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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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明有点失措.忙应一声道:“请教,您这位是……”
铁奎道:“铁奎。”
吴德明“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北京城里头一号人物铁大爷.老弟仰名已久,不想今晚上在这八大胡同里幸遇,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说着,他冲铁奎拱了拱手。
铁奎淡然道:“好说,你老请坐。”
吴德明似没动,望了老七一眼道:“这位是铁大爷的弟兄?”
铁奎道:“正是。”
吴德明道:“久仰铁大爷仁义过天……”
铁奎淡然一笑道:“吴老放心,铁奎自会给吴老一个公道。”
吴德明一拱手道:“老朽感激不尽。”
这才走过来坐了下去。
铁奎搬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道:“吴老……”
吴德明忙一拱手道:“铁大爷有话只管说,老朽洗耳恭听。”
铁奎道:“吴老言重了……”
轻轻咳了一声道:“吴老在七贝子府供职,对铁奎弟兄也有个耳闻,那是铁奎的造化,至于眼前这件事……”
吴德明道:“这是一场误会,老朽纯然不知道小桂花是铁大爷这位弟兄的人!”
铁奎道:“相信吴老是不知道,否则以吴老的为人,断不会不给铁奎面子。”
吴德明顺水推舟,忙道:“那是,那是,老朽这个人生平最喜欢交朋友,虽然没在江湖耽过,交的江湖上朋友可也不少,老朽受了江湖朋友的薰陶,也渐知一个义字,要知道小桂花是铁大爷弟兄的人别说给她赎身,连近也不会近她。”
铁奎道:“事到如今,吴老也不要解释什么了,吴老的为人代清楚不过,我这里有两条路任吴老选一条。”
吴德明道:“铁大爷请说。”
铁奎道:“我们这些人一向是玩命惯了,生就一颗天不怕、地不怕的天胆,吴老请想,连命都不要了,他还怕什么……”
吴德明强笑了笑,没说话。
铁奎道:“还有,我们这种人很少有是非的观念,一言不合,一事不对就动刀子,白进红出,这是家常便饭。”
吴德明道:“铁大爷客气了,据老朽所知,诸位都是‘北京城’的英雄好汉。”
铁奎抬手拦住了他话头,道:“这头一条路,我把吴老留下,‘北京城’有的是埋人的地方,我把吴老掘个坑一埋,谁也不知道。”
吴德明哈哈强笑道:“铁大爷玩笑了,像诸位这种人物,怎么会对老朽一个已然入土一半还多的糟老头子下这种毒手。”
铁奎道:“我们这种人向来是睚眦必报,对谁都是一样。”
吴德明陪上两声干笑,没说话。
铁奎道:“这是第二条路,我请吴老帮个忙……”
“帮忙。”吴德明道:“只要是老朽能效劳之处,铁大爷只管吩咐就是,老朽说过,生平最喜欢交朋友,尤其是江湖上的朋友。”
铁奎道:“这么说吴老是选第二条路。”
吴德明呵呵笑道:“任何一条路都比那条死路强,铁大爷逼着老朽往这条路上走,老朽焉敢不急急从命。”
铁奎倏然一笑道:“吴老不愧是个明白人。”
吴德明道:“好说,老朽为人做事还能不糊涂而已。”
铁奎道:“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吴老,我要个人。”
吴德明一怔,道:“铁大爷要的人是谁?”
铁奎道:“这个人刚到京里来,跟铁奎兄弟有点过节,可是他深居内城里,铁奎兄弟拿他没办法。”
吴德明道:“铁大爷还没告诉老朽,这个人是谁?”
铁奎道:“他是从‘承德’来的。”
吴德明怔了一怔,眉锋一皱道:“‘承德’来的,这是谁?”
