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手记-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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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的诱惑,充满了说不尽的暧昧风流……
“曾经嫂子说过,像你这样的人品,也只有天下最优秀的男人才能配上,”他的声音沉了下去,“这话实在不假,当时您还问我。”
随着远处灯火渐渐接近,他一步一步地靠近了蕙娘,让自己能够继续掩藏在暗影之中,“问我权季青何德何能,有什么本事,能够将您这株名贵的兰草收归苗圃之中。当时时机还不成熟,如今我倒是可以告诉嫂子一句话:虽然现在,我还比不上二哥,但二哥老了,我还年轻,假以时日,我不会比他差上多少。术业有专攻,二哥能救多少条性命,我就能杀上多少条……”
他几乎是贴着蕙娘的鼻尖,咧嘴一笑,欣然道,“救人是功业,杀人也是功业,嫂子你说,是也不是?”
蕙娘怔然望着他的双眼,几乎遗忘了这过分接近的距离,权季青睫毛微颤,他垂下眼,看似十足纯情,渐渐地缩短了两唇间的距离……
“去年冬天,立雪院的那枚人头。”可就在他吻上的前一刻,蕙娘开了口,她的语调冰一样冷静。“是你丢的吧。”
权季青失望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撑着蕙娘头两侧的石面支持自己,微微矮□子,一面是支持自己的平衡,躲过灯笼微光,顺带着也就把蕙娘困在了他的臂弯中。
“嫂子你有证据吗?”他懒洋洋地道,见蕙娘缓缓摇头,便又和声道,“没有真凭实据,感觉再强烈,也是当不得真的。不过,嫂子不愧是跟着老太爷修道的人,果然是灵性十足——”
“你觊觎我,没什么话说。”蕙娘忽然感到一阵恼火,她冷冷地道,“可你对你哥哥也太狠了点吧,你哥哥对你,一向都是很不错的。连他你都能这么狠,你还指望着我能心甘情愿地跟着你?”
“我从未指望过嫂子能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处啊,到时候,在不在一处,那可就由不得您了”权季青怡然道,“但有句话您说得不对,二哥待我不错,我对他可狠不起来,我心里可爱他呢,知道他受了伤,我好不开心。这不就立时给他出了气,报了仇吗?”
蕙娘嗤之以鼻,她正要驳斥权季青的说法,可再一细想,几个细节融会贯通,她不由啊地一声,轻呼了起来。
权仲白遇袭的经过,她是知道全部细节的。在车队遇袭之后,毛三郎估计是私底下布置了一条引火索,想将火器炸开,毁去痕迹之余,也能重创敌人。之后又诈死伏在雪地之中,伺机行刺权仲白,这一切或者可说是车队主使人的命令,但以当时的情况的紧急程度来看,也很可能是他自己的主意……
这个主意,直接导致了权仲白遇险受伤,之后那一颗人头,把众人吓得魂不守舍,收足了警告的效果,可蕙娘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这颗人头,就非得是毛三郎的人头?他都已经成功逃出密云,回到组织报信了,这么能干的一个人,只为了警告权仲白,就这么杀了?
虽说心底已经或多或少,把权季青认作个疯子,也知道和一个疯子说理,是天下最无谓的事情。但蕙娘依然不禁一阵头疼,她纠结地道,“你既然这么爱你二哥,又还要夺他的妻子?我和他彼此倾心相爱,过得——过得好得很!你——”
“清蕙你不必骗我。”权季青居然首次叫出了她的闺名,这两个字,被他喊得深情款款,听得蕙娘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我和你是同一种人,我们都配不上二哥。你现在一步步走得很顺,总是有点得意忘形,我也能够体谅……可你要记住,二哥天分超群慧心清明,有一日他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总是可以想通的。到得那一天,你现有的一切,都将失却,他给予你多少,就会收回多少。”
他的手指又爬上了蕙娘的脸颊,有力而稳定地摩挲着那细嫩的肌肤,合着那带了气音的呢喃,好像要把他的声音,揉进蕙娘的皮肤里。“你爬得多高,就会摔得有多疼……不过你放心,我会在下头接住你的。清蕙,你和我才是一种人,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已经明白。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当时我恨不得把二哥推到一边,上来同你喝了交杯酒,你本该就是我的女人——”
“恶心。”蕙娘猛地回过神来,她顾不上显露行迹的后果了,使劲将权季青给推开了几步,“见色起意,纯粹下流,权季青,像你这样的登徒子,我见得多了,不要以为你很——”
权季青出手如电,一把捏住了蕙娘的腕骨,他柔声道,“谁说我只图色?我图的是你的人,二哥不能欣赏你的才华,我能,二哥不能懂得你的理想,我能。唉,清蕙,别做无谓的挣扎啦,同我在一块吧,这世上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以后你会发觉,有些事,和我去做,比和二哥一起做,要轻松得多,也有趣得多……”
他似乎还想再吻她一口,可在蕙娘冷冷的凝睇下,终究只是微微一笑,将她手腕翻过,在她脉搏处落下轻轻一吻。便松开掌握,后退几步,对蕙娘稍微挥手作别,转身就要行开。
蕙娘站在当地,望着权季青的背影,心头波涛汹涌,无数疑问此起彼伏,眼看他就要转过回廊,她猛地一咬唇,赶上几步,对着他的背低声道,“你告诉我,我成亲之前,在你对我一见钟情以前,说实话,权季青——你是不是对我动过杀机?”
