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想侍寝-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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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夫人过来瞧了他一眼,冷笑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帝王,居然让太医调动你体内的固本维持生机。你难道没有想过,若是没有神医救治,你就真的会耗尽体内每一滴血,最终无疾也会终亡么?”
顾双弦多年前就领教过这位龚夫人的刀子嘴,闻言就抬眸笑了笑,目光在赵王与床头静默不语的小卦子上溜达了一圈,道:“我兄弟舍不得我死。你也迟早会被人寻来,所以,我怕什么。”
龚夫人蔑笑道:“你的确不怕死,不过你怕生不如死。”
顾双弦那一丁点的强笑就凝固了起来,他歪过头去,将沉重的小女儿推到床内侧,看着她爬呀爬要攀越胸膛这座高峰,等到好不容易回到皇帝的身上,他又无聊的将小公主换了边挪到了床外侧。围观的众人额头冒汗,俱都觉得自己白操了心,皇帝老子这样子,明明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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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活够瞎折腾人嘛!
没有夏令姝在身边的日子,皇帝异常的沉默。每日里有大半的时辰被龚夫人翻来翻去的倒腾,还有小半的时辰陪着小女儿滚床单,然后一边听取赵王对某些重大奏折的决定,偶尔发表个人的看法,两人性子不同,处理政事俱都有着自己的坚持,难免少不了唇枪舌战。这时候,皇帝就冷不丁的对着旁边看热闹的小卦子吼一句:“你说是朕分析得对,还是赵王的决定更加完善?”
小卦子相当正直的摆起一副关公脸,沉声道:“我一个小太监,哪里知晓什么国家大事,麻烦你们招一位大臣来问问。”
然后,赵王冷嘲热讽,皇帝夹枪带棒开始联手攻击一介小小的太监。这真是,造了什么孽哟!
每当午夜,宫里殿外都只有一盏豆灯的时候,他就会睁着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床帐上游龙戏凤刺绣,迟迟不肯入睡。
小公主的奶香虽好,可不是皇后的体香;小公主虽然也能够暖床,可到底个儿太小,暖得了上面暖不了下面;小公主已经咿咿呀呀的胡乱乱语,可到底不是夏令姝的软语温存,让他心神激荡。
对于静安太后的死,他有过无数种的预想,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死在了夏令姝的手中。震惊之余,有懊悔,有心痛,也有茫然。
一边是故去的生母,一边是活着的发妻,他到底是该为生母报仇,还是护着妻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换了以前,他什么也不需要,只要权势;如今,他却是什么都想要,不管是故人的信任还是身边之人的亲情,他都想要牢牢的抓在手中。
梁公公每日会从凤弦宫赶来给皇帝汇报皇后的饮食起居。老人家爱唠叨,什么事情都说。比如,皇后一边煮茶一边想心思,烫了手,红肿了。皇帝急不可耐的想要让太医过去瞧瞧,又想着静安太后的事,心里痛并麻木着,等到隔日唤了太医来,梁公公才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太子殿下说烫伤了,用唾液舔舔就好了。”
皇帝暴怒:“这是哪门子的偏方?来人呀,传朕口谕,让太傅给太子增加课业,让执教的将军让太子参与实战对练,哪里肿了痛了,拿只大狗给他舔舔,看他能不能好全。”
太子偏好美色,只要不祸及自己,母后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好的。皇帝让人给他增加课业,他转头就抱着一大堆的书,拉着大皇子二皇子大公主一起跑到了凤弦宫,装模作样的扮演劳心劳力的学子,时不时还耍宝一下哄得母后开心。背地里,自己的课业都让几兄妹一起分担了。
作为一位未来的皇帝,顾钦天不但遗传了皇帝的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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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遗传了对方的无赖,狡诈如狐。
作为一位在位的皇帝,顾双弦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很多,比如连续不断从前线送来的捷报,再比如随着日子的累积,九王爷送给皇后的礼品还有雪花般飞来的信件。
信,皇帝是不会拆开的。他大约估算得出里面写了一些什么,他也曾经看过夏令姝给九王爷回过的一封,也是唯一的一份信。她只是尽着皇嫂的义务,提醒九王爷注意身子,王府一切妥当无需担忧。
