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闺秀-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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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两个儿子,竟然就分给了前妻,不管了!
他见林崇尚对这两位侄儿亲切有加,并不曾叫兄弟一同去喝酒,心下更疑,暗猜莫不是这两个孩子是林家大爷的私生子?这是家族秘辛?又想到林家大爷的为人,虽然功利,却不是好色之人,遂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林崇尚想了想,也怕外人误会什么,便插了一句道:“我这两位侄儿,都在国子监就读,小的这个还是田司业大人的关门弟子,甚得大人看重。”
刘参军恍然大悟,据小道消息,田司业马上要官升中书令,联系到林大爷的升职外放,顿时恍然,原来是因着这层关系,怪不得就算和离了,林家大爷也是向着原来的弟媳妇,看来他的升官,这弟媳妇起的作用可不小。再一想所见和离书上写的是张氏,田司业那位闻名京都的才女夫人,好像也是姓张,刘参军的眼睛顿时眯缝了起来,对着林念宗笑得愈加轻切。
“来人,送客!”等大伯走出院门,林晓霜招呼了一声,夏昭与兰香脆生生在应声,走上前请林崇严等人出去。
林崇严一甩袖,转身就走,林晓妍看着那一箱箱的宝贝,在后面着急道:“爹,爹,还有这些东西……”
林晓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这些东西摆在这儿,你们拿了所欠的银两过来,自当给你。”
林晓妍扑到箱子上:“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换了,我得守着。”
“随你的便!”林晓霜瞥她一眼,转身道,“祖母,我娘在摘星楼定了席,是专门为您准备的,咱们这就过去吧,另叫他们送一份去大伯那边,大伯母和姐姐妹妹们我已送了贴子去,咱们内院的娘儿也凑凑热门聚一聚。”
老太太闻听笑得合不拢嘴,对张氏赞道:“还是你有心!只是太让你破费了!”
张氏笑道:“您老是长辈,我是晚辈,您是霜儿的祖母,在我心里也就把您当成了母亲一般,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太太叹气道:“看看,多好的……都是我那三儿没有福气!”
“不提这些了,老太太,咱们走吧,没准大小姐他们都过去了。”张氏道。
林晓霜吩咐了兰香带人守着,只带了夏昭过去,林晓妍一边听得羡慕,一边又要护着她的宝贝,见老太太不看她一眼,远远地去了,心中酸涩,一时趴在箱子上大哭起来。
过了一阵,有人提着食盒送来了饭菜,关了院门,兰香招呼着一屋子的人摆了桌子吃起来,林晓妍看得直流口水,暗自嘀咕:“真奢侈,给下人都叫酒楼的菜,也不嫌浪费!”
兰香耳朵尖,听到了,敲了敲碗筷道:“哎哟,我忘了林九小姐在咱们这儿了,本该招呼小姐吃饭的,可是咱们这下人吃的菜,没得污了小姐的口,只好失礼了,你就慢慢熬着,等那边拿了银子来,搬走这些分给你们家的东西,再去吃那小姐菜吧。”
又等了半晌,吴氏才着人取了银票过来,点给兰香后,将那些箱笼抬走了。晚上林晓霜和张氏回来,她取出银票交给了林晓霜,林晓霜随手给了张氏:“娘,收着,这些全给你。”
张氏接过去,等兰香出去后,取了一半还给林晓霜:“你是个细心的孩子,这五百两你自己收着,将来做你的嫁妆压箱,放在娘这里,我还不怎么安心呢!”经过这件事,张氏变得小心起来,她怕将来儿子与女儿之间又有什么纷争,索性先给了晓霜。
林晓霜却推了回去,笑嘻嘻地道:“您只管收着,我的嫁妆娘您不是都备好了,何必再操心!”她凑到张氏耳朵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张氏恍然大悟:“我就觉着不对劲,原来你这丫头让我拖延日子提和离的事,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些金首饰全换了铅心的,玉和珠子也是假的?怎么我都没看出来?那你还和林晓妍抢些什么?”
林晓霜得意地笑道:“我这可是能工巧匠做的,当然以假乱真了,就算是他们发现了,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也没说娘你为我准备的嫁妆首饰全是真品啊,可不就是您为了充门面做的假么!至于和那丫头抢,还不过是为了这障眼法显得更真实些!”
张氏抱着女儿笑道:“你这招可真够狠的,他们想要咱们的财物,却凭白多给了咱们一千多两银子,这就叫自食恶果!”
