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珍行-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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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烟雾所迷晕了过去,待醒来时模模糊糊只闻打斗之声……”“一人语音深沉悦耳,道:原来是你!为何害我兰家,累我小妹葬身于此?”
“另一人却有些暗哑道:我怎会要她性命?都怪你那夜去找她才害她夫妻失和,更惑她去寻什么真相,要不然……”“哼,我不对她说个明白,莫非让他们夫妻俩个就这样不清不楚,连哪日死了也是不明不白不成1“先前那声音暗哑之人仿佛处在下风,挨了一掌,低吼道:此事本来与你兰家无关,都怪你多事,好好当你的魔君不就成了,非要横插一手,难不成兰残阳转了性子要做大侠?”
阁主说到这顿了顿道:“我这才知晓这其中有一人,原来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君兰残阳。世人都道兰残阳行事狠毒灭人满门不留活口,谁料他竟大笑道:什么名门正派,侠士英雄,我兰残阳却做不来,只不过为了你们自个儿私利野心便要白白用我中原百姓士兵的命去换,要让那肮脏的血染红我中原大地,我却不答应。”栖雁被握住的手不由一颤,心中不知是悲是喜,舅舅枉费你这般风骨不失民族大义,却在死后仍担了十多年恶名……随影皱眉,有些疑惑道:“魔君兰残阳威震武林多年,武功难逢敌手,又在上风,何以最后丧命?”那阁主瞳孔收缩了下,似乎又感受到了当年情形的森然,“那时我不过才醒意识也是迷糊得很,这几句入耳便知不妥无论哪方获胜发现我,我都难逃一死!那神秘人若赢必杀我灭口,兰残阳也不会放过追截他小妹之人,思及此我更是闭着眼连气都不敢出,惶然间只听那兰残阳忽而大声惨呼道:‘兰暮!你…你竟然叛我/原来又来一人暗算兰残阳,那声音满是不可置信,想来定是他极为信任之人。”“只听那兰暮道:‘你兰家是对我有恩,却也是为了让我给你做影子,教得也并非兰家正宗武功,但我兰暮非忘恩负义之徒,只要能天天看见小姐我就足以了,可…你竟如此无能;最后还是让她嫁了周冥义/”“兰残阳大喘着气,颤声道:‘怪不得…怪不得你那时在旁煽风点火要我阻止寒月出嫁,原来竟是存了这种心思/接着大笑出声,那笑似讥似讽又似悲凉竟说不出的骇人,他笑道:‘可惜到头来你依旧一场空,反…反害死了寒月。’”“那兰暮听这话竟是大震,叫道:‘你胡说什么,为何要咒小姐?’兰残阳道:‘原来你还不知,回头瞧瞧,寒月的坟就在你身后呢。’后来有片刻寂静,想是那兰暮闻言果真回首去看了。”
“片刻后,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兰暮竟若疯了一般大呼大叫,什么‘都是我害死小姐啦’。一会儿又连连出手,只听神秘人大呼道‘你疯了/接着又是寂静,这次再无半点声息,竟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影听到兰暮之名猛然一震,转首看向秦昕,但见他垂眸,白皙修长的指卷绕起栖雁的一络长发,薄如蝉翼的唇微微扬起,栖雁扫他一眼,眸中蕴着抹了然,二人皆未发一语。
阁主却未注意三人神色,径自幽幽道:“我又等了半晌确定已无动静,才睁眼从树丛中爬起向外走去,不多久却见一人趴在地上,显是伤重难愈。我缓缓走近在距三步路时,他却突然睁开双眼,双目清明到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他早已真气涣散。我惊吓之下停了脚步,他却悠悠笑了。”