已入而立之年的九王爷身强力壮,真是挥发着他无数汗水的雄心壮志的时候。每一场战役,他就像张开大嘴的鲸鱼,朝着海岛上的兵士们扑了过去,不花半日,他就嗷唔一口将敌方给吞灭了。
这样的九王爷,让顾双弦都嫉妒了起来。
嗷嗷嗷,要是他也还有那无穷的精力,只需要将皇后拖到床榻上,一番云雨过后,再大的矛盾就解决了。
可惜,他的病势反反复复,皇后也不是能够一场侍寝就能够搞定的女子。
日子在皇帝的纠结,皇后的淡定,九王的殷勤和赵王的油滑,哦,还有龚夫人摸不完的珍贵药材中度过。当然,太子依然课业繁重到让他摔桌子,他已经开始拉拢夏家的同辈们帮他瞒天过海,估计再这样下去,整个白鹭书院的学子都会成为太子殿下的书童。小公主长了乳牙,到处咬东西,某次居然连皇帝的耳垂都给咬了。嗯,毫无意外的,小公主也有成为肥凤凰的趋势,再也不被容许爬上皇帝的胸口玩滚床单的游戏了。
五月初五,端午节。
九王爷如蝗虫过境似的将海国中几大繁华的岛屿都给扫荡了一遍,收获丰厚的扬帆起航就要还朝,顶替他位置的改成了夏家虎将夏祥民。就在这天下欢腾的时候,皇帝偶感风寒,毫无预兆的病来如山倒,再一次让整个皇宫领教了龚夫人的刀子嘴毒蝎心。小卦子看着那能毒能医的女子长牙舞爪的样子,觉得若不是他死活不离皇帝身边,说不定对方早已抡起鞭子,将言行不一致的皇帝给鞭打一万遍啊一万遍,已泄民愤了。
九王爷班师回朝,赵王亲自领着禁军去城外迎接,皇帝也不能偷懒,大清早就正装入朝,焦急的等待在大殿上,看着凤弦宫的方向逐渐的喧闹。
没了多久,几乎快要半年不见的皇后,再一次走出了宫门,停驻在了他的面前。
明明彻夜未眠时,想了很多问题要问,有很多话要说,可真的见到了人却无从开口,一切话语都在贪婪的凝望中消磨。宽阔的中庭一直延续到了皇城城墙上,从这里展眼望去是万里山河,朝下看是密密麻麻刀枪林立中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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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入城的将士们,
“葡萄美酒夜光杯,王爷,恭贺你得胜归朝。”定唐王看看手中的美酒,再望望身边的美人,视线最终落在了皇帝消瘦的身骨上,问:“六哥最近可好?”
顾双弦连番点头:“很好,我好,大家就都好。”
定唐王镇定的喝光了酒。有人说,如果你恨一个人就送他去当兵;如果你爱一个人,也请送他去当兵。在兵营中,你的身姿会得到锤炼,在战场,你的性子会逐渐成熟。定唐王经此一战,闻名天下,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笼罩在父兄光芒下的小皇子,他是手握大雁朝一半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常胜将军。
豪迈的一甩酒杯,定唐王大踏步先前,拦在了帝王面前挥舞着银枪,震天大吼:“大雁朝万万岁!”
兵士们齐声回应:“大雁朝,万万岁!皇上万岁,常胜将军千岁,千岁,千千岁——”吼声久久回荡在皇城的天空上,与正午的骄阳相互辉映,炙热得让人亢奋不已。
顾双弦,就在这热火朝天的万岁声中,轻声咳嗽,越来越嘶哑,越来越沉重,待到手帕卷起,身旁几人俱都神色大变。定唐王,他却正背对着诸人,将自己当作了天下之主,笑纳着兵士们对他的赞颂。
短短的一幕,给了有心人无数的遐想。皇上身子骨不行了?定唐王与赵王谁将成为摄政王?或许,能够爬上那皇位的不是年少的太子殿下而是两位位高权重的王爷中的某人!
总而言之,大雁朝的天要变了。
庆功晚宴极其盛大,与当年赵王领兵回朝之时过之而不无不及。夏令姝被太子缠着要去参加晚宴,大皇子与二皇子也巴巴的守在了殿内,露出幼兽崇拜强者的倾慕目光。这些皇子,已经见风使舵的将定唐王当成了心目中的战无不克的神。定唐王的庆功晚宴又该是何等的热闹啊,足够成为明日去白鹭书院的谈资了。
夏令姝被太子纠缠不过,只能好生嘱咐一番侍从,让人领着他们去寻顾双弦。
身边的梁公公适时询问:“娘娘,今日是回巽纬殿还是凤弦宫?”
夏令姝正准备拐向寝殿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顾双弦的病势会由小卦子每日里来汇报,俱都是‘调理中’‘修养中’等不痛不痒的话。今日乍然见到他咳嗽,那金色的绣帕上殷虹的血触目惊心,让她陡然而生了恐惧。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的放下,一心等待着顾双弦的宣判,一等就是半年。他即没说要废后,也没有提起彻查静安太后的死因。对待夏家也如往常一般,该用的人一律不客气;该要对方捐助国库打战的银子时也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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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么不近不远的相处着,谁也没有主动跨入对方宫殿一步,谁也没有主动去探视过对方一眼。他们都怕打破了平静,怕对方露出绝望的神色,一步步的离开皇宫,离开属于对方的心湖。
夏令姝遥望着夜空中,长长的银河璀璨夺目。牛郎织女星尚能突破匆匆阻碍走到一起,他们为何不再努力一次,尝试着靠近?
