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独孤求败-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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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厅上群豪,鸦雀无声,不相信似的定定地看着屠门英和他身后那人。
屠门英抱拳一揖。朗声说道:“在下谨代黄河帮和在九泉之下的老帮主,向各位致谢,望各位在此豪饮三日,为敝帮助兴增辉。”然后回身微笑看了身后那人—眼,高声说道:“在下的义父、大金国的第一高手完颜伤。久慕各位英雄之名,有心结识,还忘各位看在我黄河帮薄面.不要见弃。”
来人正是完颜伤,仍是一派书生打扮。听得屠门英介绍完了,儒稚之极地走上前来。
抱拳上前恭了一恭。
众人初时见到完颜伤。好多人竟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此都怔在那里。及到听了屠们英的介绍、方始知道他确是完颜伤无疑。
完颜伤向众人恭身行礼已毕.众人竟是怔在那里,没有人应声还礼,一时之间甚是尴尬。
屠门英脸色更加苍白,但却镇定心神.高声说道:“武林本一家。何论国与族!义父所爱慕的是众位英雄的胸怀,所以他老人家不避金汉之嫌,不远千里前来与各位英雄结纳,这份胸怀在下自叹弗如。”
听得屠门英如此说,那些与黄河帮交好的帮会门派群起响应,巨斧帮的帮主公孙立和长枪会的龙头青也,两人叫得尤其响亮。
一时间厅上欢声雷动。
完颜伤再次抱拳鞠恭向众人行礼,但听得噼噼啪啪的一阵乱响。厅上群豪都来还礼,仓促之间,由于坐得拥挤,竟是将几十条板凳倚子踢倒在地上。
完颜伤平静地说道:“各位英雄、众位豪杰,适才我义儿已经说过了,天下武林,本是一家,中原武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中原武术的精神,在于扬善抑恶、立身为本,我乃一介陋疆草民,若蒙各位英雄不弃,倘有用得到在下之处,在下赴汤蹈火,鞠恭尽瘁、死而后己。”
群豪正自欢呼,完颜伤这几句话.竟是不急不徐的,送列各人耳中。
这段话倒好似他附在每个人的耳边轻轻叙说一般,这份高深的内力,把群豪尽皆震骇得怔在那里。
完颜伤说完了,大厅上静默片刻,接着暴发出轰雷也似的彩声。
完颜伤面露微笑,频频额首。
屠门英苍白的脸上,亦是现出了一抹红润。
猛听得门外高声报道:“鸣风帮帮主公冶红到!”
屠门英听得这一声喊,微现红润的脸上,顿即变得苍白。紧接着又“腾”的一下,变得通红。
厅上群豪大都听到过公冶红的名字,知道她号称第一美女,听说她来了,一时间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厅门。
—门帘掀处,众人眼睛尽皆一亮,但却立时怔了一下。
门外走进两名紫衣少女,都是艳美之极。
众人正自惊谔,却见又一名红衣女子,缓步走了进来,面如桃花,长睫修目,眼神如雾,一身红装,当真艳美之极,令人一见失魂,正是公冶红到了。
公冶红身后仍是跟着两名紫衣少女。
四名紫衣少女都是腰悬长剑,神态娇美,正是与公冶红形影不离的鸣风四香,夏香和春香在前引路,秋香和冬香手捧一只红色玉盒,跟在后面。
厅上群豪见公冶红进来,都是敛息屏声,内中有人不慎将桌上的一只筷子,碰到地上,竟是发出轻脆之极的响声,那人赶紧慌惑之极地弯腰拾了。
公冶红向屠门英敛袄一礼道,“恭贺屠帮主双喜临门。”
屠门英万没想到,公冶红会前来给他贸喜,一时间神情痴痴呆呆地怔在那里。
公冶红却向秋香和冬香点了一下头,秋香和冬香缓步上前将手中的玉盒,放在屠门英面前的案上。
屠门英仍是怔怔地。
公冶红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屠帮主过目。”
屠门英这时方才缓过神来,早有黄河帮弟子上前将玉盒打开了,捧到屠门英面前。
“
屠门英一见玉盒之内的物事,大惊失色,看着公治红,颤声说道:“这是真的?”
公冶红道:“当然是真的,帮主双喜临门,莫非我们还能捧了一个假的玉马不成?!”
屠门英的脸一下子又变得苍白之极,呼吸也变得粗重急促,他猛然将玉盒举起来,向厅上群豪展示了一圈,高声说道:“众位请看!”
