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门诊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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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一起了?〃他的问题总是问得很到位。
我点点头,〃可她又突然消失了!〃
〃什么也没留下?〃
〃嗯!〃
他一下陷入了沉思。
〃你说我还能找到她吗?〃我伤感地问。
〃嗯……〃他沉思片刻道,〃这得取决于她。〃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不要这么灰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相信她会看在眼里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我喜出望外。
〃我……〃他一愣,〃只是这样感觉而已!〃
他的话无疑又是一盆冷水。
四十、各有悲喜
与田岭的一番谈话,我一无所获。
说句实在话,对于他,我总保持一种好感,可能一开始我就被他的热情、睿智、勇敢所打动了,但我觉得他一定隐藏着许多难以想象的事情。他细心地洞察着周围的一切,对于周围发生过的甚至是即将发生的许多事情了如指掌。别人很难进入到他的内心。
的确,我们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我与科长等人一起返回了闹市区。可能由于劳累的缘故,大家似乎都不愿意多说话,我不再是众人谈论的焦点。看来独自呆在这种外人看来平静如水的环境里,的确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有谁知道,看似表面平静的我的内心却从来没有平静下来。我身心疲惫地斜靠在玻璃窗上,独自看着窗外的景物在眼前呼啸而去,总感觉这些呼啸而去的东西带走了许多东西,内心感觉到无尽的孤独与伤感!
回到宿舍以后,我拨通了梁希松的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梁希松惊讶异常的口气,〃这几天我正纳闷呢,你怎么也不与我联系?〃
〃你还不是一样?〃
〃是呀,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们又接手了一个新课题,我负责的,忙死了!〃
〃是吗?〃我用一种与他截然相反的语气反问道。
他却对我的心情状态了如指掌:〃怎么,还很郁闷哪?有进展吗?〃
我郁闷地道:〃没,你呢?〃
〃也没有呀,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忙,注意力有所转移!〃
我相信他的解释,继续道:〃今晚有空吗?我们吃顿饭吧!〃
〃有呀?我正想约你呢,怎么,你打算请客呀?〃看来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吃饭的地点是他定的,在城市的闹市区,不是上次那个偏僻的但气氛安静祥和的〃博雅居〃。酒店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们选了一个靠街的落地窗前的位子,很便于透视城市的夜景、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人群当中表情各异的脸。
坐定以后,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毫无进展?〃
他笑道:〃好像这句话应该由我问你吧?我可是一直在实验室呆着呢!〃
我茫然地摇摇头,道:〃收获不大!〃
〃那就是有了?〃他好奇地盯着我。
〃我见到小溪了!〃我故意装作语气平淡,观察他的反应。
〃是吗?〃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我实在无法忍受他这种欢快轻松的语气了,一针见血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感觉你的语气不对,就好像小溪的出现与你无关。〃
他微微一愣,旋即笑了:〃你多虑了,我只是觉得小溪对你这么重要,找到她,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现在的表现不太合逻辑,我心中的疑问还没解开呢!怎么,她又走了?〃
我思索再三,决定对他还是隐瞒一些信息:〃我只是看到了一个穿白衣服女子,我感觉像小溪!不过,我没抓住她!〃
〃是这样呀?〃他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怎么,你没感觉你看花了眼?不会是那个'魅影'吧?〃
〃不会的!那个'魅影'没有手脚,而我所看到的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
〃是个女人?〃
〃是的!〃
〃也就是说,在医院里,除了那个'魅影',还有一个白衣女子?〃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是的!〃
他继续沉思。
〃你有什么意见?〃他疑虑重重的表情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没有!〃他茫然地摇摇头。
