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蕾 作者:小胖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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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亦给他吓一跳:“别动,我给你带上。”
是条项链,很细,缀着白惨惨一颗小珠子,不知道是不是玉。
“我家老太太给的,说是好东西,一般庙里可求不着。这个得贴肉戴着……”姚亦把那小珠缀子塞进许经泽领口里“丢了我掐死你。”
姚家的东西嘛,当然好了,就算是双破袜子,也比别人的香。
许经泽梗梗脖子:“有本事你现在掐。”
姚亦被他气的没招没招的:“怎么着,视死如归了?你死了我不得殉葬啊?”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
某牛的眼镜,终于被小小牛掰断掉了——————
————跌。。。现在七百度近视的奥特牛同志是鼻尖顶着电脑屏幕来更新的。。。拉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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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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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姚家正气浩然充盈天地,还是因为戴了那条白珠子项链,许经泽还真睡着了。睡的特别踏实,一星半点的梦都没有,醒过来看看表,八点半。
没有血淋淋的地板,没有走也走不完的山路,没有诡异的笑容,没有王书伟那张白惨惨的脸,没有各种方式的奔走逃命……
这才是完整的正常的人生!
许经泽揉揉头发坐起来,颇有点状态全满原地复活的意思。
这几个小时的睡眠太难得了,意义非同一般。让他突然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自己这病魔虽然难缠了点诡异了点,也还是能够战胜的!
昨晚俩人玩游戏折腾到半夜才睡,姚亦早上必须要赖床,困的要命,感觉身边有动静,眯着眼哼哼:“你上哪去?”
许经泽洗漱完毕把自己收拾利索,在他衣柜里随便拿了件衬衣穿,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外走:“我先走了,你再睡会儿吧。”
“到底去哪啊?什么时候回来?带上我呗……”姚某人软在床上不依不饶,神态语气非常老夫老妻。
这没完没了的……
许经泽难得心情不错,也就没拿话塞他,随便挥了挥手关门走了。到楼下的时候正好见到姚妈妈在摆早饭,以往许经泽都搭拉着脑袋溜走,今天竟然还微笑一下打了个招呼。
其实吧,失眠也不算什么大事,夜猫子多了去了,可就是长期失眠久治不愈十分折磨人。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许经泽这应该是睡眠障碍的一种,他不是睡不着,就是做恶梦,反正吃安眠药不怎么管用。
许经泽前一阵子去医院检查过,又是抽血又是化验,转了两三个科室,就差作核磁共振了。医生拿着化验单扫了几眼:“你这个……看上去挺正常的呀?估计得长期调节,去中医看看吧。”
正常我还看什么中医啊?!许经泽没辙,挑了个最大最有名的中医院,大老远跑过去,医生按着他的小手腕,挺深沉的开方子:“肺气有点燥,吃几付药吧。”
“那我的失眠……”
“你这个呀……估计得长期调节,我给你加几味安神的药,先吃吃看。”
中药味道当然不可能太好,许经泽一咬牙一闭眼,忍了!可是吃完之后的效果,他是真忍受不了。
不吃这药的时候,王书伟在梦里吡着小牙冲自己乐;吃完药,王书伟升级了,出场方式更加难以捉摸,还能一边笑一边说话,内容虽然平常无奇,但胜在语气特别惊悚。
许经泽连忙把药方药包收拾收拾扔了,感觉自己跟得了绝症似的。
昨晚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人品值爆棚,在姚家睡了个好觉,许某人的求生欲又回来了——没准这邪梦就得用邪法子治,要不,去看看心理医生再去庙里拜拜?
总的来说,许经泽还是相信科学的,可是现在心理诊所不多,正规的心理诊所更少。
许经泽九点半进的大门,没想到这地方生意还挺火。导诊台小护士问他:“你预约了吗?”
“没有。”
“现在恐怕都排满了。睡眠障碍治疗嘛……”小护士翻翻记录,红着脸说:“要不你把电话留下,哪个医生时间改动了有空档的时候,我给你插进去。”
这么麻烦?许经泽笑笑,左右望了望,指着第一间诊疗室问:“这里不是空着吗?”
第一诊疗室门开着,很清静,里面端端正正坐着个女医生,特年轻。小护士抬眼看看,压了压声音:“裴医生啊,医学院院长介绍过来实习的,才来了半个月……”
行。许经泽抬手一指:“就她了。”
裴医生长相气质都特别文静,就是容易紧张,笑起来脸有点僵:“您好,我是裴玲,要喝点水吗?”
