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想侍寝-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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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姝闭了闭眼,再一次的点头。
顾双弦已经站了起来。他动作缓慢,随着行动,明亮中的半张脸也引入了黑暗中,与身子团成了一块诺大的黑影,摇摇晃晃的靠向了夏令姝。
她想要退,心底却叫嚣着坚强。
顾双弦停驻在了她一丈之外,目光悠远而悲凉。他道:“静安太后是我的生母,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人。”
夏令姝只能点头。她明白,她都知道。静安太后杀人是为了顾双弦而杀,静安太后笼络人也是为了给顾双弦所用,静安太后策划了多年,毒死皇帝,对儿媳鸟尽弓藏都是为了那唯一的皇位,为了让顾双弦顺利登基。
死者为大,静安太后所做的一切,不论对错都是对的。
顾双弦似乎在叹息,幽幽的长叹九转千回的穿透云层直达夏令姝的内心。他说:“你杀了她。”
夏令姝唇瓣开合,最终闭上。
她点头。
无论如何,静安太后之死有她的缘故。哪怕,她是为了自保,为了腹中的孩子能够活着来到世上,她也是害死了静安太后的元凶之一。
所有的罪恶,她一人承担。
“为什么?”
“因为,”夏令姝声如蚊蚋,她提了提气:“因为静安太后对身怀六甲的我,举刀相向。我不能束手待毙,更不能用腹中孩子的性命成为铺就你成王成帝路上的卵石之一。”她轻声道,“静安太后觉得我的利用价值已经耗尽,想要除之后快,替你登基之后的政局铺路。我死了,夏家就会一蹶不振,在新皇登基之时失去了先机,只能成为普通的世家大臣。我活着,夏家就是外戚,并且是协助新皇登基的重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权倾朝野。”
她活了下来,被皇帝借故送入离宫幽禁了三个多月,再次相逢实在给新皇的选妃大典上。针锋相对的两人,因为朝局而势如水火,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抽筋。
顾双弦斟酌了一番:“你可以伤了她,留着她的性命。”
60、侍寝五九回 。。。
“当时情况混乱,她在殿内一路堵截我。我身怀六甲,躲闪不及,几次三番差点命悬一线……”那一日的情景,她不想再去回想,太痛苦,太血腥。每一次独自一人在凤弦宫大殿徘徊之时,她都有种时光倒回的错觉。似乎静安太后的冤魂会时不时从哪一个角落钻了出来,向她索命。
顾双弦痛苦的捂住头,倒退两步依靠在书柜边:“我的锌童居然杀了我的生母,呵,真是可笑。”
夏令姝道:“事实的真相本就如此。当年,我要离开皇宫,你逼着我留下,我就曾说过你会后悔。”她苦笑道,“我用十年的荏苒祈求你的爱,阴差阳错中,只能选择在无数个十年中选择对你的恨。恨你为何为了皇位置我们妻儿於不顾,恨你心狠手辣对夏家赶尽杀绝;恨你抛却我的真心还要强制困着我的身子,在这宫闱了无生趣的老去。”
她泪眼婆娑中凝视着他:“我早就说过,我会报复回来,我要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哽咽道,“现在,你我才是真正的扯平了。”她不愿再去面对对方震惊的容颜,也不愿再听闻任何伤她心的话语。
他的每一句话割在她的心口上,却是在他自己的伤口上猛撒盐。
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后,一个是爱他至深的锌童,他无法衡量对谁的感受更加深刻一些,他只能静静的看着她一步一摇晃的走出他的视线,融入了那灰蒙蒙的雨雾之中。
没有回头。
这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半日,没有半刻停歇,仿佛要将这深宫女子的泪水一次性流淌个干净。
医女们在宝书轩外徘徊,挣扎着是否要窜入殿内拉着皇帝好好服药。梁公公早已瞧见皇后神识【炫】恍【书】然【网】的飘出殿外,命人去请了太子过来。
不多时,太子也被暴怒中的皇帝给轰出了宝书轩,沉重的大门被皇帝用尽全力的拍打在门框上,发出‘嘭嘭’的响声,如擂鼓敲打在胸腔,闷而疼。皇帝的异常引起了太医们的担忧,几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家只好去请得赵王来。可巧,赵王妃正领着一名女子入了宫,本想先见见皇后,却被急得如热过蚂蚁一般的宫人吓住了。
她作为臣子的家眷,自然不好独自去见皇帝,听说皇后也不见了,这才真的着了急。一边让人领了去寻得赵王,一边自己仔细询问帝后之间发生的变故,还要派人去寻找皇后的踪迹。再不多时,太子苦着脸跑到了凤弦宫,见得赵王妃就将皇帝夸大成了吃人的阎王,如何的吓人,如何的暴怒都说了一遍。
随行的女子冷不丁地道:“会恶化。”
赵王妃一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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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是病重么?我刚刚看了太医们开的方子,他的身子已经饮鸩止渴支撑不了多久了。气急攻心下担心会昏迷不醒,到了那时,就真的只能下地狱做阎王老子去了。”
赵王妃被唬得一跳,提醒道:“龚夫人,这是皇宫。请你注意言词。”
龚夫人嗤笑:“我来过一次,早就见过那混账皇帝,巴不得他早些升天呢。”越说越离谱,好在有人传报赵王已经绑皇帝去了,这才安了心。
龚夫人在殿内到处东嗅嗅,西嗅嗅,又随着人去了巽纬殿,仔细看了正温着的药材低头琢磨着。没了多久,赵王居然将闷不吭声的皇帝给扛了进来,无所顾忌的抛在了龙床上:“治活他。”
龚夫人道:“他还没死呢!”