见权季青止住脚步,她的心跳顿时加速,蕙娘紧盯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你造的杀业,和你哥哥的功业一样多。当时的我,对你而言只是一块挡路的石子,你直接回答我,是不是曾安排人,给我送过一碗能置人于死地的汤药?”
未等权季青回话,她又斩钉截铁地道,“我以性命担保,只要你能说句实话,即使是你,我也不会怪你,杀伐果断,本来就是大丈夫当有的气魄,我反而会更佩服你,更将你的话当真,甚至,也许,从今日起,我会把你的那些话当真,将你当作——当作有资格追逐我的人来待…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这个小疯子!实在是令人很吃不消
坐了一天的车,好累哟,先去休息一下,大家不要担心,只是不双更,日更还是会保持的!明天来还是有更新看。
153杀机
权季青脚步一顿;扭过身子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蕙娘一眼;两人身在暗处,蕙娘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隐约察觉到一点情绪;她觉得他也在仔细地研究她,判断着她的情绪,她话中的真假……
虽说这虚无缥缈的感觉,终究当不得真凭实据;但也在她心里点燃了一把熊熊的烈火:若是此事和权季青真正无关,他的沉默,便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这种事;就算她说得再好听,心里难道就真没有一丝恨意?
她紧咬着牙关,慢慢地续道,“当然,如若真正是你,而你又并不开口,将来还叫我查到了你头上,如此藏头露尾的鬼祟之辈,我自然是极看不起的,这辈子要从我这里得一个正眼,那却难了。”
权季青默然片刻,忽然微笑道,“嫂子,您这是在激将了?”
“你爱怎么想,那就怎么想吧。”蕙娘的态度反而淡了下来,自然而然,流露出了淡淡的轻视。“四弟,就一个要做大事的人来说,你是有些拖泥带水,不够决断了。”
灯笼已隐约到了近处,就算有重重山石遮掩,两人也不能放开说话了。权季青又再短促地沉默了片刻,他的口气有点松动了,“把我当作有资格追逐你的人看待……原来从前在你心里,恐怕还把我当作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就有些痴心妄想,那也是可以教好的,我始终还不够资格,下场陪你玩上一局。”
蕙娘并不回答,竟全盘默认,权季青颇有几分感慨地叹了一口气,他年纪轻轻,可这一声叹息中,却大有些感慨、怅惘,似乎并不符合他的年龄。
“也所以,我虽然屡次对你有所冒犯,你却都还不为所动……”他语气一变,忽然间,所有感情全都褪去,余下的只有冰一样的冷静。仿佛任何感情因素,都不会被计入权季青的算计里。“嫂子所说倒也不假,若我真直认此事,你必定对我大为激赏,更把我的话当了真。把我当作有资格追逐你,同你一道入局的高手看待……而到了那个时候,我所说的话,我所做的事,对你如今的身份所造成的威胁,恐怕只引向一个结果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以蕙娘身份,难道还挺住不认?她露出微笑,镇定地道。“那又如何?我可没对你说谎吧?”
