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吧!龙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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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口磨砂玻璃罐子里装满云片糕、山楂卷、巧克力。一切甜软不费牙的小零嘴。奶奶说人老了嘴巴就馋,老想嚼点什么。
嚼点什么?活生生的血肉么?
车航宇听到自己发出苦涩的冷笑声。罐子里浓烈的血腥气直扑人脸。他咬住牙,不肯吐。
“是什么血?”一只手忽然把他推开,抢去那只罐子。
白玉唐把罐子交到老公手上,皱眉望着他。汪丹晃了晃罐子,又小心翼翼地闻了闻。
“和那天滴在咱家大门上的是同一种。气息一模一样。”
“是吗?我看看。”白玉唐也不嫌脏,伸手就往罐子里掏,被汪丹一巴掌打落。
“你以为这是泡菜呀?泡菜也没你这样下手抓的!这血千万不能碰!”
“为什么?有毒吗?”白玉唐瞪着眼睛大惊小怪。
汪丹摇摇头表示没时间对她解释,转身向车航宇的母亲:“伯母,您平时到您婆婆房里来过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
“婆婆为人和蔼,跟我们相处也都融洽,可是她有洁癖,自从我嫁到他们家就很少到她房间。她身板又硬朗,平时都不让我们替她打扫的,劝了好多次也不听,只好由她了。”作为宏力集团总裁的妻子,车夫人显然是个见过世面的女子,尽管开始时惊慌失措,定下神来,说话仍是有条有理,“偶尔她会让小桂进去帮她用吸尘器清清房顶什么的,因为她够不着,但一般的清洁工作还都是自己来。她原先精神很好,每天晚上都在客厅看电视到很晚才去睡,本来在卧室里也呆不了几个小时。就是自从建强出事后,婆婆好象受了很大的刺激,不爱说话、也不爱见人了,天天老在自己屋里闷着,说精神不好,老想睡觉。最近更是连饭也不下楼吃了,只让小桂送进屋去。全家都很担心,可婆婆却说自己懂医理,没大碍,只要我们不去打扰她就好了。”
那个叫小桂的保姆忙点头证明女主人的话:“嗯嗯!老奶奶待人可好了,就是最近老打蔫儿,老像睡不醒似的。每次我送了饭菜进去,问问要不要帮她收拾屋子,老奶奶就把我轰出来了。约莫过一小时,她吃完了,我再去收盘子。”
白玉唐问:“那你进去时老奶奶都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她房里也有电视,可她最近都不看了。老奶奶从前最爱看电视了。她就在床上躺着,啥也不干。对了,这些日子老奶奶瘦了好多,气色也不好,可她就是不去看病。”小桂说。
白玉唐冷笑:“好个体弱多病的老奶奶,装得可真像!你们能活到今天,算你们命大……”
一句未了,汪丹忽然侧耳倾听,像听到了什么似的,急急惊问:“车建强在隔壁是吗?有没有人陪?”
“这些日子都是我陪父亲睡一屋的,为了便于照料。”车航宇说,“刚才听到你们来了我就下楼……”
“别说了!快去保护你父亲!快!”汪丹打断了他,不顾手里还抱着一罐子满满的血水,抢步奔向隔壁房间。
白玉唐紧随其后。本想开口询问,可她终于闭上了嘴。因为,在这个时候,她也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音。
——锋利、寒冷、凛冽——巨大翅膀破空的风声,以惊人的速度从远处迅疾来袭,扑向这座别墅。
念慈恩10
一众冲到车建强卧室时,刚好赶上目睹最精彩而壮观的一幕。这种音效宏大画面高清晰的惊心动魄的视听享受你就是到电影院第一排去看指环王也不能如此畅快淋漓,真是百年不遇,令人大呼过瘾。
但车航宇一家人显然并不觉得过瘾。
“爸——!”车航宇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吼,身后,他那见过世面从容镇定的母亲却禁不住呻吟一声,脚一软,向后便躺。保姆小桂没有尽职地搀扶女主人,因为她早已抢先一步昏倒在地上。
——当他们在三尺距离内看到那只巨大怪鸟抓住床上的车建强、将他拖出窗外的时候。
这卧室是整幢别墅中面积最大的一间,比普通的客厅还要大上几倍。进门迎面一排落地大窗,正对着下面花园的游泳池。车航宇把生病的父亲安置在这间屋子,是看中了它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希望对病人有所裨益。
此刻那排落地窗全部大开。雨后宁静的夜突然起了大风,呼啸倒灌进来,强劲的气流逼得人睁不开眼。车航宇吼叫着直扑过去。
“妖怪,放下我父亲!”
那只庞大的怪鸟在这间屋子里十分局促,它见敌人不要命地扑来,低叫几声,更不恋战。脚爪如钢笼铁扣,抓紧了车建强,转身便向窗口飞去。怎奈身大屋小,翅膀打不开,它笨拙地挪动着,尾上突觉一疼。
车航宇奋不顾身地抓住了它的尾羽,拼命拖拽。怪鸟吃痛,凄厉地嘶鸣,昂首——是的,昂起它所有的头。
“啊啊,好怪的鸟啊!老公,这是什么怪东东?”混乱中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高喊。白玉唐兴奋莫名。这只怪鸟身形有些像放大了N多倍的鹅,却生着一双鹰爪,浑身褐色夹杂着灰白,奇的是它全身羽毛都是倒长的,张开来一片片竖立着,边缘锐利如刀。
“你看看它那些头,就知道它叫什么了。”汪丹说。
白玉唐叫:“原来是一只……一只……一二三四五六……好多头的鸟啊!”
