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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009-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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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的。有些人想像,阴道里有一条蛇,它在处女膜刚破时会把丈夫咬住。有些人则把可
怕的魔力归咎于阴道里流出来的血,这血与经血有关,同样可以摧毁男人的生殖力。这
类想像表达了这样一种观念,即女性本原未经损害时更有力量,更具威胁性。
    有些实例没有提出让处女失去贞操的问题。例如在马林诺夫斯基则所描述的特罗布
里恩群岛的岛民当中,女孩子根本就不是处女,因为从幼年就允许她们玩性游戏。在某
些文化中,母亲、姐姐或一些已婚女人有条不紊地破坏少女的贞操,于她的整个童年时
代都在扩大她的阴道口。另外,破坏处女贞操也可能在青春期进行,女人用木棍、骨头
或石头捅破处女膜,不过这只被视为是进行一次外科手术。在其他部落,女孩子在青春
期受到野蛮的启蒙:男人把她拖到村外,以强奸或物件夺取她的处女贞操。一种常见的
礼仪是,把处女赐予过路的陌生人——不论是认为陌生人对只威胁该部落男性的超自然
力满不在乎,还是认为何种魔鬼将在陌生人面前被释放出来。祭司,或医师、酋长、族
长,在新婚前一夜夺走新娘的处女贞操,更是司空见惯的。在马拉巴尔海岸,婆罗门教
徒就负有这种义务。听说他们在履行这种义务时没有快感,所以要求有很高的报酬。众
所周知,所有圣物对俗众都是有威胁的,但被奉为神圣的人都完全可以触摸它们。因而
可以理解,祭司和部落首领能够征服丈夫必须加以防范的邪恶力量。在罗马,这一习俗
残留下来的只是一种象征性的礼仪:让未婚妻坐在普里阿普斯(Naplls)石像的阴茎上;
这样做也许是为了达到双重目的,即增强她的生育力和吸收她身上所携带的两种有魔力
的(因而也是邪恶的)液体。丈夫可以用一种不尽相同方式来保护自己:他自己去破坏
处女的贞操,但这要在礼仪中进行,以使他在日后关键时刻不受伤害。例如,他可以当
着全村人的面,用木棍或骨头来做这件事。在萨摩亚,他用裹着白布的手指捅破处女膜,
然后把这带血的布撕成碎片,分给在场的人。或者也可能允许丈夫以正常方式破坏妻子
的处女贞操,但3天内不能在她体内射精,这样生殖微生物便不会被处女膜破裂时流出
来的血所玷污。
    由于得到重新评价(这一评价在宗教领域是经典的),在不那么原始的社会,阴道
里流出来的血成为一种吉祥的象征。在法国,有些村落仍保持着新婚后第二天早晨在亲
友面前展示有血迹的床单这一习俗。在父权社会,男人成为女人的主人,而野兽和未被
征服的自然力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对于可以将其驯服并且拥有它的人来说,也
就成为很有价值的特性。男人把野马的奔放激情,把电闪雷鸣,把飞流直下的瀑布所具
有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变成了通往幸福的手段。所以他希望原封不动地占有女人的所有
财富。在少女必须保持贞操的强制性要求中,无疑有合理动机在起作用:和妻子的贞洁
一样,未婚妻的清白也是不可缺少的,只有如此,父亲以后才不会冒着把自己的财产留
给他人的孩子的风险。但是在男人把妻子看成他个人的财产时,对处女的要求还有更直
接的理由。首先,积极实现占有观念是永远不可能的;的确,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拥有任
何一个物或任何一个人,于是他便想以消极方式确立所有制。坚持某物归他所有的最可
靠方式,是阻止别人使用它。在男人看来,没有什么比从未属于过任何人的东西更值得
向往的了:所以征服仿佛是唯一的、绝对的事情。处女地永远令探险者人迷;由于想攀
登天人攀登过的顶峰,甚至由于仅仅想开辟一条向上攀登的新径,每年都有登山者丢掉
了性命。好奇使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下到尚未查明的地下洞穴的深处。男人已使用的物
品成为一种工具,它被割断了与自然的联系,失去了十分深刻的性质:在奔腾不息的洪