“他道:‘今日前来原为救小妹寒月,但如今看来我兄妹二人却都要丧命于此。我适才便知枯林中定另有人在,故意蓄了口气等你,想劳烦小兄弟两件事。’顿了顿,又笑道:‘自然我也不会白白要你花这力气。’他一开口,我便知他就是兰残阳无疑,却不语,只看着他,便听他又自顾自的说下去,当时心想这人好生狂妄,这般境地何以便料定我必会帮他?后来才知,呵,那不是狂妄而是自信。”阁主转向栖雁似在她身上搜寻那匆忙便逝的影子,“是傲睨天下的自信。”
“他道:‘第一件事多年前我太过狂傲,又对那整日一派正人君子酸儒之人无甚好感,加之兰暮从中挑拨而执意反对小妹亲事,虽则里面有爱妹心切唯恐她卷入天下之争的心思,但若不是我脾气太硬弄到不可挽回之地,今日或许也不至如此。’说完幽幽一叹,‘故而死后愿守在她身边尽不曾尽的兄长之职,倒也不需烦劳起坟,就地火化了将在下之灰洒在她墓旁即可。’”
“‘第二件事:当日寒月三击掌断义而去,以其傲骨定不屑再将家传绝学教于女儿,如今我二人皆亡兰家一脉就此将绝,只是那些阵法武功后继无人,你若能寻到寒月之女,她若…若能逃过此劫,就有劳兄弟将兰家遗书交于她吧。’”栖雁听至此眼眶竟有些发热,心中一暖,却又不由莞尔,心道:舅舅到没料错娘自然是傲骨不屈的,所以从不主动教我,只是偶尔‘无意’提起,又或是在用时让我‘不小心偷师’罢了。
其实当时栖雁年岁毕竟还小不过勉强记下罢了,真地加以琢磨学用却是后来的事了。
阁主瞟了栖雁一眼道:“你是否奇怪我为何不曾给你?”随影一旁不屑道:“不过贪心占为己有而已。”阁主笑道:“我不过是不愿上当罢了,那兰残阳说若我愿意他便告诉我‘兰家遗书’所在之地,事后我可凭此诺任意学其中绝学,却要立下誓言不得私吞。这第一件事我便替他做了,将其骨灰洒在兰寒月坟前,只是这第二件,哼,真当我傻吗?我若带了来见你只怕保不保得住命都是问题,周冥义又岂肯放过我,更妄论让我学你兰家绝学了!这兰家内功心法了得。我自没道理白白放过。”
栖雁闻言,蹙额道:“你是说‘兰家遗书’里有内功心法?”阁主微讶,随即颔首道:“不错。”“不可能的。”栖雁却摇了摇头:“我娘曾告诉我兰家心法代代皆是口传,从未留下一纸以记。”那阁主全身骤然颤抖起来,双眼直直盯着栖雁似想看出她是否有何诡计,却只见漠然,他不禁回忆起那人死前嘴角挂着狡點的弧度,说的最后那句,‘休违今日之誓,否则生不如死,此誓必应/
手慢慢下抚着自己的双腿,突然间明白了为何自己就着心法修习前十年的确武功大进,可从五年前起腿脚就慢慢失灵,直至下半身完全僵硬。兰残阳,好个兰残阳!即使早已身亡却仍要人按照他划好的线慢慢走下去,半点也无偏差……秦昕见他脸色几变心中已是了然,懒懒道:“兰家心法非比寻常,我才习了兰暮那厮算不得精华内力你却已不是我对手了,可见你所学得无一是真,不过枉自费心徒赔一命罢了,竟还为这背信弃义,实是可笑。”阁主嘴动了动似要辩解,秦昕却不理,淡淡笑道:“你别忙着不服,先不提兰残阳之事,我且问你,你说是被人安插进‘弯刀七鹰’,呵,那人如无意外该是任无影吧。那为何你得了‘兰家遗书’反成了大王爷的冬雪阁主?只怕是担心任无影对你太知根底,你获此物终究瞒不过他,你不愿在屈居人下,索性让他人都以为你已死,再反投大王爷麾下。哼,若非你自视太高又贪婪无义,也不会落此下常”秦昕一番话说完,那阁主原本惨白的脸色霎时又涨得通红,轰然厉声道:“你知道什么!我拿到‘兰家遗书’才知‘无回阵’的破阵之法原来是……亏我和大哥视他为恩师父兄,任无影那厮为破此阵竟不惜用我兄长之命去祭阵!我岂能还为他做牛做马?”秦昕听完笑得却是愈加灿烂,也更加讽刺:“你想来也曾对他和钨启韶誓死效忠吧?”满意见他一僵,道:“即是誓死效忠难道不该鞠躬尽瘁?莫非平日说得好听真到要以命救主时却舍不得了?”