赵王气呼呼地道:“让他活久点,这么早死了大雁朝就彻底乱了。”
龚夫人瘪了瘪嘴,开始低头把脉,没了多久,她不单把脉完毕,还亲手将皇帝里里外外给摸了个遍,哼笑道:“你想让他活,他自己倒是想要死了。老娘不治死人。”跑到一边,已经开始熟门熟路的抹去了太医院寻找珍贵药材。
赵王熟知龚夫人性子,也不阻拦,只与赵王妃面面相视着:“今晨还好好的与朝臣们讨论战局,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死气沉沉了?”
赵王妃道:“他们两夫妻又闹了矛盾。”
赵王鄙视:“瞎折腾。”
夏令姝其实没有走远,她才出了宝书轩没多久,就被人引着去了太后的鼎衡宫。也许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往日宽敞明亮的鼎衡宫中也阴暗得厉害,一个个的宫女都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生气。
太后见得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悲叹一声:“皇家的媳妇,天大的事也要挺着,别哭。”
夏令姝抹一把湿漉漉的脸,道:“我哭不出来。”太后越发悲恸,紧紧拥抱着她,拍打着她的脊梁,夏令姝在她耳边轻声道:“皇上知道我杀了静安太后。”
静淑太后震住:“我们到底还是棋差一朝,那宫女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活着去见了皇帝?”
这个问题,夏令姝不知道,她也懒得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
静淑太后让人给她泡了一杯浓茶,又升了一盆火挪到内殿,让人伺候着她换了衣裳,净面的坐在一起商量正事。她老人家前后斟酌一番,这才品出夏令姝方才那句话中的含义来,不由得惊诧:“你说,静安太后是你一人杀的?”
夏令姝木然的点头。今日,她说得最多的是‘是’字,做得最多的是点头。她已经无力再去解释太多,她太累,只想昏沉的倒下去再也不去听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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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夏家女子的骄傲早已深入了骨髓,越是困境她越是要咬牙醒着,挺过去。
“傻孩子。”太后抚着她的肩膀,“我老了,你又何必替我担了这么大的一件过错。静安太后是我亲手刺杀,与你何干。”
夏令姝道:“您是为了保护我与腹中的天儿,才对静安太后痛下杀手。我不能让你与皇上产生矛盾,那样赵王会与皇上离心,到了那时整个大雁朝就崩塌了。”
赵王也是当初夺位的皇子之一。只是,在夺位的最后一刻,因为担忧自己的生母静淑太后与赵王妃的安危,这才舍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跑去营救母亲与妻儿。当年的顾双弦得到了皇位,失去了娘亲的性命,还有妻儿的真心;而赵王,失去了皇位却换来了母亲的荣华富贵和妻儿的生死相随。
谁也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赵王没有,顾双弦自然也没有。
只是,陈年旧历翻过,当初的一切错事乱事都被残忍的翻出,誓要求一个明白,给一个评断。
夏令姝,在这关键时刻,脑中唯一回荡的想法是夏家从小的教导:国为重,君为轻。
多年前,成为刺杀静安太后的真凶之一,她不后悔;为了保全夏家的荣华,她临时倒戈舍弃了顾双弦她也不后悔;如今,为了大雁朝的稳定,为了给太子顾钦天留下一个完整的国家,舍弃她一人的性命,她更加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几更了?
就这样一口气完结好不好?