流中,比在常见的泉水中有更大的希望。
    处女的身体有一股僻远山泉般的清新,一副欲放蓓蕾般的娇容,一种太阳永远照不
到的珍珠般的光泽。洞穴、神殿、神秘的花园——男人如孩子一般都深深地迷信于那些
还不为人所知的。封闭的、幽暗的地方,而这些地方也在等待着奉送:他应当单独去获
取、插入的地方,好像的确是他创造的。而且,所有欲望的追求目标之一,便是耗尽这
个被渴望的客体,这含有破坏的意味。和让处女膜完好无损的插入相比,男人破处女膜
时对女性身体的占有更为直接。他以破坏处女贞操这一必然行为,把那个身体毫不含糊
地变成了被动客体,证实了他对它的获取。这种观念清楚表现在骑士传说中。骑上艰难
地穿过丛生的荆棘,要去摘下一校至今尚未飘逸芳香的玫瑰;他不但找到了它,而且毁
了它的根;正是在那时他才把它归为己有。这一形象是如此清晰,以至在大众语言中,
从女人那里“采花”就是指夺走她的处女贞操。这种表达方式当然是“defindion”这
个词的起源。
    但是,处女性只有和青春相联系才具有这种性的吸引力,否则它的神秘性又会令人
不安。今天,许多男人对老处女深感性的厌恶。人们认为,不只是心理原因使“老处女”
变成自私的、遭人怨恨的女性。祸根在于她们的肉体本身。这个肉体是不为任何主体而
存在的客体,任何男人的欲望都不曾指向它;虽然它已花开花落,却未在男人世界上找
到一席之地。它离开了自身的适当目标,变成了一个怪物,和无法与其沟通思想的疯子
一样令人心烦。在说到一个40岁时仍很漂亮、但也许是个处女的女人时,我听到一个男
人粗鲁地说:“‘她心里肯定布满了蜘蛛网。”的确,地下室和顶楼,若不再有人问津
便毫无用途,就会充满不适当的神秘,幽灵就很可能常去光顾。若是房子被人遗弃,也
会成为幽灵的住所。除非将女性的处女贞操奉献给一位神,否则人们就很容易认为它含
有某种与魔鬼联姻的意思。未被男子征服的处女,以及摆脱男人控制的老妇人,更容易
被人视为女巫。因为女人的命运就是受另一个人的奴役,她若是逃避了男人的支配,就
要准备接受魔鬼的支配。
    在举行夺取处女贞操的礼仪从而摆脱了恶魔的支配以后,或在彻底清除了她的处女
性以后,看样子,新婚妻子就完全有可能成为非常令人称心如意的猎物。丈夫拥抱她时,
他要占有的是生命的全部财富。她是大地上的全部动物和植物;是瞪羚和雌鹿,是百合
和玫瑰,是毛茸茸的桃子和香气扑鼻的浆果;是宝石和珍珠蚌,是玛瑙、珍珠和丝绸;
是蓝天、清爽的泉水、空气、火焰、陆地和大海。东方和西方的诗人都把女人身体比做
鲜花、果实和小鸟。而且,从古代的、中世纪的和近代的作品中,我们信手拈来的东西
准会汇成一本内容丰富的集子。有谁会不知道《雅歌》呢?歌中情夫对情妇说:
    你的眼睛似鸽子……
    你的头发如一群山羊……
    你的牙齿像一群剪了毛的绵羊……
    你的鬓角宛如石榴……
    你的双乳恰似两头小鹿……
    蜜汁和奶水从你口中流出……
    在《神秘的岁月》中,安德烈·布勒东也进行了这永恒的赞美:“在梅留辛第二声
啼哭那一刻:她从她细长的腿腰跳了出来,她的肚子是八月所有的麦子,她的躯干如爆
竹一般从弯曲的腰部进出火花,形似燕子的双翼;她的双乳是刚会叫时就被捉住的小貂,
它们那燃烧着的嘴,犹如炽热的火炭,灿灿的光辉令人眼花缭乱。而她的双臂是溪流的
双胞胎,在歌唱,在飘逸着芳香……”
    男人在女人身上重新发现了明亮的星星,梦幻般的月亮,太阳的光明和洞穴的黑暗。
反过来,灌木丛中的野花,美丽花园里的玫瑰也是女人。山林水泽中的仙女,楚楚动人
的海妖和小妖,常出没于田野、树林、江湖、大海以及荒原之中。没有一种理论能像泛
灵论这样深入人心。对于水手,大海是一个女人,它危险,背信弃义,难以征服;但他
对努力降服它借有希望。那难以就范的、处女般的、险恶的、傲然耸立的大山,对于拼
命想攀登上去的登山者来说也是一个女人。人们有时坚持说,这些比喻揭示了性的升华。
但宁可说它们表现了与性本身同样重要的女人同自然力的密切关系。男人期望,通过占
有一个女人,能够获得有别于满足本能欲望的东西:她是一个他借以征服大自然的、有
特权的客体。但是其他客体也能起到这种作用。有时男人想从少男身上,重新发现海边
的沙滩,柔和的黑夜,忍冬属植物的馨香。但性的插入并不是完成对大地进行物质占有
的唯一方式。斯坦贝克(Steinbeck)在他的小说《致未知之神》里描述了一个男人,
他选择了一块长满苔踪的岩石做他本人与自然的中介。柯莱特在小说《猫》中,写了一
