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鸟语专家的悠闲生活-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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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
贺兰用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不能再数了,再数又得把刚培养出来的瞌睡虫统统转化成馋虫。
灵琴星的夜晚很安静,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就连镶嵌在夜幕上的光点,也只有寥寥两三粒,米珠大的光亮,只能昭示自身的存在。贺兰想着,这寥寥光辉到底对应宇宙中哪几个星体,在路上碰见过吗?
呼出的气体在鼻尖化成白雾,过往的种种飞快从贺兰脑袋掠过。同样星光寥寂的夜晚,三四岁大的贺兰坐在贺老爹大腿上,搂住老爹,用脑袋磨蹭老爹的颈脖。那天的夜晚,晚风吹送小鸟吱吱喳喳鸣叫声,年幼的贺兰好奇问贺老爹,树上的小鸟在说什么。
当时贺老爹摸摸小贺兰脑袋,一本正经告诉女儿,“树上的小鸟在笑话你,多大的孩子了,还要抱住爸爸撒娇。”
贺兰半分不相信贺老爹的话,小脑袋钻进贺老爹怀中,左钻右突,伸手去捉贺老爹痒痒肉。
那天夜晚,欢笑声在夜空中飘荡,传出很远很远。
贺兰弯起了嘴角。年轻十多岁的贺老爹似笑非笑的脸浮现眼前,“总有一天,我的小贺兰也会知道小鸟们在说什么。”
老爹……老爹现在该是心急等待自己回去。老爹……
老爹的笑脸渐渐远去,潘立温柔的笑脸慢慢清晰。
在莫瑞卡的夜晚,两人也曾经相伴仰望星光聊聊的夜空……
第三十九节 风暴中心(五)
那天的夜晚,小灰用所有它懂的语言讥讽在学八字舞的毛团们,小笨乖乖躺在贺兰掌心,任由贺兰细心梳理羽毛。小院大树上,总是露出一个或者两个金黄色的脑袋。每每看见黄色小脑袋,小灰的讥讽声就会提高两个声价,故意嚷嚷得四邻的鸟儿都听见。
等毛团们越飞越好,小灰找不到话题,就悄悄爬到贺兰耳朵边,咬着贺兰耳朵,小声嘀咕,“你说,体型大的那只是公,还是提醒小的那只是公?”
贺兰苦笑不得,伸手拍拍小灰脑袋,“它们对你做了什么坏事了,老揪住它们做什么。”
“哼!”小灰不屑扫一眼绿叶丛中的黄脑袋,“就看它不顺眼了。自家的亲儿子都不要。现在巴巴跑过来,想认儿子,哼!门儿没有,窗户更加没有。”
“你也适可而止一点,别做得太过分了。”
“它能把我拆了,吃进肚子吗!”小灰眼珠转转,见绿叶间的脑袋丝毫没有往前探的意思,小灰不满意撇了撇小嘴。
贺兰一看小灰的模样,就知道它又在动坏心思。但想一想,以小灰的破坏力,还真的不可能搞出什么事情,便不再管它。
数天后,和贺兰相熟的波特雌鸟跑来叮嘱贺兰要小心看管好小灰,别让他到处嚼舌头。贺兰从雌鸟口中问出事情原由。原来小灰居然别出心载,到处嚷嚷,看见波特莫加交配时,身为皇者的斯图雌伏在下。
波特鸟自然不会相信,但偏偏莫瑞卡上还有其他种类的小鸟,如同人类一样,鸟儿同样拥有丰富的好奇心和猎奇心。
鸟儿没机会亲眼看一次波特莫加交配的情景,对于小灰这位外来者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既不相信,又觉得新鲜。不过数天工夫,整个莫瑞卡上空都流传波特莫加皇者的笑话。
贺兰又气又好笑。小灰分明是损人不利己。波特莫加要找小灰晦气,就凭小灰那副小身板,连还击的力气都没有。贺兰冲冲回到家里,正要把小灰提溜出来,好好审问一番。抬头就看见,小灰挺起小胸膛,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瞪住树梢上的斯图。
贺兰快步上前,要挡在小灰前面。谁知道。小灰扇动翅膀,飞上树顶,小爪子对准金黄色的脑袋跺啊跺啊。
斯图尽管不解小灰动作意图。不过也能揣测出小灰行动中的恶意,展开翅膀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小灰顿时站立不稳,咕噜咕噜往树下掉。
小灰也是一个硬骨气的,硬挺着翻了身。小身板在风中打了个转,又往上冲。小嘴张大,冲斯图示威般大叫。
斯图不屑看一眼小灰,转身飞走。
贺兰伸手召回小灰,往小脑袋上拍了拍,“胆子不小啊!”