栖雁瞟了眼秦昕,知他今日有意灭其志,诛其心,再瞧那阁主失魂落魄再无半分意气,喟叹道:“更何况你又怎知你那兄长并非心甘情愿,士为知己者死呢?”秦昕暗笑,这话似是怜悯,实则却是在助自己,她的心肠柔软也有限的紧。
阁主默默无语半晌,他仿佛又见到不喜多言的大哥微笑的对自己说:“小四,任先生对我们兄弟的大恩无以为报,便是肝脑涂地也是应该的。”是啊,其实一直明白大哥是无悔的,不甘心的…从来只有自己……本就显得老态的外表风扫落叶间又沧桑衰颓了几分,从椅下摸出本书珍视多年小心掩藏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随手丢于栖雁,道:“周郡主虽然迟了十五年,这‘兰家遗书’我终是还于你了。”言罢,慢慢推着车子竟往下去,随影挪动了步子意欲相拦,却见那叱咤一时的人抬头笑得无比没落,只幽幽道:“我今只愿与这冬雪阁共亡罢了,你们大可放心。”随影望向秦昕见他并无表示就让开路去,又见栖雁手微颤着一页页翻着‘兰家遗书’显是内心激动已难以遮掩,连有人将头不着痕迹地枕在香肩上,搁在玉颈处也未留意。随影不自在地撇过头去,想起执雪还未出来此地不宜多留,便下去寻他。秦昕斜瞥到随影离去未动声色,这‘兰家遗书’武林中不知多少人想瞧上一瞧,他却不甚在意,只有些担忧的看着栖雁,她重伤未愈本不宜情绪太过激动。栖雁纤指轻轻翻动着有些泛黄的书页,这本记载着精妙阵法武学,在别人眼里的秘籍宝典在她心中却是亲人留下的纪念,翻过几页便见阁主所言的心法,以她之能稍思就知其大大违背脉络医理只是不易察觉,微微一笑,再往后却是兰家家谱。秦昕瞧见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这倒非是兰残阳特意为他下套,而是兰家先祖有意误导他人,让非兰家子孙不忍毁了兰家家谱却又难以偷习兰家绝学,这后招备了怕有百年,却让你舅舅临死之际用出,难怪兰家叱咤江湖多年,果然厉害1音落未见栖雁有丝毫反应,秦昕以为是自己的话又使她想起娘亲,母舅惨死的不幸,俯首却见她定定瞧着家谱前一行字发呆。秦昕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却是兰家家风,上书:兰家家风告子孙 自在逍遥 爱恨随心 得失休怨人自在逍遥 爱恨随心 得失休怨人!这十三个字霍然入目,栖雁只觉突然天昏地暗0……雁儿记篆…兰家家风……自…在…逍…遥…心…休…怨……”自己一直以为娘是要叫自己休在像她一般为爱恨所累,故而漠然处世,可原来…原来这才是娘要告诉自己的,爱恨随心!暗自划出心的距离使人难近,却也同时将自己圈在了尺寸之地。栖雁慢慢阖上了双眸,娘的苦心自己终究辜负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秦昕无声的环抱下轻启樱唇,喃喃道:“秦昕。”“唔?”“你以前说的真对,我果然好生糊涂,居然弄错了这么重要的话,还弄错了…这么久……”
秦昕便是再聪明此刻也猜不出个确切来,只顺抚着如墨长发,低语道:“真的很重要么?”
