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芫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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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昨日见过的钟少帅,玉玖株是她见过的最精致的男人。钟少帅长相也精致,却好似一把刀,他双眼扫过来的时候,凌厉的目光使得她几乎要落荒而逃,而玉玖株则与之不同,玉玖株是君子,君子如玉。
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没有这样的家世,没有这样的母亲,她一定会喜欢上玉玖株的。因为每每站在他面前,她都觉得自己心底所有的阴暗都洗净了一般。但是,现在,她懂得太多,她自小便明白只有得到权力才能得到最好的。
所以,今天,她就只去看一眼,然后她就回来听从母亲安排。
带着不敢多言的香彤,撑着油伞,佘芫晓拦下一辆黄包车,不多时便到了园子,是二十四长街巷弄里的“金香园”。
门口的小厮见两人的到来,看过烫贴便将佘芫晓迎了进去,而后嘿嘿一笑,连忙对园子里面大喊:“玉相公,佘三小姐来看您来了!”
园子里的谁不知道佘芫晓每逢来此必会看上一眼玉相公?这些人平日里见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可这么执着的小姐还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也无怪他们总是开玉相公的玩笑了。
“莫要胡说。”楼梯的转角走下一个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衫,虽为男子却容色精致,他皱眉看向那小厮,道:“佘小姐与玉某只是君子之交,可容不得你在这里败坏名声。”
“是是是,小的有错。”台柱子发话了,那小厮怎么敢不听?只在一旁欠着身子道歉。
佘芫晓摆了摆手,那小厮一步三回头的走到门口。
她站在原地盯着玉玖株,愈发觉得面前这张脸当真是少有的俊俏。
玉玖株看了看她身后,见只有一个香彤,他眼中也没了初下楼时的亮意,玉玖株沉思半刻,不由得开口问道:“佘小姐的妹妹今日怎么没来?”
“恩?”佘芫晓怔了怔:“你问的是……四妹?”
“是的,那位佘小姐大约很久没来了罢。”玉玖株追忆道。
“她不爱听戏的。”佘芫晓淡淡道。
“……哦。”原来是这样。玉玖株掩下失落的神色,片刻后又回复正常,他整了整神色,脸上挂着一层温和的笑容:“佘小姐今日是来听戏的吧?我叫他们带你去看台。”
佘芫晓静静瞧他一眼,微一挑眉:“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可以。”说罢便将手中的油伞塞进香彤手中,自己的旗袍下露出的小臂擦着玉玖株的衣袖走过去。
佘芫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黯然。
她没听错。刚才他问的是……
……佘芫绿。
☆、11、第十一章 。。。
临近四月的月底,佘家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突然又像沸水一般热烈而又急切的忙碌起来,此时没了春寒料峭,更多却的是暖融融的、浑身上下充满了被子味儿的晨起骄阳。
栓子嘴里叼着一根新长出来的软草根,两只腿吊在树上,身子一来一去晃荡着看着蓝的纯净的天空。她稚嫩的小脸微微前仰,微笑着用整个面孔接收天外的暖光,自从离开了三团后,她的心竟是犹如无根的草,肆意飘荡,空落落。
好在身处佘家,跟着五小姐的日子也能过的舒心……只是这样的生活,却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以往她随着一群大男人翻山越岭,也敢拿炮轰贼寇,鸟儿一般自在的很。
栓子捏紧拳头,挡在眼前,一小块阴影投下落在她眼睑周围,却带着不同寻常的愉悦气息,栓子眯着眼舒适的叹息一声——有朝一日,她一定还会回到战场上,与同袍相扶奋战,继承爹的遗愿。
***
1915年4月22日。
佘家各处都挂了喜气洋洋的红绦,大红的一串串悬在廊上,一如朱笔描摹的绘着彩的图画,佘家的大门口一溜的红灯笼,灯笼下站着一排提着枪支的黄斜纹士兵,远远看去就像结了果实的几颗果树。
这日刚至清晨。
一辆洋车缓缓驶入佘府内街道,两个佘府的警卫走上来敬礼,车里的人将车窗摇下,只见两个警卫说道:“先生,请将车停放在右侧。”
“且听他们的,咱们是来做客的,这两位小兄弟说什么都照做便是。”后座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年轻,却很有质感,听起来也颇有威严。而且这坐在车里面的还是一个善于发号施令的人。