林晓霜也跟着笑,赔本的生意,她当然不会做,原先林崇严能给林晓妍那么多嫁妆,想来是给吴氏瞒着,不知道这个家到底有多少家底,如今全翻了出来,她可不信那些东西真能全给了林晓妍,难道林崇严自己不吃不喝了?观察今日其所为,她觉得这个爹并非是宠得吴氏母女没了边,他最爱的,其实是他自己,所以才会在知道一切无法挽回后,露出了丑恶的嘴脸,想从张氏这里把林晓妍的嫁妆给弄出来,可惜他算盘打得虽好,林晓霜却早已料到,以次充好,全给调了包。
这件事上,她还得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孟言轲,是他帮忙介绍的那位巧手大师,帮她换了全部的家当。人家从来不做假的,都是承了孟言轲的情,才会答应她,大师说若是不切开来看,单凭外观,谁也不会发现有假,而林晓霜也向他保证,永远不会泄露这批假货的来源,以坏了大师名声,反正两不承认,死无对证。
张氏问她:“你是怎么请动老太太和你大伯的?得知他们竟然会帮我们,我真是万分意外,瞧老太太的模样,竟似对我有多好一般。原来你不是不怎么喜(…提供下载)欢大伯一家么?如今为何和他们走得如此近?”
“总是有好处,人家才会帮我们,女儿对他们总是有些利用价值的,这都是小事,女儿有分寸,娘不必担心,有大房支持,外人知道也会偏向我们是对的一方,于咱们往后大有益处,至于大伯母,她可是做了件好事,让我高兴得很呢!”林晓霜意味深长地笑道。
再见青岚
林晓霜对张氏说道:“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娘且看着吧,做恶之人,总会自食其果。”
她怕张氏累着,叫了兰香进来铺床,听到外间声响,知道哥哥弟弟回来了,便扶了母亲上床,说是要去看看弟弟,便出去了。这一打岔,张氏也没想到问她大伯母做了什么好事。
林念宗的脸红通通的,她一照面就闻到一股酒气,忙叫了夏昭煮醒酒汤来。
林念宗却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没有醉,今天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吧。”
“今日房间还未收拾好,大哥就和念祖睡一屋吧。”林晓霜说道,叫夏昭领两位少爷下去休息。
“娘呢?”林念宗问妹妹。
“刚睡下。”林晓霜说道。
“姐姐,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以后都不管我们了?”林念祖跟着哥哥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林晓霜,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毕竟不到九岁,还是个孩子,家里成了这样,开始维持着镇定,其实心中还是慌的。
林晓霜站在那里,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恬静:“好好睡觉,别想太多,你还有娘,有大哥,有姐姐,你只管好好学习,别的事不用管,一切有我!”
林念祖闻言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只要看到林晓霜的笑容,他就会很安心。他信任这个姐姐,她从未对他有所欺骗。
林念宗弯腰摸了摸弟弟的头道:“爹只是一时糊涂,总有一天他会想通的,不是说长兄如父吗,放心吧,哥哥不会让你吃苦的。”席间那位刘参军听大伯父提起,当场便说京都御门正好在(炫书:。。)整 理积存多年的卷宗,需要人抄写目录,便把这个差事交给了林念宗。一条目录半文钱,说起来这份差事赚的并不多,但是一切都看自己,只要抄得多,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林念宗倒不是个好高骛远的,当下欣喜地应了。
林晓霜笑看着兄弟两人,觉得这样真好,她想起了在南临乡下时,林念宗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地教她写字,还好这个哥哥没有让她失望。林晓妍以为她是谁?再怎么说她和林念宗也是隔了一个肚皮,不是撒几句娇就能够拉拢的。
林晓霜先回了自个儿屋子,坐下看了会儿书,不久夏昭就回来了,对她禀道:“小姐,您让奴婢送过去的饭菜,太太说太多了,让您以后少送些,他们家算上下人都才六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夏昭说的是林晓霜的准婆婆,如今已经升级成蔡太太,她依然保持着在乡下的本色。林晓霜再忙,也会隔几日就送上点东西,或是去问候一声。她很想去和这位准婆婆拉拉家常,只是因为定了亲,反倒不那么方便,一般未过门的媳妇儿是不好上婆家门的,会给人说闲话。
“那下次就少送些。”林晓霜笑了笑。
“对了,小姐,难道您就这么放过九小姐了?她那么害你,将您的嫁妆都赚了大半多去,她倒是可以风风光光嫁进好人家了,您以后可怎么办啊!”夏昭愁眉苦脸地为林晓霜打抱不平起来。
嫁妆作假的事,林晓霜并未让其他人知道,夏昭也一样蒙在鼓里,她淡然一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好心,怕你家小姐以后没了嫁妆人不要?”
“那倒不是,姑爷那么好的人,依奴婢看就是小姐一分嫁妆也没有,他也会赶着来娶的。”
“你觉得他有那么好吗?”林晓霜似是不信地瞪了夏昭一眼。
夏昭摸了摸辫子,偏着头道:“那可不是!姑爷走的时候还悄悄儿叮嘱了奴婢,让奴婢时刻跟着,注意提醒您,别让您累着了,看书不可看太久,饮食别总吃些清淡的,要荤素搭配,这样才能长得胖些。”
“呸!这些他都交待你!”林晓霜啐了一口,心中却是甜蜜蜜的。招了招手叫过夏昭,说道:“好吧,告诉你吧,免得你整天为这事闹心,那位九小姐啊,可没你家小姐这么幸运,她呀,很快就要倒大霉了!”