铁奎道:“此人姓李,原供“承德’‘神武营’,刚被调到京里“亲军营’来。”
吴德明道:“有这么个人,老朽不知道。”
铁奎道:“吴老回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以吴老的身份。在内城里打听一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吴德明道:“容老朽回去派个人打听打听,应该可以问得出来。”
铁奎道:“吴老肯帮这个忙,我这里先谢了。”
吴德明道:“老朽是一定尽心尽力,只是老朽还没摸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铁奎转脸向里道:“老七,把她弄出去。”
老七答应一声,拖着小桂花走了出去。
铁奎转过脸来道:“这件事我本来不愿意说,可是……我这么说吧,这姓李的在‘承德’害了我一个把兄弟,我那位把兄弟原是吃江湖饭的,让那姓李的做公函私割了脑袋领赏邀功去了。”
吴德明独眼一睁道:“原来如此,这姓李的好狠。”
铁奎道:“他是够狠的。”
吴德明道:“铁大爷怎么知道他到京里来了。”
铁奎道:“铁奎在‘承德’有朋友,那姓李的一举一动无不全在铁奎那些朋友耳目之中。”
吴德明道:“铁大爷既然知道他到京里来了,为什么不在半路截他,却等他进了京,进了内城再费事。”
铁奎道:“不瞒吴老说,这姓李的一身好功夫,铁奎弟兄不是他的对手,不敢轻易动他。”
吴德明道:“那么铁大爷现在向老朽要这个人……”
铁奎道:“我是向吴老要这个人,这句话吴老该明白。”
吴德明独眼一睁道:“铁大爷是要老朽先杀了他。”
铁奎道:“也行,要是吴老杀了他,我要他一颗脑袋,要是吴老将他弄得人事不醒交给我,那更好。”
吴德明看了铁奎一眼笑道:“铁大爷这是难为老朽,那姓李的现在是‘亲军营’的人,老朽焉敢动他。”
铁奎淡然一笑道:“吴老太客气了。”
吴德明道:“铁大爷……”
铁奎一摆手道:“吴老贵为七贝子府总管,是七贝子面前的红人,吴老所至也就等于七贝子亲临,对付小小一个‘亲军营’的人,以我看不该是什么难事。”
吴德明摇头说道:“铁大爷不知道,这种事七贝子如何肯听老朽的……”
铁奎道:“他要是看重吴老的话,他该听吴老的,事实上吴老也非自己想办法不可。”
吴德明皱了皱眉道:“铁大爷,老朽一定尽心尽力,行么?”
铁奎摇头说道:“吴老,我志在必得,我若不先下手,等他知道我那惨死的把兄在京里有我这么一个拜弟的时候,我铁奎迟早会步上我把兄之后死在他手里。”
吴德明吁了一口气道:“老朽忘了,老朽只有这一条路是生路,条条是死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老朽这个血肉之躯的人,好吧!老朽点头就是。”
铁奎道:“我先谢了。”
吴德明独眼一转,笑道:“容老朽大胆直问一句,铁大爷是不是早就盯上了老朽。”
铁奎道:“事非得已,还请吴老原谅。”
吴德明笑呵呵道:“这一下铁大爷算是抓住老朽了。”
铁奎道:“事实上吴老也给了人可乘之机。”
吴德明大笑说道:“不错,不错,谁叫老朽老来风流……”
话锋一顿,接问道:“铁大爷,这个忙老朽若是帮成了呢?”
铁奎道:“从今后小挂花就是吴老的人了,‘北京城’里有谁敢哼一声,吴老尽管找铁奎说话。”
吴德明道:“铁大爷这谢不嫌太轻了么?”
铁奎道:“吴老一条命,加上一个小挂花,我看不轻。”
吴德明脸色一变,站了起来,强笑说道:“铁大爷说得是,那么老朽这就回去打听打听……”
铁奎伸手一拦道:“吴老慢着。”
吴德明道:“铁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好说。”铁奎道:“”我若放吴老回去,他日何处再找吴老。”
吴德明道:“铁大爷,事一办妥,老朽会立即出城相见。”
铁奎道:“吴老若是永远不再出城,铁奎岂不是偷鸡下着蚀把米了,再找吴老恐怕那要比登天还难。”
吴德明道:“铁大爷玩笑了,小桂花还在这儿。”
铁奎道:“小桂花在吴老的心目中份量固然不轻.可是她不比吴老自己的性命来得重。”
吴德明强笑说道:“没想到铁大爷这么不相信老朽。”
铁奎说道:“记得我说过,吴老的为人我清楚不过。”
吴德明苦笑说道:“铁大爷要是不放老朽回去,老朽如何帮铁大爷这个忙,如何为铁大爷办事。”
铁奎道:“放你自然是要放的.不过先请吴老吃我一颗药丸。”
左手翻起,两指捏着一颗豆大红药丸。
吴德明道:“铁大爷这是……”
铁奎道:“这是我当年行走江湖时所用的独门药物,给它取了个名儿‘搜魂丹’,它是一种慢性毒药,一个对时发作,除了我自己的解药外,还没有别的药物能解它。”
吴德明脸上变色,没说话。
铁奎道:“吴老要是不愿意吃我这颗‘搜魂丹’也可以,请吴老亲笔写封信,我找人带着见七贝子去。”
吴德明道:“铁大爷的弟兄进不了内城的。”
铁奎淡然一笑道:“有吴老的腰牌,何以进不了内城。”
吴德明脸色为之一变,没说话。
铁奎道:“吴老怎么说。”
吴德明迟疑良久方道:“信上说不明白,这件事还得老朽自己走一趟……”
铁奎道:“那最好不过,吴老请张开嘴。”
站起来把手伸了过去。
吴德明只有张开了嘴。
铁奎曲指一弹把那颗赤红药丸弹了进去,随手飞快一指点在吴德明的喉结上,只听“咕”地一声,咽了。
铁奎收手说道:“我把该说的再说一遍,药称独门非我解药不能解,吴老若是不信尽可等毒性微发时再办事,吴老也可以试着遍服解药,只请吴老记住,一个对时毒发,肝肠寸断,七窍冒血,明天晚上这时候我在这儿等吴老,我怕吴老派人来围住这地方通我拿出解药来,我会防着的,言尽于此,吴老请吧!”
