难忘,只是那位雪雁姑娘却无缘识荆!”
说着又媚笑了一声道:“妹妹如果能把那位雪雁小姐也介绍进咱们的彩虹会内,必然生色不少!”
舒修文乃是一个极为细心的姑娘,一听就明白了戚文君的心意,当下冷笑道:“我妹妹才不会来这里呢!”
戚文君秀眉一扬,道:“为什么?”
舒修文不好当面点破他的心意,又笑了笑,道:“我妹妹为人正直,人品武技,都比我强上许多,她才不会来这里,再说那个老怪物,也不会容她走开!”
戚文君一听玉鹰谓雪雁人品比她还好,立刻面上露出了垂涎之色,听到“老怪物”
三字,却又不禁冷笑了一声道:“你说的老怪物,又指的是谁?”
舒修文皱眉道:“此人的来历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却知道他姓莫名环,我们都称他古墓老人!”
春心公子戚文君鼻中哼了一声,道:“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们现在正在练一种厉害的功夫,一旦功夫练好之后,便谁也用不着怕了!”
温柔的一笑,又接道:“何况此刻我们手上还有那枚两相环,就更不用怕着谁来了!”
舒修文不由也放了些心,遂道:“话虽如此,可是那莫环已知道两相环是被我拿来,绝不会与我甘休的,我们还是早一点作个准备才好!”
戚文君哈哈一笑道:“妹妹,你的胆子太小了,有我戚文君在此,保证你一根汗毛都不会伤着的!”
阴素裳也笑道:“你既然投奔到我,彩虹会门中,什么都不必牵挂,那莫老头不来则已,要是来了,就叫他尝一下我和文君合使的“春心大阵”的厉害,管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戚文君闻言,点头笑道:“这话不错,妹妹你现在总可以放心了吧?”
说着又发出了一阵贱气的媚笑,玉鹰本是一个天真任性的姑娘,生性极不驯人,可是奇怪得很,竟然对这春心公子戚文君,生出无限热情,当下一颗芳心就真地放了下来。
自此以后,她就在这山上住了下来,每日里纵情声色,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一切!
她随着二人,练了许多过去从来未曾见过的功夫,自以为功力长进了不少。
其实戚文君同阴素裳二人所习,皆是正派武林中人所不齿的,尽管功夫高妙惊人,却为一般正派侠士所鄙视!
玉鹰中魔日深,非但不知逃避,且在这些正派所不齿的功夫上,痛下功夫。
她人本聪慧,武功又有极深的根底,自然再学这些功夫,就容易得多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已由戚文君及阴素裳二人身上,学得了各种淫媚神术,此时她中毒之深,已接近无可挽救的程度了。
转眼之间,冬去春来。
舒修文来到了这青城山,已是一年有余,日子倒也过得悠闲,每日练功之外,就是声色自娱。
现在,她外貌上看来,已不再是一个大姑娘的样子了,而像是一个发育得极为丰满的少妇。
由于生活得单调,她已有些生厌了。
再者,春心公子戚文君那种不男不女的样子,她也确实有些厌了。
有时候自己想起来,也觉得有些悔恨,把整个的青春,要是葬送在这个人身上,未免太也不值了。
可是她每一次这么想,却没有毅力能够跳出火坑,反倒是越陷越深。
偶尔想一想在小寒山时的情景,都不免有些神思,想到自己今日的情形,真有一点罪人的感觉。
这一日,她由百峦山回来,由于那戚文君逼着她去找雪雁同来,双方闹得有些不愉快。
玉鹰赌气回来,一个人在路上愈想愈气,暗恨戚文君占有了自己,还不知足,居然又垂涎雪雁,难道自己姐妹二人,还能共事他这样一个人不成!
愈想愈气,不觉流下了几行眼泪!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当空一抹朱霞,渲染得十分有趣,无数倦鸟由此而彼,在空中懒散地飞着。
舒修文想起自身身世,倍感伤心,独自匆匆的在山道上奔行着。
由此至青城山拔天岭阴素裳的洞居,不算太近,可却是她一条常走的熟路。
这里有青葱葱的树林子,还有野生的竹子,尤其是那些高可参天的古松树,风吹过,发出一片轻啸之声,听来更是悦耳。
松树正前面,有一道瀑布,由五十丈的高峰上倒溅下来,数里之外,都可以听见冲激的水声。
因此,这附近“白云观”的道士,就在瀑布正前方五十丈的地方,筑了一个茅亭,供人坐息。
只是道士们的好心,却白用了,试想一般常人,哪有如此闲情,攀登到这千仞高峰之上,来观赏瀑布景致,因此这亭子始终是空着,偶尔给道士们自己歇歇脚。
舒修文每来到此处,总是情不自禁的要在这座亭子里歇一下腿儿,今天,她当然也不例外。
她远远地走过来,却发现那茅亭外面,拴着一匹全身是黑毛,而面生白毛的大马,正自仰天长嘶不已。
舒修文不由怔了一下,心忖道:“怪呀!莫非今天这亭子内竟会来了什么雅客不成?”