瞧这名字取的,赔到零。许经泽倒是挺放松,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抬抬脸:“不用客气,咱赶紧的吧。”
许经泽长相没的说,至少是万里挑一,可就是没有一点良家妇男的气质,估计是跟姚亦冬子他们混久了,近墨者黑。
于是小裴医生更紧张:“那,那您先说说自己的病情……”
“我啊,失眠,多梦,还都是恶梦。”
“从理论上说,梦就是一种主体经验,也是一种意象语言,它其实就是大脑的能量运作,有两种触发端,外界触发端和内心触发端。梦的类型很多,引发的原因也很多……”
小裴医生一边说一边刷刷刷开始记录,也不知道写了点什么,反正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的。
“当然,引发恶梦的原因也主要是心理因素和身体因素两大方面。在心理方面,它其实是白天焦虑、恐惧、害羞、内疚等情绪在夜间的释放……”
眼见小裴医生越说越亢奋,很有点沦陷的意思,许经泽就怕听这些,赶紧比个手势让她打住。自己本来就够头疼的了,专门来看医生,竟然遇上个女版唐僧,还有活路吗?
呃……裴医生有点不好意思了,顺顺头发又摸摸衣领,弱弱的跟自己病人商量:“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行。”许经泽顿顿又补了一句“别问太复杂的,你说的那个什么多导睡眠脑电图,我可不懂。”
裴医生小尖脸红红的:“那个,请问,您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
“除了睡不好,别的还行,反正目前还活着呐。”
竟然遇到个油腔滑调的病人,裴医生下意识咬咬笔头,紧张升级:“请问,您低血糖吗?”
“不吧。”
“有没有什么不良的睡眠习惯?比如姿势不当什么的……”
许经泽觉得这姑娘连耳朵尖都红红的,挺有趣,笑了笑:“没有啊,跟我睡过的人反应都还好。”
啊?啊?……
许经泽这人就这么没品,姚亦他们早习惯了,可小裴医生是头一次遭遇。她目光呈旋涡状发散,半天才收回来,耳朵红的都透明了,强作镇定猛翻记录本,半晌才接着说。
“梦有的时候就预示着身体某一部分的病变,有个临床实例,一个人在一段时间里总是梦见自己左腿沉重拖不动步子,结果真的……”
她这意思是,我总梦见王书伟,将来一定会被鬼上身?
许经泽赶紧截了句话:“这方面就不用考虑了。我刚做过全身检查,要是真有病,三中心医院能放我到这来?您呐,还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瞧瞧我这神奇的梦吧。”
小裴姑娘:“……”
许经泽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往她那边推推:“您喝点水?”
许经泽总觉得自己特别厚道,极其宽容且善解人意,性格绵软很圣母,其实吧,那是他跟姚亦那帮人呆久了产生的错觉。
把他跟普通人类搁在一块,往往具有意想不到的杀伤力。
小裴医生是搞心理学的,知道自己现在这情况不太妙,就好比上山逮兔子竟然遇上了长耳朵红眼睛的座山雕,心理准备不足,很挫折。
她从善如流的把水喝了,重整旗鼓。
“您最近精力……”小姑娘咬咬唇,又换了个词:“精神怎么样?是不是经常觉得很累,全身发酸,胸口闷痛?”
“嗯,有点。”
“是不是对很多事提不起兴趣来?不爱活动,跟朋友联络的也少了?”
“我不爱活动两三年了。朋友嘛,都是他主动联络我。”
嗯……小裴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心里总算有点谱了:“结合您的睡眠障碍问题一起分析,我想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属于高压人群。”
高压啊,这个最近很流行……许经泽怅惘了:“我压着哪了?”
小裴医生提示他:“人在潜意识里隐藏的情绪会在进入深度睡眠之后数倍放大,很容易反映到梦境里……您对这个自杀的同学,是不是怀着思念愧疚后悔一类的情绪?”
“愧疚?为什么?”
我哪知道啊……小裴医生绿着脸继续引导:“是不是在潜意识里您觉得自己对他的死亡,应该付有一部分责任?”
我?许经泽扬扬眉毛,凭什么?
“裴医生,我问你个事啊。这世界上有没有他爱我我就必须得爱他这种规定?”
小裴医生恋爱经验明显不足,直着眼睛摇头。
“我不爱他,他自杀,就算这两件事真有因果关系,是他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他。”
那不就完了吗……许经泽支着下巴笑笑:“压力要是靠聊天就能完全纾解,那还叫什么压力。爱情要是自杀一下就能达成,我早死了百八十回了。”
这种逻辑,很消极嘛。小裴医生敏感了,眼睛一亮:“您有自杀倾向?!这证明您确实压力过大……”
什么跟什么啊,这实习小医生虽然挺逗,但确实是有点二杆子。许经泽翻个白眼站起来:“我走了。”
“逃避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许经泽跟没听见似的,开门往外走。
小裴医生难得有个病人,又热血的追了一句:“或许是您的爱情方式和某些需求跟他有某种内在相似性,所以才会反复梦到他,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
什么相似,求而不得吗?