“小姐,您又使了什么招?”夏昭眼睛一亮。
林晓霜顿时无语,这个老实的丫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一幅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难道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她的时间多了,也变得像她一样?
“您快说嘛,小姐!”夏昭见林晓霜不动,急忙恳求。
“你家小姐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个坏人吗?”林晓霜白了她一眼,“说得好像我尽干坏事似的,她的事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嘛,是奴婢说错了,您就快些说明白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晓霜坐到妆台前,伸手取下头上的发钗,夏昭赶紧上前,取了梳子给她梳起头来。她便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夏昭说起来。
却原来林晓妍和吴氏千挑万选,选的这徐家姑爷,外看一表人才,待人接物诚恳有礼,诗词歌赋出口成章,是个人物,却有一样毛病,家人给瞒着,外人都不知道,那就是喝酒醉了,便爱打人,醉酒打起人来时六亲不认,就连亲娘老子也照样出拳头。在林晓霜看来,这就是个躁狂症患者。据调查,他前面那个媳妇就是被他打死的,为此赔了媳妇娘家一大笔银子,家底都给掏空了,这才将此事瞒了下去,没让外界知晓。
大太太居然给林晓妍找了这么一门亲事,林晓霜如何不开心呢!原来她所提的那家商人之子,他们家的生意与燕王的有往来,林晓霜也见过,三个青年都是极为精明能干的,可惜林晓妍瞧之不起,却是挑中了那县令徐昆。徐昆的事很隐秘,若不是靠着燕王,林晓霜也不会知晓,想来大太太也是不知道的,但林晓霜还是要感谢她,所以才会请了这么一桌。
夏昭听了,咬着牙道:“该!活该!她自己挑的,怪得了谁,就算将来吃了若,也怨不得旁人。不过小姐,万一她带过去的嫁妆丰厚,那徐家拿她供着怎么办?”
林晓霜轻轻一笑:“你以为我爹会给她多少嫁妆?此一时彼一时,没了我娘主内,家里田庄铺子又都被吴氏撺掇着卖了,他总得为自己打算,至于那个姓徐的,你听难道不曾听说,狗改不了吃屎……”
夏昭点点头:“那倒是!总之太太和离了好,不然将来她嫁了那人,只怕还不知生出多少事端。”
林晓霜说道:“那也是她自个儿选的路,其实若是她拿我当姐姐,好好儿地敬我娘,我也会当她是一家人,知道了这事,怎么着也要帮她一把,如今却是随她去吧,闹成什么样都与我无关了。”
林晓霜的家事就这么了了,这也是一桩异事,很快在亲戚朋友中传开来,不过有燕王帮忙压着,又有大伯从中周旋,舆论倒是向张氏这边倾斜。虽说有人对她带走儿子女儿一事颇有微词,但也仅止于街头巷尾的议论。
林晓霜的生活又步入了正轨,家事忙完,又是公事。太子组织编撰千秋史》的工作开始了,林晓霜和国子监几名优秀学子一道,进了西院紧挨藏书阁的那幢楼,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忙碌。他们所做的工作,无外乎是从一大堆史料中翻找出所需资料,分门别类抄录下来,以供翰林院的学士写史时采用。
别人羡慕林晓霜的好运,她却是有苦无处诉,这样的工作,换了太学馆的人来,随便一个人都成,搞不懂为何偏偏要挑上她,而且所挑的人中,只有她与颜可久两名女子,每每看到颜可久翻开蒙了尘的史书,静静翻查,一坐下去便是几个时辰不动时,她便有一种想要吼叫的冲动,其实她好想丢开这些无趣的书,去翻她的四国夷志。
翰林院的学士们自然没有过来,国子监这里都是些学生,太子开始没有出现,却是派了李青岚来宣布他的决定。李青岚虽是武将,但他是太子亲随,只要太子信他用他,别人也不能挑剔什么。
因为只有颜可久和林晓霜两个女孩子,原来也是认得的,两人便坐在一处,时不是时地也会闲聊两句。林晓霜许多人和事都不清楚,颜可久却是如数家珍,便常向她请教。有颜可久这个大才女在场,国子监的其他男学生都老实不少,林晓霜常常会偷瞄到有暧昧的目光落在安静做事的颜可久身上,平日里端茶递水之类的事,也不用她亲自动手,便有人代劳了。她明白这些青年男子的心思,颜可久出身好,人漂亮,才学又高,无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