趴在手掌上的小灰。抖抖身上灰尘,小爪子啪啦一下,小身体软在贺兰手上。“哎呀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他会直接把我拍飞呢。”边说,边用翅膀扇胸口。
“让你胡乱散播流言,让你横冲直撞!”贺兰口上说的凶。手上却是轻轻梳理小灰下巴羽毛。
小灰鼓了小嘴,“下次碰见他。还得好好修理它。”
贺兰好笑,敲敲不服气的小脑袋,“到底是谁修理谁啊。”
……
贺兰弯了嘴角,昔日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清晰得仿佛小灰,小笨就在耳边,小灰吱吱嚓嚓,充满活力,生气的鸣叫声,一声声诉说自己的不满。
“真想快点见到它们。”叹息一声。尽管依然无法入眠,但温暖的记忆稍稍平复饥饿带来的痛苦。
贺兰不知道,在头顶冰川上,同样有人彻夜不眠,仰望星光寥寂的夜空。
“这次,一定要斯特斯人把人交出来。”卡蓝站在潘立身后,两手握拳,“再让他们装模作样查下去,卡诗雅的面子都得丢进宇宙里去了。”
潘立没回答,卡蓝也不勉强,手拍拍潘立肩膀,“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不好。贺兰在我面前掉下去的。就在这里。”脚尖点点脚下的冰川,目光却是落在远处忙碌的域多人身上。“我想下去。”
“什么?”卡蓝拼命摇头,“你没听见那些域多人说吗?下面可能有暗流,但更有可能是体积较大的冰窟窿。如果没有流水,冰窟窿就是一个大点的冰洞,万一有流水经过,冰窟窿随时会变成能把人活活封死的冰棺材。更何况,冰面又脆又薄,人根本站不上去。而冰面下去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准。你下去,很可能找不到贺兰,连你也要搭进去。”
“我已经站了四日。”
卡蓝盯住潘立侧脸,看了很久,忽然,哈一声大笑起来,“好。好。既然要走这么一趟,我陪你下去。”
“与你无关。”潘立回头,看向笔直站在后方的瑞雅。
“贺兰在我眼前掉下去,怎么说和我无关。走,去找域多人要装备。”卡蓝搂住潘立肩膀往回走。
潘立注视卡蓝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谢了。”
卡蓝歪歪头,“先把人找到再说。但是我们下去前,也得给他们一点事情做做。”
潘立顺着卡蓝的目光落在域多人身上。
域多人主持救人的正是夏普。一连四个宇宙时,每个宇宙时仅仅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也是奢侈。夏普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救上来,年月的经验告诉他,就算找到人,恐怕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水,没食物,没药物,摔下去,侥幸不死也支撑不了多少天。
夏普知道伫立在后面的卡诗雅人,卡斯坦人都在盯住自己。自己一举一动都象征着域多人的态度。夏普抹一把脸,睁着红得吓人的眼睛环顾四周。依纳和索多苦了一张小脸,守在贺兰掉下去的地方。族人一趟一趟用绳索捆住身体,爬下冰川,一点点搜索,四个宇宙时过去。进展甚少。
不能再拖下去。夏普心里默默想,但该怎么办?夏普心里还是没有一个确定的主意。
目光一扫,看见潘立和卡蓝结伴向自己走来,夏普心里一跳,有些不好预感,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我们准备下去一趟。”
夏普眉头一跳,果然,卡蓝张嘴第一句话就吓了夏普一惊,未等夏普张嘴劝说,卡蓝又说道。“你派人跟我们下去。”
夏普默然,“我跟你们下去。”只思索片刻,夏普给出答案。“下面的路不好走。我的族人这些时间都在一点点探索。我跟你们下去。至少能帮你们找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
卡蓝撇撇嘴,“随便你。”
所有人都在等待光线再一次从海平面升起。当光线从海面跃出的一瞬间,躺在冰洞里的贺兰,眼前一片白雾,脑袋昏昏沉沉。整夜无眠,却在光线升起的时候,贺兰察觉眼皮一刻重过一刻。
“呜啊!”灵臂猿仰天长啸。两只猿猴一前一后走出冰洞。
贺兰被猿猴的叫声拉回神智,虚弱令贺兰感觉到整个身体就像一个沙漏,生命的原力在一点点远离。
一直闭上眼睛,斜靠在冰墙休息的灵臂猿突然两手垂地。用手臂支撑起垂垂老矣的身体,混浊的眼珠扫过贺兰青白的脸上,背转身。两手握成拳,用力捶向身后冰墙。
碰!碰!碰!