认可一个人是否有资格追逐自己,和自己在同一层次上对弈,与是否对其动了杀心,想要将他除之后快,其实的确并不矛盾,但蕙娘刚才种种言语,多少是有点误导权季青的意思,有资格追逐她,是否就代表蕙娘一定会接受他的追求?还是只是更增她对他的疑虑?一个野心勃勃、手段狠辣诡秘,情绪激动疯狂的对手,曾经在没有见她一面的情况下,就能下得了手夺取她的生命,如今更是放言要剥夺她的身份地位,让她从国公府嫡媳,变作见不得人的外室,只能看他权季青的脸色过活,更有甚者,她和权仲白孕育的一双儿女,说不定也会被他除去……
不要说焦清蕙素来总是先发制人,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就是平时最驯顺、最没有心机的大家闺秀,当此恐怕也要动了杀机吧。毕竟,若送药一事,不是权季青所作,蕙娘总不可能凭他几句胡言乱语,就要剥夺他的性命。可如果他在少年时分,就已经有能力、有魄力、有决心,安排谋害相府千金,则一切又不一样,在成为有资格追逐蕙娘的那种人之余,他也势必将一跃而成她的心腹大敌,必须处置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权季青微微一笑,他愉悦地道,“我确实是能给二嫂一个答案……可二嫂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时时常想起你,你想起我的次数却并不多。兼且你苦恼的样子,又这般好看、这般动人,不若就让你多苦恼一段时间,多想想,究竟是不是我吧。”
他又再伸手要摸蕙娘,可这一次手才伸出,蕙娘一巴掌抽将上去,权季青躲闪得快——虽未抽中,但掌风竟扇落了他的一枚帽坠,可见蕙娘含怒出手,劲道非同小可。权季青哈哈一笑,怡然道,“嫂子仔细动了胎气。”
深夜寂静,即使声音再小,也始终有些动静,远处灯火,已经不再徘徊,而是目标明确地往这边行来。权季青不等蕙娘回话,伸手握住廊檐雕花,一借力顿时翻身而上,只听到一串细细的脚步声,轻轻巧巧地自屋脊上往远处去了,不多久,便再没了动静。
蕙娘也顾不得石面嶙峋了,身子一软,顿时将所有重量都交付了上去,她一手护住肚子,缓缓揉搓了片刻,方才有几分乏力地弯□去,拾起了那犹带一缕残布的镶银玉帽坠,拧着眉头思忖了片刻,方才开声道,“我在这儿……动静都小点儿,别那么闹腾。”
片刻后,她顿时被一群沉静而忧虑的丫头们给包围住了。——毕竟都是清蕙亲自调。教出来的人,虽然有些小姑娘眼角已经挂了泪,看着十二万分的可怜,但从头到尾,没一个人放声儿。为首的石英将灯笼搁在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就奔到蕙娘身边,把她搀扶了起来。“您无恙吧?还能走动吗?要不要派人把少爷请回来——”
她也是机灵之辈,这么一奔一扶,就把蕙娘身形给笼罩住了,借着身后灯光,将她审视了几眼,口中一边问,一边就隐秘而迅速地为蕙娘掖好了鬓角,又理了理凌乱的钗环。蕙娘赞许地望了她一眼,口中道,“我没事儿,能走……少爷那里,别惊动了,回来我告诉他吧。”
她挺直脊背,扫了众人一眼,心中对权季青更添了几分恼怒:好在自家园子,没想那样多,今晚轻装上阵,只带了几个可以绝对信任的心腹丫鬟,以及才刚上位近身服侍,平时就被拘束在立雪院中,没有外出机会,根本接触不到外人的新人。如有带了一般随从的老婆子,光是这‘深夜为歹人掳走’的事,一旦作兴起来,就算自家人不在意,她在众女眷之间,也根本别想着抬头做人了……
“今晚的事,”这种种顾虑,并没有体现在蕙娘的声音里,她的态度还是那样冷静而威严,“一旦传扬了出去,对我只是麻烦,对你们来说……”
“姑娘请放心。”石英口齿清楚明白,“今日跟随在侧的几个人,都是晓得事的,从海蓝、石榴,到东珠、我,刚才逐个发过誓了。姑娘让我们说什么,我们就说什么——”
几句话,就已经点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名字,众人哪还不知道表态?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表过了忠心,发下了毒誓。蕙娘反倒说,“这件事,又不是我故意去做,我也是被歹人制住,和他搏斗了一番才挣脱出来的。我们自己并不亏心,就闹腾出来也是不怕的,只是大年下的,还是不要随意生事为好。这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回到立雪院内时,这一行人,也都早已回复了平常的神态。石英把蕙娘只送进屋里,方露出忧色,“您有身孕的人了,刚才那一番折腾,没有动着胎气吧?”
如今孔雀已去,绿松新婚,和石英是轮流进来服侍蕙娘,屋内只得主仆二人,大可不必避讳说话。蕙娘摇头道,“就因为有了孩子,我没敢怎么用力挣扎,他也没有怎么推搡我——”
她看了石英一眼,“你认出他来了?”
因权季青的狼子野心,她身边三个大丫环都是心知肚明。平时当然会特别留意这个四少爷,他一开口说话,别人听不出倒正常,可石英是没道理听不出来的。她面色沉肃,点了点头,低声道,“四少爷是越来越过分了。”
蕙娘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呢……”
因今晚石英的表现,可圈可点。眼下绿松又不在身边,她便多少点了几句当年汤药有毒的事。“麻海棠一个无知女子,哪来这么好的毒药。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牵挂着这一方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个人不揪出来,我一辈子饮食难安。如今看来,似乎倒是真有个结果了。”
当年的事,要说石英心里没有想法,那也是假的,毕竟明眼人多少都能看得出来,这五姨娘要给蕙娘下药,简直难于上青天。她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蕙娘的说法,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