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血脉四部曲ⅳ破晓之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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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克林辛尼朋——碎魔晶,拥有自我意识的阴毒宝物。它根据丝妲柏内心的渴望,让她产生相应的幻觉。克林辛尼朋认出它现在的拥有者不仅是一个矮人,还是一位矮人牧师,而且她的心中并不愉快。矮人是一个顽固而难以对付的种族,他们对魔法有天生的抗力。但这件最为邪恶的宝物还是感到非常高兴,它终于脱离了暗无天日的雪堆,终于有人回到凯恩巨锥,要将它带走了。
碎魔晶回到了生命的世界,它要制造更大的浩劫。
※※※※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这些隧道,依靠矮人铁锤击打的节律估量自己的步速。这个狭窄的地方让习惯以星空作屋顶的他感觉非常不舒服,而且高个子的奇斯塔有时必须双膝着地,才能爬过低矮的拱门。
听见脚步声,他停在一个角落里,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贴紧墙壁。他没有携带武器,但矮人矿坑依然不会欢迎他,自从那次布鲁诺和伯克斯加不愉快的会面之后,矮人和野蛮人之间的嫌隙便日益加深。奇斯塔的父亲雷加克和矮人们一直相处得很好,也欢迎布鲁诺的回归,但在那次聚会上,两族之间本已紧张的关系终于明朗化。伯克斯加和他的追随者们向雷加克施加了巨大的压力,逼迫他回到不信任所有外族人的老路上去。雷加克明智地知道如果他在这个问题上和伯克斯加出现过于严重的对立,他将失去对整个部落的控制。
奇斯塔也明白这一点,他的心情非常矛盾。他忠于他的父亲,也相信矮人是他们的朋友,但伯克斯加的观点同样令人信服。这种古老的生活方式——在广阔的苔原上狩猎,向死去动物的灵魂祈祷,这些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是如此清新和健康。而以前那些和狡诈的商人打交道,同黑暗精灵作战的日子早已让他厌烦。
向他走来的矮人们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拐弯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奇斯塔,野蛮人的呼吸这才顺畅了一些。他又停顿了片刻,以确定自己所在的方位,回忆自己经过的隧道,推想那位领袖的个人居所的位置。有许多矮人都已经去矿坑工作了,还有一些矮人去布林·山德收集布鲁诺所购买的物资。剩下的矮人则在更深层的隧道里,希望能开采到新的贵金属矿脉。
奇斯塔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任何人。在走了许多冤枉路之后,他终于来到了一条小走廊,这条走廊的两端各有一扇门。这里的第一个房间没有任何矮人风格。房间的地面上铺着长毛绒地毯,床上铺着厚厚的床垫和更厚的鸭绒被。这一切都在告诉野蛮人谁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瑞吉斯,”奇斯塔轻声地笑着,向屋中点点头。这个半身人拥有野蛮人鄙视的所有特质——懒惰、肥胖、贪吃。最糟糕的是,他一点豪爽的气概都没有。但以前瑞吉斯每次去坚石镇,奇斯塔都会向他微笑(许多野蛮人都会向这位半身人微笑)。瑞吉斯是奇斯塔见过的惟一一位半身人。如果这个大家口中的“馋鬼”能够代表他的同族,那么奇斯塔会很高兴见到任何一位半身人。野蛮人冲床上那堆被褥笑了一声,然后轻轻地关上门。
瑞吉斯经常自诩能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让自己很舒服。
确实如此。
后面的两个房间并没有人居住,里面只是各摆了一张床。两张床的尺寸不是为矮人设计的,而是为正常人设计的。奇斯塔知道,布鲁诺时时刻刻都在希望崔斯特和凯蒂终能有一天回到他身边来。
走廊末端似乎是一间起居室,这是野蛮人的推测。这个房间还有一道门,是通向矮人王房间的入口。奇斯塔慢慢走向那里,惟恐遇到矮人设下的陷阱。
他推开一丝门缝,他的脚下没有出现深坑,屋顶上也没有石头落下来砸破他的脑袋。年轻的野蛮人稳了稳心神,彻底将门打开。
这里无疑是布鲁诺的房间。一张木制大桌上散落着许多羊皮纸文件。一个角落里,各种衣服堆叠得比奇斯塔还要高。床铺还没有整理,毯子和枕头被卷成了一团。
奇斯塔并没有注意这些。屋门打开的一刻,他的视线牢牢地盯在了布鲁诺床头的一样东西上面。
艾吉斯之牙,沃夫加的战锤。
奇斯塔感到一阵窒息,他穿过房间,站在这件强大的武器前面。光芒闪烁的秘银锤头上镌刻着华丽的符文和双山——矮人神和山下之秘的守护者杜马松的标志。奇斯塔仔细端详这柄战锤,终于在双山纹样的下面找到了另外一些符文。他看不出这些隐密符文的内容,但艾吉斯之牙的传说他早已烂熟于胸。所以他知道,这些符文一边是灵魂铸造者莫拉丁——矮人神中最伟大者的标记,另一边是矮人战神克兰金顿的战斧。
奇斯塔静立了很长时间,他在回想沃夫加的传奇,思量伯克斯加和雷加克的所作所为。怎样选择才是最合适的?如果坚石镇的原统治者和糜鹿部落现在的酋长发生冲突,他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他只知道,如果他拥有艾吉斯之牙,他就会变得更强大。几乎没有再作任何考虑,奇斯塔伸手握住锤柄,将战锤从墙上取了下来。
它可真重啊!奇斯塔将它拿到自己面前,然后用了很大力气才将它举过头顶。
锤头顶到了低矮的屋顶,而年轻人因为控制不住战锤的重心,几乎摔倒在地。最后,奇斯塔总算是恢复了平衡,也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和可笑。他怎么可能挥舞强大的艾吉斯之牙呢?他怎么可能追随沃夫加巨人的脚步?