“摆驾,巽纬殿。”
暖色的宫灯在黝黑中引着路,夏日清荷的淡香似有似无的飘散了过来,静谧中人的呼吸都可闻见。这才拐入御花园,就听得梁公公一声爆喝:“谁!”
池塘边,垂柳下,悠然的走出一个挺立的身影,是定唐王。
夏令姝收敛心神,笑道:“王爷不爱庆功之酒,偏好这皇宫中的荷塘月色么?”
清冷月色下,定唐王的一袭银袍比水中之月还要夺目。他说:“本王特意来此等候皇后,不能能否邀你一起叙叙别后情谊。”此话一出,随行宫人都忍不住倒抽冷气,揣测的眼神纷纷在两人身上穿行。
作者有话要说:困觉去,明天继续~~
噢噢噢噢,我们要朝着完结的康庄大道大步的前进~
其实没几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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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公更是直接拦在了两人中间,大有誓死不离的气势。
夏令姝轻声道:“定唐王战事辛苦,该早日归府歇息才是,有话明日可以请皇上告知臣妾。”
定唐王先前几步,单手快如闪电的与梁公公过了几招,将对方手肘折在了身后,笑道:“有些话,我想要亲口告知与你。”凤梨等亲侍俱都露出怒色,喝道:“定唐王不得越矩!”话音刚刚一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放在还在十步之外的人已经到了皇后的面前,四目相对,一个得意的笑,一个微诧的惊。
夏令姝稳住身子后倾了些,定唐王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道:“我平安回来了,你是否该慰问一句!”
夏令姝冷笑,几番挣脱不得:“王爷,请自重。”
定唐王凑过去,鼻翼都要碰上她的:“我在战场九死一生,每次在血雨中淌过的时候都想起你。我总想着你最钦佩有勇有谋的男子,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做出一番伟业来,才能得到你的敬重。”他另一只手即将抚上她的脸颊,那头梁公公已经攻了过来,两人在空中缠斗,偏生没有遇到宫中的守卫,真正怪异。
夏令姝已经顾不上这么多,连番要拐入正殿亮处,可她走到哪里,那两人就缠斗到哪里,让她前进不得。她索性往凤弦宫退去,半夜中一声惨叫,梁公公已经被定唐王一脚踹到了假山上,深深的陷入了巨石中,没有了声响。这番功力,已经超出了寻常将领的武学,实在蛮横。剩下的太监们纯粹就是拔毛的鸭子,抵挡不住一丝半毫,纷纷被踹得倒地不起。
夏令姝再一次被定唐王堵在了暗处,他一手撑在拐角墙上,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尾指磨蹭着她的肌肤,十分轻佻,问出的话更是无礼至极。
他道:“你想不想我?”
夏令姝脸色一冷,正要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一声高唱:“皇上驾——到!”正在拉扯的两人顿时停住。
夏令姝不可置信地望向那灯火阑珊处,一道暗金的身影缓缓从明亮中分离出来。先是朦胧得刺眼,如同飞离出萤火的蛾,一点点剥离光明走向夜空的黑。皇帝那鞋底的金线与花草相互摩擦着,践踏着它们,碾成了泥。
夏令姝双眸睁开,狂怒、惊讶、热情如刚刚掀起波澜的狂涛遇到了铜墙铁壁,停驻在了最高处。
静,片叶落地都可闻。
诺大的后宫中似乎只剩下他们三人。一人在明处,两人在暗处;一个翕然一身,两个纠缠不清;皇帝喜意的神情顿结在暖色中,皇后平静面色下熔岩即将被冰川覆盖,定唐王的深情还来不及掩藏。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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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弦背着光,脸上的神情也隐在了黝暗中,还没展露完全就已经深藏。
他不说话,隔着不远的距离一双视线却停留在皇后与王爷相互缠握的手腕上。夏令姝心底的热由内而外的发散,逐渐成了冷,结了冰。
“皇兄……”定唐王刚刚开口,顾双弦已经摆起手阻止了谈话。
他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解释?他不想听,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眼界范围内,除了黑还是暗。夏令姝的身影也由模糊而逐渐清晰,他甚至看清她的欲言又止,她的热切变成冷漠,她的心—如—止,水!
这就是分殿而居半年的答案?
这就是她迟迟不肯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