话说,没有鲜花我会偷懒啦,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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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还未成定数,别灰心,会有转机的。”
夏令姝摇了摇头:“母后,儿臣已经死心了。我与他的结局,早在逼宫那一年就走到了尽头。”随着话完,她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湮灭了。
静淑太后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人们总是认为自己才是最苦的人,从来不知晓苦中作乐也可逍遥度日。我只问你,当年你是不是偷偷瞧见了先皇的死因?”
夏令姝端着茶盏的指尖一抖,半响,沉默中算是应了。
静淑太后心中自由沟壑,慢悠悠地道:“先皇最先遇到的是静安太后,我只晚了一步。那一步是从白鹭书院的门槛外到门槛内的距离,从此,我就遥望着皇后的宝座,前后隔着无数的艰难险阻。先皇爱静安的泼辣,也爱我的风趣贴心,每月在两人的宫中留宿的时日相差无几。我虽然窥视皇后的宝座,却也明白那座位上的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连己带家族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生下赵王之后,我也就慢慢的舍了那份心思,专心专意的服侍先皇起来。可就算我不去盯着别人,自然也有人嫉恨我。
这宫里,每一位女子都是吃人的猛兽,不是你吃了她们,就是她们吃了你。
我被人下了圈套,差点命丧黄泉,赵王也即将送入皇后宫中。我挣扎着活了过来,抱着赵王不撒手,苦苦熬了半月。半月之中,先皇只来探视了我一回。邻国进贡了美貌的少女,夺取了先皇所有的爱慕,我们这些嫔妃已经算是‘人老珠黄’无人问津了。那时候,我才知晓,天家的夫妻之情不长久。再过了一些时日,皇后因为善妒,被先皇重罚,引了不少的笑柄。她性子刚硬,只能咬牙苦撑。惺惺相惜之下,我与皇后越走越近,慢慢的对皇上的心思也就淡了。
宫里的是是非非本就没有对错,无非是利己不利人而已。
先皇身边的娇娥越来越多,他的心被分成了无数瓣,每个人苦守着那一点点希翼度过漫漫长日。就算这样,宫里女子们间的相互算计依然没有停息。皇后是兵来将挡,我则在无数的是非之中逐渐冷了心肠。谁能想想得到,先皇会为了博得异族女子一笑,居然让我们这些‘颜老’的嫔妃们伺喂老虎。有人被饿虎咬死,有人缺了胳膊残喘度日,而我,因为位分高,被排在了最后。你无法想像,当年在你耳瓣低语‘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帝王,转瞬之间会将你亲自送入虎口的悲凉。而我,就在那一刻,决定了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但负我,我亦要百倍偿还的决心。
毒杀先皇,是我与静安太后谋划多年的事情。至今,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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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先皇的忠贞不渝,早已葬身虎口,遍寻不着了。”
静淑太后再一次给夏令姝换了一杯茶,轻声道:“你们夏家的孩子之所以能够突破万难成为大雁朝数一数二的皇后与王妃,主要还是因为你们夏家人的家训。我记得有一条,但凡夏家人,不论男女,国为重,君为轻,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己。你们夏家人重亲情,愿意为了亲人舍弃一切。这才是先皇当初排除异议,分别选定你们姐妹作为皇子们发妻的缘故。”
夏令姝静静的听着,手中的茶盏热了又冷,冷了又热,脚下的火炉一直在旺盛的烧着,将那透骨的寒气逐渐驱散。
她轻声道:“我与皇上,还没有走到绝路对不对?”
“对!”静淑太后肯定的回答她,“你并没有做错。作为子女,你为了母亲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有何错?作为孕妇,你护住了还未出世的太子,是大爱,更没有错。错的,只是这复杂的皇宫里充斥着无数的野心和欲望。”
夏令姝低下头,太后趁势将她扶到了床榻上,没多久,疲惫不堪的她就闭上了眼眸,沉睡了过去。
那一头,皇帝突然心有感悟似的,猛地睁开了眼眸,低声问垂头下来的赵王:“翎儿呢?”
赵王招招手,嬷嬷们就熟练的将小公主放在了皇帝的颈脖出。小公主拱着小屁股爬啊爬,顶着小嘴贴在顾双弦的脸颊上留下无数的口水,扭动下脑袋,继续往她的专属地——皇帝的胸膛,奋勇前进。
奶娃娃甜腻的奶香让顾双弦焦躁的心逐渐安稳,他单手搂着小女儿,亲了亲她的发顶,又将她挪到身上,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相互依偎着,就好像无数个日夜,夏令姝紧紧靠在他的颈边一样,让他感觉到温暖。
龚夫人过来瞧了他一眼,冷笑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帝王,居然让太医调动你体内的固本维持生机。你难道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