她数着人家的头,自己的头却被打了一下。
“我哪根筋搭错了,让你去数数!”汪丹翻着白眼,呻吟,“不识数,没得救了啊……明明是九个嘛!”
“是九个吗?它扭来扭去的我怎么数!”白玉唐委屈道,“别整这些没用的啦,快点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鸟!”
汪丹绝望地跪倒在地。
“九头鸟、这就是九头鸟啊!!!我真的服了你……”
巨鸟生着九条长颈,此时被扯痛了尾巴,九个头齐齐扬起长鸣。不,看清楚点,原来是十条颈子,其中一个头好象被什么东西咬掉了,断颈耷拉在身畔滴着血。
“老公,你数错了,人家本来有十个头的,应该叫十头鸟。”白玉唐得意地给别人挑错。
“本来的确有十个头的——可是这种怪物就叫九头鸟。”
“为什么?”白玉唐十分不服气,“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最开始给它取名的那个人不识数,哼!老公,你看这‘十头鸟’的其他头好象也快掉了耶——”
怪鸟的九条长颈上各有一条狰狞伤口,横过咽喉,如张开的嘴巴汩汩流出鲜血,羽翼半被染红。它只想从窗口逃走,无奈尾巴被扯住了,车航宇不顾那锋利羽毛,红着眼只是用力揪住它。他的吼声像是哭喊。
“别抓我爸爸,别抓他!”年轻人两手都割破了,九头鸟拖着他又向窗口移动了几步,他恍若不觉手上的疼痛,咬咬牙挣扎爬起,要把整个身体扑到那鸟身上去。
“到底是十个还是九个?”白玉唐还被绕在不识数的问题里,掰着手指头拎不清。
“别数了!车航宇都要挂了,你拿着这个!”汪丹吼道,把玻璃罐子往她手里一塞,冲向车航宇。说时迟那时快,他正要被鸟身上刀山剑树一般的羽毛穿心而过,汪丹抱住他的瞬间,只听九头鸟发出一声裂帛也似哀叫,九头齐回,长颈如同九条长鞭猛甩。
九个头击在车航宇胸口,将他撞得反方向朝后跌去,连同背后抱着的汪丹一起。
二人重重落地,车航宇砸在汪丹肚子上。
“我跟你拼了——”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在生死关头还真不含糊,一落地,马上弹跳起来(屁股底下有个人肉垫子,弹性当然好了)虎吼着又要扑鸟救父。
腰间一紧,没能跳起来,又坐了回去。
“放开我!”他挣扎着,“我要抓住那只鸟!我不怕痛!”
“你不怕,我怕。”短短时间内被坐了两次的汪丹在底下哼哼,“大少爷,我便便都快被您坐出来了……”
“喂喂,别坐在我老公身上!”白玉唐不满地喊,那只九头鸟忽然长唳一声,转身一翅扫来,疾风扑面,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手上抱着的那只罐子已被抢走。
九头鸟一爪夺了血水罐,一爪紧抓着人事不省的车建强,九头齐摆,喀啦啦将落地窗打碎,连合金窗框一并掀下。整面墙荡然无存。
它带着战利品振翅从那个巨大的缺口飞出,飓风卷起满地碎玻璃射向白玉唐。她手忙脚乱,放出黑色光幕挡住这些暗器,并把它收拢成一个西瓜大小的雾状光球,里头包裹住那些玻璃碴子。
“死鸟!想暗算我!”白玉唐助跑几步,抡圆了把光球向九头鸟的背影掷去,鸟翅反挥,哗啦一声,光球落入楼下的泳池。
“放开我!别抱着我!”车航宇已经神智不清到对这等奇景视若无睹,只顾跟抱住自己的汪丹撕扯。
“你当我喜欢抱着你啊?不可否认我长得很秀气,但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汪丹愤愤道,“听着,我们这就去救你爸爸,你别跟着添乱!先把她们送到安全地方去,难道你只顾你爸就不管你妈死活吗!”
他把车航宇往昏迷在地的两个女人处一推,抱起白玉唐,从九头鸟打开的墙面缺口纵身跳下。
一股若隐若现的云气自泳池水面升腾,环绕住从二楼窗口坠落的汪丹,将他稳稳托住。
二人在水雾包围下安全着陆。
“老公,快现原形,追!”白玉唐在半空里已开始喋喋不休。
汪丹还在犹豫:“太惹眼了吧……”
“你还管惹不惹眼,再不追它就跑了!”