两个警卫对视一眼,神色更为恭敬。
“好的。”司机压下离合,微微调转车头,洋车经由他手下操控,径自温顺的靠在右侧,停在其他车辆旁边。
车门咔哒一声开启,一身黑色军装的男子率先部下来,而后将手伸进车内,正在两个警卫疑惑的时候,只见后座上突兀的伸出一只纤细洁白的手,这双手肤色莹白肤质柔嫩,一看便知其主人应是自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才养得出这样水灵的手。
车里的女人扶着男人的手露出大半个身子。
她一身淡粉色旗袍,头上攒了一朵金牡丹发饰,尤为高贵。实则再往上看时,见其面容后,却惊觉此女竟是生的人比花娇。
“大……大小姐……大小姐您回来了!”佘老爷子身边的孙副官正忙着接待客人,却未想一转眼便见到这位早已出嫁的佘家大小姐——佘芫仪。
孙副官不可置信的再次揉了揉眼睛。想到几乎是自小由自己看着长大的大小姐回家,他忽然眼角一酸,抽抽鼻子走上前,盯着她仔细瞧了瞧,直到没发现什么不妥,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帅这些年也想你想的紧,可早就盼着你回来了……”
“我……也是很想父亲的。”佘芫仪声音慢慢低下去,她看着不曾因时间的流逝而有变化的佘府大门,却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的父亲,她的妹妹,她的思念,她的家……都在这里。
一晃竟是许多年,她也确是很久没回过家了。
“陆督今日前来怎么不叫人提前通知一声,不然到时候老爷一定是要出门相迎的。”孙副官既然认出了自家大小姐,却又怎么不知她身边的这人是谁。
焦滇的兵头子,自其第一任夫人去世后便娶了佘府的大小姐为继室、与钟钺同为佘老爷子女婿的陆中庭。
陆中庭正值壮年,如今只往门前一站便是一身悍勇,他手揽娇妻,跟着引路的孙副官走进佘家,听闻此言开怀的哈哈一笑:“贵府近日事忙,陆某哪会这么不识眼色,还来给你们添乱?我今日来此也不过是做个外客,来吃个酒罢了。得知贵府喜事临门,陆中庭自当携妻来贺。”
这最后一句话毕,跟在陆中庭身后的警卫连忙将手中的喜帖递上去。
孙副官乐呵呵的接过,一行人正欲往厅里走,只是身后却再次响起汽车驶来的声音,接连好几辆车依次另在右侧。孙副官好奇的看过去,只见后面下来的这一群人,为首的一身灰色军装的英俊男子眉目如画,步行如风。
几个警卫快步跑过去相迎。
“是少帅来了。”身边的几个丫头捂着嘴低声惊呼,眼神不由得追逐起那道走到哪里都实为亮眼的身影。
在华夏能被称为少帅的人并不多。
像是陆中庭的儿子,旁人只会称其一声陆公子而非少帅,只有接触到上一代权力的或是得到老一代人选票通过、接受督帅这份职责的人才能被称为少帅。
如今,只有钟钺一人才有此等尊荣。
陆中庭转过身,他身边的佘芫仪也转过身看去,看着沉步而来的少年军人,两人眼中俱是一惊。钟少帅此人的气质实属锋利,几乎就在抬眼间便可见其眼底重重的一阵金戈戕响。陆中庭心下一叹,连他自己也不知这一声叹息到底是在赞赏还是在无奈。
钟家的这一代比他想象中的更为优秀。
钟钺,不愧是钟庆龙的种。单是身上这一份气势便已半分不弱于他们这些老一代。
陆中庭心中考虑的是日后对钟府的态度应当如何改变,而佘芫仪心中则是想,这人太过清冷,他就是即将要做她妹夫的人么?她想来想去,突然联想到自己失败的联姻,不由得为钟家女子的命运悲哀——自己小小的、病弱的五妹,与这样满身光华的人生活在一起,当真能幸福么?
钟钺始一上府,便被陆中庭和孙副官一起叫去了前厅。
前厅的客人很多,钟钺与佘维达和陆中庭各饮了一杯酒,至于其他人,少帅也没有挨个的去敬酒。他的身份之高自是与佘维达和陆中庭一般无二,现在他不想敬酒,整个席间断然没人敢说什么。
“本是不该在少帅大喜的日子提这些事,可今日一见少帅,陆某心中便一直徘徊着一个疑问,少帅在此处可否给陆某解答一番?”陆中庭人虽至壮年,却从不以年长压人,对待比自己要小半个年纪的钟钺也不曾用长辈的语气。
这也是他能从一个保险队队长成长到如今手控焦滇地区的督帅的关键。陆中庭的成功,在于他不傲,能和手下的弟兄们一同吃同睡不分彼此。这一点,就连钟钺或是钟庆龙都做不到,因为在本质上看,无论是钟钺还是钟庆龙都属于不同时代的贵族子弟,接受的是世家教育,而非草根之学。陆中庭是个特例,从一株草根成长到一方土豪,他身上有许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陆督请说。”钟钺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
陆中庭正了脸色,静默片刻,突然道:“不知少帅对如今北方之事有何看法?”