吴德明没多说,白着脸一拱手出了上房。
铁奎淡然喝道:“去一个送吴老出去。”
一名汉子应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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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胶兄 扫校
第二十九章
送走了吴德明,铁奎在院子里跟李玉翎碰了头。
铁奎道:“兄弟,你瞧怎么样?”
李玉翎道:“铁兄以为……”
铁奎道:“这种人最为惜命不过,等他遍服解药无效时,他自会乖乖地替咱们办事,只要他一提,他们马上就会连想到秦天祥,只一连想到秦天祥,他们就会把我当成‘大刀会’的人,接下来就会是一场出出精彩的连台好戏,兄弟且等着瞧吧!”
李玉翎道:“让铁兄费心了。”
铁奎道:“这叫什么话,兄弟再要这样说,我可要不高兴了。”
李玉翎笑了笑道:“那么,铁兄,我该怎么办。”
“回去。”铁奎道:“每晚上出来一趟听消息,现在这件事我握着,还没到兄弟你出面的时候,等过一两天兄弟可以出面,我再把它交到兄弟手里。”
李玉翎道:“我道命。”
铁奎笑了,一巴掌拍上李玉翎肩头。
李玉翎回到了“怡亲王府”夜色已经很深了,整个内院里都熄了灯,可是他住的那间精舍里却还透着灯光。
李玉翎一看就知道里头有人,果然进了精舍一看,多伦格格正拿着一本书坐在灯光下看。
他看了一看,还没说话,多伦格格已然抬起了头:“回来了,这么晚,上那儿去了?”
李玉翎道:“您怎么还没安歇?”
多伦格格点头说道:“没有,睡不着,躺下了又起来坐坐。”
李玉翎欠身告罪,坐了下来。
多伦格格看了他一眼道:“你在我这里不是一天两天,别这么拘谨,别这么多礼,要是一天到晚是这么拘谨,那会让我麻烦,要老是这么多礼,等你搬出去的时候恐怕就直不起腰来了。”
李玉翎笑了笑,目光盯在多伦格格手里那本书上,道:“您在看什么?”
多伦格格把书一合道:“维止录。”
李玉翎一怔,也吃了一惊,道:“格格,这是禁书。”
多伦格格道:“你知道!”
李玉翎道:“这是吕留良的著作,吕留良浙江石门人,字任生,又名光纶,字用晦,号晚村,八岁能诣善文,旋通程朱之学,明亡削发为僧,更名耐可,字不昧,号何求山人,能医,故又号医山人,著书立说,多具民族正气,尤以‘维止录’一书对大清朝尤多讽刺,卒后为曾静文字狱所连毁尸骸,所著有‘晚村’文集等,狱发后起均被烧了。”
“不错!”多伦格格徽一点头道:“可是我留下了这一本‘维止录’。”
李玉翎道:“卑职大胆,您怎么看禁书?”
多伦格格道:“看看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还会受它影响不成?”
李玉翎道:“那倒不是,可是万一让人知道……”
多伦格格道:“让你知道有什么关系,你还会去告发我么?”
李玉翎道:“卑职不敢,也不会。”
多伦格格道:“这不就是了么。”
扬了扬手里那本“维止录”,道:“吕留良不愧是明末一位大儒,这本“维止录”对于清朝虽然极为讽刺,可并不是无的放矢,曾静文字狱连累了他,破墓尸骸,朝廷不依法未免过份了些,我看这样不但不能收到震慑之效,反而更引人反感,增人仇恨,你说是吗?”
李玉翎心中念转,欠了欠身道:“卑职不敢置喙。”
多伦格格道:“跟我说有什么关系?”
李玉翎道:“卑职不敢。”
多伦格格微有嗔意,看了他一眼道:“我都不怕你,难道你还怕我。”
李玉翎道:“那倒不是,格格对卑职恩厚,那怎么会,可是卑职身在官家……”
多伦格格道:“别忘了,我是个‘黄带子’。”
李玉翎迟疑了一下道:“如果格格一定要问,卑职只有这么说,吕晚村身为前民遗民,遭亡国之痛,他说些什么那也是人之常情,不该怪他。”
多伦格格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不就是了么,我还会办你不成?你的看法跟我的想法很相近,当然了,任何一个人当同,都不容有反叛存在,罚,无可厚非,可是破人墓.戮人尸,就显得太过了,我担心朝廷这种做法会适得其反,激起更多人的反叛。”
李玉翎道:“事实上朝廷这种做法,已然加深了百姓的仇恨。”
多伦格格“哦”地一声道:“有所见么?”
李玉翎道:“那倒不是,百姓将那仇恨两字深藏于心中,这就够可怕的了,只有江湖上那些人才会付诸于行动。”
多伦格格道:“江湖上那些武夫造反,可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