片刻之后,他突然问了一个在此刻显得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现在还坚持你的'无神论'观点吗?〃
〃我得看事实说话!〃
〃这么说你已经放弃了?〃他的沉思让我不明所以。
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于是快刀斩乱麻:〃说不准!〃
其实这句话〃斩〃的还是不够彻底,只在语气上果断了些,意思上却让人感觉意犹未尽、意味深长。
梁希松似乎也感觉这个问题无聊,转移了话题:〃其实,这几天我也见过小溪!〃
我差点将嘴里的饭菜喷出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在哪里?什么时候?〃
〃在我家门口。〃他顿了顿,接着道,〃那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得很晚,当我开门的时候,借着月色我发现远处站着一个人,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衣!〃
〃你确定是小溪?〃
〃不是确定,是感觉!〃他纠正我的错误。
〃然后呢?〃
〃然后我叫她的名字,一眨眼的工夫,她就消失了!〃
〃你去追了吗?〃
〃嗯!但没有追上!〃
〃你确定是小溪?〃我忍不住将刚才的问题重新脱口而出。
〃是感觉!〃他重申自己的立场。
我默默地夹着饭菜,感觉突然间胃口极差。
〃你说她会去哪儿呢?〃沉默半天,我重新提出一个新问题。
〃说不准,她应该有地方住的。〃憋了半天,他说出一句废话。
很奇怪,与梁希松谈话之后我得出一个与田岭一样的结论,那就是一无所获。
四十一、雨夜重现
某天,舍友哥们突然宣布在这个月里的某一个黄道吉日结婚,这在局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倒不是因为结婚者有怎样值得轰动的地方,而是因为在我们这个平均年龄已达不惑的规划局里,这样的喜事着实不多见。
自从舍友哥们宣布了结婚决定之后,科长这几天总是春风拂面、面色红晕,我们都怀疑他把自己当年大喜的感觉给翻了出来,想借此重温一下。
一天,老K望着科长的背影,深有感触地感叹:〃唉!也是一个寂寞中人哪!〃
他的这句话似乎寓意深刻,我听后却不禁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因为我又想到了失踪很久的何小溪!
那天下午下班时,科长愉快地宣布:〃放假两天,一起庆祝!〃
大家都很兴奋,我却反应平淡,老K扳着我的肩善解人意地问:〃怎么,小苏,有种失落感?〃
我低头不语。
大家知趣地散开了,满眼的〃同情弱者〃!
婚礼那天在众人狂欢到极点时,我避开众人的视线偷偷地退了出来,等走到宾馆门口时我才发现外面大雨滂沱,按道理讲秋天的雨应该不是很大的,但那天整座城市仿佛被浸透了。
回到宿舍,倒在床上。震耳欲聋的吵闹声远去了,四周一片宁静,但我内心深处却开始波涛翻滚起来。我想到了与小溪在一起的日子,想到了与她最近的一次〃亲密接触〃,一股痛彻心扉的伤感涌上心头。我为小溪的不辞而别而痛苦,也为她的拒绝和冷淡而痛苦!
把室内的灯关上,将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里,只留下窗户外面淅沥的雨声和偶尔吹进来的夹杂着湿气的凉风。记得小溪就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她最喜欢这种纯净得没有一丝光线的夜,最好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任何一丝光线来打破这种纯净。我和她曾经无数次依偎在一起看夜色,小溪常常会伤感地说:〃这就是我的命运,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许多东西都得不到,包括我的亲人给予我的爱!〃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把她搂得更紧,安慰她:〃这个世界并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么悲观,失去了父母你还有你姐姐,你还有我,还有许多关心你的亲戚朋友!〃
每当她听到我这些〃教条式〃的安慰后,便会报之一笑,然后心情好起来。这就是我所爱的何小溪,一个多愁善感却又单纯简单的女孩!
但事情并不总是这样按部就班、水到渠成地发展着,我们的最后一次也就是最致命的那一次交谈完全脱离了轨道。她竟然毫无顾忌地说她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的姐姐抢走了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我暴跳如雷,她惊恐万状,于是我们就结束了……
想着这些,我似乎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莽莽撞撞地摸到门口却没有一点要开灯的意识,门打开了,眼前的情景吓得我睡意全无。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浑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口,她的头发上、衣服上还在不停地滴着水,脚下已经聚了一摊水了,借着外面路灯透进楼道内的一些光线,我惊喜地发现来者竟然是小溪!
由于惊喜,刚才由于惊吓而出窍的意识已完全回归体内,我打开了宿舍里的灯,果然是她!