他将神锤抱在胸前,虔诚地用自己的手臂环绕着它。他能感觉到它的力量,它完美的结构,仿佛那位曾和它一起创立丰功伟业的英雄就在他身边。
年轻的奇斯塔想成为沃夫加那样的英雄。他想以自己的思路领导他的部落。他并不同意沃夫加的做法,也不同意伯克斯加的专横。在他们中间,应该能有一条更好的道路。野蛮人可以得到旧日的自由,也能交上新的朋友。有艾吉斯之牙在手中,奇斯塔感到他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可以领导他的人民踏上最好的道路。
年轻的野蛮人再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微笑。他在嘲笑他自己和他宏大的梦想。他只是一个无力挥舞艾吉斯之牙的男孩子。想到此处的年轻人回头看了看敞开的屋门。如果布鲁诺此时回来,发现他正在这里抱着艾吉斯之牙,那位沉默寡言的矮人一定会把他劈为两段的。
奇斯塔犹豫良久,才将艾吉斯之牙挂回到墙壁上,而离开这间屋子又用掉了他更多的决心。但他别无选择。双手空空的他平静而小心地回到隧道里,回到浩瀚的苍穹下。全速跑回五里以外部落的宿营地。
※※※※
矮人竭力向上伸手。她短粗的手指伸进可诅咒的积雪,绝望地抓住山岩。只差一步,她就能到达峰顶了。
丝妲柏发出低弱的呻吟声,她浑身的肌肉已经酸痛以致麻痹。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克服这个障碍了。她的行动已经超越了身体的极限,等待着她的只有数千尺的深渊和尸无葬处的死亡。
但就在这时,她感到力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原先还软弱无力的手指轻易就将身体拽了上去。当她的双脚再次踏上岩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全世界最高的地方。
这位性情开朗的矮人俯视四周广阔的天地,觉得自己已经征服了世界。她看见成千上万的矮人充满了峡谷和平原,正在向她欢呼致敬,在她脚下鞠躬行礼。
丝妲柏醒来时,汗水已经浸透了贴身的衣服。她用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恢复了神智。重新扫视四周,她发现自己仍然待在冰风谷矮人矿坑里自己的小房间中。想到那个清晰生动的美梦,她不禁笑了一下。登上世界顶峰的激动景象让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抑。但是当她回忆起这个梦的最后一幕,无数矮人向她欢呼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一团疑惑。
“我怎么会梦到这些?”丝妲柏大声地问着自己。她喜好登山,但那绝不是为了荣誉。她所追求的只是登上峰顶时那份欣喜和满足的感觉。丝妲柏并不在乎其他人如何看待她的登山癖,她也很少告诉别人她曾经去过什么地方,她将要去什么地方,以及她是否登上了峰顶。
矮人揉搓了一下额头,躺回到硬邦邦的床垫上,那个梦仍然鲜明地回旋在她的脑海中。这是一个美梦,还是一个噩梦?她到底为什么要登山?她是否欺骗了自己,故意忽略了自己真实的欲望?当她征服一座山峰的时候,真的只是感到了一种个人的满足,或是一种胜利的感觉?她想要征服的是一座山峰,还是她的矮人同族?
这些问题不断困扰着这位原先心智坚定、谦逊而虔诚的牧师。丝妲柏希望这些想法不是真实的。与这些琐碎的问题相比,丝妲柏更多地想到了自己,她在努力地寻求真实的自己。在很长时间的辗转反侧之后,矮人又陷入沉眠之中。
※※※※
在这漫长的一夜里,丝妲柏没有再做过其他梦。克林辛尼朋被放在矮人床脚处的一个小柜子里。它感知到矮人的惊慌,明白以后在灌输这样的梦境时一定要更加小心和仔细。这个矮人很难受到诱惑。碎魔晶还没有弄清什么样的诱饵能真正削弱演说者·芮金克劳的意志。
如果碎魔晶找不到这样的诱饵,它将无法牢牢控制住这个矮人。当然,如果克林辛尼朋释放出更大的能量,它也许能强行压制矮人真实的心灵,让她相信自己对她的设计。但这件宝物不想让一个能够向善良诸神发出呼唤的生灵对它产生怀疑。她甚至有可能从善神那里学到摧毁自己的方法!