想到此,心中甚为惊讶。
当时就加快了脚步,直向着亭子行来,那匹大黑马见她行近,更是长啸不已。
玉鹰远看这匹黑马,耳尖目圆,鼻大鬃长,乃是一匹典型的千里良驹。
尤其是它那四只蹄子上,俱都生着长可垂地的黑毛,形成四只袋状。
看到这情形,舒修文不由微微一惊,她已认出了眼前这匹黑马,正是武林中万金难求的“沙漠豹”,乃是新疆一种独特罕见的马种。
舒修文昔日在江湖上,为求一匹如此的良驹,不知费了多少苦心,尚未能到手,想不到此时此地,竟会发现到一匹,她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当下匆匆行到亭前,也不看看亭内的游客是谁,便细细地打量着这匹万金难求的良骥。
但见这匹“沙漠豹”,不时的扫尾仰首,连连嘶叫,舒修文不禁笑骂了声:“畜生,看看也不行么?”
看了一会,迈动莲足,步上了茅亭。
她心中暗想着,不知这马的主人,是何等样人,这匹马他肯让不肯?
想着,抬头向前一看,不由顿被吓得呆住了。
原来,她只顾看亭外的马,却不知亭内竟然是如此一位客人。
就在亭内的石几上,面向下卧着一个长发少年。
因为是背向上方,舒修文看不见他的脸,但可以看见他的一个背影,仿佛十分矫健。
他似乎已经死了,舒修文走进来,他竟是动也没动一下,亭外那匹马,却叫得更厉害了。
玉鹰本不愿管此闲事的,可是却因为一来这地方人迹罕到,忽然出现这一人一马,令她动了好奇之心。
再者她还要确定一下,到底对方死了没有?如果已经死了,说不得这匹马就可归自己所有了。
有了这双重的原因,所以她必须弄个明白,她皱了一下眉,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么啦?”
一连说了好几声,那人伏着的身子依然纹丝未动。
舒修文忍不住过去把他一翻,那人口中“啊”了一声,竟连连颤抖起来。
他这么一转过面来,舒修文又吃了一惊。
目视处,对方竟是一个极其英俊的少年。
只见他生得修眉正鼻,唇薄齿齐,脸上满是汗珠,他似乎本已昏厥,玉鹰这一翻他,才令他又忽然复苏了过来。
紧接着,他双瞳蓦然睁了开来。
当他发现身边的舒修文,似乎呆了一下,启唇道:“姑娘……救我!”
说着身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又复昏了过去。
玉鹰与春心公子、阴素裳等往还以来,已然被薰陶得不知羞耻为何物,任性放荡。
因此,当她乍然一见对方那张英俊的脸,禁不住春心大动,暗暗奇道:“怪啦!想不到这地方,竟然会有如此俊美的一个少年,怎么我一直都没有看见过他呢?”
想到此,笑眯眯的在那少年肩上一拍,道:“你怎么啦?什么地方不得劲是不是?”
那少年早已昏厥,如何还能说话。
舒修文问了两遍,见他不答,忽然看见他一只手按在胸口,状至痛苦,不由一惊。
这才想到了,对方必定是受了伤了。
当下也顾不得再跟他说话,匆匆把他身上衣服解开,然后把他轻轻捧起来,平放于石桌之上。
只是这一刹那,对方眉宇之间,已聚集了一团黑气,牙关也咬得更紧了。
舒修文跺了一下脚道:“糟了,你这人……”
说着忙为他把外面的一袭宝蓝绸衫脱了下来,这才发现,少年双臂之上,各缚着一口尺许长短的短剑,两口剑,形式均极古雅,看来别致已极。
舒修文一眼之下,就看出定非凡品,只是这时候,她一心惦念着少年的安危,却也没有心情再去注意这些。
长衣脱下来,少年双手用力地抓在前胸,不时地摆动着头。
舒修文见他状至痛苦,不由秀眉微皱,道:“你放心,我会救你的!”
那少年这时又已醒转,他点了点头,讷讷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舒修文一笑道:“你先别谢,你是什么病我还不清楚呢!”
少年十分痛苦的张开了眸子,用手向丛林深处指了一下,道:“毒瘴,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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