厅上群豪见那玉盒之中,竟然放着一只红色玉马,尽皆一惊。
内中有知道底细的,高声喝道:“赤玉马!此乃鸣风帮的镇帮之宝,能避百毒,真乃价值连城。”
一时间厅上群豪又是欢呼雷动。
但是,此时的屠门英却已然有些后悔,因为人前焰宝,此乃江湖大忌,轻则惹来无尽的烦恼,江湖上的许多情仇恩怨,便是由争夺宝物所引起,重则招来杀身之祸。但是,实在是屠门英适才太过激动,才会犯此江湖大忌。
乍一听到公冶红到来,他只道公冶红是来找麻烦的,而且可能带得极厉害的帮手,及到看见公冶红只带了鸣风四香前来,他又立刻变得心猿意马。
因为那天傍晚,公冶红代替独孤,女扮男装,前去与他比武之后,他的一颗心,便整个都系在公冶红身上,但是,公冶红却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独孤身上,对他竟是睬也不睬。
所以他绝对没有想到,公冶红会真的来给他贺喜。
他只道那玉盒之中,定然是装着毒蛇、毒蝎之类的东西,却不料那玉盒之中,竟然是货真价实的赤玉马。
因此他想也没想,便把赤玉马向厅上众人展示,那一半是由于他的心情激动,一半却也是在炫耀。因为江湖上还没有听说,第一美女公冶红给谁送礼贸喜的。
若是按着江湖的规矩,他无论是收到任何礼品.都不应该在众人面前展示.因为那样做大有嫌疑。若礼物轻时,会使送礼之人面上无光;若礼物重时,又会使其他送礼之人,心下猜忌犯疑。似这种价值连城的礼物,就更不该在众人面前炫耀了。
屠门英冲动之间,心下狂喜,哪里还能顾得上这许多、但是,瞬间屠门英又冷静下来。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公冶红为什么会送这么重的礼物给他。
他冷静地盯着那玉马看了一会儿,抬头向公冶红道:“闻说这玉马,不但能避百毒,而且疗伤也甚具灵验,不知是否如此?”
公冶红微微一笑,向秋香点了点头。
秋香独出腰间佩剑,挠起衣袖,在臂上一划,嫩藕般的玉臂上,立刻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臂白血红,极是醒目。
厅上众人见了,都是惊呼出声。
虽然厅上众人都是身经百战,对残酷血腥的场面已经见得太多,但如今天这般的,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竟是举利刃自残手臂,而不稍皱眉头,却是谁都没有看过。
因此,竟然尽皆惊呼出声。
那秋香把手臂划得出了血,立即还剑入鞘,微笑着走到屠门英面前,言道:“屠帮主,请借玉马一用。”
那屠门英把玉马捧到秋香面前,秋香伸手接了玉马,在手臂上抹了几抹,蹭了一蹭,便把玉马仍旧放着屠门英捧着的玉盒之内,回转身来,面向群豪,高举手臂。
厅上群豪见了,又是欢声雷动。
秋香手臂上的血迹,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而且她的手臂仍然光滑如玉,竟然连伤疤也没有留下。
厅上群豪彩声良久不绝。
屠门英的面上终于露出笑容,对公冶红道:“公冶帮主,如此重礼;在下当真有些愧不敢受,今后你我双帮修好,倘若有用得到在下之处,在下定然赴汤蹈火,全力施为。”
公冶红微微含笑,缓缓说道:“不用今后,便是眼下,我有中事相求,也不用帮主赴汤蹈火,不知帮主能不能康慨大度,答允本姑娘。”
屠门英立刻怔住了,厅上群豪也立刻静了下来,大厅上一时间又变得鸦雀无声。
完颜伤一直静静地看着公冶红和屠门英,这时竟然是面露微笑。
屠门英呆怔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好似在这一刹那之间,变得清醒了,虽然面孔上仍然是含着微笑,但是话语间,却已经平静了许多,道:“不知公冶帮主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公冶红道:“没有大事情,只是想向屠帮主要一匹马。”
此言一说,厅上群豪尽皆大笑。
屠门英一怔之后,也即刻笑了,声音又变得不似先前那般冷静,说道:“公冶帮主漫说要一匹马,便是十匹马,一百匹马也无妨,黄河帮共有马三干四百二十四匹,可以任由公冶帮主挑选。”
公冶红道:“我所要的是那第三千四百二十五匹马。”
屠门英立刻又怔住了,厅上群豪又变得鸦雀无声。
屠门英收敛了笑容,冷冷说道:“公冶帮主是有意为难在下么?明知我帮共有三干四百二十四匹马,却非要那第三千四百二十五匹马?”
公治红道:“不是我有意为难你,贵帮确实有这第三干四百二十五匹马,那是一匹白马,是贵帮的弟子在东海之滨捡到的。”
屠门英脸上立刻又现出一阵苍白,声音竟是变得冰冷之极,说道:“此马非为敝帮所有,既是敝帮捡到的,它日定会有失主前来认领,敝帮若是将捡来之马;送之于人,岂不是失信于江湖么?!”
公冶红轻轻一笑道:“适才我听屠帮主说,你我两帮修好,又说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怎么现下竟然又变了,居然为区区失信于江湖之小事担起忧来?”
厅上群豪已是有人发出“噬哧”的笑声,但是,旋即又忍住了。
屠门英道:“公冶帮主差矣,在区区在下看来,赴汤蹈火事小,失信于江湖事大,大丈夫行于天地之间,怎能失信于人?”