白玉唐指着正向远处飞去的九头鸟急道。
“要跑掉啦555!快点变身啊!神勇无敌飞龙号,开动,出击~~~~~~”她捏住汪丹的鼻子一拧,嘴里发出汽笛声。
“咱别在这儿丢人成吗……”汪丹满头大汗。
正抓耳挠腮,已飞到百米开外的九头鸟忽然转身飞回。
“耶?这死鸟又回来了!”白玉唐忘了“飞龙号”的事,奇道,“它终于良心发现、弃暗投明啦?”
汪丹可没她这种乐观精神。
“小心!”他左手搂住老婆站定在泳池边,右手一扬,池中水违反了重力作用拔地而起,一条桶口粗的水柱蜿蜒冲天,月光下绞扭变幻,晶莹闪亮。汪丹右手轻转,水柱便随着他的手势扭曲起来,活物一般在空中游向这边。
“老公,射它!”白玉唐拍手叫道,“把这死鸟浇成落汤鸡!”
汪丹不答,凝神以手掌控制着水柱,将它吸附在自己身前尺来远的地方,瞄准飞来的九头鸟,蓄势待发。
谁知那怪物却并无攻击的意思。它惊惶地叫着,边飞边不时回头,鸣声愤怒中带着恐惧。
“咦,看起来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赶回来的!”这回连白玉唐都察觉到事态的不对劲。但下一句立刻暴露了她总是乐观过分的天真本性:“莫非我们来了盟友?哈哈哈!”
汪丹的左臂紧了紧示意她别轻举妄动。九头鸟果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截回来的,本已胜利逃脱的它不得不退回原地,拍拍翅在泳池对面停下来,九首望向身后,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汪白二人隔着泳池,也伸长了脖子随它望去,但过得一会,仍是一无所见。夜色中的花园静谧美丽,没有任何异样气氛。
九头鸟抖抖羽毛,仿佛疲惫不堪,要卧在地上歇息。突然间振翅而起,调头往另一方向飞去。
“想不到它还会诱敌呢!”汪丹赞道。
但才飞不到十米远,它便又哀叫着退回。一连试了几次都是如此,好象无论它往哪飞,总被那令它畏惧的、看不见的强敌逼回原地。有谁,不许它离开这花园。
白玉唐莫名其妙:“这鸟抽什么风?禽流感了?”
汪丹突然叫道:“不好!”
右手一挥,水柱漫漫铺散开来,成为一面凭空悬浮的水幕遮在二人身前。
“留神,有厉害的东西出来了!”
“哪儿啊?”白玉唐瞪着空荡荡的花园不耐道。
“就在那儿!冲我们这边过来了!”
汪丹伸手指向花园东北角。透过熠熠流动的水幕,隐约看到那儿一带密密丛丛的冬青树起伏不定,突然哗喇一下,从中分开。
似乎有看不见的“东西”从树丛里钻出来。在它出来之后,树丛便又合拢。修剪得整齐的茸茸草坪之上现出一个又一个足迹,离得太远,白玉唐看不清那足迹的形状,但可以肯定那是属于一头四足动物的。
那家伙来得好快。转眼间奔过草坪,又把花坛践踏得七零八落。月光下空无一物,但见一坛娇艳怒放的玫瑰自己纷纷倒伏、压扁、断折……流出鲜红的浆汁,仿佛死神的镰刀降临到它们头上。这诡异情景令人寒毛直竖。
九头鸟桀桀悲鸣,九个头分别向四面八方旋转,寻找逃路。但那无形的妖物总能在一眨眼间出现在它选择的方向,被摧毁的植物显示出它所在的方位。它的速度比九头鸟的目光更快。
“还会瞬移啊?”白玉唐眼看着九头鸟被它逼得走投无路,不禁叹服,“老公,这又是什么怪物?”
汪丹十分迷惑:“不知道啊……我只查出九头鸟在车家,可是……这半路上杀出来的是什么玩意?”
“九头鸟好象很怕它的样子。”
“啊!难道……”汪丹目光一转,突然大喝一声:“现形!”
他掌心亮起一团急速旋转的青光,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五指一收,那面用了半池水构成的巨大水幕源源被吸到他手心里去,却不见溢出。汪丹看准一架正在断裂坠落的紫藤,手掌向天一送,自那团青光中突射出一蓬水光,有如从一个巨大无比的莲蓬头里喷出,将整个花园笼罩在这场“人”造的暴雨中。
顿时都被淋了个落汤鸡。这花园里的每一个“人”——昏迷的车建强、他的劫持者九头鸟、白玉唐和汪丹自己。
还有,那头凶猛、阴险、杀气腾腾的隐身魔物。它猝不及防,甚至没来得及使用瞬移,在那架紫藤之下被大雨淋了一身,水气勾勒出一个半透明的轮廓。只见这妖怪,果然好生吓人,它四足、尖耳、吻部突出、尾巴摇动,越看越像一头……
“好象一条狗啊!”白玉唐率先叫了出来。
“就是一条狗。”汪丹说,“你看——”
那个因为罩了一层水雾才显出轮廓的虚幻形体在月光下发着亮,水滴迅速滑落,半透明的轮廓线淡化消失,但内里隐隐地,凭空发出一种暗光,如弥漫的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黑,终于……
白玉唐睁大了眼睛。紫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