〃小溪!怎么会是你?〃我的激动兴奋可想而知。
但小溪并没有回答我,依然在那里愣愣地站着,一声不吭。
〃怎么回事?浑身这么湿?为什么不打个出租车?或者告诉我一声,让我去接你也好呀!〃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还是一声不吭。
我擦拭着她头上的雨水,边擦边嗔怪道:〃你的身体本来就很弱,不可以淋雨的,你呀,就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这样做会很让人心疼的,你不是说过嘛,关心自己也就是关心别人,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让别人为你担心,这就意味着你在关心别人了……〃
我喋喋不休地说着,但她始终一言不发。
我找出自己的一些干燥的衣服递给她:〃给,换上吧!〃
她还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自始至终都在默默地流着眼泪。
看到她泪眼婆娑,我立刻慌了神,我轻轻地摇晃着她的双肩,急切地问道:〃小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一言不发好不好,这样会把我给吓着的!〃
听了我的话,她的泪水似乎来得更凶了,她本来就有些颤抖的身体颓然倒下,我慌忙将其扶住,让她缓缓地倒在我的臂弯里,任她身上的雨水开始浸湿我的衣物。突然,她〃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凄凄惨惨、撕心裂肺,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她在我怀里沉睡过去后,我把她抱到床上,将那些干燥的衣物给她换上,熄灭了灯,依偎在她的身边。这时候我感觉她冰冷的身体才渐渐有了些暖意。
我紧紧地攥着她冰冷的双手,这样一方面,我可以尽最大可能的给她取暖;另一方面,我极力保持着似睡非睡的状态,这样可以随时注意到她的动静,免得她又会像那天那样不辞而别,我害怕失去她,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她的呼吸渐渐由急促转入了均匀,胸脯开始了有节奏的起伏。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触摸着她脸上那两道已经风干了的泪痕,一股莫名的酸楚在心底油然而生!
我知道这种酸楚不仅仅是为她的不辞而别而又突然回归,是为她瘦弱的身体里埋藏的那些无尽的伤感,也是为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总是流露出来的孤独恐惧。她这纤弱的生命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了,我暗暗发誓,不论如何我都要好好看住她,不能再让她走失了。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要好好地呵护她,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四十二)你要留下来!
清晨的阳光倾泻进室内,混合着雨后的潮湿和泥土的味道,我抬头看看室外,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
小溪还在熟睡,呼吸均匀,在内心平静下来,身体恢复体温之后,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在轻柔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楚楚可人,她睡得很投入,也很香甜,看来她的确是太累了!
我轻轻地起身,生怕惊扰了她,不过她还是缓缓得舒展了一下身体,睁开了眼。
“小溪!你醒了?”我重新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满眼含笑的望着她。
“我这是在哪?”她莫明其妙的看看四周,眼里还夹杂着些惊讶。
“在我宿舍呀?怎么,你忘了?昨天晚上还是你自己找来的呢?”我依然满眼笑意。
“是吗?”她似乎显得很迷茫,包括看我的眼神。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陌生,这个发现让我手足无措:“小溪,是我呀?我是苏谦,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苏谦?”她喃喃的重复着,目光显得游离不堪,似乎是在记忆的深处努力的搜寻着这个名字,她两眼直盯盯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到骨头里来验证我的身份,我两眼含笑的来鼓励她,帮助她找回这些记忆。
可能在这一瞬间,她那些尘封的记忆全都一古脑的打开奔泻出来,她的双眼立刻溢满了泪水,她的泪水让我有些慌神。
“苏谦……”她反复呼喊着我的名字扑倒在了我的怀里,身体又开始剧烈的抽动起来。
尽管我感到异常的莫明其妙,但还是受了她的感染,鼻尖开始酸涩,眼泪也随之而来。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她的哭声开始由有到无,渐渐的止住了,只剩下身体在我的双腿上轻微的颤动着,最后,在确定她的哭声完全消失以后,我缓缓的将她的双肩举起来,擎在半空里,她依旧泪眼婆娑,但很显然那种惊恐万分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我知道,现在纵使在我的心里有无数其怪的问题需要找到答案,我也不能急于求成的,我的当务之急是将她的情绪彻底的稳定下来,将窗外泄进室内的阳光最大可能的送入到她的内心里,温暖她整个从内到外的身体。
“来,小溪,你还是躺下吧,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也不知昨天晚上的淋雨会不会受风寒,盖好被子,保持体温,我去给你做饭,听话!”她果然很听话,顺从的让我将她的身子放下,盖好被子。
她在床上静静地躺着,接受着温暖阳光的照射,而我,则要动手为她做饭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升腾出一种幸福感,的确,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一种生活,能与小溪这样简简单单的幸福陪伴,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了,我回头看看小溪,她已经合上眼了,表情显得很安详,看到这里,我感到幸福感又在突然之间加重了。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局长。
“小苏呀!你没事吧?”
“没事!”我有些莫明其妙。
“你昨晚怎么不辞而别呀?是不是人家结婚你心里不好受呀?”局长还挺善解人意的,我忙