屠门英一番话说出来,铿锵有声,话声一落,厅上群豪正刻喝彩。
公治红待得吵闹声小了。厅上群豪又静下来看着她,缓缓说道:“既然是失信于江湖事大,那么屠帮主刚才当着众多英雄之面所说的肯于为了本姑娘赴汤蹈火,现下却为了一点小事,畏惧退缩,难道就不是失信于江湖么!”
屠门英股上一阵红一阵自,居然被公冶红抢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冶红继续说道:“再说,那白马非为贵帮之物,乃是在下友人之物,若是那马的主人前来向贵帮要马,屠帮主只说那马已经让本姑娘带走了,由本姑娘代为收管就便了,却何谈失信于江湖?”
屠门英道,“江湖众人皆知,那白马为敝帮所得,若是那马的主人前来向敞帮索取,敝帮却拿不出白马,推三阻四,那还不是失信于江湖么?”
厅上群豪又是有人捧场,但只是零零落落几声。
公冶红道:“可是眼下众位英雄面前,屠帮主将那白马交由鸣风帮收管,那马的主人自然不会再来向贵帮要马。屠帮主难道信不过鸣风帮,还信不过这厅上的众多豪杰么!”
屠们英又是怔住,正自不知如何回答,猛听得门外又有人叫道:“香姑娘前来贺喜……!”
屠门英道:“有请香姑娘!”其实这个香姑娘到底是谁,他跟本不知道,他是顺口将“有请香姑娘”说出来,他只是为摆脱他尴尬的处境。
厅上众人听得来的又是一个女子,知道又有好戏看了,都是睁大眼睛看着门口。
却不料门帘掀处,进来的却是一高一矮两个男子。
这两个男子高的精瘦,矮的肥胖,却都是穿着女人服饰,身上衣衫花里胡哨,甚是滑稽。
他们两人才一定进厅门,厅上群豪便即有人笑了出来。
却见他们两人才一进门,便即闪在两旁,矮的肃手恭立,高的掀起门帘,两人的神态,便如两个侍女。
鸣风四香见了,先自忍不住笑了出来。
厅上群豪更是发出哗然大笑。
但是,鸣风四香认清了两人的面目时,瞬即便止住了笑容,转目看她们的帮主公冶红。
公冶红此时亦是全神贯注盯着厅门,神情竟然显得有些紧张。
厅上群豪正自笑着,猛然之间尽皆止住了。
但见门外又是走进一名白衣女子。
这女子亦是艳美之极,虽是身穿白衣,不若公冶红那般艳丽,但自有一股超尘脱俗的韵味,直如仙女下凡一般。
和公冶红不同的是,这位白衣女子面带忧色,好似有着不尽的心事。
来人正是香姑。
厅上群豪心中暗惊,目光在香姑和公冶红之间,来回扫视,不知何以能够在一日之间,见到两位如此绝色的女子。
公冶红一直把眼光定定地看着香姑身后,但是香姑身后再也没有人走进来。
香姑见公冶红亦在厅上,向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屠门英道:“屠帮主双喜临门,小女子特来道贸,请帮主怨小女子不速之罪。”
屠门英面孔涨得通红,正自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得又有一人说道:“我师妹大老远的来给这人道喜,怎么这个人粗脖子红脸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矮胖子公羊博。
高个子公羊渊道:“只怕是这屠帮主取了一个老婆还不够,还想再娶,见了小师妹美貌,光在那里打主意,却忘了说话也是有的。”
屠门英脸色又是一阵红一阵白,正欲发作,早有黄河帮的弟子,按耐不住,向他兄弟两个冲了过去。
可是也不见他兄弟两人动作,但见人影一闪,那名黄河帮的弟子,衣衫竟是脱得精光,浑身赤裸的便被兄弟两人从厅中扔了出去。
那名黄河帮的弟子,发出凄厉已极的惨嚎,接着,那惨嚎之声便去得远了。
显然那名黄河帮的弟子是因为惧怕,受了惊吓,才发出如此骇人的惨嚎之声。
香姑道:“两位不得无礼。’
公羊兄弟立即肃手站在一旁,神态谦恭已极,显得极是娇憨可爱。
这一下鸣风四香又是“痴痴”地笑了起来,而厅上群豪却再也没有笑得出来。
屠门英本欲发作,见了兄弟两人神态,竟是发作不出来。
香姑又道:“小女子也有贺礼献上,请屠帮主过目。”说着,向公羊兄弟点了一下头。
公羊兄弟变魔术一般地,不知从哪里竟是掏出一个蓝色玉盒,两人争来抢去,最后竟是四只手指着那只精巧玉盒,谦恭地走过去,放在屠门英面前的案上,然后又退了下来。
公羊兄弟方自退下,那边早有黄河帮的弟子,上前把蓝玉盒打开,捧到屠门英面前。
屠门英小心翼翼地张目向那玉盒中看了一眼,惟恐那玉盒之中,蹿出一条毒蛇来咬他一口。
可是,才只一看,他立刻惊得神色大变.急忙双手捧过玉盒,盯着玉盒看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