钟钺目光扫过来,只见其唇边却突然吐出一个字:“等。”陆中庭微微一愣,这句话当真是言简意赅。
“等什么?”
“民变。”
如果大总统对日本妥协,国家的希望便不能再放在他身上,因为从他被妥协的那日起,他便成了一个日军的傀儡。身为一个领导人,需要的是对事情的真知灼见,但更需要的是一颗爱国的心,而最后一条,大总统没有做到。或许他也是爱国的,但就是因为对日本妥协这一条才将他逼上了绝路。
“但我希望,是另一种结果。”猜到是一回事,希不希望又是另一回事。
钟钺转过身,与原本他留在佘府的几个警卫一起往后院走去。他有刀枪一样的气质,背影却淡漠的令人生寒,然而,他这个人虽清冷,可陆中庭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不同于他外表的翻滚热血。
原来面对国耻,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
陆中庭想起远在奉天的大总统,倘若大总统能继续坚持下去,他们自会竭力跟随他,然而正如钟钺所想的一般无二,大总统不是陆中庭,他甚至连基本的国耻都不在意了。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墙,这样得来的……真的能是安寝么?
***
梅妆阁的门大开着,佘芫仪手执一柄象牙梳,将佘芫梓黑亮温顺的秀发一疏到底。来到后院,她便直接充当了母亲和奶娘的角色。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妹妹果真是长大了,不单个子高了些,就连脸也长开了。”佘芫仪为佘芫梓上了口脂,这才拿起一旁的盖头给铺在头顶,看着面容还稍显稚嫩的小妹,佘芫仪脸色白了白,她轻声问道:“小妹,那日他们说你回来的路上遇了山贼,可有被欺负?”
“应是没有的,我醒来后便已经在家里了。”佘芫梓是当真不知这个身体的原主在贼窝里曾有什么遭遇。
“这便好,日后你要嫁去钟家,定要对生活仔细一点,对丈夫温柔一点……”佘芫仪说着给她盖上红盖头,似有所感道:“但是,这些都比不过一点,世间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坚强。”
猩红的盖头合在颊边,佘芫梓由佘芫仪扶着走出梅妆阁。
而正在此时,远处通过警卫引路的军装男子大步走过来,他一把握住佘芫梓的手腕,这次的力度很轻,没有弄伤她,然而就在下一刻,正在暗自庆幸自己今日没被握的生疼的佘芫梓便被人抱在怀中。
怀抱简直出奇地温暖。
佘芫梓捉住他的前襟,来人清冷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走吧。”只是这声音尾端似乎隐隐含笑,一晃而过。
佘芫仪张了张嘴,对于这等突发现象有些反应不及,她举着手帕停在半空中半晌没落下,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荒谬的歆羡感:“这、这样于礼不合啊……”
☆、12、第十二章【补完】 。。。
穿越到民国,佘芫梓是第一次有这种心安的感觉。
钟钺的臂膀如两块铁石一般将她捂进怀里,她冰凉的手指撑在他胸腔上,这地方一股灼热从掌心缓缓渗入体内,佘芫梓身子微微僵硬,试图下地自己走,然而腰间的手箍得更紧了,她气息一顿,“你……”
“怎么?”
钟钺将她柔软的身子向上拢了拢,微微凑近她面孔。两人隔着一道红盖头,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清外面。可就是这么朦胧的视感,使得自己对面前之人温热的气息更为敏感,淡雅的气息将她整个抱住,不露一丝空隙。
佘芫梓收紧了捉在他的军服前襟的双手,微微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她手心却已出了些汗,心跳加快,喉间也觉得愈发发紧。
人总是对突然出现在生命中的事物充满了意外的好奇心和恐惧感,而当得知其对自己无害之后,这种感觉便会转化成莫名的悸动。此刻面对这人的发问,佘芫梓却有些哑口无言,她大抵也隐隐察觉到他的想法,今日是成亲的日子,莫说他只是抱一抱罢了,就算直接将她扛回家去也没人会说什么,毕竟夫妻之间的事,谁也管不着不是么?
佘芫梓闭上眼,眼前转动着的还是如先前所见盖头一般的猩红,她听着钟钺稳健的脚步踏在琉璃板上的声音——这里是前院。
走的是通往大门的小路,而并非是去前厅的路。
“……我们这是去哪儿?”
“回家。”回家?回哪个家?佘芫梓不由得抬起头,只是眼前盖头底下近来的阳光氤氤氲氲,不足以使她看清眼前之人,更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想必这人脸上依然是没什么表情的……佘芫梓想来想去,这才猛然发现,钟钺,似乎是不常笑的。
“那……父亲呢?”
“在喝酒。”
钟少帅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话语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佘芫梓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