碎魔晶收回了它的魔法,将自己的知觉封闭在方晶结构中。它知道,漫长的等待仍未结束。在丝妲柏手中,它还不能肆意妄为。
第四篇 冰风谷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回到魔索布莱城的情景。我在那座城市出生,并度过我的童年。那时,我乘坐一只木筏渡过东尼加顿湖,那座城市一点点出现在我眼前。恐惧和渴望在我的心中交织在一起。我从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回到魔索布莱城,但我确实想像过自己返回这里的情景。这个地方真的像我的记忆告诉我的那样坏么?
我记得很清楚,当我们穿过那座拱洞的时候,突现在我的视线中的石笋。
那是一个失望的时刻。
我并不感到愤怒,也没什么敬畏之心。没有所谓思乡的温暖流过我的全身,我已经脱离了我的童年,即使是和扎克纳梵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只是我脑海中的一段回忆。
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所想的只是那座城市中闪耀着光芒。这是一件不寻常的事。对于魔索布莱城来说,这甚至有可能是一件极为严重的大事。我所想的只是这件事会对我的任务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该如何尽快地完成这项任务。我确实感到恐惧,但它完全来自于一种理性的考虑,而不是一时冲动或者童年回忆在我心中造成的没有意义的阴影。我正在走进一个强大敌人的巢穴。为此,我要用恐惧让自己警醒。
后来,每当我回想那个时刻的时候,就会为自己那时的失望和无动于衷而感到奇怪。那座在我生命最初的三十年里一直是我的家乡的城市为什么没有给我带来任何触动?
直到当我返回世界之脊的西北角落,进入冰风谷的时候,我才明白个中的原因。魔索布莱城只是我生命旅程中的一站,那里不是我的家,永远也不是。如同那个盲眼女巫的谜语中所说的一样,冰风谷是我第一个家。这以前和这以后的所有过往——从魔索布莱城、布灵登石城、地表、甚至是我的游侠导师蒙特里·迪布洛奇的魔法森林,它们都只是我的生命历程的一部分。
当我回到世界之脊的这个角落,在十年之后第一次看见这座山谷的时候,家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永不休止的寒风吹拂我的面庞,同样的风总是在这里等待着我。它也是这个地方名字的由来。
这个字是如此复杂——家。它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含义。对我来说,家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种感觉,一种能让你体会温暖和舒适的事物。家是一个我不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也不需要时刻记住我的肤色的地方。我在那里必然会被接受,因为那是属于我的地方。它既应该有个人的空间,也应该有能够与你分享一切的同伴。一个人永远属于自己的家,因为那里有朋友环绕着他。
和我对魔索布莱城的第一瞥完全不一样,当我凝望冰风谷的时候,种种温暖的回忆萦绕在我心头,越靠近她,它们就越发鲜明和清晰。我曾坐在凯恩巨锥的山坡上,观赏天上的星星和大平原上野蛮人部落的篝火,回想同布鲁诺一起与苔原雪猿作战的情景。我还记得,当他舔过战斧的斧刃,第一次发现苔原雪猿的脑浆竟然是那么难吃的时候,脸上那种痛苦不堪的表情。我记起了我和凯蒂的初次相逢。她现在已经成为我不弃不离的伙伴,而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一位真诚、美丽的仙子。大自然的活力在她身上凝聚,她有着自然的宽容,也有着自然的纤细。
我记起了那么多事情,往日的温馨充溢在我的心中。虽然我的任务和在魔索布莱城的时候同样艰巨和紧迫,但我对它丝毫也不在意。
在这个时刻,一切事情都交得无足轻重。我只想到了一件事,我回家了。
——崔斯特·杜垩登
第十八章 风中的漫步
崔斯特和凯蒂同杜德蒙、维兰和杜金回到了卡顿,与并肩战斗超过五年时间的船员们道别。崔斯特迫不及待地要回冰风谷去,但和朋友们说一声再会还是有必要的。他们互道了珍重,并承诺一定能再次相会。
那一晚,崔斯特叫来关海法,三位朋友与杜德蒙和罗毕拉共进了晚餐。罗毕拉看起来比以往要活泼和友善得多。他答应用魔法把他们送回高飞之灵,好让他们从那里踏上前往路斯坎的旅途。
“怎么了?”看着朋友们不断交换会意的眼神和微笑,罗毕拉禁不住问道。
罗毕拉在过去几个星期里完全变了,特别是在卡维海滩的战斗之后。是哈寇改变了他。
“到底怎么了?”罗毕拉加重了语气,再次问道。
杜德蒙笑着举起酒杯。“为哈寇·哈贝尔干杯,他让我们受益甚多!”
罗毕拉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