看似坚硬的冰墙在猿猴锤击下,出现裂痕。老猿猴捶打了一轮,弯下腰,大口大口喘气。呼吸声如同拉开的破风箱一般,暗示猿猴快要走到生命的终点。
老猿猴休息了一会儿。又抡起拳头砸墙,直至身体再支撑不住,软软歪倒下来。
它在做什么?贺兰疑惑看向出现裂纹的冰墙,冰墙后方到底隐藏了什么,令快要死亡的猿猴支撑住身体,锲而不舍捶打。
贺兰想起传说中的象冢,年老的大象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往往回到世代埋葬祖辈的地方,在那里安静渡过最后的时光。
贺兰想起所见的三只猿猴,年老是他们共同的特点。老灵臂猿的行为似乎找到了答案。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壮年猿猴群逼了下去,却又被待死的老猿猴救上来,来到猿猴垂死等待之地。
这里居然是一处坟茔。贺兰不知该为自己哭泣,还是该为久延残喘而开心。
潘立,如果你再不来找我,可能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心里默默念着。贺兰看见离开的两只灵臂猿手拿鲜鱼和植物回来。和昨日一样,灵臂猿把植物塞入贺兰口中,把鲜鱼分成两半,一半送到老猿猴。
老猿猴这趟却是从两个同伴手上拿了半块鱼,自己囫囵吞下去半条,另外半条甩到贺兰脸上。
湿漉漉的鲜鱼沾在贺兰脸上,腥臭的鲜血顺嘴角滑入咽喉。贺兰胃部一阵抽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呕吐感又反涌上来。
贺兰恨不得把嘴里塞得满满的植物全部吐出来,但张大嘴巴干呕的结果,是更多的鲜血涌入咽喉。
老猿猴突然走近贺兰,手指对准斑斓鱼就往贺兰嘴巴里捅。
毛绒绒的手指直接把斑斓鱼捅了对穿,差点插到贺兰咽喉。贺兰被迫张大嘴巴,空空的胃部突然有了充足的动力,一阵抽搐,把刚咽下去一点的植物反涌出来,酸水溢满口腔。
老灵臂猿“啪”一声,大手捂住贺兰嘴巴,把鲜血和植物又塞回去。
鼓起塞得满满的腮帮子,贺兰干脆不再咀嚼,能咽下去就咽下去,不能咽的,闭了呼吸,随便咀嚼两下,就往下吞。
老猿猴看见鼓起的腮帮子满满塌了下去,才满意松开手,一摇一摆回到自己的角落,倒头就睡。
另外两只猿猴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互相冲对方呜啊两声。
贺兰顾不上观察两只猿猴动静,口腔残留的腥味令胃部抽搐不断。贺兰苦了一张脸,努力令自己不去想吞下去的斑斓鱼和植物,看天,看冰,看流云,想潘立,想小灰,想晓明。
第四十节 风暴中心(六)
日子在一天天流逝,贺兰已经忘记自己到底在冰洞里面待了多少天,光线出现又落下,再次出现,再次消失,开始贺兰还想着记下流逝的日子,但是一连数天单调不变化的环境,渐渐令人忘记到底过去了多少时日。
老猿猴日复一日敲击冰墙,成功挖出一个能容纳老猿猴身体钻进去的小洞。每当光线从平地升起,老猿猴开始一天的工作,到了光线落入平地,老猿猴披了一身冰屑从冰洞中钻出来。日复一日,老猿猴身上出现一道道血痕,有些深得能看见皮肉下的白骨。
贺兰目光凝滞在老猿猴身上的血痕。脑中闪过幼崽血肉模糊的身体。同样是深深的划痕,当时贺兰只想到是谁用利器将幼崽开膛剖腹,却没有想到,要造成这种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冰棱!冰峰上随处可见的冰棱。
幼崽自己撞上冰棱的可能,如同海鱼在海水中憋死,飞鸟在天空上摔下来摔死一样,不是绝对没可能,但主动发生的几率无限等于零。
如果有人故意令幼崽撞上冰棱,或者根本有人用冰棱刺死幼崽。
冰棱在高温下融化,凶器立即无从查找,就连冰棱上可能残留下来的指纹,皮屑也会随之消失。
贺兰轻叹一口气,行凶者算无遗策,就连事后,可能被怀疑的方面都考虑到。贺兰心想,还好自己当时和域多人在一起,否则真是有口难言,虐杀灵臂猿的罪名怎么都会落在自己头上。
但是,贺兰转念一想,既然对方明知道域多人就在旁边,为什么还要把杀害幼崽的罪名按在自己头上,难道只为了引起灵臂猿的愤怒。
那自己跌下冰峰也是对方预料当中。
说穿了。倘若不死,就得为想洗清杀害灵臂猿的罪名烦恼,倘若死在灵臂猿手上,恐怕更加如对方意愿。
“是谁和自己有那么大的仇怨啊?非得置自己于死地。”贺兰想不通,斯特斯文明里,除了曹氏兄妹,到底还有谁看自己不顺眼,又或者曹氏兄妹又拉拢了谁,付出了多大的价值,令斯特斯人愿意出手处理自己。
关键处被一层窗户纸蒙着。让人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总会有戳穿的时候,贺兰暗暗给自己打气。外出的灵臂猿还没有回来,老猿猴钻进冰洞。一时三刻不会出来,贺兰转转眼睛,一直没活动的手脚用力抬了抬。
贺兰没抱多大信心,不过结果还是令人惊喜,脚还是动弹不得。但是手指却是微微跳了几下。贺兰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这次,手掌往外挪动了一点点。
强压着欣喜若狂的心情,贺兰一点点活动手指,先是十根手指轮着往上挑了挑。紧接着,手掌往外挪两下,又往里面挪两下。
光线落下时。灵臂猿高大影子进入视线范围,贺兰终于停止尝试。心里的欢喜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