位年轻的丈夫,把他的爱集中在一只他特别喜欢的猫身上,因为通过这个又野又柔的动
物,他把握了他妻子的过于人化的身体所不能给予他的肉欲世界。和女人一样,大海高
山也可以成为他者的完美化身。它们同样在消极地反抗男人,这种难以逆料的反抗同样
使他能够实现自我。它们是一个需要加以战胜的不驯服之物,一个需要加以占有的猎物。
如果大海和高山是女人,那么女人对于她的情人也同样是大海和高山
    但是,不论什么东西以这种方式来充当男人与世界的中介,都没有把它送给任何一
个女人。男人并不仅仅满足于发现他的伙伴的性器官是他自己性器官的补充。她还必须
是生命开出的神奇之花的化身,同时又要将其若明若暗的神秘之处隐匿起来。首先她要
年轻健康,因为他压在所怀抱的一个活人的身上时,只有忘却死亡永驻于生命,才可以
对她感到陶醉。而且他还要求得更多:即他的爱人必须美丽。女性美的理想千变万化,
但某些要求也是永恒的。首先,既然女人注定要被占有,她的身体就必须表现出客体所
特有的惰性与被动性。男性美是身体对活动的适应,是力量、敏捷和灵活。赋予肉体以
活力的超越现象,决不应当重现于肉体本身。只有在斯巴达、法西斯意大利和纳粹德国
那样的社会,女性理想才是对称的。那些社会把女人派给国家,而不是派给个人;把她
专一地看做母亲,未给性冲动留下任何位置。
    但是,一旦把女人作为男人的财产移交给他,他就会要求她纯粹为了肉体本身代表
肉体。她的身体不是被看做主观人格的放射,而是被看做深陷于内在性的一个物:这样
一个身体是不会和世界其余部分有关系的,不必对有别于自身的事物怀有希望:它应当
结束它所唤起的欲望。这种要求的最质朴形式,表现在霍屯督人(the HOttentot)对
于臀部肥突的维纳斯的理想中,因为屁股是身体神经最少的部位,那里的肉体是无目的
的证据。东方人对于肥臀大乳女人的爱好也有类似性质。他们喜欢让这种可笑的脂肪大
量增生,它的活力不靠任何设计,除纯粹存在没有任何含义。即便是在对肉欲较为敏感、
具有礼节与和谐之观念的文明社会,乳房和屁股也还是讨人喜欢的部位,因为它们的风
韵是多余的,不必要的。
    习俗和时尚常致力于割断女性身体与任何可能的超越的联系:裹足的中国女人步履
艰难,好莱坞明星的优美指甲使她们的手不能活动自如;高跟鞋、胸衣、裙撑、鲸骨衬
箍和有衬架的裙子,与其说是为了突出女性身体的曲线美,不如说是为了增加它的无能。
女人的身体,由于胖得成了累赘,或相反,瘦得弱不禁风,由于被不方便的穿戴及繁文
得节搞得麻木不仁,于是在男人看来,它是他的财产,他的物品。梳装打扮和珠光宝气
也加深了表情的这种呆滞,身体的这种僵化。装饰性服饰所起的作用十分复杂,在某些
原始人当中它有一种宗教的含义,但更常见的是意味着把女人变成偶像。这是一个有歧
义性的偶像!男人希望她是肉体的,她的美能有如鲜花水果之美;但他也希望她是平滑
的,坚硬的,固定不变的,能有如鹅卵石一般。装饰物的作用在于,让她更直接地涉足
于自然,同时又可以摆脱自然的属性;在于给颤动的生命带来一种对人工雕饰的冰冷紧
迫感。
    由于她的身体和花朵、裘皮、珠宝、贝壳混在了一起,女人成了植物、豹子、钻石
和珍珠母。在她身上散发着百合与玫瑰的芳香。但是羽毛、丝绸、珍珠以及香料也在起
着掩饰她肉体与气味的动物原始性的作用。她在嘴和面颊上涂抹化妆品,给它们戴上了
十分固定的面罩;她的眼睛周围被深深涂上了黑眼圈和睫毛油,如彩虹一般五光十色;
她的头发是辫着的,卷曲着的,整过形的,失去了其令人不安的植物般的神秘性。
    经过梳妆打扮的女人,本性仍然存在,但受到约束,人的意志被改造得接近男人的
欲望。女人的表现较为称心如意,她的本性在某种意义上既得到较大的发展,又受到较
严的限制:“老练的”女人始终是理想的性爱对象。对于自然美的爱好,往往只是老练
的一种华而不实的形式。莱米·德·古尔盖希望她的头发能逐渐变形,宛如小溪和草原
的自由波浪;但只有做成维罗尼卡·莱克那样的发型,而不是任其蓬乱,人们抚摸它时
才有水中波浪和地里庄稼之感。一个女人,越是年轻健康,她那崭新的光彩夺目的身体
就越是有永久的新鲜感,就越是不需要人工雕饰。但向男人隐瞒他怀抱中猎物的肉体弱
点以及危及它的退化,却永远是必要的。由于他对她的偶然性命运感到恐惧,也由于他
认为她是固定不变的、必然的,男人想从女人的面容,从她的身体和四肢找到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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