许经泽顿顿步子,心头莫名火起。我叉他大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某牛一共没几个读者,百分之八十还都霸王我。。。
介日子还有法过吗?
————今天我去配眼镜了。。。。眼镜度数诡异的缩了一百。。。。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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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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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伟这事在学校里闹了大半个月,终于渐渐消停了。
听小道消息说,为了这事,学校领导都受了点处分,最后由教育局出面,对王家人做出了巨大让步,才把这按了下来。
可是话说回来,让步又怎么样?
就算逼的A大校长倒着爬回太平洋去,人死也不能复生。赔偿金就更别提了,王家父母不缺钱,儿子可就这一个。
所以这事闹来闹去,也没多少实质意义。
把学校折腾个六够,王家人也心力交瘁需要休养生息了。毕竟逝者安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往前走。
临走前王家父母在信息工程学院小讲堂为儿子办了个简单的遗体告别仪式,坚持要求校方出面,强烈要求学院讲师以及王书伟生前班里所有学生一个不落都要出席。
这种事,没人愿意往前站,学生们反对意见不小,连老师们都满脸不乐意。王家人也是,人都死了,还非要争这口气干嘛?
教导主任苦哈哈挨个谈话做工作,一张老脸皱的跟抹布似的:“配合配合吧,赶紧把他们这家子送走得了,谁不愿意清静清静啊……”
结果整个班里,还就许经泽答应的最爽快。
遗体告别仪式办的很简单,简单的让人意外,大家预想的鸡飞狗跳哭诉批判根本半点没有。
王书伟过世这么久了,哪还有遗体让大家瞻仰,就一个乌沉沉的骨灰盒子摆在讲台上。父母站在儿子旁边,俩人携着手。
王家妈妈这些天脸都是肿的,嗓子早就哑了,现在哭也哭不响,就是喉咙里闷闷哽哽的,让人听了特别难受。
王爸爸偶尔拍拍妻子的手,头垂的很低,瞧不清楚表情,只能看见花白的发顶。
没人闹,也没人主持没人讲话,没有什么纸钱花圈,就一个简单的长方盒子摆在那,一群人站在它面前,谁都不抬头。
骨灰盒正面有张小照片,黑白的,更显的王书伟特别年轻稚嫩,没戴眼镜长方脸型,干干净净一张脸,好像还是刚入学的时候。
屋子里静的吓人。
这时候大家好像才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场闹剧,那个人,是真的没了。
四五十个人就这么干巴巴一声不响的站了半小时。
王妈妈两腿打颤,明显要站不住了。旁边人赶紧扶她,她弯着腰摇摇手:“我再陪小伟呆一会儿吧……”
班里有个女生突然就哭了。教导主任又是一脑门子汗。
其实在对待王书伟的态度上,女孩子这边还是很宽容的。这年头腐女盛行,她们私底下把王书伟定义为“斯文内敛受”,有时候还主动跟他说句话,没什么恶意。
但是王书伟太内向又太敏感,在自己的性向问题上尤其没自信,十分抬不起头来,总觉得别人是在嘲笑他。
人呐……许经泽在人群最后站着,心里尤其不是滋味。
想想刚入学的时候,新生报道,许经泽家里近,什么行李都没带,手上就拎着张录取通知书,轻飘飘一张纸片。
王书伟大包小包的过来,挥汗如雨满面春风跟他说:“学长好!”特真诚。
后来大家一起打篮球,王书伟个子高,打小前锋,勤勤恳恳的一步都不偷懒。输了球从不发脾气,总说:“我篮板球没跟上。”
许经泽难得帮他说句话,哼哼:“对方下手多黑啊,你长的就好欺负。”
现在这人没了。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烧巴烧巴成了灰,就装在眼前这小盒里。
人死了,再想他的好处,早晚了。大家直挺挺在王书伟面前站足了四十五分钟才散,从来没觉得俩腿这么酸过。
王家父母一句话没跟大家说,没有指责,没有抱怨。
大家鞠躬之后照例应该家属回礼,可俩老人站着一动不动,直着腰,面无表情,就跟两座石像似的。好像怒火散了,就剩下那些冰凉冰凉的伤心了。
等大家走的差不多了,王家父母突然单独把许经泽叫住。
王妈妈眼泪流的很多,面皮都擦肿了。
王爸爸瘦的特别快,原来挺富态的,现在又干又小,扬着脸问许经泽:“我就是想问问你,我家小伟,他是坏人吗?”
许经泽瞬间有点答不上来,喉咙堵的难受,半天才说:“当然不是。”
“那他是……”王爸爸嘴唇动动,声音很涩:“真的是同性恋吗?”
“我不知道。”许经泽抬抬眼,目光越过他们,望着远处:“这个我真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喜欢男人,有些人可能只是偶然喜欢了一个人,但是运气不太好,那个人性别为男。”
“有些人一喜欢就是一辈子,有些人可能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