“嗯,很重要。”“那样埃”轻柔地抬起栖雁的下颚,秦昕双眸漾着难得的温情,水波粼粼,映着她的身影,“从现在起改过来就好了,不是么?”
执手契阔今宵定
九龙案前有人朱笔轻提,帝王权重,几字便能使山河易色。“皇上。”闻言,曦帝驻了笔抬首看向行礼之人,原来是统领季赫难得他一向沉稳的脸上竟现出焦虑来。
曦帝挑眉问向臣子:“季卿,何事?”季赫垂首禀道:“臣刚得钨启密报,国君钨启矾已然驾崩。” 言毕,抬眼看上位者表情,曦帝神色无一丝波动,不发一言示意他说下去。
季赫随续道:“那国君钨启矾在死前立下遗诏,传位九王爷钨启韶,遗诏留于王后处,宗亲为辅,并请九王爷善待王后和…王后腹内遗孤。”‘遗孤’二字出口,曦帝终微动容,开口却是:“可惜佩英有孕太晚,否则朕也能助她一助。”
季赫沉默未语。大公主是他看着长大的,犹记当年还是祁家主母的皇后第一胎生下女儿,若是别人难免要有些黯然,她却不以男女为意珍之爱之。曾记她看穿自己为其担忧的心思,柔笑着对满脸通红的自己,言道:“季赫,生男何乐,生女何忧?我只要儿女一生平安快乐即可,其实女儿也很好啊,男子的心太大,要装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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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怎么答得呢?是了,不忍见她柔和高贵的脸上淡淡忧思,宽慰道:“大小姐长的秀美,又有夫人这样的娘亲教导自能觅得佳婿,一生无忧。”如今……季赫垂下双眸,心中幽叹,皇后九泉若晓岂能瞑目?曦帝却未留心底下臣子心思几转,喟叹道:“那钨启矾这份遗诏审时度势,顾全大局下护下佩英和她腹中孩儿性命,实乃不易,当初便该知晓他绝非外表上如此懦弱。可叹身子太差,否则韬光养晦未必不能有成。”* * * * * * * * * * *外观毫不起眼,里面却舒适的没有一丝震动的马车内,一名白衣少女倦怠的斜卧着,身旁灵动的侍女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神情有些哀怨,她却连一眼都吝啬给予。纤体微微前倾,轻挑车窗纱幔,向后望去只见尘沙滚滚,钨启此时怕已天翻地覆了吧?只不过……那些已与自己无关了。这一刻,栖雁确实是这么认为的,钨启已远,中原未近,一切阴谋诡计,勾心斗角似乎都离她很远,远的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可惜……只是似乎。放下窗纱,瞥眼从钨启上马车起就一副如丧考妣模样盯着自己的冰凝,栖雁翻翻眼,无奈叹道:“冰凝,你要我说几次我没事呢?何况你自己也有伤在身,就这么一直看着我不累么?”
“不累阿。”冰凝撇撇嘴,小小声道:“差一点,我就见不着郡主了呢。”
不知这见不着是指她还是自己,栖雁淡淡地笑了,或是兼而有之吧,此行确实凶险啊,抬手轻拂过冰凝额前的发丝,栖雁忽而坐起,清朗的声响起,“停车。”车轮应声停止了转动,在冰凝迷惑的眼神中栖雁撩起帘幔跃下车去。“郡主,出了何事?”随影不解地问。对上秦昕亦满是疑惑的脸,栖雁微勾樱唇,展颜道:“我要去个地方。”见他挑眉,轻笑一声,转身而行,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步子,星眸灿灿,偏首看向秦昕,“怎样,想一起去看看麽?”
秦昕顿了顿示意随影照看车马,快步跟上前去。随影举目望向远去的二人,再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